《别拣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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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拣小猫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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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去了,皇帝倒了,那一日的风凌乌云盖顶,四面八方急急吹来黑乱乱的风让人看着心冷万分。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立刻!马上!付诸于行动的摧毁恒王几欲皇袍加身的狂妄。可也有一个声音如魂附骨般挥之不去,它说“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不是什么都结束了吗?又何必替那人守望一片开不出自由之花的天地。你知道的,当年那场剿匪不过是件任务,而你,只是顺手。。。。。。顺手。。。。。。”

。。。。。。顺手?

第二天,金銮殿上一天一世界的白,皇帝伤痛到不能坐阵早朝,大臣们却都自觉自发的按时到达。穿着孝衣,悲着神色,且不论发自真心还是假意,只这一刻看起来满怀伤情。几息后,一半人挤眉弄眼的拱出恒王,而另一半,看着常时清王的立地,叹息!

顿足叹息!

为什么没有来?怎么可以不来?清王啊清王,果然还是看错你了么?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该找不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时间却没有因着某部分人的心情而稍停片刻,随着更鼓,再随着钟鸣,渐渐滑向最终决意的时刻。

两手一抬一按,恒王‘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看似冠冕的废话拉杂着半许掩也掩不下的得意,不外乎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清王已然临阵逃逸,便少不得他这个‘仅剩’的小王出来强度几日。

此语一休,真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为数不多的清王党与头发花白的太子*党面面相嘘,在人数近半的恒王一流面前闭眼黯然以对。

是啊,恒王说得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现在只是暂代,除过他还有谁能出任,清王啊清王,终究你。。。。。。负了这悠悠。。。。。。风,凌。

门外一声长报,迟迟未见的清王横步踏入,总在最最失望之时力挽狂澜,果然还是这人惯来的做风。如疾风般刮过大殿,清王在二阶处立定转身,展手,一份暗文昭告天下。凌王果然还是狠厉的,大家都不曾想过的万一居然也能被他严防死守,只是他这习惯性抑或是没事找事的顺手而为,倒苦坏清王,是个人都不会把东西收去那种地方吧,怎一句怪癖可以尽结!

不过却从侧面了解到一个不一样的他,篇篇章章的文字,大大小小重叠挤压,公的私的,能见人不能见人通通安置在那处,细细看来,居然。。。。。。忘记时间。

那是一份暗文,由凌王掌笔,印有皇上的亲印。字里行间尽是些恢弘大气,寥寥几笔勾描出的风凌,未来一片光明。恒王不可能是下一位接班人,清王亦不是,只因当年幼小离宫的太子尚在人间,由公主引领着访师带养,终会回来,却不知是哪一日,是以,等!

“。。。。。。而在此其间,若凌王与皇上二人皆不能如常掌政,则由恒清两王互补暂代。军中事务恒王操引,余项皆为清王代管。。。。。。”唱文的老太监字正腔圆,描灰了恒王一场天大的欢喜。

事实证明凌王不只狠厉,更多的是聪慧,朝政在他手被捏圆搓扁,任其所为。看似随意的划分隐含着莫大机关紧要,养军的饷银握在清王手中,而清王乃至风凌的安危又握在恒王手中。相互制肘,相互逼迫,任谁想独自坐大都得加紧揣磨手中利器。

就像是两把不够趁手的刀,若想将来能一次性狠狠扎入眼中钉的胸腹,首先,是要磨出尖锐的刃口,和尽快掌握它的走向。当然,一把刀不可能只杀一个人,当外敌来犯时,为了自已长久守护的利益,这两把刀亦可以背对背的联手对战。

不给明太子回宫的精确信息,是他算准了恒清两人还有较长一段时间磨刀养兵,没有绝望便意味着还有希望,那方龙椅诱逗的可不止是一两个人的梦想,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错算了清王的心。

校对暗文,恒王咬牙切齿“你这无耻小人,出尔反尔,不是要走么?怎么凌王一死就变了副嘴脸,说什么天高海阔任你游,还不是贪恋着这荣华俗世?卑鄙,阴险。。。。。。”背身的姿态声音很小,小到盖不过咬牙碎响。清王只当是北风吹了草帽,马群混了驴叫。掸掸耳尖,还恒王一记标准的清式笑颜。

再一转身,他还是他,他也还是他,两厢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比较。相对而言,凌王防恒王远胜于防清王,远远近近八千八的将领,哪个不是由凌王一手提点?当成神一样供了半生的人,即使是死,也终将还是他们的神。所以只这一件下来,没个三五年岁,谁也别想洗换得干净。

清王不比恒王的野心,埋在身边的人继续埋着好了,左右是在等,十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十双手也远好过一双手。既然他要的不是他防的,那么,又有什么相干。

只是,依旧忙乱。紧接着凌王的葬礼、各国的试探、朝中上上下下的不安动荡,和,时不时小醒一下,来自皇帝亲自督查报仇的压力。哪一项都强压在他身上,哪一项都不得放松半点神智。是累的吧,还好是累的,没了时间去回想那些凌王的手记,自问的无答,感觉时间也一下子快出许多。

。。。。。。春才红了秋又黄,霜花结满窗。。。。。。

时间一快,季节变换会让人觉得格外明显。只是无论身处桃风还是冬雪,却从来不近皇帝久病的床塌,那两人之间所谓的爱情,第一次让他觉得。。。。。。动容,才明白爱情这东西,定然是出自前世今生的宿命,现在看起来更加错纵到无关男女!他不敢看那抹刻入骨肺的哀伤,仿佛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在引声悲泣,他怕他会不小心原谅凌王做过的往昔。

之前虽然也是封着小王的称号,却是个无所定职的闲王,除过应付日常来自恒王的挑畔,他做最多的,还是审办。什么是审办,便是坐在长方大案前红笔一勾的角色,只一个姿态,冷坐!只一个标准,合理!无论是金银收支,还是大小案藉,下面的人统统做好了送来给他。他看过,觉得合理的,红笔一勾送于凌王;不合理的,打回重审。那时对这皇宫的看法只是窒闷,不觉过于肮脏,小小恶意还是有的,出自无关人命他选择避让。在心里认为只有凌王的手段才称得上肮脏,因为离得近,所以看得明,也因为看得明,所以拎得清。直觉那人心中根本没有是非之分,凭得只是些许利益权衡,总要用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回拢,心硬得几同顽石。

可经此变故,他看清了许多许多事,一方方善恶嘴脸下隐着的欲望,比之凌王还要不如。都是这样的吗?竟然都是这样,无比痛恨,却不得不退让。他要等的人还没来,忍耐,如果可以,真想永远闭起这双渐渐能直穿人心的眼。

实在无法闭眼的时候,也曾试过抵挡,换来的却是红口白牙嘴千张。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也不会改变,他开始恨起每年的入秋时分,那些明明无辜,却被腥红铺染出一地的菜市口。

若说真正大彻大悟,还是来自兰妃,疯了一样的女人冲出皇帝久病金屋,迷茫着,游荡着,直到有人挡了她的前路。其实他一直都有在跟,被发现了吗?皇上与凌王真正的关系,那么做为其中一人的妻子又该如何去面对。

疯妇一样的抓打,尖声哭叫。清王却在暗处独自冷笑,原来即便是失神到这般地步,也清楚该向什么样地位的人使气。她恶毒的指骂那个人,而那个已经整整跪了三天的男人据说也曾深深爱着凌王,恶语相加,她说你这个爱上男人的下贱东西。。。。。。

忽然发现凌王在某些事上是对的,欺骗有时也是种善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让它继续深藏下去好了,无论手段怎么样,大家不都要的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难不成还去解散什么**,那么,和死路又有什么不同。

终于学会明暗不一的清王在众人眼里渐渐上道了,不再执着于什么应不应该,变得同他们一气。事情就该这样不是吗?

也就是在这时,清王党开始死灰复燃,并且在清王刻意经营下站直了腰杆,成了继太子*党之后,又一可以与恒王相抗衡的中坚力量。

只是这人心啊,终究不是说变就变的东西,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良性,时不时就会冒出来顶撞一下难为的世风。可那时的清王亦已经学会什么叫暗度陈仓,却依旧恨,恨自己这手一双,终究撑不开风凌万里江山上一片睛天。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尘仙(上)

独自沉浸在回忆里的清王黯然无法自拔,他有一个很深的心结无从对任何人提起。试想,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最初的时候让你觉得害怕,后来又逐渐回味成感恩,可事实是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再见面,无意就得知这份恩情并非如自己想像中那般深重,然后越长大越发现这个人的很多做法自己根本无法苟同。在上演过猜忌、鄙视、抵触这一类一类的之后,忽然一夜之间醒过味来,原来是应该恨这个人的,而且应该是很恨很恨的那种。

可恨这种东西实在太虚了,看不见,摸不着,还能随着时间一并被打磨掉棱边锐角。当终有一日物是人非,又该用什么样的情感去面对,后悔吗?做为间接。。。。。。凶手。

好吧,就算已经开始后悔好了,但是,谁又来告诉现在的清王,在与何琪应演过刚刚那场换位大戏之后,在最后一点不认同终也消失殆尽之后,那么,又该用何等表情面对过去的自己。

。。。。。。

对于这个问题,此时一间房里的两个人清王自己不知道,依旧睡着的那个也不可能知道。只是在清王身后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原本睡着的人梦中扬了扬嘴角,开始悠然转醒。

。。。。。。似乎是做了个长长久久的梦,可清醒的一瞬间,却又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感觉明明是清晰的,清晰到连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都还没来得及抿下去,却。。。。。。怎么也。。。。。。想不起。

厚!西西挫败,这样的认知真的很让人不甘。

所以他醒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试探着去叫何琪应,也没有立刻睁睛。眼盖下的水润来回滑着圆圈,努力尝试,结果却是最后连鼻子都团在了一起,然后竖了竖耳朵,便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虽然和平常醒来时一样安静,那种安静都数得着自己轻轻的呼吸,一息两息。。。。。。却有风被轻轻送入,缓缓着流动,抚在脸上的感觉很让人觉得舒服。兴许是种本能感应,西西先偏了头,再慢慢张开的眼帘,瞬间落入眼底的情形便是那幅后来被收藏者奉若珍品的《尘仙》,只不过此时的‘尘仙’尚处于实景阶段罢了。

眨眨眼,他想起前年还是大前年五娘做过的一幅画——临涯台石上一株圣铁兰树,下方是接天一色粼粼起波的水面。圣铁兰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望仙’,因为都是单独一株生长在离水最近的危涯之上,本身又是四季常绿物种,有点独欲成仙的意思,所以才得了那个别称。不过,让西西真正注意到这幅画的原因,却是他觉得那个台石上应该还站有一个人,面水而立的就站在望仙树下,不知为什么五娘留了空白却没有画上去,直觉有点可惜。

将这个想法告诉五娘后,五娘似乎是怔了怔,然后笑着说他想多了“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站去那种地方吹冷风,小孩子家别尽想这些有的没的”伸手拍拍小脑袋让他自己出去玩。

原来是冬天噢,西西有点转不过弯来,明明上面什么什么季节性的笔色都没有,五娘。。。。。。确定她画的是冬天吗?

再见到那幅画是第二天午后,五娘出去了,西西偷偷溜进她房间。意外的是那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的画被毁了,撕成一柳一柳就扔在桌脚下面。西西捧一把碎纸摇头惋惜,只消再添两笔就结画了,五娘怎么能这么没有耐心?费了好大劲才把画稿拼成原样,发现五娘不知什么时候又加了首诗在上面。

望仙山,望仙涯,

望仙树下有仙家。

蝶舞莲衣扬锦发,

缘何琼露悲成沙。

字迹很轻浅,像是一边在极力回忆,一边无意识的书写下来。西西有点明白过来,原来五娘是想画个仙人上去的。可是这世上真的有仙吗?如果有,那为什么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摇摇头,西西把碎纸摆成原样,出去玩去了。

西西只画见过的东西,虽然也很想帮五娘的忙,可是没见过要叫他如何下笔,就想,五娘应该也是没见过所以才不知道要如何画的吧。

小孩子记事快,忘事更快,很快西西就将那幅画抛到了脑后,只是心底一直有个小小的疑惑不曾解开,人们常说仙人如何如何,那到底有没有人亲眼见过呢?

这样的疑惑直到此时,答案才被翻然揭晓。若说这世上真的有仙,那么眼前这一位定然是不折不扣其中最出彩的一位。

厚厚的窗帘拉到与肩同宽,被外间的风一吹,漫开优美的弧度,清王就站在这两道弧度里,背着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阳光自上而下的铺洒,温柔着包裹住那人身体,感觉是为他敞开了一扇最华美的门。发丝垂顺,盖过整个背部,只两耳处微微散开些许,那是有风在轻轻流动。纯白色长衫,掌宽的宝蓝腰带,被最外面的纱衣一罩,若隐若现的轻俏腰身不及盈盈一握。纱衣是扬起的,幅度并不太大,却恰到好处的状若飞天,好似前眼的身影会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西西想到了一句话‘误落凡世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

。。。。。。

“咦?你这玩的又是什么新花样?”何琪应进院的时候心情并不甚好,父皇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当着众臣面,所讲字字句句又都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沉重。这让何琪应很心焦,明明自己这个做大夫,做子女的都没有放弃,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呢。从养安殿出来其实时间尚早,只是心中苦闷又在外风塘口处坐了许久,见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这才匆匆赶回。不曾想一进后院见着的居然是这样一幅场景“西西呢?怎么不见人?”

清王站在主卧的窗子里面,窗扇大开,帘布却没有尽数打开,只留得一人宽的缝隙正好露出清王上半身。而令人不解的是,圆圆和小白正一人顶着一只大盘肩并肩靠坐在窗根处,见何琪应回来也只是在嘴上请了安,身子一动不动的。而清王。。。。。。

“你问他啊?”清王白眼,从其中一个盘子掂了块点心放在自己嘴里“据说是在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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