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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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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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脸色略微和缓了几分,他看着嘤鸣:“你倒是一点也不置气?”

嘤鸣莞尔一笑:“六阿哥才五六岁的年纪,尚且不到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福晋’,怕是以为是陪他玩耍的人呢,皇上可别往歪处想。”——这事儿若是发生在十几岁的少年身上,那可就大条了,幸而这孩子还小,自然就情有可原了。

被嘤鸣如此一说,皇帝深深喘息了几下,才叫六阿哥弘曕起身,只是语气仍然十分严肃:“看样子,朕得给你选个严厉些的先生教导才成!省得日后学坏了!”

弘曕委屈地哼哧了一声,却半句也不敢反驳,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这个比老子还严厉的哥哥,抽噎了两声,抬头满是哀求地看着嘤鸣。嘤鸣也只无奈地耸了耸肩,这种事情,她有什么法子?这孩子的确有些调皮的样子,拘束一下性子也好。

皇帝满脑子想的都是嘤鸣被弘曕抱着时那一脸的温婉笑容,心中虽明知道他的鸣儿喜欢小孩子,他也能够接受鸣儿对永璋的诸多关怀与怜爱,可是一想到弘曕那放肆逾矩的话,只觉得心下仍旧怒火难消,便杵着龙脸道:“这些年,把你搁在圆明园里,看样子是把你给养野了!如今这个时辰,怎么不好好呆在安澜园陪伴谦太妃?跑出来瞎溜达什么?!”

谦太妃。便是先帝谦嫔刘氏,六阿哥弘曕的生母。乾隆登基之后,便尊她为谦太妃,一直留居在圆明园中抚养儿子。

弘曕低着脑袋,小手绞着衣襟,声音愈发怯弱:“额娘她……去琳宇殿念佛了。臣弟一个人在安澜园无聊,所以就、就……出来玩了。”

皇帝不悦地哼了一声。“这园子里的女人。除了太妃,便都是朕的嫔妃!!岂容你胡言乱语?!那样不像样的话居然也敢说出口!可见是朕这些年太宽纵你了!!”

弘曕被他皇帝哥哥那严厉的语气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身子哆哆嗦嗦。端的是可怜无比。

皇帝看在眼里,愈发厌恶了几分,他拂袖道:“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准,不许出来!!”

弘曕听了这番话。顿时如蒙大赦,急忙跪安。便逃命一般窜逃而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嘤鸣不禁嗔怪:“瞧您刚才那样子,简直要吃人!”

嘤鸣这一娇嗔,烟波风情万种。只叫乾色龙心神一荡,心口的恼怒也一扫空,只剩下满腔绕指柔了:“放心。朕不会吃他的,顶多……”皇帝言语一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顶多吃了你!”

嘤鸣朝他狠狠一瞪,死色龙!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左右那么多宫女太监呢!你特么不要脸,老娘还要呢!

嘤鸣愈是“凶悍”,皇帝愈是得意洋洋,心下却想着,他的鸣儿谁也不许觊觎,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也都是他的!

皇帝这种生物,自古以来,便有着强烈的占有之欲,乾隆自然也不例外。

几日下来,皇帝只一味留恋嘤鸣的长春仙馆,日日留宿,一时间竟是冷落了其他所有伴驾而来的嫔妃们。几个常在答应们私底下早已醋海翻波,酸言冷语不断了,徐晋禄几乎每日都要禀报上来,嘤鸣却只是置之一笑,纯贵人与金贵人秉性和顺,庆贵人性子也耐得住寂寞,倒是安安静静,只是慧妃的安静,倒是出乎嘤鸣的意料。

这一日晨起,嘤鸣叫半夏取了白玉祛痕膏给她,此物是她用药园世界里的药材、根据兰石医经精心调配出来了,用来祛除疤痕效果最好,如今倒是被她用来活血散瘀了。昨晚闹得有些激烈,被某只色龙又咬又啃的,脖颈与肩膀上都落下了成串的草莓色印记。虽说不疼,可也叫人恼羞得紧。

不过是那色龙记准了嘤鸣的月信之期,所以月信前一晚才如此“努力”。可是他在努力,也只是把帝王龙气顺着精华贡献给了嘤鸣的修为。晌午十分,嘤鸣便觉得肚子坠疼,果然是那个讨人厌的大姨妈又来了。

不过吃着孙嬷嬷顿的红枣枸杞乌鸡汤,滋补了这么久,葵水量倒是减少了不少,也没想之前那会疼得那般死去活来了,只是仍旧酸酸疼疼的不舒服,浑身也乏力得紧。照旧把火团当成暖炉搁在自己肚皮上,躺在美人榻上喝温热的蜜红豆双皮奶。

对于她月信的准时到来,孙嬷嬷也颇为哀叹了几声,哀叹之后,便又去厨房给她顿补血的药膳了。估计除了皇帝以外,孙嬷嬷便是最期盼嘤鸣怀孕的人了。

还是半夏贴心,一早拿了三五个最柔软的鹅羽软枕,给嘤鸣枕着小睡歇息。

下午皇帝过来小坐了一会儿,也颇为失望的样子,安慰了嘤鸣几句,又赏赐了许多燕窝、阿胶、雪蛤之类的补品,便又回九州清晏批阅奏折了。

嘤鸣中午小睡了一觉,下午孙嬷嬷便端了红枣阿胶炖雪蛤给她吃,这时候徐晋禄作为嘤鸣的眼睛,也进来禀报道:“娘娘,方才谦太妃去了慧妃的琼鸾殿,到现在还没离开呢。”

“哦?”谦太妃去慧妃殿中做什么?作为一位太妃,理应与新帝的嫔妃没有什么交集才对。这位谦太妃尚且年轻,皇帝来了圆明园之后,只赏赐了些物件,并无亲自拜访探视。也是出于避嫌之心。且俱嘤鸣所知,谦太妃和慧妃应该并不熟吧?

过了没多一会儿,便听底下再次禀报说,谦太妃刚刚离了琼鸾殿,可慧妃也立刻去了皇帝的九州清晏。

九州清晏是皇帝的寝殿,虽比不得养心殿重地,但是若无召见,嫔妃若是擅自靠近可是有违宫规的。也不晓得,谦太妃到底和慧妃说了什么,竟让慧妃跑去皇帝哪儿!

九州清晏的消息,嘤鸣自是无从打听。傍晚时候,御前派了太监去接山秀房接庆贵人陆氏去侍寝。倒是叫嘤鸣忍不住一笑,她还以为慧妃既然敢去九州清晏,必然会趁机勾搭一下皇帝,然后留宿侍寝的,没想到竟是庆贵人侍寝!也不晓得这会子慧妃是否又气急败坏了。

对于庆贵人侍寝之事,嘤鸣一笑而过。她没来月信的时候,自然会多汲取一下帝王龙气,以助双修修为。可现在皇帝这块大蛋糕她吃不了了,总不能不让别人吃一口吧?她可不会痴心妄想地以为皇帝对她的喜爱是什么狗屁真情!想要在宫中争斗中生存,才智谋略尚且只能次之,最要紧的便是管住自己的心!女人若是失了心,早晚会一败涂地!!

嘤鸣来大姨妈的四五日里,庆贵人、郭佳常在、张常在、杜常在、肖答应各侍寝一晚,倒是雨露均沾了一下,可惜没沾到慧妃身上,不知道这位从前的后宫第一宠妃会是如何模样呢?

嘤鸣身子净了之后,皇帝立刻迫不及待来了长春仙馆留宿。嘤鸣心下也好奇得紧,到底之前谦太妃去慧妃琼鸾殿说了什么,慧妃又去九州清晏求了什么。

一番云雨之后,没等嘤鸣套话,皇帝就自己说出口了。

“谦太妃想念家里人,想接自己娘家侄女进宫陪伴几日。她自己不便开口,所以便托了慧妃央求。谦太妃从未求过朕什么,这点小事……朕也委实不好拒绝。”

嘤鸣伏在皇帝结实的胸膛上,咯咯笑了一通,“嫔妾不曾见过谦太妃,只是却也知道她是先帝爷晚年宠妃,想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谦太妃的侄女,想必也是容貌佼佼之辈!”

皇帝听得嘤鸣话里满是酸味,不禁一笑,便用臂弯拢紧了娇人在怀,“鸣儿放心,朕并无此心。”

嘤鸣暗啐了一口,自古哪个皇帝不花心?处在那样权力巅峰的位置上,哪个不贪图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谦太妃的意图,只要不是睁眼瞎,都看得懂!皇帝自己也懂!可还是接受了,这是什么花花肠子,嘤鸣岂会不知?!

果然过了没几日,那位刘姑娘就被接进了圆明园,安置在谦太妃养老的安澜园住下了。一时间,惹得不少嫔妃暗自揣度,少不得又夹杂了各种各样的酸言。好不容易,如今皇帝带来的嫔妃不多,原想着能多争几日宠爱的,哪儿想到有一个专宠的舒嫔还不够,如今又来了一个什么“刘姑娘”!!

牡丹亭一带,风光极好,嘤鸣与庆贵人陆氏一同散步赏景,倒也惬意。

庆贵人顺手摘了一朵初开的“玉板白”牡丹,簪在自己旗髻上,玉板白是色泽最白皙的白牡丹,花瓣如雪,帖在庆贵人耳畔,一眼望去,竟与她肤色相差无几,可见陆氏肌肤之白皙。嘤鸣才一来月信,皇帝第一个召幸的就是她,昨儿还赏赐了不少珍玉,可见她是得皇帝喜爱的。

嘤鸣笑着道:“贵人好雅兴。”

庆贵人嫣然一笑,“娘娘不也与婢妾一般,有雅兴来牡丹亭赏玩吗?生生连慧妃给那位刘姑娘办的接风宴请都婉拒了。”

第73章、郭佳常在

嘤鸣瞧着眼前一柱“珊瑚台”,花枝壮硕、翠叶繁密,花开得朵朵硕大如绣球,花瓣繁复层叠,如楼台一般,七八朵丛生团簇,当真是看得人心喜。嘤鸣从半夏手中拿过锋利的剪刀,选了其中最大的一朵刷地剪了下来,便缀在自己衣襟上点缀,那娇嫩艳粉的色泽正衬嘤鸣红润的脸颊,盈盈动人。

庆贵人看着嘤鸣襟上的“珊瑚台”,笑吟吟道:“还是娘娘眼光好。选的牡丹,最大也最漂亮。”

富丽堂皇的牡丹簇拥四周,置身花海,嘤鸣心情自是极好,“会挑花算什么,会挑美人才算本事。”

庆贵人掩唇道:“从前慧妃娘娘宠冠六宫的时候,可不会为皇上挑美人呢!”

如今慧妃用这种办法笼络皇帝争宠,也可见是嘤鸣给了她极大的威胁。

旋即,只见牡丹花丛深处走来一位衣着鲜艳、容貌艳丽的女子,她穿着一袭银红绣蔷薇团花旗服,珠翠环绕,装扮得甚是华美娇丽,嘤鸣细细一看,原来是常在郭佳氏。

郭佳常在笑盈盈朝着嘤鸣深深屈膝:“婢妾郭佳氏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一礼过后,她看了看陪伴在嘤鸣身旁衣着素雅清丽的庆贵人陆氏,那笑容便顿减了许多,只淡淡见了个万福,又道:“庆贵人安好。”——嘴上请了“安好”,却不见郭佳氏有多大客气之色。

庆贵人微微一笑,顺手整了整自己衣襟,并未露出半点不喜之色,嘴上温和地问道:“怎么郭佳妹妹没去慧妃的琼鸾殿吗?”

郭佳氏冷淡地道:“去了,只是婢妾推脱不胜酒力。故而提前离席了。”旋即她朝着嘤鸣露出几分讨好的微笑,“本想回去自己寝宫,却见牡丹台这里姹紫嫣红,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舒嫔娘娘也在此处赏花。”

如此态度迥异,嘤鸣心中也明白一二,庆贵人父亲官职比郭佳氏强不了太多。而郭佳氏出身满军旗。庆贵人却只是汉军旗而已。想也知道,郭佳氏对自己区区六品常在的位份很是不甘,同样也对庆贵人的五品贵人还有那“庆”字的封号与恩宠心存妒忌不满。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可言了。

郭佳氏突然妩媚一笑,声音却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舒嫔娘娘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您是没瞧见,那位刘姑娘长得人比花娇、那脸蛋娇嫩得都能掐出水儿来!”

话语里满满的都是酸妒之意,嘤鸣却并不以为奇。谦太妃安排进宫的侄女,又如何会是寻常姿色呢?

庆贵人微微一笑。“看样子,圆明园行宫里又要多一位姐妹了。”

郭佳常在突然嗤笑了一声,“庆贵人倒是好胸襟,换了我。是决计不会认一个包衣奴才做姐妹的!!”

郭佳常在这话说得格外刻薄,可嘤鸣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实话,谦太妃刘氏是内务府包衣世家之女。虽得先帝晚年宠爱、还生下了六阿哥弘曕,但先帝不是个因宠失度之人。所以并没有给谦太妃抬旗,理所当然,谦太妃的侄女这位刘姑娘自然也是包衣出身。

历来,内务府每年都要小选一次,目的是给宫里挑选宫女,这位刘姑娘自然也在小选之列。郭佳氏是正经三年一度的大选出身的秀女,自然有那份底气瞧不起那些要参加小选的宫女。

嘤鸣含笑道:“郭佳常在这话可别乱说出出去,若是传进了慧妃娘娘耳朵里,只怕她要不舒服了。”——慧妃虽然如今抬到了汉军旗,但她包衣出身,是谁都清楚的。

郭佳常在笑了,“婢妾自然不会对旁人乱说,只怕娘娘和庆贵人不说出去,慧妃娘娘又怎么会知道的?”旋即,她用巾子掩了嘴唇,又道:“何况就算真的传到慧妃娘娘耳朵里,哪又如何呢?婢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慧妃娘娘虽然位在高位,可如今最得皇上宠爱的是舒嫔娘娘,早已不是她了。”

庆贵人看着郭佳常在扬着若有若无轻视意味的脸颊,脚下步履盈盈走近嘤鸣身侧,屈膝做了个福:“时辰不早了,婢妾先行告退。”

嘤鸣轻轻颔首。

一旁的郭佳常在挑眉一笑,略一弯身,神色间带了三分得意:“庆贵人慢走,恕妹妹不送了。”

庆贵人倒是极好的脾性,或许是根本没把郭佳常在言语举止里暗含的不敬当一回事儿,带着自己近身的宫女、太监,一路穿花悠然而去。

郭佳常在盈盈几步走到嘤鸣近前,娇媚的脸颊上又多了几分讨好的神色,她眼角斜向牡丹花叶深处那庆贵人一席松花色的婀娜背影,眉间带了三分不屑之意:“娘娘出身满洲著姓大族名门,可偏生宫里嫔妃尽是些汉军旗,要么就是些更低贱的包衣旗。”

嘤鸣嘴角扬起淡若云烟的笑意,这个郭佳氏骨子里倒是挺傲气的呀。庆贵人的确是汉军旗,父亲官职也不过五品,可祖上在前朝的时候便是书香门第了,几百年的积蓄下来,气度礼仪,比起不满满洲世家格格都不遑多让呢。

郭佳常在论姿色,也不再庆贵人之下,可那气度,生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此一来,皇帝自然是更恩宠庆贵人几分。所以郭佳常在才如此不服气。

嘤鸣十分和气地道:“什么汉军旗、包衣旗的,郭佳常在这些话可别对旁人说,既然进了宫,同是皇上的嫔妃,那便是自家姐妹了,咱们该和睦相处才是。”——这样“贤惠”的场面话,说的嘤鸣自己心里都膈应得很。

郭佳常在忙笑了,“娘娘抬举了,不说旁人,连婢妾也不过只是满军旗下五旗寻常老姓之女。虽然心中也仰慕娘娘母家家族书香门第之家风,却也不敢妄想能与娘娘称姐妹。”说着,她再度深深坐了一个万福,举止甚是谦恭。

嘤鸣抿了嘴唇,心想着这个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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