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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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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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一见跑上去道:“这是我的!”说着便欲伸手抢过。
那晋蘅打眼一瞧便知这匕首不是凡物,虽雕琢不多,但锋寒刃利,样式古雅,非一般人家所有。他抬手一挡苏辛手臂,自行接过仔细一瞧,那匕首一面刀身上赫然是一方镌上去的小印,明写着“青木铸”三字,竟是出自当世最富盛名的兵器铸造大师,神兵门二护法东方青木之手。晋蘅心下狐疑,将那匕首转过来,却见另一面刀身上靠匕首柄处也有一个小字,似字似画,颇具古意,端详了一晌,方辨出竟是个“楚”字。
晋蘅蓦地想到江湖传闻,茶商石楚虽外表斯文多类书生,但侠义为怀,广交武林豪侠,颇为江湖所重,美髯客姜怀、无量门左岸皆是其生死之交,便是德高望重的神兵门护法东方青木,也曾亲自为他锻铸过一柄匕首作为冠礼之贺。晋蘅看了看手中匕首,心知便是此物了,一时便变了脸色,眼中泛怒,冷冷地看向苏辛,将苏辛惊得一怔。
那边厢反应过来的萧子雅不满道:“蘅表哥你怎么说走就走?纸鸢飞走了,我舍不得。你派人去寻回来。”
晋蘅心中烦怒,甩开她缠上来的手臂,“没了便没了,有何关碍!”却是将那匕首逼到苏辛面前,惹得苏辛不禁后退了几步,但听他严声道:“这匕首哪里来的?”
苏辛瞧着那匕首,其实她也不知它是从哪儿来的,被贬为婢的第二天早上就在枕头下面发现了它,来回瞧了好几遭,只觉在哪里见过,却偏生想不起来,索性先收了起来,晚间探问同屋的那两个丫头,却都道不曾有匕首之类。
苏辛抿了抿嘴儿,吞了口口水,眼珠来回转转,心说不会是谁偷了晋蘅的匕首来栽赃她吧?眼见他步步紧逼,眼中锋芒大盛,活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头认个错没什么大不了!她讨好地笑笑,“那个……我……我不知道……”
晋蘅脸色青白,“不知道?”
“不……不是我偷的。”
晋蘅依旧面如修罗,苏辛哆嗦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别……别砍我……”
晋蘅咬牙,“是不是石楚的!”
苏辛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再朝那匕首瞧去,心中豁然开朗,她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她这半截秀发可不就是被这只匕首给截去的?只是当初太过激动,不暇瞧个仔细,如今有人一提醒儿,倒是敢万般肯定了。只见她赶忙点头如捣蒜,开心道:“可不就是他!你真是好记性!”
晋蘅见此心中更怒,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有个声音直嚷着:“把她撕碎!把她撕碎!……”
那边萧子雅有些委屈,直直地落下泪来,殷盈宽解了几句,却是冷冷地说道:“王爷怎可为此因品行不端而贬入奴籍的女子惹子雅伤心?她故意毁了王爷精心为子雅绘制的纸鸢,可见心肠确乎不好,现今又坦然承认与别个男子有私,有何廉耻可言?今日之事定会让老王妃知晓,到时一场杖刑必是免不了的,还是王爷先行罚她为是,省得她多受罪。”
萧子雅瞪大了眼睛,“怎么个罚法儿?”
殷盈一笑,“十鞭子是少不得的。”
苏辛越听越不对,貌似又说错话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慌乱之意,小手儿绞在一起,只是看着晋蘅。
那边厢殷盈却是从腰间抽出了一道软鞭,交予身边侍女,“替王爷执刑。”
那侍女道了声“是”,早有后头几名丫鬟小跑上前将苏辛按跪在地。苏辛抬头瞧晋蘅,却不见他有丝毫异色,一时心中又急又怕又凉。
那侍女走上前,朝晋蘅微施了礼,便运力挥鞭。不想鞭子刚扬起却被晋蘅一把夺过,苏辛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瞬间放下,有些发软地坐在了地上,刚一低头间,一道鞭影急下,生生自右肩至左肋狠着了一鞭。大惊之下猛地抬头,那晋蘅冷冷地转了眼不愿瞧她,口中吐字清泠朗润,他说,“滚。”
苏辛未觉出身上鞭痕疼痛,愣愣地抬头看着晋蘅,一时间大概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见、看不见,只余一片白茫茫的寂静……
、第四十七章  冲喜
不待苏辛反应,萧子雅倒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跑上前夺那鞭子;喊道:“蘅表哥!”
苏辛被她这一叫,始觉出几分痛楚;火辣辣的;外层衣衫已破,不知内里伤成了什么模样。她低头愣愣地瞧着自个儿身上那道鞭痕;发现竟已微微渗出些血来,经已不算白净的衣衫慢慢洇了出来。
她抬头看看晋蘅;又瞧瞧刚刚欲执刑的那纤弱侍女;却是认真问道:“你生怕这位姑娘瘦弱;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十鞭子;也及不上你一鞭之力?”
晋蘅握紧的手,关节处白了白,却是未答,连眼都未转回来一下。
“既这般恨我,为何还要将我强留在府中,赶我走岂不是一了百了?”
晋蘅顿了半晌方回眼瞧向她,却听她讽笑道:“是了,赶走了虽然眼前清净,心里却总是不平的,哪及将我贬作个世世代代永不翻身的奴隶困在这府里,任打任杀来得痛快?”
晋蘅心中狠狠一钝,苏辛却仍自顾道:“我本以为你是坦率赤诚之人,即便对厌恨之人,也会光明磊落,颇不会如此小肚鸡肠折了大丈夫品性,不想竟如此招惹不得,阴险歹毒。”
晋蘅大怒,冷声轻蔑道:“本王虽素性大度,却也绝非以德报怨的雅士,凡得罪了本王的,定要睚眦必报,你多说无益。”
苏辛已渐渐觉出了伤口的钻心疼痛,看看那不甚干净的衣衫,颇担心会被感染,再抬头凝视晋蘅一眼,缓缓起身朝园外走去,因着伤口痛楚,也不敢直了脊背,只是咬着牙忍住一步一步悄然离去。
萧子雅毕竟年少,又是一副纯真女儿心性,看着极为不忍,追上两步又回头看看无动于衷只是冷着张脸孔双拳紧握的晋蘅,张张嘴,到底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这蘅表哥此番模样,竟好像很是伤心。
那殷盈却是走到晋蘅身边轻声笑道:“人家不领情,还恨上了你,却要如何?”
那“恨”字让晋蘅倏地心头大怒,斜眼瞥了殷盈一下,“若再有下次,我那晚所言之事即刻便着人去办。”说罢将手中软鞭轻轻一折,断为两截,弃在殷盈眼前,转身便去。
殷盈眸色转寒,却是轻笑道:“你敢么?”
晋蘅边走边答:“一切罪名本王一力承担便是,不劳殷小姐挂心。”
“你!”殷盈眼中火盛,隐在袖中紧握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萧子雅一头雾水,上前拉着殷盈衣袖,“殷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却被那殷盈一下子甩远,只见那殷盈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竟也转身离去。萧子雅心下有些害怕,呆愣在原地。一旁的素萱摇摇头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抚了抚萧子雅的背,“不必伤心,王爷是在生苏姑娘和自己的气,你殷姐姐是在生王爷和苏姑娘的气,都不与你相干。”
萧子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原来那苏辛是最招人生气的,大家都在生她的气,又都把自己气得够呛,她受罚也是应当。如此想来,萧子雅倒渐渐消了些心头不快。只是多年后懂事了方知晓,那句“都不与你相干”,是个怎样令人忧伤又不甘的事实……
却说苏辛径直欲回到自己房中,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个同屋的丫头忽地慌忙忙高声喊了声“苏姑娘回来了。”便直直地迎了上来。
苏辛脸色苍白,见她迎上来颇为感激,小声道:“劳烦小梅帮我寻些金创药之类,我要包扎一下伤口。”
那唤作小梅的姑娘便是经常胆小蒙被子的那个,见苏辛衣衫上隐隐透出血迹,长长的一道鞭痕,竟先是慌了起来,连声称是跑了出去,却又忽地掉头回来,拦住苏辛,只红着脸将苏辛往别处带,“苏姐姐跟我来吧,春寒哥那儿常有这些药,我们去他那儿包扎一下。”
苏辛拖住她,“我怎能去他那里包扎?又不是伤在手臂小腿上。”
正自拖拉,忽地身后房门声响,急匆匆跑出一人,沿着一溜儿矮房儿便往侧里逃去。苏辛眼花也未瞧个真切,只知是个男子形容,不觉一惊,转眼瞧那小梅,只见她脸上讪讪。苏辛忽然似是明白了几分,愣在当地,一瞬也觉关自己何事?乃道:“现下可能进去了?”
小梅脸上通红,望了那开着的门一眼,见无甚动静,方尴尴尬尬地点点头。
进得屋来,但见同屋的另一女子松着鬓发,眼里还似含着汪春水,见二人进来,不耐地起身坐了起来,见苏辛身上带伤,也只是惊了一瞬,随即一笑,道:“回来得可是时候。”
苏辛不喜她,便也没答话,只是央了小梅去求些伤药并打盆清水来,自顾脱了身上衣衫,又自小梅的干净衣衫中捡了一件备着。
那女子便旁观着一切,也无伸手相帮之意。她本有些姿色,不知为何,却是屈在这烧火丫头行列,不过却也从没累着过。
“苏姑娘好俊的身段儿。”那女子苏辛只听众人唤她“秦儿”,初时以为是“琴棋书画”之“琴”,不想昨日方知是因她姓“秦”,方被唤作“秦儿”,实与那雅致风流无关。其大名为何,倒是不曾有人提过。
那秦儿继续嬉笑道:“难怪曾得王爷那般天仙儿人物的垂青,却也有几分道理。”
苏辛听她风言风语的心内窘迫不快,兼且那不知真假的笑声也听得人头皮发麻,不悦道:“既是‘天仙儿’般的人物,自是有其高明之处,又岂会与秦儿姑娘一个想法?盲人摸象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还自作聪明地说与人知,便做了笑话了。”
秦儿脸上笑容一僵,顿时红个鲜艳,心量本就不大,兼且初时便觉得这苏辛尚美不过自己,看起来又无甚妖娆手段,怎会白得了那样大便宜?虽然如今落魄,却也令人心里极为不快。忍了半日,终是“哼哼”笑道:“苏姑娘好生伶牙俐齿,却不知这身上是怎么挨了这道鞭伤?”
苏辛被说到痛处,情知若然让她知晓必会一番奚落,当下冷笑一声,故作高深。正在此时,小梅捧了一大盆清水进得屋来,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瓷小瓶儿和些干净纱布,忙上前帮苏辛料理伤口。
只见那伤口倒不甚深,不过长长的一道倒也骇人,从右胸掼到左下腹处,若是留下疤痕,倒也让女儿心碎。
苏辛咬咬牙,只觉此番痛楚,不仅是皮外伤痛,还是一份羞辱。
那药粉在伤口上一洒,痛得苏辛皱起眉紧闭双目,却忽地听那沉默许久的秦儿又笑道:“苏姑娘可是听说了最近这府里的一件大新闻?”
苏辛不欲理她,直当没她这个人,默不作声。
那秦儿倒也不恼,仍就腻了嗓子娇声怪笑,“因着王爷跟前儿最得意儿的妙人儿墨莲姑娘近日病情不好,整日家浑浑噩噩让人担忧,听说前几日又有那恶鸟半夜在她窗外的树上哀叫,老王妃瞧着不放心,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害王爷肝肠寸断……”说着仔细观察那苏辛的反应,却只见苏辛轻轻地勾动下嘴角,竟是轻蔑地笑了笑,也不知何意,只好自顾接下去道:“要给她冲喜呢。”
苏辛本就疼得心里发烦,兼且刚刚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伤怨,此刻执拗劲儿也上来了,只觉得满心满身上是刺,恨不得见谁扎谁。“那老王妃倒是好盘算,是打算将那病秧子嫁出去还是让她家王爷亲自给她冲喜啊?”
秦儿一笑,“倒是两个都不对。墨莲早就是王爷的人了,没王爷的允许,谁敢将她嫁出去?便是老王妃娘娘,也断不会因这个惹怒王爷。而以王爷之尊,又岂会给人冲喜?自是在这府里办些喜事,聊做冲喜了。”
苏辛情知她这话定有蹊跷,皱眉道:“你是从何处知晓?”
秦儿掩口娇笑,“还不是我那相好在内里二门处当差,平日专门巡视老王妃院外,自是消息灵通些。”
苏辛不耐,“你同我说这些何干?”
那秦儿不管她的态度,只是这回却是大笑了一声,可见发自肺腑,“听说此次冲喜要办得极是喜庆稳妥,也显示老王妃怜悯府中下人仆役,不负了平日慈和的美名,更兼且想成就一段王侯公府中极富人情的佳话,也算积下功德福田。”说着一顿,接着笑道:“凡适龄未婚配的仆役侍女彼此有意的,都可到老王妃面前报知。看来我在这烧火房里的苦日子是要过完了的,那人好说也是个侍卫,到时夫唱妇随,倒也和美……”
“哼,那倒恭喜了。”苏辛心说此人早从眼前消失倒也清净。
那秦儿却斜眼又似笑非笑地看她,看得苏辛直觉有事,警惕道:“你还有何话说?”
“苏姑娘不忙恭喜我。我倒也要恭喜苏姑娘才是。”
苏辛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她,只听她道:“除了情投意合的,府内大龄丫头无婚配者一律由老王妃作主配人,不使府内有一个旷夫怨女!”说罢笑声更畅,“似苏姑娘这般年纪,定在其中了。”

、第四十八章  风锦亭
苏辛一惊,随即恍然;原来萧妃打得竟是这么个主意!不料身随意动;竟是牵得伤口猛地一痛。
那秦儿仍自顾道:“如今苏姑娘可是世代的奴籍,照例一般人是不敢娶的;不过府里头老光棍儿还是有几个的;估计也不会嫌弃姑娘,毕竟;姑娘貌美身娇,啧啧;”说着那眼神又下流起来;惹得苏辛面色青白;攥紧了拳头;刚欲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过去给她一拳;却又听她道:“若看不上那几个老的,我劝姑娘便去求春寒小哥,我见你俩身份相当,平日又走得亲厚,量来倒也算一对璧人,哈哈哈……”
苏辛刚欲动,却是伤口上倏地一痛,那小梅不知为何失了神般一时手中没了轻重,待苏辛瞧向她,她则讪讪地笑笑,道声歉,继续小心翼翼……
苏辛也失了同秦儿这种人置气的闲心,只觉得留在此地任人宰割,不如孤注一掷赌上一把,无论那萧氏如何折辱她,且先忍耐至自己伤愈,量来若要拜堂,也不在这一时,左右等伤好了,再拼命逃出去,死也要当个健康鬼不是?更何况,她蓦地想到了今日的匕首,或许事情还有转机,那石楚既能暗中送来此匕首让她防身,定是对她的情况知晓一二,说不好几时便有可能前来相救也未可知。当下闭目养神,只将那秦儿当作个呱呱噪人的乌鸦,任她叫个不休。
第二日清早,苏辛起身时屋里两个丫头又已不见,她知自己又起迟了,料来早饭是没了,只怕还得被责罚多洗些碗筷方能作罢。她勉强动动身子,伤口隐隐传来丝丝疼痛,让她不禁抽了抽嘴角。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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