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江湖只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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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江湖只此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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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不停,金小猫把鱼身子上隔三指就斜着划刀,在鱼肚子和改刀的鱼身里头里填上葱姜,再薄薄的抹了一层盐,才又拿来一个大盘把鱼盛放好,在鱼下头垫上葱段姜片,上好的花雕一淋,这就算好只等着上火蒸。
  这清蒸鱼就要看个火候,少了腥过了柴,大了干小了趴,只有大小多少正正好才能做出鱼肉本身的鲜美来。
  水一开,金小猫把锅离了火将鱼上屉,再把蒸笼搁在火上四下用屉布封好蒸上,便去炒银芽。
  夏日天热又有燥气,银芽是绿豆发的,最是败火,油锅里一炒,只需少少两样调料就能做出个又利口又开胃的小菜来。金小猫今日便是做的这个。
  虞五宝早就闻见香醋味儿了,,他爱吃酸的,到底忍不住又跑回来夹了一筷子先尝。又酸又脆又带甜,实在好吃虞五宝刚要再下手,却被金小猫把盘子端开了:“一会儿一道吃,许你喝我埋的酒。”
  依着菜谱,还有一道小葱拌豆腐,一道野鸡子夹金卷,一道山菇扒菜心,一道原味儿爆虾仁。这几样都不费事,金小猫也做得快。鱼和土鸡都好了,金小猫叫丁管事进来,着人在院子里支张桌子,把菜都端去。
  虞五宝笑意满满:“这就好了?”
  金小猫淡淡然然:“好了!”
  虞五宝低头看看自家手里的筷子,念着金小猫口中的酒:“小猫儿,酒呢?”
  金小猫竖起食指摇一摇:“换过衣服,我带你挖。”
  金小猫院子里头有棵桂花树,那酒便是埋在那下头,整有十八坛。刚一把酒封打开,那酒香就溢出来了。
  虞五宝的口水终是再也不矜持了。
  金小猫脸一扬,恰恰好看见虞五宝刚要抹嘴巴,不由扑哧一笑。
  虞五宝脸色登时比过火烧云,连耳尖儿都是热的,顺嘴把嘴里的口水也吐了:“呸呸呸,挖酒还要吃到土,五爷我可真亏了!”
  两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头吃午食。金小猫用得也不多,倒是虞五宝大快朵颐,把菜几乎都扫净了。
  虞五宝伸伸懒腰,用根银牙签剔牙:“小猫儿啊,你家这山庄也真好,鸡呀鱼呀都比外头好吃……要是能一直住这儿就好了……”又抚掌大叹,“小猫儿你说,五爷我要是以后没有你会不会饿死……”
  金小猫站起身,透过密密匝匝的桂树叶子,望天道:“虞五宝,你真的是好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美食美人……何其乐哉!





☆、第十回:对面庄主看过来

    近日下雨不停,是以天刚放晴,虞五宝跑到金小猫房里缠着要去山上看日出。
  金小猫也是在院中呆得甚是不耐,只觉浑身都发霉了,两个略一商量,便带了两点心匣子冷点两坛子酒叫虞五宝拿包袱皮包好背着,自己又拿个了小点心匣子装了几样精致小点心,也不知会人,翻出自家小院,沿着院后桃林外面的小山径,趁着四更天色未明,挑了一盏灯慢慢往山上走。
  实则这山并不是很高,只是山路曲折多变。金小猫走不多久便觉得累。
  虞五宝见金小猫走些路便要歇一歇,嘴里难得说些体贴话:“小猫儿,不如五爷耍个轻身功夫,带你飞飞?”
  金小猫笑瞥一眼,慢悠悠道:“这是游赏又非逃跑,那么快作甚?”
  虞五宝被金小猫话里话外一揶揄,脸上一红,刚想反诘几句,低头便看见金小猫双眸晶亮,唇角高扬,心里自觉就把这话当做友人间的小趣味,自家也把嘴弯了弯,大声唱道:“空山星为伴,夜半风更同,此去访朝日……”
  “携酒与友行!”金小猫亦笑接道,“虞五宝真真有兴致!不过剩下的还是山顶再联吧,如今我也词穷了!”
  “小猫儿,五爷我觉得这最后一句最好,又简单明了,又真情实景!不过点心却是没说出呢!五爷我续续那个尾巴,且要替你改一改……”
  话音未落,金小猫忽就觉得眼前人影一动,定睛看去,原来自家手里的点心匣子不知何时到了虞五宝手里。虞五宝几步跳得远远的,随手打开捏了一块填嘴里,呜呜啦啦道:“酒足点心饱!”
  金小猫呵呵大笑,指着虞五宝腰都直不起来了:“渝五宝啊虞五宝,我还当你是真会作诗呢!原是作怪啊!”
  虞五宝冲着金小猫一抛媚眼:“不怪怎逗你笑?五爷我看看,小猫儿还累不累?”
  金小猫也知虞五宝故意逗趣,好叫他把个腿酸腿疼之事抛到脑后。
  两人说说笑笑停停止止地走了一路,在天将将透出亮色之时,行到山顶。
  虞五宝长笑几声,伸手搂过金小猫的腰,纵身一跃,便到了山顶最高的一处悬空大半的山石之上。
  金小猫张目四望,只觉此处风越发凛冽,虽是夏时,却带有几分初春的料峭。倒是那天空真真深沉,竟如一片丝幕,近近垂在眼前,星子闪烁,又大又亮,仿佛触手可及。远处天地交合之地浅浅透出些许光泽,似朱含紫,隐约浮动。
  金小猫把灯挂在石缝里生出的一棵灌木上,自家盘膝席地而坐,把虞五宝背的包裹解下打开来掏出一坛酒,又一掌拍开酒封,清冽酒香四溢,引得虞五宝哇哇大叫:“小猫儿竟有私藏!居然这会子才拿出!又香又醇的,快说!是甚好酒!”
  又迫不及待抢过就着坛口大饮一口,那股子烈劲儿直从口中冲到脑顶,浑身立刻热活起来。虞五宝摇摇脑袋,又饮过一口大赞:“好酒呵!”
  金小猫把点心匣子拿出来,虞五宝挨着金小猫盘腿坐下,伸手搂着金小猫的肩摇晃两下,眯眼笑道:“还是小猫儿乖,吃酒便要有下酒菜!来,五爷我也看看,都有甚?”
  金小猫把虞五宝一推:“边儿去,七爷我还有一道热菜呢!”
  虞五宝大觉不可思议,偏过脸看着金小猫,一双杏花眼儿睁得老大:“耶?这里哪有灶?都是石头!”
  金小猫抬眼正看见虞五宝这般模样,不由噗嗤一笑:“有酒即可。虞五宝,你带着火折吧?”
  虞五宝从怀里摸出火折交与金小猫,一脸好奇:“怎的要火折?”把周边看看,除了挂灯的那棵,便是连根树枝树叶也没。
  金小猫嘿嘿一笑:“莫问,你看便是。”
  点心匣子是铜制的,同送与西门大侠李瀛的那种食盒的隔格是一样材质,只是外头多了四个虎爪,紧紧抠着铜盖。虞五宝就见金小猫一推一提,那匣子盖就开了。
  “这些够不够~”金小猫托着匣子在虞五宝鼻子底下转了一圈,“这匣子里头两格是炒花生米和五香牛肉,那匣子与你做个脆皮鱼,酒香鸡……”
  虞五宝唔了一声把眼又睁大几分:“小猫儿~别但说不做啊!五爷我,说不得一刻就被你的话馋死!”
  “切!”金小猫把手一摊,“还不把酒拿来!没得酒,作甚酒香鸡!”
  虞五宝闻言立时要把酒坛子递过去,想想又舍不得,痛饮一口,满嘴嘟囔:“这么好的酒……居然给鸡吃……”
  金小猫忍俊不禁,把个坛子里的酒整倒在铜匣子里,拿火折一点。那酒遇火便着,烧出一片蓝焰。
  虞五宝满眼都是控诉:“小猫儿,你可真舍得!”
  金小猫袖手坐在一旁,双眼弯弯:“先头随着大哥四处游历,路上若是错过宿头,便做叫花鸡吃。”
  “哈哈哈!”虞五宝闻言登时大笑,把个金小猫笑得莫名其妙。
  金小猫皱着眉,狠掐了一把虞五宝:“又发什么疯?”
  虞五宝捂着肚子,斜靠着金小猫的肩:“小猫儿,你们还随身带着鸡?”
  金小猫大窘:“……”
  虞五宝瞧金小猫一脸别扭,便伸出食指,轻轻托起金小猫下巴,双目水盈盈得望着:“莫非是……偷的?”
  金小猫立时变脸,一巴掌把虞五宝作怪的手狠狠拍下:“尊贵的客官都是吃干粮住店的,跟小人不一路吧?”
  虞五宝讪讪一笑:“没银子的时候,我也偷偷去借……”见金小猫斜眼瞟他,停了片刻,不觉又理直气壮地抬起头,“五爷我都有留借条的!”
  待点心匣子里头的酒燃尽,两个都不说话了。金小猫从途利筒里掏出两双竹筷一双交给虞五宝:“尝尝~”
  虞五宝眉开眼笑,伸筷子就去夹菜。那道酒香鸡入眼久了,是以虞五宝第一口就吃的这个。
  这道酒香鸡鸡皮酥脆鸡肉鲜嫩,入口有股子酒香,隐约还带着竹香。
  虞五宝刚吃一口,就咦了一声:“小猫儿,咱们这里哪得竹子?这鸡肉里都有竹香?”
  “还好吃么?”金小猫见虞五宝入口,嘴角也弯得高高的。
  “好吃,好吃!”虞五宝把筷子一丢,下手把鸡腿拧下来,“小猫儿,你就跟我回药谷吧?要不你教教我菜谱,回头叫谷里的厨娘也学了……唉呀小猫儿小猫儿,没有你五爷我可怎么活得了!”
  “说来最简单不过,前些天你不是问我怎么教人下山买的大青竹。就用这个蒸的。”金小猫这才夹过吃了,眯着眼品了品,“头次这么做出来,倒还行。明儿把菜谱叫人送方方食,让麻厨子照着做。”
  虞五宝夹着鸡肉愣住了:“头次?”
  金小猫不以为然:“七爷我每次想到点子就找些皮糙肉厚的试吃啊!虞五宝咱们这么熟你真你不知道?”
  虞五宝瞪了一眼金小猫,突然撒气般摊在地上,嘴里还叼着鸡腿:“小猫儿,你学坏了……”
  “那坛酒,就赔给五爷我,好叫五爷饶了你这个小坏蛋!”
  日出东方。金小猫虞五宝两个并肩立着,看脚下薄云漫卷,远处金乌腾跃,不多时,便天光由东向西次第亮起,那朝霞若火,烧过半天。
  虞五宝微有醺意,金小猫却碍着自家身体没喝一口,两个此时只把两匣小菜并点心入腹,唯剩了少半坛酒。
  虞五宝望着这天地盛景,忽地长啸一声,犹如滚雷,声声回荡不绝。
  金小猫见此亦是情致大发,冲着那云海蓬勃之处也是大吼:“啊——啊——啊——”
  虞五宝搂着金小猫把酒灌了他一口,附耳笑道:“金小猫,你我做兄弟吧!”
  金小猫咽得狼狈,恨恨瞪了虞五宝一眼:“耍甚酒疯!
  虞五宝哈哈大笑,把酒几口饮尽。
  “痛快!”
  下山之时,金小猫却是为难得紧。虞五宝比金小猫身形要长,又是酒意深了,金小猫不好把他一个丢在山上自家下山叫人,便任虞五宝闭着眼睛歪在金小猫身上。两个人一路都走得踉踉跄跄。
  金小猫恨声连连:“醉成这样,才是诚心的!就该找个麻袋拖回去!”
  两个正在道旁休息。金小猫忽地听到身后自山上传来得得蹄声,回头一看,正看见崎岖山路上下来一位锦服男子,只是万般不合的,却是这位男子的坐骑,竟是一头乌黑油亮的驴。
  那男子在金小猫身旁停下,翻身下驴,微挑着眉:“可要帮忙?”
  金小猫迟疑一下,见面前的男子目光正直,不似邪狭之人便道:“有劳阁下,我这朋友实在酒多了。”
  那锦服男子扶起虞五宝,把他面朝下横放在驴背上,牵着缰绳不发一言往山下走。回头见金小猫愣在原地,才淡声道:“还不走?”
  金小猫连忙跟上:“多谢阁下。”
  那男子把手一摆:“无妨。”
  金小猫见这人面容冷淡,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不由大有好感,便细细打量这人长相。
  不看则已,一看,金小猫又在心头只叹可惜,好端端的俊眉修目,偏在脸颊横过一道白疤。
  金小猫心头一跳,忽地就想起自家大哥临行前日的交代:“咱们庄子上头,还有一个庄院,庄主姓赵,与我也是旧识,只是十分爱静,并不轻易与人交往。小猫儿无事不可随意打扰,若真有事再去求他帮忙也无不可!”
  那锦衣男子见金小猫一双眼睛不时打量于他,不觉唇角微弯。
  “我与你家大郎识的的,你可唤我赵三郎。”
  金小猫不意这人把个身份说破,不觉也吃惊这般巧合。
  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那赵三郎悠然道:“难得上山,一来便遇见小官人,实在有缘。”
  虞五宝被驴颠得心口发慌两耳齐鸣,隐约听到赵三郎正说到有缘二字,抬头迷蒙着眼看看,张口便道:“甚有缘!五爷……我同小猫儿……才是有缘……旁人……旁人都不好……小猫儿……只许与我一人做……做好……好吃的……你……也不行……”
  赵三郎闻言:“令友真有趣!”
  金小猫只觉得浑身的脸面都被虞五宝给丢得干净,不由讪讪道:“赵官人明日若是有空,便来家里坐坐,好教他与你赔礼……”
  那赵三郎闻言眼光一亮:“东道有约,敢不从命。若日后我有约请,还烦小官人莅临。”
  金小猫见这人文绉绉满口,不觉也是灿然笑道:“东道有约,小猫敢不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回:五宝醉酒大郎伤

    金小猫把个死沉沉的虞五宝扶到院子后门处,刚要歇歇气,就见丁管事一脸惨白赶过来。丁管事气吁吁道:“我的七爷,您可回来了!家里大管家金爷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
  金小猫想不出金山有甚事找他,只得叫人扶住虞五宝,自家把衣衫整整拍拍便往院里赶:“走!”
  金小猫边走边吩咐:“找人把虞五宝送回房。”
  金山早等得急了,在院里树下团团转,此刻一见金小猫,立时几步上前抱着金小猫的腿就哭:“七爷……刘官人派人送信,说是咱家大爷,在临安被人伤了……如今不好回来……”
  金小猫听得浑身骤冷,牙都忍不住打颤,恨不得自家听错了:“说……说……说什么?”
  金山哭着自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一封信,抖抖索索举起交与金小猫道:“刘官人只怕七爷不信,叫雁五把大爷的玉佩捎回来了!”
  金小猫接过锦帕,入手沉甸甸的,轻轻打开,便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碧盈盈水润润的那块团五福玉佩。
  金小猫把玉佩紧握手中,另一手却慢慢抚上胸口衣襟下自家的那块。
  金小猫的玉佩是麒麟的。
  只是当年被仇家追杀时替金小猫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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