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江湖只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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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江湖只此方-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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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竟是打草惊蛇,崔侯爷竟把一双小儿日夜带在身边,连带与郡主两个一处时,也拘在外间。
  胡昆仑自觉莽撞,灰溜溜来见金小猫,只当再下不去手了,一时气怒怨愤交加,竟在金小猫面前嚎啕大哭,不知自扇了几多耳光。
  金小猫原也以为此事再不好办,待虞五宝一回来便又与虞五宝商量对策,谁知还没想好,崔峥倒先出手了!
  崔侯爷老神在在,金小猫却是心若油煎。靖哥儿身份,一朝大白,便是皇子身份,官家哪能不认。只偏偏还有个与靖哥儿一般无二的小儿在侧,这却是棘手至极。真真不知晓,这心眼九曲十八弯的崔侯爷个,到底打量送哪个进宫。
  崔峥见金小猫蹙眉,又是微微一笑:“本侯向来公平,七官人若能把此事办妥,本侯便把蜜雪蟾当做酬劳。”
  虞五宝冷眼去看崔峥,只觉这位美姿容的崔侯爷,就如一条嘶嘶作响的美艳毒蛇,寻机便要把人要上一口。此刻见到他暖如春阳的一笑,背上忽地生出一层冷汗来。虞五宝心道:“这妖孽,怕是越发不好惹了。”便只好狠狠多瞪了崔峥几眼。
  崔峥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虞五宝,把眉一挑,冷哼一声:“本侯手下难能有逃出生天的,可见你也有两分本事。”
  虞五宝立时把脸一沉:“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五爷我不过着了旁人的暗道,可笑那人还有脸自夸。”
  崔峥不理他把脸转开,起身亲自执了茶壶,在金小猫茶盏里头三点头,斟了一盏子上好的清茶:“七官人,请用茶。本侯之事,烦请七官人多费心。”
  金小猫自是不愿受崔峥这等客气,伸手只想阻止,可崔峥面上淡淡,手下却是坚决得紧,不待金小猫推脱,一手就按住金小猫的手了:“七官人且安心受了,此事十分重大,于本侯来说……那是什么都比不得的!”
  金小猫被崔峥把手按了,顿觉身体重若千斤,连手臂都抬不起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位崔侯爷,用另一手托了茶盏凑到金小猫唇边,笑意殷殷道:“七官人,请!”
  虞五宝直想把这可恶至极的手打掉!
  只是刚刚近身,就被崔峥轻描淡写地把手一扬,一股重压便把他逼退几步,跌倒地上。虞五宝正讶异这崔峥几时修得这等高深功夫,崔峥便已猜出虞五宝心思,冷声喝道:“虞小官人,你莫多话,此时已非彼时,本侯没得心思拿许多麻袋装你。”
  虞五宝气极,把牙咬得咯吱直响,浑身忽地却如同拿锤子夯过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盏茶被崔峥强喂入金小猫口中:“崔峥!你怎敢!”
  崔峥把茶盏放下,双手拍拍,淡声道:“如何不敢?不过敬一盏茶罢了!”
  金小猫初时只觉得入口这茶苦涩无比,稍后又觉透着辛辣,最后还带有一股子直冲脑门的酸气,心道在自家地界,还中了崔峥暗道,这茶,竟是加了料的。金小猫正后悔自家未曾做多提防,却见崔峥笑眯眯垂下脸,与金小猫的凑做一处,低声道:“乖乖,你这么听话,本侯才不会下毒害你。这茶里么,不过是我家靖哥儿厨间里过家家,胡乱配的料,本侯叫人提做粉儿,拿来玩人儿的……”
  崔峥大笑,负手出门。
  金小猫立时忍不住腹中翻腾,稍一能动,立刻趴在桌边呕吐不止。
  虞五宝强忍着浑身酸痛过来,伸手在金小猫背上拍拍,眼光却死盯崔峥去向:“崔峥!你几番羞辱五爷我,我虞五宝不取尔命,誓不为人!”
  金小猫好容易把气平了,惨败着一张脸,冲虞五宝勉强笑道:“果然如此,这调料不和,甚过毒药……”
  虞五宝低头,拿手覆在金小猫眼上,声音暗哑:“小猫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胡来!死拼崔氏,现下我做不到……只恶人必有恶人磨,待他不能他顾,我必与他一块大石头!”
  金小猫轻轻摸上虞五宝的手,将它缓缓拿开:“五宝,你说,崔峥所说之事,当不当赌一把?”
  虞五宝双眸微红,反手拢住金小猫的手,只觉触手冰凉,似一直冷入他心底。
  “赌,为甚不赌!赌赢了,那蜜雪蟾就归了咱们!”
  “若……输了呢?”
  虞五宝把头一扬:“五爷我舍命给抢回来!”
  抢之一字,除却物件,还有人。不说安宁侯当街抢靖哥儿,现下,天字一房里头,六二与陈娇娘两个正抢着一个小儿。
  这小儿双眼水汪晶亮,小鼻皱着,小口咧着,一张粉团团的圆脸上,明摆摆满是不乐意,一叠声哭闹:“要叔叔,敬哥儿要叔叔……”
  “敬哥儿,来,六二给抱,七爷马上就回,且耐心等等。”六二搓了搓手,自家一招不慎,竟叫这天外来客把小儿抢走抱在怀里逗,逗得小儿哇哇直哭。
  偏巧金小猫又不在方方食里头,他是跟着虞五宝两个一道去了王府。狄娘娘病了,做小辈的自该殷勤探望。
  可这抢人的六二不熟,虽说住在客栈里头,又挂着自家七爷妹子的名头张扬,可到底看上去也不是妥帖之人。安北侯姜文忠这两日颇忙,顾不上才会把敬哥儿丢给金小猫,可若在这人手中有了闪失,莫说自家七爷不给自己好看,便是自己,也很该自方方食楼顶上跳将下去!
  是以六二错眼又见陈娇娘把敬哥儿往空中抛来抛去,把敬哥儿逗得破涕为笑,小心肝立刻慌不着落,急急喊道:“放下快放下!”
  陈娇娘不理六二,自顾自又把敬哥儿抛得越发高了,把个敬哥儿乐得哇哇直喊:“再飞!再飞!”
  陈娇娘却不叫敬哥儿飞了,一把搂住抱在怀里,弯弯眉眼儿:“乖乖,好玩不?喜欢不?老……老叔与你一道玩好不?”
  敬哥儿却是把先头的兴奋放下,细细打量眼前这人,只觉得她生得可亲好看,说话又亲近,不觉越来越松快。敬哥儿把手臂一张,搂着陈娇娘撒娇:“叔叔,也抱一个——”
  六二直摇头,自家辛辛苦苦带着敬哥儿来来去去,也不见敬哥儿给自己一个好脸色,小小年纪时时板着一张脸,除却吃喝拉撒,也不多说一句。到底也不像个正经的小儿,真真是可怜见的!
  先头敬哥儿只爱在金小猫跟前撒娇撒痴的,如今又多了一个天降的陈娇娘,六二越发觉得自家功劳没有,苦劳也飘忽不见了!想这几日,自家七爷每每回来,皆是见到敬哥儿窝在陈娇娘怀里,安恬欢喜,两个甚是相得。以至于自家七爷看他的眼光,都是微露责备——六二,你怎叫客人多劳?
  现下见着陈娇娘喜滋滋地搂着敬哥儿在榻上头晃来晃去,不由闷闷开口:“陈家大姐儿,快把敬哥儿还六二吧……”
  陈娇娘挑了挑唇角,露出一个坏笑:“不与!”俯身在敬哥儿发顶响亮亲了一口,“这个乖乖好,老娘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回:偷吃王爷说眼线

    说来金小猫来王府也不止一二回,那管家更是熟得不能再熟,每每便直接引了金小猫去内宅见王爷与狄娘娘两位外祖父外祖母,一些些都不当是外客的,便是虞五宝,因着与金小猫交好,也看得一般无二,都当做自家小主子的兄弟,也是多多高看几眼。
  然今日,王府这接人可是换了的。
  金小猫暗地打量,乃是个高大的汉子,脸上神色冷峻,却带着先头管家外貌的轮廓。举止也是极为有礼,客客气气地把金小猫往书房里领。
  金小猫虞五宝两个一路上都不做声。倒是这人开口解释:“王爷叫属下来迎小主子,说是直接到书房里头见。”
  金小猫淡淡答道:“有劳。”
  这人闷头在前头领着路,虞五宝在后头蹙眉看着这人步伐形态,忽然抿唇,凑到金小猫耳边细声细气道:“小猫儿,这人是个练家,说不得功夫还在我上头。”
  金小猫亦压低声音:“王府里头能人最多,不然这平安可是保不了的。”
  那人分明听见,眼底露出一丝笑来。
  王府重地,若无个把好手帮衬,便是把主人性命交与旁人之手,若这旁人是好的也算幸运,若是心怀叵测,那便不晓得掀起几多风云了!
  将将到了书房外头,这人躬身告退:“小主人,王爷就在里面,吩咐叫您自个儿进去。”又看看虞五宝,将手一让,“虞五官人与我一道走,先去客房安置休息。”
  虞五宝瞅瞅金小猫,见自家小猫儿含笑对着自家点头:“五宝你先去吧。”又对着等于一旁的人道,“劳烦与他上些点心,怕是会多说会子话呢!”
  这人迟疑片刻应了:“属下叫人安排。”
  虞五宝笑眯眯道:“还是小猫儿体贴我!”真真心满意足。
  目送虞五宝大袖甩开跟着人走远,金小猫这才轻叩屋门,低声道:“外公,小猫进来了。”
  “乖乖,外头冷,快些进来!”说话的正是老王爷。听那声气依旧中气十足,金小猫弯弯眉眼,把书房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子羊汤的香气。金小猫忍不住抽抽鼻子,赞道:“好香啊!”
  四下打量,才瞧见书架旁边的窗子下头,搁着一个红泥小火炉,原该煮茶煮酒的炉子上,不伦不类地架起一口炖锅,盖的严严实实,那香气便从那里散出。
  王爷坐在旁边,手里头拿着一根长竹筷子,不时便盖子掀开用它往里头戳戳。
  金小猫失笑,原来自家外公又躲在书房里头偷吃——王爷年纪大了,狄娘娘便不许他多吃肥腻之物,偏偏金小猫这位大宋的亲王爷,最好的便是又肥又美的羊尾汤。因着每被狄娘娘说,王爷也学乖了。只把这羊尾汤关起门窗就炖在书房里头。什么时候狄娘娘问起来了,都是一般装模作样的回话男人之事,女人莫要多管。
  谁知这男人之事却是这个!
  王爷人缘好,也没人给狄娘娘告状,是以这一对老夫妻,却再也没有因着这个吵架。
  王爷笑眯眯把筷子扬扬:“乖乖,快过来。本王今日到了厨间,偷了好一根羊尾,又肥又嫩。炖来……啧啧……好吃的紧!””
  金小猫摇头,依言上前,在火炉边上寻了个矮几坐下:“外公,不是外婆病了么?小猫把虞五宝带过来了!”
  王爷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扭过脸又去戳羊尾,见羊尾已是炖得骨酥肉烂,那汤都是白如牛乳了,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声:“你外婆那是心病,她总觉得本王陪不了他许久,心心念念要个孙儿媳妇呢!”
  说罢,唇角含笑瞥了一眼金小猫,见自家这外孙脸上云蒸霞蔚一般,又接道,“本王就与她说了,这事镇如炖羹,火候到了自然都会有了。”
  “于是,你家外婆便气到了,只骂本王顾吃不顾人!”王爷两手一摊,颇显无辜地看向金小猫,“本王哪有?!”
  金小猫忍俊不禁。枉他头次见王爷时,还以为自家外公是个不爱多话,拙于表达的贵人,这许多日子下来,才晓得他亦与寻常百姓家里头的外祖一样,瞅着个喜欢的小辈就热乎得紧,说话更是风趣。
  被王爷又瞪了一眼,金小猫连忙忍住满心笑意:“外公,咱们能顾吃了么?,小猫可是被馋死了!”
  “莫要心急!乖乖,你可知晓,这羊尾汤最妙在何处?”王爷把鼻子也抽了抽,长长又狠吸了一口气,乐悠悠唱起词来,“数九寒天雪正霁,满目莹莹,一径梅花各自蹊。小炉初红羊羹白,且好坐,入腹甘暖何须衣……”
  金小猫见自家外公这等悠哉悠哉,不由也是兴起:“小炉初红羊羹白,甘暖乘风香何来。暖狸蜷膝闲拾卷,推窗才觉暮色开。”
  “好好!乖乖,你也诌得好!”王爷大乐。自家小外孙也与自家一样,闲了便胡诌几句不好不坏不着调的诗词,嘿嘿,果然是他赵家的的种儿。
  金小猫与王爷说笑间便把一锅羊尾汤喝尽,又各自饶了一个大饼,两个懒懒躺在书房隔间的长榻上,齐齐抚上肚子,意倦倦的闲话。
  “乖乖,本王听皇帝说,姜文忠那小哥儿要进禁军,他那敬哥儿可是搁在你那里看着?”王爷长吁一口气,“小儿最淘气,你可看顾得过来?”
  “想当初,皇帝在本王这里,也是淘气得紧啊!上房揭瓦,掏鸟窝类诸事没得少做,吵了还要打别,那小脖梗得连锤子都敲不弯。如今瞧着倒是软和许多,这是好事啊!”
  “凡事不可硬对硬。若有不对,先退后进。本王虽未亲上过沙场,也深知对敌要事,不可畏,不可轻。知己知彼,寻其短处,智取之。”
  金小猫听王爷这许多不相干的话,一时觉得云里雾里,话也不好接,书房里头倒是静了下来。
  王爷没听见说话,扭脸一看金小猫目光茫然,便知他想不到之处,摇摇头,道:“乖乖,你是不懂啊!本王这是与你支招啊!那崔峥,不是与你做了个生意……”
  金小猫啊了一声,心道自家外公可真灵敏,此事方出,他便知晓了!可见闻知阁的耳目也没有王府的快!是以金小猫眼光切切,望着自家外公儒雅面孔,想从上头看出一丝狡狐之色。
  王爷被金小猫这等眼光一看,不由谈兴越高:“咳咳,乖乖,本王可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软脚王爷,多多少少有些本事自保。其中之一,便是拿住旁人的把柄。只这把柄怎么来的,线人却是少不了的!”
  王爷越看金小猫一脸郑重请教的表情越高兴,索性拉着金小猫走到窗口,指指外头廊下呆站着的那个侍卫道:“乖乖,眼线人人都有户户不少,端的看怎么将计就计了!诺诺那个,可是襄阳王弟家的。本王把他放在眼皮下头,叫他日日看着本王吃酒,读书,偷做羊尾汤,时时不务正业,瞧着只是个懒散闲人……这不就得了!本王做事,乖乖,偷偷告诉你,现下却是与你家外婆一道呢!”
  说罢,王爷眨眨眼,忽然把唇一扬,大声笑道:“乖乖,可是饱了?洗漱一下,带着你那小朋友,去看看你家外婆的病来!”
  金小猫果见那侍卫偷眼看过来,又立刻把目光掉开。
  王爷大笑:“怎样,到底忍不住要看吧?耳听不如眼见么!”
  金小猫跟着亦是一笑,上前挽着王爷袍袖:“外公,小猫去与外婆探病,先要把五宝叫来。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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