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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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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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宇文执幽幽道。
“虎穴?虎子?”全远祺心中愤懑,“将军想要得到的这虎子怕是不是齐国的疆土,而是那貌美的昌黎王吧?”
全远祺跟了宇文执许多年,自是知道宇文执的脾气的,他一语中的。宇文执也没必要瞒着他,便道:“这齐国疆土迟早是我周国的,而这昌黎王,也会是我宇文执的,现在对高奕瑄下手,只不过是为了比齐国,早一步得到罢了。”
“但是将军,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我们此来齐国,是为了解救老夫人,而您却在这昌黎王府里消耗时日,这齐国是多待一时危险就多一分啊。”全远祺苦口婆心,宇文执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跨开步子就要去兵器库寻剑。全远祺拉也拉不住。
无奈,全远祺只得想其他的法子来救宇文执。但在这王府之内,是硬拼不得的,若真是发生了危险,全远祺也只能以身挡敌,让宇文执逃走。全远祺找到从周国带来的匕首,藏在腰间防身。在宽袍之内穿了一件利索的短衫,以备御敌。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出自己房间,低着头,迅速地迈着步子,生怕晚了一会儿,宇文执会有危险。
容成耀是齐国的开国大将,在齐国地位又高,对太子作风十分不满。时常劝齐主多教导这不知好歹的太子,太子就怕容成耀会在高奕瑄面前说些不利于自己的什么话,听说容成耀来到了昌黎王府上,便立即前脚跟后脚,来到昌黎王府。太子的正妻是容成耀的女儿,高柯是容成耀的女婿,年纪又轻。容成耀时常会以长辈的身份教育自己。太子又怕容成耀会教育自己什么,便只带了方良一人来到王府,并未宣扬。
刚好一进门就撞见了脚步匆匆的全远祺。喊住全远祺就要全远祺带自己去找昌黎王。全远祺抬头一看是太子,心中大喜。全远祺知道这太子与容成耀和高奕瑄多有嫌隙。这太子一来搅局,容成耀和高奕瑄的心思自然就不会放在宇文执身上,便作揖道:“殿下,华将军与荣成将军都在大殿看戏吃酒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宇文执果然为了这貌美的昌黎王在舞剑,而座上的昌黎王只看着宇文执的一招一式,哪里知道他是在冒着生命危险挥出每一剑。全远祺盯着大殿之中宇文执的每一个动作,他们在战场上一同杀敌无数,熟悉宇文执的每一招每一式,此时的宇文执却不同于战场上的周国大将军。他带着一面凶恶吓人的木制面具,右手持剑,舞着一套并不熟悉的右手剑法。宇文执是左撇子,战场上从不右手使剑。为了不被容成耀发现,宇文执十分谨慎小心呢。全远祺瞥了一眼殿上的昌黎王,心中暗叹:“虽是个美人,却也是敌国之将,宇文执为了他这样冒着生命危险费尽心思,哪有半分值得?”
太子大跨步进入大殿之内,也不顾殿内有什么人,大声嚷嚷道:“奕瑄,你府上有高人表演剑术,也不请我一同来看,我一个人在宫里不知有多枯燥。”
太子进了大殿,宇文执虽带着面具,全远祺仍可以感觉到,宇文执的眼神欲将这高柯置于死地。不过还好在高奕瑄面前,宇文执还是按捺住了,并未发作。
王爷见太子来了,忙行礼之后,将主位让给太子,并吩咐许斌去为太子准备一桌酒菜。全远祺忙跟上去,对许斌说:“大管家,这剑术马上就结束了,太子亲临,您应该准备些别的节目才是,免得太子和王爷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吃什么也索然无味。”许斌一想,也是,便道:“昨日府上招来了一些歌舞优,我这就让他们装扮好了过来。”说罢,就去了。
宇文执还未将一套剑术表演完,许斌的歌舞队伍就来了。宇文执知道这是全远祺的安排,便匆匆结束了剑术,向昌黎王请退。昌黎王本是要向容成耀推荐宇文执的,见太子来了,也不好多说,便允许宇文执下去了。
看人跳舞,听人唱歌,自是比看一个人耍剑要有意思得多。可昌黎王却觉得十分烦躁。心想,还不如单独与宇文执下棋来得自在。便自顾自地多喝了几杯。华羽先是细心之人,将昌黎王的烦躁全看在眼里,见有太子在场不好直说。便在敬酒之时,低声道:“三弟看起来似是心中有烦闷之事,不知能否说与为兄来听?”
高奕瑄想想其实心里也没什么称得上烦闷的事,便回道:“二哥多心了,我只是看今日人少,没什么可说的,便多喝了几杯。”
华羽先便不再多问,退回自己桌上。太子的双眼一直在高奕瑄身上,见华羽先偷偷对他说了什么,便直接问道:“华将军,你与奕瑄敬酒,还说悄悄话呢?”
未等华羽先作答,容成耀抢道:“多半是因长久征战,回到家中又无妻室,四王爷是有些烦闷了吧。”容成耀的一句话刚好撞到枪口上。朝中谁人不知这太子对昌黎王有不轨之心?可这容成耀偏偏不顺着太子的意思去。在他看来,这太子是有违伦理纲常的,对昌黎王的非分之想更是让人侧目,而这昌黎王太过胆小,不敢对太子直说自己的想法,这样下去,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昌黎王,都没有好处。便趁着大家都在这里,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好让太子死了这条心。
听到容成耀这么说,太子心中气极,即刻就想掀了桌子,灭了容成耀的九族。方良从小伺候太子,自是明了太子的脾性。他按住太子要扬起的胳膊,低声道:“太子不能因敌之计,乱了自己的方寸。”高柯虽然年幼性急,却也是帝王大将之后,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让自己失了利。将心中怒意化成一口气吐出之后,正色道:“说起来,四王爷已经二十有余,换了别人家的男儿,已是三妻四妾,儿女满堂了。而四王爷如今连个侍妾都没有。莫非,咱家这四王爷与别人家的不一样?”太子话说到这儿,高奕瑄紧紧捏住自己的酒杯。高奕瑄每每有成亲的机会,都是太子暗中阻止,久了,便没人敢将自己家的姑娘说与高奕瑄了。明明是太子作的祟,他却在这里贼喊捉贼,把这件事在众人面前引向歧义,高奕瑄百口莫辩。太子看着高奕瑄窘迫的样子,心中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努力地去找错别字了,不过可能还会有,如果亲爱的你不小心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吧。





第6章 第二章
第三节
华羽先瞥了一眼高奕瑄,心中焦急,想要插话,却听得太子提高嗓门继续道:“听说城南有一男子,虽是男儿身,却长了一副柔美娇娘的脸面,身如弱柳……”太子说到这里,高奕瑄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容成耀再也听不下去。起身道:“殿下,四王爷身长八尺,虽相貌姣好,却也是大将之才。属下与王爷一同征战沙场,王爷的武艺,让属下都自叹不如。想那刘玄德亦是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不也巧夺荆州,成一域之主?”
听到容成耀这么说,高奕瑄和华羽先都紧张地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容成耀是武将,说话总是口无遮拦,拿一个小王爷与一个帝王相较,已然是犯了皇室大忌。若要深究,容成耀就算有再多的战功,也改当即处死。幸运的是,太子心思全在高奕瑄身上,并未听出这话里的反叛之心。只是满腔怒气。咬牙道:“容成将军说的没错,四王爷战功赫赫,又无妻室,确实该赏赐。”说罢,就叫方良过来说:“把新进宫的女子择选二十,送到昌黎王府,做昌黎王的侍妾。”
高奕瑄忙起身行礼道:“太子厚赏,小王承受不起。”
太子步步紧逼:“荣成将军都为你请赏了,你却不受,难道是瞧不上我的赏赐?”
高奕瑄行大礼道:“小王不敢,二十位女子,送到小王府上,实在是太过奢靡。若太子执意要赏,仅以女子做小王的王妃足矣。”高奕瑄得此机会,必先拥有正室,好以后有理由拒绝太子。
“王妃?”太子鄙夷一笑。双目中的刺刀已然把殿中的人碎尸万段。
华羽先怕一时把太子逼得太紧,太子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便起身行礼道:“王妃一事怎可如此草率?还应向皇上请示一下。”
“王妃一事,无需请示父皇。如此小事,我还不能做主吗?就算请示了父皇,父皇也不会理,还不是交由我来处理?”太子说的是实情,皇上对高奕瑄的私事从不关心,太子向皇上禀报,皇上也只会说:“随你吧。”
太子执意如此,大家也都无话可说,可是高奕瑄知道,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当初左丞相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高奕瑄,两家门当户对,本是一门好亲事。高柯却将那左丞相之女,引诱到家中后院,毁其双目,践其尊严。让这婷婷少女再也嫁不了人。自此之后,再没有人敢向高奕瑄提姻缘一事。
酒席散了之后,太子便回了。容成耀上前祝贺昌黎王的新婚之喜。华羽先猜想事情决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却也猜不到太子会做什么,道了句珍重,便与容成耀一同回了。
当天夜里,太子就传召贺喜昌黎王。昌黎王府上下听得消息之后,皆着正装去恭喜王爷。唯有昌黎王的偏将独孤越泽知道是太子赐婚,默默叹了口气,着手去准备王爷的新婚事宜。
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宇文执耳中,宇文执当即就要提刀去杀高柯。全远祺慌忙堵在门口,不让他出门,道:“将军,这是齐国,太子府哪能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算您进去了,这齐国太子也是杀不得的啊!”宇文执猛地推开全远祺怒道:“周国皇帝杀得,齐国太子怎么杀不得?!”宇文执话一出口,全远祺惊慌地捂住宇文执的嘴,四下打量无人,才松开自己的手,低声道:“我的王,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啊。”
宇文执捏住全远祺的手腕压在自己胸口,想将那怒火压下去。全远祺忍着手腕上的痛,另一只手在宇文执胸前游走,柔声道:“将军,您心里有火,就让我来给您消吧。”
宇文执猛地将全远祺拉入怀中,扯开他的衣袍,施虐般的狂吻就落了下来。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宇文执愁了一夜,心中郁结难解,一大早随意披了件衣服,在院中游荡,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晚与昌黎王共赏的水池边。高奕瑄竟然也在这儿,一身单薄的白袍,长发低束,双目含愁,在清晨氤氲的雾气里,不像是人间之物。
宇文执远远地望着高奕瑄,心中万千恨。恨两人生在异国,不能早些相识;恨如今身在他乡,地位卑微,不能将心意说与他听;恨只能隐姓埋名,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宇文执缓缓走近,在原来自己的坐过的那个假山石上坐下来,默默地看着高奕瑄。良久,高奕瑄才开口,却是盯着那池中之水,似在自言自语:“你知道这水叫什么吗?”
“不知道。”
“叫静心池。”
“既是静心之水,为何不建得大些?难道一国的王爷连这点水也引不来?”
“大?大又如何,小又如何?真正想静下心来的时候,哪怕仅有一盅清水,也是足够的。”
宇文执叹了口气道:“王爷马上就要新婚了,还来这静心池做什么?”
高奕瑄回过头来看宇文执,心里万分失望,虽说两个人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每次宇文执都能明了高奕瑄心里的想法,并且一语中的。在这件事上以为他会懂,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便道:“我以为你会懂,却没想你还来问我。”
然而宇文执并非不懂,而是气不过,一冲动就开口道:“既然不想每日小心翼翼地过,为何不弃齐国而去?凭你的本事……”
“住口!”高奕瑄猛地站起身,眉头紧皱道:“身为齐国之子,怎能有思迁之心?你最好收起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本以为高奕瑄怒了,便会离开这里,却不想他站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了,唯有这里还能让他心里平静些,唯有身边这个人还愿意看上两眼。
刚坐下没一会儿,许斌匆匆赶来,看到王爷还穿着中衣在这儿聊天呢,不禁着急道:“王爷,太子派的裁缝到了,您怎么还在这里闲着?裁缝请您去量体裁衣呢。”
高奕瑄叹了口气道:“还按照原来的尺寸做就是了,何必再量一遍?”见王爷无动于衷,许斌上来拉高奕瑄,一边道:“王爷说得轻巧,这可是您娶王妃啊,若是纳妾,是可以随您意愿,想怎样就怎样。正室哪能如此随意?”
高奕瑄无奈起身,随许斌走。宇文执看不下去,起身怒道:“太子硬塞给王爷的,又不是王爷自己想要的。”
许斌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王爷因太子压制,一直不能娶妻,如今太子终于松口了,咱们应该为王爷高兴才是啊!”
“还不知道那太子安的什么心呢!”宇文执咬牙切齿将这句话拦在了口中。他可以在高奕瑄面前放肆,却不能在别人面前将自己的脾气爆发出来。
看着许斌拉着高奕瑄远去,宇文执心中愤恨,只想将这人快点带到自己的王国,给他权力,给他地位,给他想要的,不想要的,所能给的一切。可以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再受他人压制。
太子逼婚般急匆匆为高奕瑄办了婚礼,朝中百官都知道昌黎王与太子之间有嫌隙。为了尽量不得罪太子,能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没有来参加。太子自然也没来。派人送了贺礼,就没了影子。来参加婚礼的,除了自己的四位亲兄弟,余下的多是高奕瑄在战场上的好兄弟,不论贵贱,也摆了三百桌。
王妃迎进门,行了礼。就送到了安和厢,婚礼很顺利地进行,并未出现什么异常。高奕瑄陪好友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夜里,酒席渐散。高奕瑄由侍从扶着,来到安和厢。到了洞房门口,早有姑姑候着。见王爷来了,将手中的酒盏奉到王爷面前,道:“这是太子赐的合欢酒。恭祝王爷新婚之喜,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高奕瑄并未多想,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宇文执并未参加高奕瑄的酒席,一个人取了酒壶,爬上房顶,对着安和厢独自饮酒。满腔火焰熊熊燃起。干脆解了衣带,迎着凉风,望天长叹。热闹了一天的王府,渐渐静了下来。宇文执看着高奕瑄由侍从扶到安和厢门口,喝了姑姑手里的合欢酒,谴开了服侍之人,就进了屋。
屋内红衣红盖的新娘正襟危坐,高奕瑄走近新娘。仔细打量了一下。伸手去掀新娘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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