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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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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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饭后去找全远祺。”
“你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又没绑着你的双脚。”宇文执说,“我要去宫里,不用什么事都事先征求我的同意。”宇文执吃过之后,就匆匆去宫里处理战争中的事了。高奕瑄一早上都没见到逸铭,想到全远祺昨晚受的伤,高奕瑄送走宇文执之后,就匆匆去全远祺屋里找他。
到了全远祺的屋子,高奕瑄在门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跟全远祺开口。门没关,屋内逸铭正在给全远祺处理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骂:“真是傻到家了,为了块破石头,你至于吗?”全远祺也不反驳他,只问:“我这手还能耍飞镖吗?”逸铭一边把瓶瓶罐罐往箱子里装,一边说:“以前你说打人左眼,绝不会伤人右眼。以后你说伤人额头,估计他会抱着脚逃走。也就几尺的差距吧。”
听了逸铭的话,全远祺心灰意冷,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挥挥手说:“你走吧。”逸铭起身嘱咐道:“千万不要喝酒,不喝酒的话,几尺说不定会变成几寸。”全远祺也没说什么,逸铭抱着药箱出来,对高奕瑄微微一笑说:“来这里找我吗?我已经嘱咐丫头们好好照顾了。看你的样子,她们收拾的也挺好。”脚步停都没停,拍了拍高奕瑄的肩膀走了。
全远祺知道高奕瑄在门口,却权当没看见。起身去关门。高奕瑄手掌挡在门缝里,不让他关。盯着全远祺说:“我有事要跟你说,让我进来好不好?”
全远祺白了他一眼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高奕瑄低头道:“对不住,昨晚我伤你是无心的。”全远祺无动于衷:“就是为这件事来道歉的?既然没有其他的事,就走吧,我不想看见你。”高奕瑄推着门,怎么也不肯走。全远祺手上有伤,也不跟高奕瑄对峙,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身进屋背对着高奕瑄坐下来,擦自己桌上的脱手镖。高奕瑄走进屋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直的盯着全远祺。全远祺被他盯得发了毛,怒道:“滚,别在我屋里乱晃。”
“我是乌月,你知道吗?”高奕瑄无奈,只能从这里开口。全远祺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跳加快,手心冒汗,从心底升起一股冲动和兴奋,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高奕瑄的下一句。







第45章 第十五章
第三小节
高奕瑄继续说:“我四岁的时候,被送到皇宫,我出不来,自己的行动不由自己做主。小时候的记忆一点点在脑中模糊,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哥哥的名字,和乌月玉。后来虽然我被封了王爷,但却没什么地位,每天忍气吞声,胆战心惊地为了活命,为了能有一天再见到娘和哥哥。后来参军打仗,去洛阳找过娘和哥哥,看到的却只是娘的坟墓,哥哥也找不到。洛阳在两国交界处,时有战乱,我也不敢想哥哥是不是还活着,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却没想到我来到周国,因祸得福,又一次见到了乌月玉,还能再找到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就是舞玉哥哥?还因为跟我抢玉坠子受了伤。”
全远祺紧握的手松开了,手心全是汗。他头也不回,声音压低,有些哽咽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宇文执,如果他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高奕瑄难过。
全远祺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他把脱手镖全部推开,伏在桌上放声大哭,久久不能平静。高奕瑄不知该怎么上前安慰他。分别二十年的兄弟几乎已成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关系,也难以拉近高奕瑄和全远祺的距离。高奕瑄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全远祺哭。他不知道这二十年来全远祺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两人相认的时候,哭成这副模样。以前见到的全远祺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除了宇文执,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更是不会表露自己的任何感情,如今却因为高奕瑄的话,哭成了泪人。
哭了好久,全远祺才回过神来,背对着高奕瑄挥挥手说:“你先回去,等我好些了再来找我……”高奕瑄看他哭成这样也难免心疼,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听全远祺的话,乖乖回去了。
晚上高奕瑄来找全远祺的时候,全远祺喝得烂醉,发着酒疯。逸铭正把他按在床上,一边喂他喝醒酒汤,一边骂他。高奕瑄进来想要帮忙,逸铭让高奕瑄离得远一点。连高奕瑄一起骂:“你个混蛋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啊?都把他的手弄成这个样子了!”高奕瑄呆在一边,不知道自己跟全远祺相认还有错。全远祺已经醉得不认识谁是谁了。他抱住逸铭,哭喊道:“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不要地位,不要权力,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只要你……”逸铭把手里的药碗放下,抚着全远祺的背说:“我知道,我知道。”逸铭也哭起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爱的人却爱别人的痛苦。只是两人的做法不一样,全远祺为了能在心爱的人身边,什么都愿意做。而逸铭知道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就毅然决然地离得远远的。无论哪种,提起来都是心里最柔软处的伤痛。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在你怀里吗?”逸铭抱着全远祺,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明明刚刚还有多难听骂的多难听。全远祺哭着从逸铭怀里退出来,逸铭捧着全远祺的脸,轻轻地吻着他的双唇。高奕瑄看到这里,别过头。过了一会儿,听到逸铭分外温柔对全远祺说:“好好睡一觉,都会好的。睡吧。”
全远祺终于睡了。他不知哭了多久,双眼红肿,脸上泪痕纵横。逸铭给他盖好被子,收拾好东西,推着高奕瑄,两人一起离开全远祺的屋子。高奕瑄问逸铭:“你喜欢的人是全远祺吗?”
“不是。”逸铭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冷冷地回答。
“那你怎么还……”高奕瑄指那个吻,“你都是这样安慰朋友的吗?”
逸铭回头凶狠地瞪了高奕瑄一眼,狠狠道:“你懂什么?你又没得不到过!”高奕瑄被逸铭说得没了言语。一个人去静心池坐了半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呆呆的看着月光拨着池水,留下一道道银光。他已经逃习惯了,在静心池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也许事情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高奕瑄来全远祺屋子里找他。全远祺正在收拾行李。高奕瑄有点担心,问道:“你要去哪里?”全远祺见高奕瑄来了,听下手里的活,淡淡地说:“不知道,随便走走看看吧,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
“那你还回来吗?”高奕瑄紧张。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全远祺坐下来,示意高奕瑄也坐下来。高奕瑄坐下来,问道:“为什么?要走总要给个理由吧?”全远祺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玉坠子的事,是因为我爱宇文执,而他爱的是你。”全远祺苦笑一下,“这么说也许有点矫情,但这是事实。你们两个我都不想伤害。”
“那现在我知道了,所以你就要走了吗?”高奕瑄问。
“也不只因为这个。”全远祺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说,“这只手本来是我最自豪的,我用这双手为将军杀了很多人,但是现在没用了,我手伤了,不能再帮他杀谁了。待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早走了的好。我昨天去跟将军说过了,他也同意我走。”
全远祺要走,高奕瑄想留却留不住他,说了几句留全远祺的话,全远祺完全不放在心上。全远祺收拾好了东西,把系在腰间的荷包小心取下,从荷包里拿出乌月玉,放到桌上,对高奕瑄说:“这玉坠子还是留给你吧。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本就应该是你的东西。”
大门被打开,全远祺也没收拾多少东西,身上就背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一些银两和几件衣服。他走出大门。回头看了看大司马府的牌匾,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记得那年全远祺九岁,宇文执十四岁。宇文执踮着脚敲响全远祺家的门环,全远祺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宇文执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小少侠,麻烦通报一声,我叫宇文执,是来拜访孟林师父的。”全远祺说:“你等一下。”说罢关上门,跑进院里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连门都不开了,在门缝中跟宇文执说:“我师父说不要见你。”
后来两人隔着门,做了好朋友。宇文执每天都到门口来找全远祺。全远祺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一直关着门,两人就隔着大门,通过一条窄窄的门缝,一起玩耍,宇文执很有意思,总能想到好办法都全远祺开心。
再后来,孟林发现了全远祺跟宇文执总在门口一起玩,就要把宇文执赶走。全远祺头一次违抗师父的命令打开了门,抓着宇文执的手说:“你等我,等我到十五岁,师父说,等我到十五岁,我的功夫就学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去了。”宇文执紧抓着全远祺的手说:“那好,等你到十五岁的时候,我来接你。”
全远祺一边想一边落泪。
那年全远祺十五岁,宇文执二十岁。宇文执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全远祺家门前,把他拉上马。那天阳光灿烂,宇文执十分耀眼。他对全远祺说:“以后你陪在我身边,要什么,我都给你。”全远祺笑笑说:“我只要前半句。”
如今,什么也没了。
宇文执在宫里坐在皇帝的位置批折子。新帝宇文健在一旁陪自己的儿子玩。他儿子已经二十岁了,还像是个几岁的孩童。他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把脑袋烧坏了,大夫怎么治也治不好。宇文健知道自己只是个傀儡,只要宇文执来宫里的时候,就把自己儿子叫来,两人一起玩。宇文执处理完奏折,看到他们爷俩两个都趴在地上玩着一个小虫子。笑道:“你这么喜欢你的儿子,直接让你儿子做太子好了。”
“真的吗?”宇文健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儿子宇文灿的手对他说:“快,对哥哥说谢谢。”宇文灿翻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宇文执的手说:“谢谢哥哥。哥哥对阿灿最好了。阿灿也最喜欢哥哥。”说着,拉着宇文执的手,转了一圈。宇文执把宇文灿的手从自己手上撸下来。对宇文健说:“既然你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这件事就交给你做吧。我就不管了。”
宇文执一心放在战事上,他本就是个将军,会打仗,会夺天下,但是不会处理国家的琐事,所以宫里还是有很多事由宇文健来处理的,在宇文执看来,只要得到天下的土地,便是得到了天下,所以宇文执的母亲才一直不让宇文执做皇帝,就算所有权力都握在宇文执一个人手里,他还是没有治国的天分。
由袁慈为主将,进攻济州,其他人分为三队,分别进攻冀州、兖州和徐州,把高柯团团围住,四队人马,步步为营,誓要生擒高柯。宇文执无论拼什么,都可以将齐国拿下,到时候,只要把高柯送到长安,在高奕瑄面前将他杀死,就行了。宇文执高高兴兴地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奕瑄,却看到高奕瑄坐在静心池边,满脸的不开心。宇文执走到高奕瑄跟前,从背后抱住他,笑道:“怎么了?这是谁惹我家六爷不开心了?”
“全远祺走了。”高奕瑄说。宇文执脸上的笑意消失,松开高奕瑄,坐在一旁说:“他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高奕瑄说,“还把乌月玉还给了我。”
“也许是为了不让你为难吧?”宇文执说,“他很保护你啊。为了你,不惜跟我翻脸。之前宇文朗威胁你的时候,我让他杀了宇文朗,他却下不了手,就是因为他怕宇文朗对你不利。”
“嗯。”高奕瑄声音低沉。
宇文执继续说:“还记得你被宇文朗派来的兵暗算的时候吗?他拼命去追那个人,结果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算了,不要说了。”高奕瑄说,“我难过的不是他走。难过的是他走了,我却不为他感到难过。明明小时候我们那么亲密。”
“没事了。不要想了。”宇文执坐在高奕瑄身边,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事情总会过去的。现在你在长安,万事顺利,也很安全。只需要我攻下齐国。到时候,你想回家,咱们就回邺城,如果你想继续住在长安,咱们就继续住在这里。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抓住高柯,亲手杀了他,为你报仇。”
高奕瑄搂住宇文执的脖子,去探求他的吻。高奕瑄现在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抱着宇文执,宇文执成了他的救命稻草,除了宇文执,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容他。








第46章 第十六章
第一小节
齐国和周国的战争到了白热化阶段,高柯为了抵挡周国进攻,绞尽脑汁,阻挡了大部分的周国兵力,至少高柯可以暂时在青州当他的皇帝,一时不用担心宇文执的进攻了。周国自然不是所有兵力都在齐国,还有一部分分到了陈国,陈国刚建囘国没多久,百姓心还不向着陈霸先,攻城相对容易些。宇文执派那些兵力去陈国,并不是为了打下多少城池,只是想告诉陈国上下,宇文执虽然一心在攻打齐国,但是警惕性并未降低,陈国别想从中投机取巧。
只要青州一陷落,就派所有兵力去陈国,将陈国一举拿下。一切都在宇文执的掌控之中,除了太后。自从宇文执从洛阳回来,宇文执在门外跪求原谅未果之后,就再没去看过太后,虽然有从下人口中得到太后的消息,可是没得到太后的原谅,宇文执也不愿意去看太后的冷脸。事情便一直这样拖着。在太子册封大典上,宇文执见到太后,太后精神很不好,本来是不要参加册封大典的,宇文健一再请求,这才答应。大典进行到一半,太后就坐不住了,由梅凤搀着回了宫。宇文执不放心,紧跟其后。太后上了轿子,宇文执就在外面跟着轿子走,从轿子外问太后最近身体怎样。
太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歹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你只顾着自己的事,恐怕我已经享不了几年你创造的这荣华了。”听到自己的亲娘这么说,宇文执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只道:“母后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努力创造这荣华,只是为了您,如果您不要了,那我还这么努力干什么?”太后听了也不答话。宇文执又说:“母后想要什么,我一定努力满足,绝不怠慢。”
太后撩囘开轿子的帘子,盯着宇文执说:“那你让高奕瑄来宫里来陪我几天吧。”太后虽只说是几天,但是宇文执还是不放心。犹犹豫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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