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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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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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筱兴奋地点头,“学姐果然认识他,太好了,我的下半生幸福就靠学姐了。”
尤浅浅心想,大姐,你不会是楚晴雯派来试探我的吧。
天理良心,我对于飞一点心思都不剩了。
齐筱暑假的时候去了趟西藏,跟藏民同吃同住待了小半个月,去纳木错,去布达拉宫,晒得脱了好几层皮似的,尤浅浅就纳闷了这个不论是心理还是行动都是狮子派的姑娘,怎么就学了日语这么委婉客气的语种。
她送给尤浅浅一条藏式项链,鬼魅一般的脸谱吊坠,象牙的材质,依稀透着那个遥远而神秘地方的气息。
尤浅浅不大好意思,要请她吃饭。杨少凡的电话恰好打过来,开口就是,“钱罐子,你不在欧小七吃不下饭。”
“杨少请客吗?”
“请客这种事自然指不上你钱罐子的。”
“那我再带个人过去蹭饭行不行?”
“要是个男的,你就是嫌欧七手痒了,自找家暴,我就爱看男人打女人。要是女的,我万分同意。所以不论男女,都欢迎光临。”
尤浅浅冲齐筱眨眨眼睛,“你们在哪,我们过去找你。”
“欧七说,你只有看地图才能找到地方,否则怎么说都得迷路,让他把地方传给你吧。”

杨少凡选的这个地儿,真是够偏僻的。一上出租车,报了地名,尤浅浅从司机暗自喜悦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了。
果不然,折腾到了地方,尤浅浅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齐筱撅着嘴说:“学姐,你这朋友可真挺愿意装大尾巴狼的。吃个饭也这么折腾。”
尤浅浅很高兴,很喜悦,终于有个人和她同仇敌忾了。
进了包间,欧子铭安静地坐在那里,手指上夹着烟,冒着缕缕白烟,他侧脸风华俊美,眼睛如水如墨冷冷的泛着褐色的光,衬衫领口中露出尖尖的锁骨,看的尤浅浅不由咽了下口水。
杨少凡坏笑道:“钱罐子,你是不是饿了?欧小七,你看看你,都没把人家姑娘喂饱。”
欧子铭这才转过头来,眼角带笑,问向尤浅浅,“你没吃饱?”
尤浅浅自然知道他们暗指的是什么,脸上不由一红,“饱了饱了,吃撑了。”
话音一落,杨少凡爆发出该死的大笑,笑得尤浅浅一头黑线,不再理他,拉了齐筱落座,“这位是我学妹,齐筱。这位是我男朋友,欧子铭。那位,我和他不熟,当成路人就好。”
杨少凡晃着一张桃花脸凑过来,“美女你好,我是杨少凡。”
齐筱悠然一笑,“杨少你好,久仰花名。”
杨少凡一愣,尤浅浅嘟囔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齐筱笑道:“杨少这张妖孽一般的脸,让人不记得都不行。”
欧子铭的眉头皱了一下,尤浅浅也察觉到齐筱言语中的火药味儿了,不由问:“齐筱,你……你,不会是跟他有些……有些个人恩怨吧。”
“哪能呀,以前杨少追过我们系一学姐,我八卦碰到过一次。”
杨少凡似有所想,尤浅浅懒得费神,直喊饿了。
杨少凡邪邪一笑,“欧七,你看,这又饿了,还是你能力不行。”
尤浅浅拿起筷子扔他,“杨少凡,你这名字给予了别人对你多大的期望,你懂不懂。少凡,就是让你少烦人的意思,你怎么一点体会不到长辈们的苦心。”
欧子铭拿过旁边的筷子放到尤浅浅前面,面无表情地开口,“别说他,你这名字还不是期望满满的。要不怎么说物极必反,你也看出来他现今多么烦人了吧。”
尤浅浅郁闷的撕扯餐巾纸,欧子铭除了工作对什么都挺冷淡的,就是损起她来兴致颇高,永不落空。
杨少凡忍不住感慨,“东京真是一个大染缸,欧七他以前虽然嘴毒,偶尔说出来一句话能噎你半天,但是贵在话少。不像现在,整个一个破裤裆子嘴。”
尤浅浅觉得冤枉,“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环境也是因人而异的,你看我不是越变越好了吗?”
杨少凡憋着笑和欧子铭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异口同声,“物极必反。”
“合计你俩专程叫我来,就是给你俩大爷过嘴瘾的?”
欧子铭握住尤浅浅胡乱挥舞的小胖手,“这不是缺个下酒菜吗。”
于是尤浅浅把满腔悲愤发泄在了菜单上,一遍点菜一遍叮嘱齐筱,“不用客气,什么贵点什么,杨少凡一脸欠宰的样子,不成全他太不仗义了。”
齐筱也乐得配合,等菜上齐的时候,杨少凡也不禁动容了一下,随即将惊讶化作嘴角一枚坏笑,对欧子铭说:“女人真难养,得罪不起呀。幸好这家店欠我工程尾款,要不今天遭难的就是我的钱包了。”
欧子铭微笑着摸摸牙咬牙切齿的尤浅浅的头,说出来的却是,“好好吃饭。”

开学之后,尤浅浅的生活忙碌起来,相对于日本的研究室,国内的导师能够接到更多的实际项目,尤其是顶着清华的名声,项目更是要比尤浅浅读大学的时候多上不少。本来作为交换生,导师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毕竟中日教育体制不同,建筑规范不同,用的画图软件也不同。但好巧不巧,交换来的尤浅浅却是一个科班出身的中国学生,这样的有生劳动力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在尤浅浅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她有修士论文要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待在研究室。导师很慈爱的告诉她,也不用太晚,朝九晚五就可以了。
尤浅浅顿时有种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欧子铭那个工作狂依旧忙碌,尤浅浅也忙了起来之后,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东京时候的生活模式,不是晚上在床上打个招呼,就是早上在餐厅说声morning。
唯一让尤浅浅感到小喜悦的就是,齐筱和她比较合得来,晃悠在清华校园附近,一起吃饭,吃冰喝茶逛街。用欧子铭的话说就是,找到和你臭味相投的人不容易。
九月是新生入学的季节,也是军训的大好时光。
尤浅浅打着阳伞走在校园里,看到烈日炎炎下被刻板的教官,操练的一脸菜色的新生们,一边感慨这天这热,一边觉得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学姐。
齐筱叼着冰棒趿拉着拖鞋,在某队列面前晃了一圈,说:“这雪糕一点都不冰。”
尤浅浅觉得那一刻,一干新生眼里射出来的冷光,足够冻死人了。
齐筱整个就是一个女版的林默,除了嘴上不如林默毒舌欠揍之外,行为上挑事的精神比林默不遑多让。
但就她没事就去招惹一下楚晴雯的壮举,让尤浅浅由衷的赞叹。心里小小的痛快了一下。
当然,尤浅浅都是躲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徐小可隔着日本海,大声的提醒她,“你见好就收吧,要是让楚晴雯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你,一准以为你不甘心,挑动齐筱故意拆散他们的。你就等着她背地里阴你吧。”
“天地良心,我对于飞真是一丁点意思都不剩了,就是看楚晴雯那活不起了的样儿烦躁,想整整她出出恶气。再说,我以前没招惹她,她不是一样照阴我不误吗?”
“你闹归闹,可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尤浅浅不服,“我能闹出什么大事来,再说都是小神,扑腾不起多大的浪花。”
“这些神是不大,可你别忘了你家那欧大神,要是让他知道你对前男友旧情未了,撺掇一小三横刀夺爱……嘿嘿,你想想吧。”
尤浅浅想起欧子铭那刀子一般的眼风,不禁一哆嗦,“行,小可,你最近鬼片没白看。讲起话来都是阴风阵阵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齐筱跑去一家日企实习去了,挖楚晴雯墙角的事儿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尤浅浅倒是经常能在走廊里遇到于飞或者楚晴雯,要不就是于飞和楚晴雯。
似乎不知不觉中他们成了点头之交,见了面匆匆扫对方一眼,点点头,擦身而过。
尤浅浅不时地会想起,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玩得开心欢畅的大学时光。跟在于飞身后蹦蹦跶哒,混混饭局,看看篮球,打打酱油。再跟着林默满校园的捣蛋,偷拔一棵小松树,抬回寝室布置成了圣诞树。翻窗进模型室,偷模型板去海边开篝火晚会。装作不小心,毁了辅导员水墨山水画……也有和楚晴雯去喝奶茶,去上瑜伽课,去做汗蒸,去逛街去看电影……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心境是独一无二的。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的心表面被世事磨砺的越来越圆滑,内里却是越来越粗糙,世俗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重。
成长不仅仅改变的是我们的外表,更多的是内心的变化。比如,我们不再相信一生一世情不渝的忠贞爱情,不再相信对你微笑的朋友,不再相信明天会更好,不再相信付出就有回报。
悲观似乎是随着年轮沉淀的产物,当我们告别青春,告别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悲观主义便如影随形。
不知道是我们的思想太过灰暗,还是社会过于现实。
但是,随着思想的成熟,有些曾经以为一辈子也放不开的情,永生不能释怀的恨,那些让我们痛哭痛苦的伤疤渐渐的变淡,成为了被生活抛开的一道浅痕。说到底,失败都是成功他妈,人生在于积累,积累的不单单是财富,更是经验。而在未来的赌桌上,经验才是弥足珍贵的筹码,不论是小试牛刀还是豪赌一场,它都将带给你信心和勇气。
至少尤浅浅觉得,于飞和楚晴雯带给她的不是只有伤害,也是锻炼了她的内心,要是哪天欧子铭整出一个小三来,她约摸自己是能够冷静地面对,客观分析,不至于想当初那般不知所措,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了。


国庆节的时候,导师大发善心,给他们放了三天的假期。
研究室的同学,大多是清华本校出身,对于北京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提起假期也没有多大的热情,而且长期蹲坑研究室都蹲出惯性了,纷纷表示三天假期不知道该干什么。
尤浅浅本来想提议去泡夜店,一看这样学术严谨的气氛,顿时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在去图书馆借书的路上接到欧子铭的电话,上来就问她国庆的安排,尤浅浅如实地说:“没有安排。”
欧子铭应了一声,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我妈让我去承德看他们。”
“哦。你放心去吧,摸宝交给我饿不着它。”
说完这句,欧子铭那边半天没有声音,隐约听到低声的笑声,和欧子铭的呼吸声,尤浅浅问:“喂,你在听吗?”
“恩,那挂了。”
尤浅浅莫名其妙地想,你欧七少的行程,什么时候需要向我报备了。

那边杨少凡已经笑得一团和气,眼角含泪,一双勾人心神的媚眼亮得耀眼,“老天有眼,欧小七你终于遇到治你这脾气的人了。钱罐子情商不够用,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说一句跟我回家见父母,能闪了你舌头吗?”
欧子铭冷着脸,拿起电话对白棋吩咐,“进来把杨少凡请出去。”

从图书馆出来,尤浅浅正在挣扎晚饭吃什么的时候,齐筱给她打电话,“学姐,国庆怎么过?”
“宅。”
“咦,你家帅哥呢?”
“回家见爹妈了。”
“唔,深夜孤寂呀。学姐不如跟我去乌镇玩玩?”
尤浅浅觉得这阵子除了画图就是写论文,清一色的建筑名词在眼前蹦跶,都快得职业病了,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我看行,什么时候走,我准备一下去。”
“今晚……”
“现在订票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认识国旅一姐妹儿,就没有她订不到的票。”
“那太好了,我回家收拾一下,你订完票打我电话。”
“恩恩,太好了。”

尤浅浅若干年前去过乌镇一次,不过是跟着旅游团走马观花的溜达了一圈,没留下太深的印象。
后来看了刘若英拍的宣传广告,就想着再去仔细体会一下。
谁知道这一个想法刚一落地,命运就一竿子把她支东京去了,于是再去乌镇的计划无限期地被搁置了。
尤浅浅给欧子铭打了个电话,想告诉他一声,可是欧子铭的电话关机,估计是没有电了。
尤浅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摸摸可怜兮兮的摸宝,“可怜的孩儿,让你爹带你去看爷爷奶奶吧。”
正说着,就听开门的声音。
欧子铭一进门就看到拎着旅行袋的尤浅浅,眉头不由一皱,“携款私逃?”
“学妹约我去乌镇玩两天。”
咣当一声,钥匙被欧子铭扔在茶几上,因为冲力太大,又落在地上,幸好是厚厚的羊毛地毯,没有发出扰民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尤浅浅听出来欧子铭语气不善,憋着一股莫名火,赶紧安抚,“就你给我打完电话,你看你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就答应了。”
欧子铭是真想把尤浅浅放躺,脱了裤子打一顿屁股,让她稍微有点脑子,无奈一肚子闷气说不出来,只能问:“去几天?”
“最多三天。你呢?”
“不知道。”
“啊,对了,咱俩都走了,摸宝怎么办呢?”
“亏你好记得摸宝。”
尤浅浅不忿,“你才是它亲爹吧。”
欧子铭眯着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忘了它亲妈是谁了?”
想起上次说不知道摸宝妈是谁,被欧子铭拎到床上修理一番的惨痛经历,尤浅浅赶紧摇头,“记得,记得。”
“扔给杨少凡照顾两天吧,等你回来去把它拎回来。”
尤浅浅同情地看着摸宝,“摸宝已经够色了,这从杨少凡那回来指不定就成色魔了。”
欧子铭摸着尤浅浅的头发,把她拉进怀里,轻轻的亲吻她的头发,“带着智商出门,小心点,别惹事知道吗?”
“恩。”
“把你那阿玛尼的墨镜扔家里。”
尤浅浅抬头表示不满,“为什么呀?”
“出门不露富你懂不懂?”
“这满大街假货,我混在人群中也就滥竽充数了。”
“你以为档次高点的贼,分不出真假吗?”

于是,乌镇的小船上,尤浅浅被太阳晃得眼晕,心里把欧子铭骂了个来回。
真是越有钱越小心,感觉周围的人都要打劫他一般。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奢侈,却从来不在人前刻意的照耀。
反而是实力不如他们的,暴发户一般的炫富者,频频高调出镜,炫耀他们为了中国的GDP突飞猛进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尤浅浅一直想去的地方是丽江,或者平遥古城,想去感受一下褪去了都市繁华喧嚣之后的宁静古镇气息。
无奈每次有时间的时候都是夏季,她极为怕热,也就没有了往南方走的勇气。
乌镇很美,尤其是宁静安详的夜晚,更是美丽的低凝内敛。江南水乡,小桥流水间,是柔和的灯光点亮了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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