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了，也不差这一点，可是现在呢，你说了些什么？当初我去调查噬血玫瑰的事情，为的是谁？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为你挡一枪，为的是谁？我处心积虑地考虑政治军事，考虑怎么笼络人心，怎么处理各种事务，即便我是被利用的，可我为的是谁？好吧，你后来为我挡一枪，暂且不论目的，咱们俩扯平，可是你现在说我什么？我脏？我贱？我是被谁弄脏的？我是因为谁变贱的？可这些都没用，他根本就不爱我……
我想我的忍耐程度已经达到极限了。我不需要争论，我不觉得争论会有什么结果，难道要向他讨个公道，说我做了这些都是为了他，要他可怜我，别那么说我？那我还真是趁了他的心，得了他的意了，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难道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要在他面前示弱？
所以，我离开。所幸还有离开的力气，心死了，这个躯壳还活着……
空旷的驻地，二月的天气，夜风袭来，从衣领钻进，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一出门杜克就迎了上来，后面跟着安斯艾尔，杜克开口，“阿贝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他满是疑问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强做镇定，想笑一下敷衍过去，却不能，“让我静一下，可以吗？”我微闭了眼，拼命扬高声音说了一句，可实际上却没平常的大。
不是逃，只是想这个地方休息一下，想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有可能窒息而死。
因为是峡谷，高树倒是不少，虽然抽出的新叶不多，月光倒映下来只是干干巴巴的枝丫，可还是可以依靠，突然发现这些远比人类要安全得多，至少它不会伤害你……
找了个隐藏的边角、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直接坐了地上，倚到树上，微微地仰头看天，却不知道看的是什么。有些茫然，因为想起自己存在的原因……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见到一个人影，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阿贝尔，终于找到你了。”扎赛尔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几千几万年的时空。
我轻笑，窝在他颈窝里咕哝，“我不能飞也不能跑，我能去哪里？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像个大姑娘那样寻死觅活？”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他伸手抚摸我的后脑勺，“晚上这里冷，找个地方暖和一下吧，身上这么凉。”
“没什么，让我在这里清醒一下，难道你要我回威廉那里？杀了我都不回去。”
“要不……跟我一起回去吧。”身后传来一声，是塞雷斯。
我抬起头望去。
塞雷斯走近，有些躲闪地又说了一遍，“哥，跟我回去吧。”
扎赛尔有些犹豫，只是应允暂时住下，会很快离开。
人类驻地。
和扎赛尔同处一室。
扎赛尔用热毛巾擦了擦我的手脸，而后掀起被子说，“脱衣睡觉。”我乖顺地上床，然后脱衣服钻被窝。扎赛尔也跟上来，脱了衣服把我搂过去。
“这样暖和点了？”
“不觉得冷。”回一句，不过他身上确实很暖和，闭了眼向上凑。
“你身上凉着呢。”有些责怪。
“放心吧，没事。”勉强笑了一下，扎赛尔却没有说话。“真的没事。”我又说了一遍。
“在我面前装什么，难受就……”
“我不难受！”赌气打断扎赛尔的话，一怒之下伸手推开他，转了身背对他，却气得连牙齿都抑制不住地打颤。我为什么难受？他这样对我，我现在所有的只是愤怒！愤怒到想折磨他，想杀他！
“回来。”扎赛尔说了一句，伸手又把我拉了回去，“别想了，安心睡个觉，明天醒了差不多就忘记了。”
“你哄孩子？”
“你现在就一孩子，”扎赛尔说着就把我按到他怀里，“难过的话，就哭吧，哭出来好受些，睡一觉，天大的事都留到明天再说好了，没有其他人能看到，来，给你肩膀靠一下……”说到最后，声音减小，想起离开萨德时扎赛尔说的同样的话，鼻子发酸。人是不是总是不知道珍惜，总是追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因为得不到，所以一直追求，而那些已经得到的东西因为已经得到了，而失去了追求的欲望，也想不到珍惜……
“扎赛尔，你说，是不是我没良心，总看不到身边的人。”我抬起头看着扎赛尔说。
扎赛尔脸上笑意弥漫，“现在注意到就好了。”说着又把我按回去，“外面冷，回来让我抱一下，笨蛋阿贝尔，一直都这么傻，以前就这样。”
“在耶路撒冷？”
“嗯，威廉已经说了吧。”
“我猜的。”
“聪明的阿贝尔，呵呵”扎赛尔又笑，“后来呢，因为有了你，我不再是一个人，就好多了，因为我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我很了解你。有一次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可以帮你，你说你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看看耶路撒冷的太阳……你说只能想象的太阳如果照在身上的话肯定很温暖，不像地下这么阴冷……”
一字一字听得很清楚，连呼吸都凝滞，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无情。或者我连威廉都不如，威廉只是伤害我，而我却在用扎赛尔对我的爱反过来伤害他……这叫报应吗？
他把我的愿望当成他自己的愿望，而我却只是在伤害他……
去年冬天，冷风吹落满地红叶，在那个纯白的灯塔上，他面对的是东南的耶路撒冷，而我面对的是正东的凡尔赛……
“可是，阿贝尔，在经过千万年之后，等到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太阳了，你却根本不记得我了……”扎赛尔的声音变得颤抖，低沉而灰暗……四周很安静，可我似乎听到发自他内心无泪的哭泣……
他在哭，即便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可以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由刚才平静和缓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
我想起之前那个拿着白玫瑰痞子一样赖着我的扎赛尔，想起总是安慰我的扎赛尔，他一直都知道我对他无情，却总是笑逐颜开地装得毫不在意……
人在什么时候最让人动容？就是现在的扎赛尔。当一个“强人”撕下他“坚强”的伪装，将自己的伤口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
威廉让我心痛到死，而现在，扎赛尔却让我生不如死……
前所未有的痛感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就像窗外满布的暗夜，泪水仿佛决堤一样涌出来。
我想对扎赛尔说对不起，想安慰他，想对他说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却说不出口，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争取他的原谅，也不知道怎么样安慰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从来都是依赖于别人，一开始是靠威廉，而后是扎赛尔。扎赛尔一直都站在那里，他说，阿贝尔，你是个笨蛋；他说，阿贝尔，你不需要面对或者逃避，需要的只是接受；他说，阿贝尔，慢慢来，要学会善待自己，别把自己逼急了；他说，阿贝尔，你喝醉的时候发誓说你爱我了，样子得意至极；他说，阿贝尔，你只要在我一个人面前哭就好了……
回忆起来全部的事情就仿佛发生在昨天，而我到了这个地步才想起来……
威廉是混蛋，我也是！
“阿贝尔，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扎赛尔说着，低下头吻我……
我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昂起头直接迎上去……
唇齿相接，而后就仿佛噬血一样疯狂地撕咬侵占和掠夺，血丝混合了流下的泪和从嘴角滑溢而出的唾液，拉成红丝，滴落而下，而眼中的水雾让这红丝变得模糊而浓烈，仿佛地狱中盛开的火莲，彼此的牵绊在此时化为身体欲望上的纠缠，没有半点温柔，只是疯狂地想要侵略、占有、融合……
作者有话要说：08。10。23
本章未完……实话说有点卡……一到转折就卡……
08。10。24
补完，补完，够文艺吧，码死我……泪奔
恨意
第二节 恨意 囚禁的牢笼
第二天醒过来，伸手一摸，扎赛尔不在，睁眼一看，床铺都已经换过，身上也很干净，只能是扎赛尔做的。叹了口气，穿了衣服下床，稍微一收拾床铺，而后去找扎赛尔，刚开门就碰上一个士兵，他双脚一合手一抬就打了个敬礼，“阁下，总统大人有请！”塞雷斯找我？难道扎赛尔不在，是被早就叫去了？
应了一声，抬脚跟着去了，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之后，士兵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前，我上前敲了敲门，听到塞雷斯说了一声“请进”之后推门进去。果然扎赛尔也在。
塞雷斯一见我就站了起来，目光却有些闪烁，我也有些回避，只是走到扎赛尔身旁坐好。
“找我有事？”
“嗯，”塞雷斯点头，停了一下之后又抬头看我，“那个，哥，有件事跟你商量。”
我有些不自在，“叫我阿贝尔吧，被叫哥……不是很习惯。”我勉强说了一句。塞雷斯的脸色瞬时变了变，目光暗淡下去，低声说了一句，“果然，算计来，算计去，都算计在自己头上……”说完一笑。我抬头看了扎赛尔一眼，长长地出口气。
扎赛尔心情似乎也不爽，眉头紧拧在一起，开口说，“事情是这样的，现在这个问题需要你来做决定。”扎赛尔看着我说，“阿贝尔，你是想回萨德，还是想去人类那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这个问题。
“回萨德。”我看着塞雷斯说了一句，塞雷斯的脸色越发的深沉，或者我还需要解释一下，“那个，总统阁下……”
“叫我塞斯好了。”
“嗯？”
“我本来是叫塞斯，”塞雷斯看着我笑起来，“你总是叫我塞斯，当然是以前。”笑得有些苦。
“嗯，好吧，塞斯，关于我们是兄弟，应该是以前吧，可现在都不记得了，而且我怎么说也已经不是人类了，呆在人类那里的话，似乎是不合情理，所以我想回萨德。”扎赛尔松了眉头，看着塞雷斯，似乎有些得意，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塞雷斯紧跟着接上。
“嗯，这些我知道，可是你身上之前被注射的那些特殊的元素必须得清除干净，虽然当初确定对身体没有害处，可是也不好，我的意思呢，是你先和扎赛尔亲王，去我们那里检查一下，确定清除以后去哪里都随意，我绝对不强留。”
扎赛尔没有说话，脸色又凝重下来。
“我想，如果战事没有结束，你自己无法应付威廉的话，我可以留下。”
“我反对！”我话音一落，扎赛尔就喊了出来，“我绝对不让你留在这里！”
“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不能忍。”我看着扎赛尔，“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对他有情？如果你想帮我的话，就留下，我不要求你用魔党的力量对付威廉，我只要求你留下。”这次死都要杀了他！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扎赛尔，留下吧，就当陪陪我也好……这些话只能暗暗地想，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等战事完了，我们就一起回萨德宫，我保证。”
扎赛尔没有说话，神色依旧沉重。我伸手握了他的手，他抬头看了看我，长长地出口气。带着疲惫的无奈。
半晌之后塞雷斯终于做了决定。他拉开抽屉，拿出两张金属卡片，放到我和扎赛尔面前。“这是非正常研究中心的通行证，要进那里必须得有这个，进入之后也要随身携带，要不会被误认为入侵者。”说着有放了一张名片，“这是阿诺的联系方式，进去之后直接找他，我已经通知他了。要使用内部电话，手机信号无法在里面传播。本来应该和你们一起回去，不过眼前这样的状况，我也脱不了身，只能安排个副官把你们送回去，后面的事再说，不过我也不希望你参战。”塞雷斯看着我说，目光凌厉，还加重了那个“你”字，显然是不想叫我阿贝尔，我拿起那张名片看，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阿诺？”
“嗯，和我一起生活的人，个性挺好的，我跟他说你们的事情的时候，他说他想见你。”塞雷斯看着我说，可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放下阿诺的名片，刚要说话，轰隆一声炮响，震耳欲聋的，紧接着听到门外一声高呼，“报告，血族进攻！”
塞雷斯二话不说离开，我紧跟而出，却被扎赛尔一把拉住，“你不能参与！”斩钉截铁的口气，仿佛命令。我推开扎赛尔的手，“你无法体会我的感受，我只想做个了断，该是了断的时候了，扎赛尔，如果你爱我的话……”
“你想干什么？决斗？你能打得过他？”扎赛尔疯了似的喊，疾步而出的塞雷斯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而后抬脚又走，那些士兵紧跟而出，长长的走廊一下子空旷起来。
“能不能已经不由我选择，你难道不明白？”我是个人，被利用了不说，还被耍过来耍过去，这口气难道就这么忍过去？一次两次，现在多少次了？我可以装得坚强，也可以装得毫不在意，也可以在毫不知情的人面前装得有脸有面，昂首挺胸，活得跟个人似的，可是事实上呢？我恨他，恨他啊！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之所以还有气力活下去，就是因为这个恨啊！你懂吗？扎赛尔，以前我是因为爱他而活，现在是恨！他把我的一生都控制得死死的，我只是想解脱，从这个牢笼中解脱，只想拼个你死我活，管他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最终都可以将这断孽缘斩断，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解脱了，所有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会随风而逝吧……可是扎赛尔不允许。
扎赛尔重新抓起我的手，“我不管，你必须跟我回萨德，现在！立刻！马上！”
“放开！如果你还想我回萨德的话！”一出口又是这样的话。恨自己，却也覆水难收。
扎赛尔的手开始抖，而后缓缓地松开，他看着我，目光满是怨艾，微微地开了口，却没说半个字。他不说我也知道……心里难受到极点，仿佛针扎一样。一把抓了他拉回来，“等我把这些都处理完了，我们就回萨德，我们去阿拉斯加看雪，那，扎赛尔，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