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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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女尊)-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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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恬风将书拾起,站了起来,又将书塞进洛伊怀里,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书我已烂熟于心,还是给洛公子看吧,总会用得上的。木大楼主,你说是不是?”他转身走了几步,意欲离去,却又止住脚步,回眸一笑,“对了,近段时日,你们也不必担忧离公会为难你二人,她正忙着大公子的婚事,暂时顾不得你们了。”
“婚事,和谁的婚事?”洛伊听闻这消息,甚为惊叹,但见木容枫一脸淡然,仿佛早就知道此事一般,便问:“你早就知道?”
木容枫点点头。
“不行,我要回去告诉霖姐姐。”洛伊一个旋身,便要下楼,右腿迈动之际,左臂已被一人拉住。他回首,见是木容枫,不解。
“她早知道了。她已下定决心,不与莫问有任何瓜葛,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既然如此,还是放任此事,不必强求。”
“原来你早知道了。”顾恬风努努嘴,悻悻离去。
洛伊愕然,他怎就忘了莫问是离容之子,是仇家之子,两家岂能联姻?若真联姻,是否对得起母亲父亲在天之灵?自己与亭亭情路坎坷,但毕竟还有希望,然他二人今生怕是有缘无份只能如此了。
有缘无份,只能如此。
“青月,你怎么回来了?”楼下不知是谁喊了句,引得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青月背着包袱茫然站着。他环顾四周,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终究还是回到这里来了。他的身体颤动,时不时发出“哈哈”之声,似是笑声却非笑声。
见他这副模样,木容枫已猜到了七八分。快步走下楼梯,走至他跟前,安慰道:“回来也好。”
青月勉强使自己镇定,眼眸黯然比此前更重,木容枫虽知道他的委屈却无可奈何。
“十五岁被送进奉缘府,十六岁开始营生,每赚的一分钱皆寄回家中贴补家用,我原本以为待我离开奉缘府,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我可以下地干活,不需要他们养活,只求有个家而已。可是我错了,他们毫不留情地将我拒之门外。误入青楼非我所愿,为何要这样对我!”他的泪珠不断线地流落,他开始失声痛哭,将包袱丢下,继而蹲下环住双膝,脑袋深埋却不住地颤动。
木容枫没有任何言语与行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他痛哭。强行将他的委屈埋藏在体内对他愈发不好,任何人此刻都不必去安慰他,只要在旁倾听,默默关心他则是。原本忙碌而有些喧闹的大厅便瞬时安静下来,在场的大多是男子,此刻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蹲着痛哭的青月也累了,他抬起头,见大家还在,迅速起身,却不知蹲久了再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周围一片黑暗,好在旁边一双手臂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摔倒。那厢,又有人搬了椅子过来让他坐下,有人端了茶水过来给他补水。若说这世界还有温暖的话,也便有此处了。与他们一起,组成一个家也好。
“琴棋书画我都不会,但我愿意在此打杂做活,请楼主收留我。”他字字恳切,是真的做好一辈子留下的打算了。
楼上站着的顾恬风黑着一张脸,他孑身一人惯了,不知有家归不得的痛苦。若我家人还活着,他们是否还会接受我呢?
留下的人中大多是呆在卷帘楼已久的,而他们大多已放弃抵抗乖乖听命为主上收集情报,但卷帘楼一朝易主,他们的心开始动摇,只要木容枫不倒,朝她靠拢是迟早的事。毕竟,出卖身体并不是男儿想做的,若有人为他们做主,而他们能温饱有栖身之地,谁不愿听她的话呢?
“木容!”
木容枫猛一抬头,便见李玥抱着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她抱着的那人一动不动,全身素白,就连脸部也被白布遮挡住。
“你!”
“帮我准备一个房间,再准备些热水,还要干净的衣服。”
“他是谁?”
“先别问这么多。”
“好。”木容枫也不再追问,便吩咐人去办。
李玥跟着小厮走了几步,迟疑一番,还是回头来对她说道:“还要借你洛公子一用。”
洛伊踉跄了几步,一时没明白李玥的用意。他琢磨着李玥怀中之人很有可能是崔缇,虽然看不到面容,但那身形像极了崔缇。他扭头看看木容枫,暗自猜测她是否也看出这是崔缇了。
小厮将门打开,李玥便迫不及待朝床榻而去。轻轻将人放在床/上,将他脸上的布拿掉,露出张满是红疹子的脸庞。这不是崔缇又是谁?只是他怎就成这副模样了?
“别怕,不会传染的。”李玥说道。
“你找沈菲拿的药?”
李玥点头。“那日他偷偷出楼参加易诺的葬礼,后来离去并没有回春风楼,而是投湖自尽。我将他救起,又送他回去,见春风楼因他身体虚脱并未为难他便离去。谁知,过了几日,那主事又狠狠责罚于他。我看不过去,便劝他随我离开。他不肯,我便寻了沈菲要了药给他服下。药性发作,全身起了疹子,主事担心传染,上报说他得病暴死,将他弃之乱葬岗草草掩埋。我一路尾随,见众人离去才将他救出,又给他服了解药,不出两个时辰便会疹子尽褪。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我想暂时将他藏在卷帘楼,我一女子不便照顾他。”
“好。”
“洛公子,崔缇醒来必是全身乏力,有劳你帮他梳洗一番。”
“好。”
“多谢。”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李玥不再言谢,却满怀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换了个位置,坐在床沿,静静地等待崔缇的苏醒。他那张满是疹子的脸就像是被热水烫了般通红,此刻正一点一点地褪去颜色。他的手臂倏地从被窝伸出,抓向自己的脸。李玥眼疾手快,抓住那不安分的手。
木容枫忽然觉得不该站在这里当电灯泡,便拉了洛伊往外走。“我们在门外侯着就好。”
“李姑娘她是不是?”其实他也从她那专注的眼神看出来了。
“我去看他之时,便知道她在暗处藏着。我以为她只是想保护弱小,便没往深处想,竟不想她真的动了心思。只是,崔缇情根深种,也不知会不会接纳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来发文了。

☆、第八十一章 血案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卷帘楼门前搭起布景,红布铺在三尺高台之上,垂于地面,刺眼之色映入围观者的瞳眸。凄婉的乐曲,绝美的舞姿,动人的音容,相拥而泣的震撼,化蝶的凄美,不愧是卷帘楼休顿两个月的成果。
蝶恋曲,这一以《梁祝》为原形的舞剧,从不缺赚人眼泪的戏码。
观众沉浸在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里,不少人以衣角偷偷抹着眼泪,也有人时而仰头努力控制眼泪。
怀着身子的木容枫就站在台下,时而观察观众的情绪。见众人都被带入这被她改编的新颖的舞剧之中,不由得微微一笑。重新开业之际,她选择露天表演,一方面是为了将卷帘楼不再经营皮肉生意转为歌舞生意传播出去,一方面是为了吸引来客。世人自然是不曾见过这等舞曲的,见识过之后通常会一传一十传十传扬开来,届时会吸引更多人来此一探究竟。木容枫并未将“卷帘楼”名字改去,“卷帘楼”虽蒙上青楼之名,但毕竟声名远播,只要善于利用,不见得是坏事。
洛伊站在木容枫身旁,沉浸在台上凄婉的爱情故事。虽说早已看过多遍,但哪及今日气氛浓烈?
今日相识的好友、亲人大多来捧场,唯独秦子羽、云霖未来。秦子羽沉浸于医术,废寝忘食,何况于观她这前任的开业礼?若他来了,他应当会怀疑她是穿越来的吧,就同他一样?云霖那厮则是心高气傲,愣是不愿来。
一乐又罢,歌舞终尽,台上众人躬身。忽有一人兴奋之余冲向高台,身子趴在台上,笨拙地上爬,护卫一时不查,又不知她是何意,竟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处理。离那人最近的护卫看向木容枫,见她示意先观察情况暂缓行动,则一脸警惕地盯着那人。
那名微微发福的笨拙女子果然不怀好意,一上台便朝扮演男主角的男孩扑去。这台上除了乐师中有女子,其余不论男女皆是男子所扮,见此皆是一惊,往后移了几步。男孩避之不及,护卫又还未近前,眼看着就要落入虎口,他身后一名男子挺身而出,挡在他的身前,将那轻薄之人一推,那人便华丽丽摔倒在地。
“我卷帘楼今日非昔日,楼里之人岂是你们能觊觎的!”
倒地女子受辱难堪,摇摇晃晃站起羞辱道:“别以为转行成戏子就能改变你们的身份,即便是从良嫁人,也改不了曾经是娼/妓的事实!老娘肯碰你们,是看得起你!”
木容枫见状,从旁阶梯而上,慢步走至女子身旁。那女子看她是女子,又见众人毕恭毕敬的,知道她定是楼内有身份之人。
“在下卷帘楼楼主木容枫。”
“原来是老板。方才我可是付了钱的,那我就是客人,你的人这么对待客人,这是待客之道?”她斜着眼笑,但凡老板皆不会为了底下的人出头,能息事宁人则息事宁人,更何况是身份低微的戏子。
木容枫看看笑得鄙夷的女子,又转头看看那差点被羞辱的男孩与推人的男子,说道:“你们怎能如此对待客人?”她再转头看向眯起双眼得意不已的女子,加深了嘴角的弧度,语气一转,“对待这样的客人,推到之后应该加踹两脚才是!护卫,把她丢下去!再见到敢对我们的人动手动脚的,一律打出去!”
众人闻言,皆是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彼此之间又相互笑笑,仿佛是说留下是对的。
护卫闻言,一把抓过她的肩拖到台沿,再一用力,那女子便被推下,好不难看!
“众位,我卷帘楼已不再是青楼妓馆,官府已经备案,若再有人敢轻薄楼内男子,楼内的护卫绝不会手软。若被木某见之,”她哼了一哼,嘴角又多了一抹邪恶,道:“木某可不是良善之人,若我见之,则定将那人脱了衣裳,绑在门前供人‘瞻仰’。如此,想必那人也该学会‘羞辱’二字了吧。”
台上之人除却木容枫皆小声笑起来,楼主如此震慑众人,以后敢动他们男子分毫的会少之又少,他们的日子也舒坦些,岂能不笑?
人群中亦有人哈哈笑起来,那被羞辱的女子一脸愤恨,不甘地离去。她穿出人群,四处张望,却不见给钱与她要她闹事之人。她“呸”了一声,暗骂道:“不守信的家伙,还欠我一两银子!”她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掂了掂,又骂道:“好在老娘我没受伤,否则亏大发了!有种不要再出现在老娘面前,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又将银子收好,大摇大摆地离开。
人群开始涌动,聚集的人逐渐往外扩散。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一声,随即便有人慌乱地奔跑。木容枫已下台来,见场面混乱,不知何事,便要去一看究竟。
洛伊拉住她,场面混乱,她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若是磕磕碰碰伤到了岂不麻烦?
“我去。”沈菲说道。她穿过混乱的人群,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加快脚步,拨开慌乱的行人,见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时大惊失色。
“云霖!”她蹲下身,见她腰侧深深插着一把匕首,血迹沾满衣裳,又流到了地面,不多,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云霖已经昏迷,不论沈菲的呼唤也已听不到醒不来。
云霖的伤势极为严重,菲林医馆上上下下忙进忙出,拔掉匕首后,血又从云霖身体里流了不少,屋外的人只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极为恐怖。秦子羽与洛伊站在榻前,看着沈菲处理伤口、上药、包扎,泪水迷糊了双眼,便用袖子一擦,又静静地盯着伤口直到沈菲处理完毕。
“谁干的,我杀了他!”秦子羽一转眼见放在案上的凶器,情绪波动极大,拿了那把匕首就要往门外冲去,哭肿的血红双眼仿佛是弥漫杀气而涨红,疾行了几步便被沈菲一把拉住,夺过他手中的匕首。
“杀什么杀!男孩子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给我安静地坐着!洛伊,还不看着点!”
洛伊拉了拉秦子羽的袖子,见他不动,便推搡着他走至椅旁拉着他坐下。“哥哥,凶手未明,你找谁报仇?眼下我们要想办法救姐姐性命才是!”
“发生何事?”听到屋内动静的木容枫、李玥忙进屋查看。“云霖可好?”
“不好,伤势过重,只怕撑不过今晚?”沈菲无不担忧道。
木容枫垂着脑袋,眉头深锁,心底盘算着在这世界实施输血的可行性,输血不仅要有装备,还要有同血型的血浆。若是许亭亭,万能的O型血或许能救她一命,可是她现在的血型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一个人在这深思有何用,她又不是大夫,或许与沈菲说说还能想出个可行法子。“可有输血术?”
“输血术?”众人疑惑不已,只有秦子羽瞪大双眼看着她,输血术,这东西在他那个世界倒是盛行得很,可此处医疗水平落后,怎会有?何况,他学医数月,不曾听说过有这秘术!难不成她与他一样,自远方而来?
低头不语的沈菲突然抬起眸,诧异地看着她,这输血术虽古已有之,却是禁术,她从未涉猎医道,怎会知此?“一百多年前,神医陆无为曾用过输血术,将动物之血引至病人身上,救活了第一个病人,但是之后的病人全部医治无效身亡。陆神医因此遭人告到官府,就在捕快前来抓捕她时自尽身亡,自此,官府禁止输血术,这也便成了禁术!”
“动物之血?”木容枫摇摇头,虽说都是血,可毕竟有区别,人与人间的血尚不能随意输送,更何况是不同物种之间?“可有人试过用人血?”
“这我不知。这输血术虽是禁术,却未失传,我也曾在动物身上试过,并不完全有效。若放在云霖身上,万一……”
“不,试试,不试就没机会了。”秦子羽踉踉跄跄站起,抓住她的手臂,恳求道。“用我的血,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用我的血肯定可以的。”
孩子,若是同卵双胞胎,自然是血型相同,可这异卵双胞胎却未必啊。木容枫摇摇头,可究竟要如何判断是否相同的血型呢,反正她是没法子。
“我也可以。”洛伊急迫说道。虽说对这位姐姐一直是敬而远之,可她真的有了性命之虞,心里一起跟着抽痛,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虽然那件事的阴影至今未散,可至少淡化了。
“这……”沈菲仍旧犹豫不决,再看看满怀期待的两人,怎也拒绝不了。一转头看向那张苍白如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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