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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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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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嫁?”他打断她,心怀忐忑,感觉心脏都绞了起来。
“不是,”她愕了一下,直觉摇头,被他专注执拗的目光盯得浑身发软:“只是,还有很多人……”
“小蛮,”沈怀恩苦笑,发现她比他还不浪漫:“结婚时我们二人的事,干嘛扯那么多?”
有人向她求婚诶,这个时候,做为女人,她唯一的反应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怎么能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与她谈论各种听起来似乎是反对的理由呢?、
“可是……”子衿不是别人。
纪小蛮想要反驳,刚一张嘴,沈怀恩已低头封住她的唇,把她未竟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她吃惊,下意识地抗拒,挥舞着拳头敲他的背:“唔,不要……”
这是宫里,人来人往的,万一给人看见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可,他温柔地吻,那种似要把她吸附到灵魂深处的吻,击溃了她。
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回抱住他,听到自己喃喃地低语:“我,愿意~”
“小蛮~”得到应允的他,陷入狂喜,双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笑得向赢得全世界。他喜不自胜,立刻低头亲吻她的眉:“相信我,我会疼你一辈子!”再吻她的眼:“你不会后悔的!”又去吻她的鼻尖,吻她的颊:“我会对子衿视若已出……”
“呀,呀~”身体的失衡,头顶的烈日再加上他前所未有的热情,让她觉得昏眩,低叫着挣扎:“快放我下来,让人瞧见了……”
“瞧见又怎样,谁敢说话?”沈怀恩神采飞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你在干什么?”一声稚嫩地大喝,自背后传来:“还不快点给朕放开太后?”
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愕住,齐齐回过头,林子衿怒气冲冲,仰着头冲沈怀恩怒吼。
番外  破茧成蝶(十八)
纪小蛮只觉得轰地一声,全身的血都涌到脑子,讷讷地望着那个怒气勃发的小人,做不得声。
“子衿,”沈怀恩只怔了一秒钟,便恢复镇静,从容地把纪小蛮放回地面,却并未松开,手依然搭在她的腰间,微微一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干爹~”
“皇上,皇……”侍卫追过来,瞧见沈怀恩,却只敢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
“朕让你放开她,没听到吗?”林子衿大步走过来,一掌击向他的手腕。
沈怀恩诧异地挑眉,轻咦一声,手腕上番,只用三指便轻松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觉不会伤了他一根寒毛:“这招倒是中规中矩,谁教你的?”
林子衿轻哼一声,态度十分不屑:“大胆!再不放开, 朕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唷,”沈怀恩微笑,语气骄傲中透着自豪:“好气魄,敢要干爹脑袋的,你是天下第一个!”
“子衿!”纪小蛮不满地喝止,回过头再横沈怀恩一眼:“他本来已蛮横到让我头疼,你居然还夸他?动不动喊打喊杀,岂是明君所为?”
“得了,”沈怀恩不以为意,蹲下身,单手把他身子拎起来抱在怀里,不顾他极度厌恶的眼神,啧地在他颊边印了个响吻,话却是对着纪小蛮说的:“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呢!好好引导。哪里会成为暴君了?君主吗,就应该有君主的气势,俯仰无愧,顶天立地!”
“呸!他欺负朕的妈妈,本来就该死!”林子衿倔强地瞪着沈怀恩,半点都不领他的情。显然,他早把这个干爹忘到九霄云外。
“呃?”沈怀恩愣一下,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乖儿子,有志气!这么小就懂得保护妈妈,不愧是我的儿子!”
“子衿,”纪小蛮面上一红,轻声道:“你误会了,干爹跟妈妈闹着玩,并没有欺负妈妈。”
“哼!”林子衿重重地哼一声,扭着身子从沈怀恩的怀里溜出来:“谁是你儿子?我爹是林俭!”
此话一出,可谓四座皆惊。
纪小蛮滴汗,完全不敢看沈怀恩的脸色,狼狈地低语:“呃,子衿太小,他好象把你完全忘了。”
若干年前,当她用类似的话拒绝怀恩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几年后,林子衿会用同样的理由否定他?
“说得没错,”沈怀恩倒是满不在乎,弯腰捏了捏他鼻尖:“你的确是林俭的儿子,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儿子。”
忘了不要紧,他会很快让他想起来,并且这辈子都忘不掉!
“胡说!”林子衿皱眉,义正言辞地训斥,“朕虽年幼,可也知爹爹只有一个,怎么可以胡乱认?”
“因为你妈妈马上就要嫁给我,她成为我的娘子,我们成了一家人,我当然就是你的爹。”沈怀恩拿出少有的耐心,正色地跟个五岁的孩子解释。
“放屁~”林子衿急了:“妈妈说过一辈子守着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我从不骗人,”沈怀恩一本正经地朝纪小蛮呶了呶嘴:“不信,问你妈。”
“怀恩!”纪小蛮暴汗。
他究竟想干什么?怎么跟个孩子较真?
“妈,”林子衿扭头,沉静而霸道地吩咐:“我看他有些失常,不如你亲口告诉他,你永远都不可能嫁他,他实在痴心妄想!”
“怀恩~”纪小蛮牵着林子衿的手,望着他通红而倔强的眼睛,心中疼痛,语带求恕地道:“你先回摄政王府,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
“小蛮~”沈怀恩皱眉,“这事瞒不住,总不可能……”
“我知道,”纪小蛮忙打断他:“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沟通,好吗?”
孩子还太小,无法承受太多的打击,她不想刺激他。
“好,三天!”沈怀恩深深看 她一眼:“给你三天时间解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哼!”林子衿紧紧攥住纪小蛮的手,目光得意而骄傲:“别说三天,三年也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
只要他不松口,妈妈这么疼他,怎么可能扔下他去嫁人?
纪小蛮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愧疚。
这一大一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原以为以子衿和怀恩的亲昵,三个人和乐融融相处不是难事。谁想到三年不见,子衿与怀恩的感情已一淡如厮?
沈怀恩再看她一眼,暗叹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妈妈,”林子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牵着纪小蛮的手笑道:“我饿了,想你吃做的红烧肉。”
“哦,是吗?”纪小蛮强大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好,妈妈做给你吃。”
“耶!”林子衿欢呼雀跃而行,脸上满是童稚的笑容,哪还有一丝面对沈怀恩时的蛮不讲理,暴戾冷漠倔强的拽模样?
吃过晚饭,纪小蛮带他去泡温泉,顺便帮怀恩联络感情。
“子衿,”纪小蛮半跪在白玉池边替子衿仔细清理那头浓密的黑发,装做不经意地探问,“你真的不记得怀恩干爹了?”
林子衿垂着头,只顾着玩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妈妈,水里很舒服,你也下来泡泡吧。”
“他很疼你,小时你很亲他的。”纪小蛮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语气温柔:“那时,你最喜欢骑在他肩上的,让他带着你满世界地疯跑。你说,最喜欢干爹,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的,你真的全忘了?”
林子衿把水泼到她的身上,把她拉下水:“妈妈,来嘛~下来跟我一起玩~”
纪小蛮无奈,知道他不想提,只得把满腹的话都放回肚子,入了池,慢慢地帮他清洗身体,苦笑道:“算了,你不喜欢提,妈妈就不提。”
如果子衿排斥,她是绝不会嫁的,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林子衿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纪小蛮。她望着他笑得温柔,眼里一抹红,不知是伤心还是热气熏的。
“妈妈,”林子衿忽地正色望着她:“摄政王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
“比子衿和爹爹还重要?”
“跟子衿和爹爹一样重要,”或许,她欠他的情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林子衿噘着嘴陷入沉默。
他以为自己在妈妈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还有人跟她一样重要?
纪小蛮满腹惆怅,默默地帮他抹干身体,穿上衣服:“乖,时间不早了。温泉虽好,也不宜多泡。”
“妈妈,”林子衿忽地摔开她的手,低嚷一声:“我讨厌你!”
“子衿?”纪小蛮愕然呆立。
林子衿已风一般冲了出去。
“皇上,皇上,你慢点跑,仔细摔着了……”身后,一大群太监宫女追着他跑,独留下纪小蛮一个人在空旷的浴池边发呆。心好痛,子衿生气地冲她怒吼的这一刻,好像连她的心都空了。
“傻瓜~”一双手温柔地自身后搂住她的腰,微一用力,她向后靠近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子衿才几岁?他的话,你也当真?”
“你不明白,”纪小蛮没有回头,眼中落下泪来:“子衿跟其他的孩子不同,他比别人早熟,他是认真的!”
“那又怎样?”沈怀恩不以为意,淡淡地道:“难道因为他,你就不嫁了?”
纪小蛮沉默。
发现她居然真的有傻念头,沈怀恩气得脸都变了,狠狠掰过她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诅咒:“你要真敢出尔反尔,信不信我打你的pp?”
“那怎么办?”纪小蛮含泪低嚷:“子衿的反应那么强烈!他甚至,连我都不要了!他从来都不曾是说过那种话!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幸福,不顾儿子的感受?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做得到?”
“你傻了吧?”沈怀恩搂进她,又好气又想笑又忍不住心疼:“一个孩子说的气话,也值得这么伤心?”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命!”
“那我呢?”沈怀恩原不想这么幼稚,吃个五岁孩子的醋。可是纪小蛮的反应太过激烈,不由得他不上火:“他是你的命,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你~”纪小蛮一窒,忽地面红耳赤。
这怎么一样?他和他,一个是恋人,一个是儿子,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却同样的不可或缺,她要怎么去比较?
“怀恩,或许我们……”纪小蛮咬了咬唇,心怀忐忑地伸手环住他的腰。
她两个都不想舍,两个都不想放弃。
“不要告诉我,”沈怀恩皱眉,咬着牙,把她的手指掰开,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你想继续偷偷摸摸,让我再等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直到子衿想通,直到他可以接受?”
“怀恩~”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心虚地红了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肩。重新腻进他的怀中,声音软糯而娇柔:“我一个女子都可以不计较身份,就算为了我,暂时委曲一下也不行吗?”
番外  破茧成蝶(十九)
沈怀恩低头望着她,很平静地问:“委屈是什么意思?”
纪小蛮双颊通红,尴尬地垂下眼帘。
沈怀恩冷冷地笑,语速放得很缓,声音慢慢地拔高:“不计较身份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我这么多年的守候,贪图的只是你的身体?”
这些话,以前打死她也不会说,现在一时情急不假思索脱口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心中已是惴惴和羞愧。偏沈怀恩不觉怜惜和珍重,还如此咄咄逼人,义正严词地拒绝。她一时又羞又怒,自尊大伤,下不来台,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跑。
“站住!”沈怀恩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你去哪?”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脾气渐渐收敛,两人又相隔千里,交流之间只顾柔情蜜意,话也只拣好听的说,越发宠得她娇气万分。两人要相处一辈子,若是每次话不投机便拂袖而去,以后如何是了局?
“既然你别无所图,我何必自取其辱?”纪小蛮勉强停下脚步,却不肯回头,咬着唇,气得声音都走了调。
真是够了,投怀送抱还被人嫌!她纪小蛮何时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
望着她倔强的背影,这才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重了,沈怀恩苦笑一下,大步过去,扶住她的肩,放缓了语气:“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小蛮原就委屈,这时见他放低身段,又是气苦,又是自伤自怜,越发红了眼圈:“既然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那又何必一定要结婚?像现在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地过着,岂不是更符合你的需求?”
沈怀恩心知此时不是辩论是非的时候,唯有认错才是正途:“谁说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我这不是被逼得急了,一时说错话了吗?好小蛮,你就跟你计较了,行不?一个子衿已够我头疼了,若是你再不依不饶,我可真的活不成了~”
纪小蛮赌气道:“你要死便死,谁拦着你?”
沈怀恩上前一步搂住她纤腰,贴着耳朵笑:“那怎么行?软玉温香谁不恋?况且我盼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能与你双宿双栖了,怎么舍得去死?”
“呸!”纪小蛮脸红心跳,用力啐道:“谁稀罕?”
“好好好,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了吧?好小蛮,你就当是成全我……”沈怀恩嘻嘻笑,眼见她神情松动,乘机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走开……”纪小蛮哪是真心地拒绝?半推半就的挣扎和低咒最终湮灭在他强烈的攻势之下,如一滩春水软在他的臂弯之中。
先不说这对情人的斗嘴争闹,无限风光。且说林子衿扔下两人,赌了气飞奔而走,出了慈宁宫却并不回乾清宫,径直去了南书房。
高茗欣正埋头披阅奏章,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激动得双颊红彤彤的林子衿,放下笔笑了:“万岁爷,事情办妥了?”
林子衿也不答话,跑到御案前抄起那只官窑白釉莲花杯,仰头骨嘟骨嘟一口气灌了一大杯茶进去,这才伸袖抹了把嘴,喘着粗气道:“好险,朕差点就说溜嘴了!”
纪小蛮生性乐观,在孩子面前尤其坚强,像今天这般凄楚而无措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到。想到他的一番话令她如此难过,林子衿小小心灵里还是歉意深深。
这个世上,与他最亲最密切的除纪小蛮再无一人。沈怀恩如何伤心他倒并不在意,也不太能体会,但是纪小蛮的伤心却是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他的内心。
他虽不能理解,却也心中彷徨。若不是高茗欣绝对值得信赖,只怕当时就软下心肠把真话说了出来了。
“摄政王可有疑心?”高茗欣呵呵一笑,自御案后踱了出来。
“朕与他所谈无多,倒是不曾怀疑。”林子衿摇了摇头,小脸上稚气未脱却带着一丝疑惑:“可是舅舅,为什么朕要反对妈妈和干爹结婚?朕倒觉得,干爹若是跟妈妈结婚,住进慈宁宫来,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就团圆了?也省得妈妈总是长吁短叹,对月思人,夜半垂泪。”
这几年他与沈怀恩确实不曾见面,但是纪小蛮与他母子情深,沈怀恩隔三岔五总有书信往来,她怎可能绝口不提?就是听也听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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