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风雨我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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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风雨我爱过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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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能看得见。
然后便是做早餐。火腿,煎蛋,烤面包,一人份。
就在面包机发出清脆声响的时候,周子衡穿着便装出现在厨房门口。
“让一让。”她端着盘子绕过他,在餐桌边坐下来。
面包烤得松软,鸡蛋煎得很完美,火腿则是上次Nicole送的进口货,据说价格昂贵。上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其实此时的室温已经有点儿高,但是舒昀连空调都没开,仍觉得
手心发凉。她微垂着眼睫,看似专心地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面对这样刻意冷淡地态度,周子衡不由得站在一旁多打量了她两眼。恰好此时手机响了,是陈敏之打来的,他转身从冰箱里找了瓶水,一边喝一边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陈敏之汇报的事情有些棘手,牵涉到C&N目前最大的房产开发项目临时碰到的一些问题和阻碍。一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等他收线回到屋里,舒昀早已收拾好桌子,厨房里传来哗
哗的水流声。
站在水池边的那个背影纤和柔美,微卷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似乎并没有经过刻意打理,反倒流露出一丝慵懒性感的姿态来。
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才是:“我该走了。”
背对着他的人依旧背对着他,半点儿回应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问道:“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听见了。”舒昀关了水龙头,一边擦盘子一边说。
他莫名地感觉有些烦躁,或许是因为公司的事,抑或是因为她一早起来就稀奇古怪的态度。
但是现在没时间跟她耗,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他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这时才听见她在身后说:“以后别再来了。”
握着门把的手停了停,他转过身问:“什么意思?”
“我们分开吧。”那女人仍旧站在厨房门边,素净的脸上表情异乎寻常的平静,她给这段关系下了最终定义,她说:“我觉得这样很没趣。”
半开着的门重新呯的一声被关上,只是声音有点儿大,仿佛昭示着施力者情绪不佳。
“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你练这二十多天都等不及吗?”周子衡返回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明媚的日光斜射在他的侧脸上,将眉宇间的不悦映衬得十分清晰。
究竟是谁等不及?
冲到嘴边的话又被舒昀硬生生地咽回去。
面对他的逼近,她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直到身体抵在水池边,她才停下来,而英俊的男人已经到了身前。
“说吧,是什么让你这样迫不及待。”
“没有。”她冷冷地否认。
“那么,什么又叫做没趣?
“就是现在的相处方式。她找不出比这更恰当的说法。目光落到他的肩头,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移开,想到衣料覆盖的某个地方,她只恨最晚没有咬得更重一点儿。
可是旋即她却又觉得自己可恶。
过去不管有无证明,其实她都一直认定他还有别的情人,心里倒也不难受,底下关系时好时坏竟也维持了这么久。结果现在两人明明即将走到尽头了,她却反倒开始在意起来。
由于他迫得太近,气息居高临下地俯压过来,她恍惚间觉得呼吸困难,于是伸手推开他,打算暂时逃离这狭小逼仄的空间。
可是他偏偏不肯放过她,双手摁住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不能挣脱。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玩这个。而且关于你说的,我完全不赞同。我倒认为现在这样十分有趣,怎么办?
“没时间你就快点儿给我走!给我快点儿离开这里!”她摆脱不了他的钳制,被锁在他与水池之间连转身都不能够,只觉得一阵心慌,额上冷汗迅速冒出来,情绪也开始不受控制
起来。
她抬起脚去踢他的小腿,不顾轻重,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目光愤怒而凌乱,借着失控的劲头终于说出:“滚回其他女人身边去,我这里永远不欢迎你!”
“什么女人?”周子衡仿佛愣了一下,继而腿上吃痛,眉头皱起来,将她抓得更牢,“你发什么疯?”
“对!我是发疯了,而且疯得厉害!”她终于不顾形象地冲他斯声叫喊:“否则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和你纠缠到现在!我可不是疯了吗,只有疯子才能忍受你这样的对
待!周子衡,我恨你!”
她的情绪明显失控,或许是因为被困在狭窄的空间里让她感到慌乱,亦或是积压太久的怨气恰好找到个出口曝发出来。发泄完之后,她只觉得头脑有瞬间的空白,甚至无法完整地
想起前一秒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有那么一小会儿,周子衡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而她背抵着冷硬的水池边缘气喘了一会儿,手掌终于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那双漆黑的瞳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凝神审视,目光愰似前所未有的深晦,从她的脸上沉沉掠过,继而又转向身体。她平静了一下,这才发觉因为刚才的情绪发作和不停挣
扎,脸颊边有几缕发丝滑落,背后腰侧的棉质薄衫也被水渍洇湿了大片,此时狼狈的模样大概像极了泼妇。
没想到维持了这么久的关系,最后收场的姿态却是如此的难看。
最终,两人无声的对峙被电话铃声打破。
舒昀迅速地移开目光,快步离开了这个下一秒便似乎会让她窒息崩溃的空间,站在窗边试着调匀了一下呼吸才接起电话。
她面朝着窗外,身体挺得笔直,倾听的时间占了大半。已经将近中午,外头阳光变得十分猛烈,可她仿佛并不觉得刺眼,抑或感觉不到炎热。
周子衡双手插在裤袋中,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专注的背影,直到她讲完电话回过身来。而她却仅仅只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回卧室换衣服,几分钟后收拾妥当出来,见他还站在原
地,她沉着脸移开目光,兀自换鞋出门。
抵达医院的时候,郭林正在替裴成云办理出院手续,然而神色间却是明显的不赞同。
“算了吧,裴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嘛。”舒昀反过来劝他,两人又在外头聊了几句,这才一同走回病房去。
舒昀这阵子忙,再加上最近知名度和曝光率的飞速提升,要是频繁出现在同一处公共场所,尤其是像医院这样的敏感地方,必然会引起某些好事媒体的注意,甚至引来居心不良的
猜测。所以她也不得不有所收敛,多数关于裴成云的情况都是与郭林通电话了解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回裴成云不但拒绝了再次手术,如今甚至要求出院回家。
鉴于目前裴家已无人在国内居住,一切手续事宜自然都落到郭林的身上。
“前两天才被急救了一次。我替他把私人护士都请好了,必须保证以后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可是这小子就是不同意,怎么说都说不清,硬生生又把人给辞了。这下子我真不知
道他到底想干吗!”郭林站在病房门口,压低了声音宣泄心头怒火。
“以前天天一起念书,念了两三年了他都不肯亲近其他同学,对我们简直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他就是这脾气,从小到大都这样。”舒昀略一沉吟,商量着,“不如我进去和他谈
谈。出院之后要怎么办,我们尽量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吧。”
直到夜幕降临,舒昀才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她在家里盲目地转了一圈,从沙发到卧室,从床边到阳台,八十多平方米的公寓被她漫无目的地绕了个遍,唯独没进厨房。
她怀疑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靠近那里了,毕竟最终与周某人的收场太过丑陋,她宁愿不要再想起。
她仿佛有点儿走神了,最后看看自己空着的双手,这才想起该做什么事。她找了个商场装衣服的纸袋,将浴室里的一些男性私人物品收拢进去,然后又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
脱光衣服深深地沉下去。
其实这样炎热的天气,根本不适合泡热水澡,但她大汗淋漓地闭着眼睛,在里头一直坚持到整缸水都慢慢变凉。
最后爬起来几乎站不住,只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就连头脑都似乎不清晰起来。她趁着这股劲儿,拨通了周子衡的电话。
对方那边生意嘈杂,应该又是在热闹的声色场所把酒言欢。面对她提出的见面要求,那个性感中带着些许清凛的男声回答她:“我没那么早结束。”
“那我等你。”她脑袋发晕,分不清他的语气中是否还有冷淡地情绪。
“随便你。”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在短线的前一刻,她隐约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拖长了腔调叫道:“周总……”
像是算准了他不会再来她的住处,她便直接去别墅等。结果直到深夜周子衡才回来,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可是神志倒还算清醒。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她带来的纸袋,神情冷漠,
“不想要的东西可以直接扔掉,不用特意送过来。”
“说吧。”他仿佛十分倦怠,坐进沙发里,手指捏着眉心闭目养神。
“其实就是上午的事。”她说,“我想当时那个被打断的话题应该重新继续下去,直到有个结果。”
“我不想和你吵架。”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淡漠。
“我也没想再和你吵。我只是在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是什么让你想如此迅速地离开我?”
“……我有我的理由。”
她不想承认,也永远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那个印子他背后的吻痕就是导火索。事实上,此时此刻,她正为自己一直以来模糊地情感底线和时而被忽视得极为彻底的自尊心而感到
羞耻。所以她没法容忍自己再一次自取其辱。
明知道他心里放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正是那个女人的替身,她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他。直到昨夜,当她知道他与别人有过亲密接
触之后,她反倒在瞬间崩溃了。
她甚至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哪怕在拥有她的同时,他还拥有其他的情人或伴侣,但至少他一向都将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至少从没让她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一点别人留下
的印记。
这种最基本的尊重和默契,或许就是他们的关系得以长久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终于一切都不同了。
抑或,早在她发现周小曼的存在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无可挽回的裂痕。这道裂痕仿佛生长在她的心里,迟迟不肯愈合,并被这段时间产生的各式各样的矛盾越挖越深,时刻让
她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刺痛。
直到今日,她终于肯承认,那次丽江之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让她在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
她甚至没有办法更早一步遇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周小曼注定是要抢在她前头的,并且早了二十几年,那是她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一段漫长时光。
周子衡没说话,只是将眼睛睁开了。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眸色仿佛越发深黑,眼底泛着潋滟的光。
她的双手在口袋里紧了紧,深深吸了气道:“你为我哥哥的事在媒体那边所做过的一切,我是真心感谢你。我也知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如果你坚持不同意,哪怕会迁怒那也算是
我活该。如果名声搞坏了,娱乐圈我也可以退出,反正这份工作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嘴角抽动,似乎在笑,可是眼睛里却依旧冰冷一片,淡淡开口道,“我不会再威胁你。”
“谢谢。”
“最后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要离开是不是因为他?”他停顿了一下,第一次说出那个名字,“裴成云?”
她沉默着却并没有否认。现在的裴成云需要亲近的人腾出时间去关心照顾,是她自告奋勇承担这样的责任,并非出于爱情,她只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这么做。而裴成云与眼前的这个
男人,在她的生活里难以共存。
尽管坐着不动,身体里的酒气似乎还在不断上涌。其实周子衡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连说话都懒得说,可她默认的姿态终于激怒了他。他皱了皱眉,目光在她身上聚集了片刻才
问:“所以你今晚是来和我商量,还是来求我?”
嘴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说;“如果你觉得后者更好的话。”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是像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是你为了他第二次求我。”
“是对,现在我希望你能放我离开。”
“……”
“你会后悔的,舒昀。不过现在,你可以走了。”那点儿漫不经心的笑容浮在薄薄的唇边,在灯下竟是那样的刺眼。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地神志,终于开恩宣布,“你自由
了。”
最后舒昀离开别墅。
在转椅寂静的夜晚,只有路灯作伴。
途中经过那位自杀身亡的蒋小姐曾经居住过的房子,她居然还有心情多看两眼,那套独立别墅如今漆黑一片,就连围在四周的庭院都仿佛死气沉沉。可她并不觉得害怕,哪怕现在
回想起蒋小姐最后的死状,她竟然也没有任何恐惧。
心底似乎突然空出一块,像是陷入了黑洞里,所以的情绪都被吸得精光。
……你自由了。
就像中了某种魔咒,她的耳边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周子衡最后说的那句话。
这样走了一路,也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小区的大门口。还是上回那个保安当值,遇见她客气地一笑。她回报给他一个笑容,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在抽动,想要上扬一个微笑的角
度都十分勉强。
保安看出问题,从亭子里出来,体贴地询问:“需要替您叫车吗?”
她摇摇头。
可善良尽责的小伙子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通讯簿,把其中的一个电话号码给她,“这是一位的士师傅的手机号,您可以存一下,抑或进出会方便点儿。”
以后?
借着大门外的灯光,舒昀有些怔忡地看着这位保安,片刻才摇头说;“我想不需要了,谢谢你的好意。”尾音有一丝发颤,出于本能地掩饰,她转身快步离开。
没有以后。
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
今晚的她获得了自由。
这也意味着,她终于真正离开了他。
第二十章全新认知
似乎,周子衡比她更加了解自己。
裴成云在两日后出院,回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得到几位好友的轮番关照,儿他最终也作出妥协,同意让私人护士住进家里。
这段时间郭林的工作不是太忙,于是经常约上莫莫一道去裴家转转。这天从裴成云的家里出来,郭林突然提起来,“哎,你有没有觉得舒昀最近有点儿奇怪?”
怪哉哪儿?”莫莫随口问。
情绪啊。”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我说你的神经怎么这么粗,亏得还是好朋友呢,这都没看出来?”
对,我没有你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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