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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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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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曾在后乌国二子末振将军营中冒充过上等侍卫“吉岩拜”,对这些室侍卫的衣饰服色殊不陌生,此刻一眼便即认出,最前面头戴灰狐皮帽之人,便是队长。

那队长上下打量着江浪,脸现诧色,伸手揉揉眼睛,又搔搔头皮,说道:“你,你看上去有些面熟。对了,古丽夏提小姐几时出来?后在宫中等着呢。我们也急着回宫复命。”敢情是把他当作相大禄府中人了。

江浪尚未开口,那门房已自后急急奔来,抢着道:“二小姐稍后便出来!桑格队长,且请耐心等待一会。相大禄大人身体不适,无法会客,他老人家吩咐由我来接待各位。队长请进府喝杯茶罢!”

说着向江浪晃了一眼,显是怪他不加解释,令桑格队长心生误会。只是想起这少年功夫了得,连党堂的“一刀断魂”左宗元也断臂服输,却也不敢直斥其非。

桑格兀自心中狐疑,摇头道:“不急,不急。咱们有公务在身,就不进府了。还是在这里恭候古丽夏提小姐罢。”

那门房斜目向江浪晃了一眼,勉强一笑,目光中却掩不住警惕和敬畏之意。

江浪微微冷笑,向桑格点一点头,并不言语,径自拾级而下。

他情知长孙无垢和苑如尘摆明了袖手旁观,自不愿让人误会他长孙府和自己有所牵扯。一旦自己为救妻子而大闹后乌国宫,无论成败,势必都是一场轩然大波。

须知长孙无垢夫妇虽已答允置身事外,不再为难江浪和鲍小昙,自也不愿让后乌国上下事后以为相大禄帮着外人对本国昆弥陛下不利。

桑格队长甚是奇怪,向江浪的背影一努嘴,问那门房道:“这个年轻人是干甚么的?怎么这般面熟?”

那门房尴尬一笑,支吾道:“这个,唔,他不是我们相大禄府的人。不必理会,不必理会。”

江浪已下了台阶,虽不回头,那二人的对答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下冷笑,心知那门房前恭后倨,显是出于苑如尘授意,对自己起了戒心。

当下大踏步的走到门前马桩旁,解了缰索,牵马而行。

他心中也自暗暗纳罕,桑格队长奉后之命前来接人,竟不进相大禄府,神色间对一个门房也甚是客气。显然“长孙相大禄”在这后乌国中权势熏天,人人敬畏。

当然,那后乌孙国原是大草原上的异域小邦,本就仪节粗疏,论及排场隆重,气象森严,较之中原官家自是远远不及的了。

江浪杂在街上人群之中,冷眼旁观,等了一阵,果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相大禄府二小姐古丽夏提又跳跳蹦蹦的走了出来,那只布娃娃自是仍不离手。

两名女仆将古丽夏提扶上了马车。桑格队长便即下令上马,队伍离开相大禄府,返回宫。

桑格队长一马当先。一队骑兵则在马车周围卫护,在长街上缓缓行进。众百姓见官兵风头火势的经过,当即纷纷让在道旁。

古丽夏提伸手掀开车帷,摇头晃脑,嘻嘻傻笑,显然对街上行人甚是好奇。

这位白痴千金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会安静。嘻嘻哈哈,咭咭呱呱,也不知嘴里在说些什么。

江浪策马跟在后面,抬头一望太阳,心道:“我若是远远的跟着这队官兵到宫,倒是不错。只可惜现下是光天化日,若想混进宫,可就大大的不易了。”

第84章 锦囊妙计(四)

八十四、锦囊妙计(四)

一干后乌孙国宫廷卫士快马加鞭,行不多时,即护送相大禄府二小姐古丽夏提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

桑格队长飞身下马,和守门的执戟武士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下令队伍继续前行,缓缓进了大门。

江浪站在宫前广场边上,隔着街道望着古丽夏提所乘的马车消失在门内,蓦地惊觉,前面便是妻子被困之处,亦即后乌国宫。

阳光耀眼,江浪立马广场人群之中,举目望去。

但见那圆顶宫殿高大巍峨,依山而建,宫墙皆是以粗重的巨石砌成。高墙后重重叠叠,尽是构筑宏伟的西域式样的大屋,其中一座高楼冲天而起,森严肃穆,显然便是后乌国君所居的宫了。

除了那守门的执戟卫士之外,另有不少侍卫在宫外各处手执兵刃,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江浪望着那座圆球也似的殿顶,暗自盘算:“这里的石墙较之我们中土的城墙要高得多了。今天晚上,我若是乘着夜色,施展‘壁虎游墙功’,料来也能一口气窜上去罢。只是里面房屋众多,却不知小昙是在哪座屋中?”

想起睽别经年的娇妻便在眼前的宫殿之中,心头一阵火热。

他翻身下马,牵着座骑,呆望着后乌宫,两眼发直。

正自神不守舍之际,忽觉有人轻轻扯他衣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瘦小汉子一面头也不回的前行,一面右手向他打着手势,提醒附近巡视的官兵来了。

原来江浪不知不觉之间,竟自挨近宫门禁地了。

那守门武士瞪眼瞧他,满脸警惕之色。倘若江浪再行往前闯进两步,立时便会大声呼叱,挺戟相胁。

一旦宫门出了乱子,江浪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便在这时,只听得人马杂沓,一队巡逻骑兵泼喇喇地疾驰而来,个个衣甲鲜明,腰挎佩刀,背负弓箭。

带队军官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墨羽利爪,神骏之极,他向江浪上下打量,微感好奇,叫道:“喂,喂!小家伙,干甚么的?该不会是找老婆来了罢?”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句戏谑调笑的言语,说的却是实话。眼前这少年确是找老婆来了。

江浪停了脚步,呆立不动。心中只想:“我该当如何才能见到小昙?怎么办,怎么办?”

那军官见这少年浑浑噩噩,痴痴呆呆,又见他容貌清癯,身形瘦弱,颇不似寻衅生事之辈,便道:“喂,小家伙,这里是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在此胡乱行走。你快走开!”

江浪牵马退了两步,转头瞧时,见适才提醒自己的是一名瘦瘦小小、衣衫褴褛的西域汉子,头上歪戴着一顶破皮帽,黑漆漆的一张脸,满腮浓须,背上斜斜负着叠成一卷的狼皮,看样子是个皮货贩子。

江浪向那小贩微微一笑,点头示谢。

那小贩似乎是忌惮那些官兵,自顾自的踱到广场当中叫卖狼皮,不再理会江浪。

江浪又退了几步,呆立不动。那军官又即带队到别处巡逻去了。

过不多时,又有好几拨后乌官兵手执兵刃,来回巡逻,当真是络绎不绝。

江浪心神不定,牵马缓行,绕着后乌国宫墙周遭踏勘一遍。但见四下里各处要道均是守卫森严,难以近前。寻思:“想不到后乌宫形势这么复杂。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着实不易。”

他在一间位于宫附近的饭馆吃了午饭,又策马转了两圈,在外围各处细察地形地势。

须知江浪出身镖行,这等沿途查勘的勾当,最是他的拿手本领。

直至夕阳西下,周遭暮色渐渐逼来。广场上已空空荡荡,行人渐稀。偶尔有人马经过,却都是一拨拨的巡逻官兵。

江浪苦苦思索良久,彷徨无策,于是决计返回卫宅,待到今晚子时换过夜行衣装,再行前来。

他跃上马背,按辔缓行,心下甚是烦恼:“唐前辈吩咐我谋定而后动。可是这后乌宫把守之严,比我们中原的皇宫大内也不遑多让。我却该当如何谋划才好?难道定要大开杀戒,硬闯不成?”

红马驰过两条长街,离卫宅已不在远,蓦见前面横巷口人影一闪。一人跃身而前,凌空一掌,向江浪当头击到,正是“流星神拳”中的一招“星飞云散”。

江浪不及细想,上身微微后仰,曲臂回肘,翻掌相挡,却是“流星神拳”中的一招“月落星沉”。拍的一声,双掌相交,那人影不由自主的向后飘出一丈有余,落在左首一堵墙头上。

那人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从墙头上扑击而下,凌空发拳击打,呼呼数下,来势奇快。

江浪又惊又奇,坐在马背之上,欠身闪避。

那人矮身站在江浪马头之上,掌劈拳击,出手如风,使的全是“流星神拳”的进手招数。江浪仍然稳坐马背,还以本派的“流星神拳”。

二人近身肉搏,拳来掌往,呼吸可闻。

江浪拆得数招,心中一动,蓦然沉肘反手,呼的一声,右手衣袖已势挟劲风,连掌带袖,劈面打到。这一招奇峰突起,却是他以“混沌诀”即兴而起的怪招。那人显然瞧不出对方这一掌的招数来势,一惊之下,应变奇速,当即一个筋斗倒翻下马,身法竟尔捷如飞鸟一般。

二人交手之时,江浪已看清楚出手的是一名灰袍汉子。但见此人身轻如燕,居然站在马头之上与自己以快打快的对攻了十余招,而且所使的全是本门武学,出招迅捷异常,岂不怪哉?

那灰袍汉子轻飘飘的落下马头,张臂拦在前路,不作一声。

江浪心中惊疑不定,正待出声相询,只听身后一人笑道:“公子爷,这里有上等的狼皮,你要不要?”女音难掩,说的却是汉语。

江浪回头一瞧,见一人双手叉腰,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正是先前那名在宫门前扯自己衣袖、打手势提醒自己的皮货贩子。

马前那名灰袍汉子也是格的一声笑,走到那皮货贩子身侧。

江浪又惊又奇,在马上抱一抱拳,问道:“你,你们是甚么人?”

那皮货贩子听他说的也是汉语,长长舒了口气,道:“果然是江北口音,又是神拳门的功夫。没错,就是江姑爷啦!”

说着和那灰袍汉子手拉着手,相偕走到马前,一齐拜伏行礼,叫道:“婢子小梅、小鹤,拜见姑爷!”

江浪一呆,迟疑道:“你们,你们是甚么人?”

那皮货贩子笑道:“我姊妹二人都是水天教公孙教主的侍婢。奉敝教公孙教主之命,专门来西域听候姑爷差遣。适才小鹤妹子为试姑爷身份,出手冒犯。婢子多有得罪,请姑爷恕罪则个。”

江浪心中一动,问道:“你们,你们当真是水天教的人么?”

那“灰袍汉子”小鹤格格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婢子和小梅姐都是跟着花堂主一同来西域的。只因前些日子我们所住的旅馆被敌人监视,这才依着花堂主‘金蝉脱壳’之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江浪兀自将信将疑,翻身下马,说道:“两位请起!敢问小怜姑娘……贵教花总管在哪里?”

梅鹤二女一齐站起身来。小梅嘻嘻笑道:“‘乌宫昙花’四个字,莫非公子爷尚未参透?”

江浪微一迟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花总管现在后乌国宫之中?你们女扮男装,便是在宫外等我现身么?”

小梅笑道:“不错。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宫外扮成小贩,专门恭候姑爷大驾到来。”

小鹤一笑,道:“不过呢,花总管适才可是见到江姑爷了。只可惜姑爷虽然见到花总管多次,却一直没认出她来。”

江浪奇道:“这话是甚么意思?”

小梅笑道:“好教姑爷得知,相大禄府的二小姐古丽夏提,便是我们花总管所扮。适才她在马车中,也在到处寻你,只可惜她没看到你。”

江浪闻言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苑如尘和长孙无垢那位疯疯癫癫、傻里傻气的白痴千金,竟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所扮。

难道竟是真的?

小鹤一笑,道:“看来姑爷不相信我们的话,也不相信我们都是自己人罢。这里有两件宝贝儿,花总管吩咐婢女送给姑爷的。姑爷看了之后,多半便不须婢子多所饶舌了。”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两件物事,递了给他。

她嘻嘻一笑,又道:“花总管说,这次要师法当年诸葛武候的故智。这里有只锦囊,让我们先行交给姑爷。至于锦囊里面么,自然是有一个妙计了。花总管吩咐婢子,待姑爷行动之时,再行拆阅。”

小梅接口道:“锦囊妙计,姑爷还是待会再看。还是先看清这是何物罢?嘻嘻。”

江浪将那两件物事放近眼前。朦胧夜色之中,却见一只果然是个葱绿色的锦囊。另一只却是黄澄澄的一块铁片,自不陌生,赫然便是当日在黑水镇孙家客栈之中,苗飞让自己见识过的那枚“残月令”。

西域列国的英雄豪杰之士,尽皆奉若神明的残月令。

江浪一见之下,不禁动容,失声道:“残月令,冷月宫主姬前辈的‘残月之令’!”

小梅接口道:“不错。花总管说,如果江姑爷见了此物,还是浑浑噩噩的话,不妨请自行回中原罢,大可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第85章 虚者实之(一)

八十五、虚者实之(一)

小鹤道:“小梅姊姊这句话言重了,姑爷不必当真。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前面巷内有座小院。姑爷,且请移步奉茶。”说着拉住小梅的手,和她并肩而行,在前带路。

江浪左手拉着马缰,跟在二女身后。

不久来到陋巷内的一座院子前。夜色朦胧中,依稀见到木门上有一把铁锁锁着。小鹤从身边取出钥匙打开,回头笑道:“这里是婢子二人所租的一处民宅。姑爷,请!”敢情这小院便是二女的临时住处。

江浪跨步入内。小鹤接过他手中缰绳,将红马系在一根树干上。

江浪游目四顾,小院内只有两间土屋茅舍,墙上树下,挂着几张兽皮,显得甚是破败。

小梅将狼皮挂在树枝上。小鹤则点了蜡烛,请江浪进屋坐了。

但见那屋中只一桌两床,四壁萧然,光秃秃的全无陈设。两床相对,床上铺着被褥。一望而知显是二女的卧室兼客厅了。

小梅笑道:“这里只有两间房,另一间便是厨房了。姑爷,请稍宽坐,婢子去厨下给你烧水罢!”

江浪见二女居处甚是简陋,又瞧了瞧她们女扮男装的丑怪模样,心道:“这副市井小贩的样子,苑前辈和左宗元的手下能找得到她二人才怪!”一摆手,笑道:“别忙烧水,我不口渴。小梅,小鹤,你们离开那间旅馆之后,就住在这儿么?”

小鹤笑道:“是啊。后乌国的‘鹰爪孙’(作者按:鹰爪孙指官府,详见《神奇的武术》)到处打探我们下落,几乎把整个后乌城都搜遍了。花总管将我们易容成这个丑样子,整日价在他们的宫前闲逛,倒也安全得紧。”

江浪不禁莞尔而笑,但见梅鹤二女猥琐的男子形貌,衣饰寒酸,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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