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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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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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兄弟,恭喜你啦!”

江浪红着脸道:“多谢大哥。”

艾达娜拉住江浪的手,对哈克札尔道:“哈克札尔,咱们去见大汗罢!”

哈克札尔点一点头,伸长头颈,四下眺望,问道:“咦,怎么不见苗君?”

江浪道:“苗大哥已经走啦!”

哈克札尔皱眉道:“走啦!去哪里了?”

江浪叹了口气,道:“苗大哥临去前让我转告大哥一声。此间之事已了,他要回观止峰,不跟你面辞了。”

哈克札尔甚感意外,翻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沉吟道:“这是昨日苗君交给我的‘阴阳断肠散’解药。苗君吩咐过,后乌国若肯派遣使者到土耳克斯坦城负荆请罪,还我清白,三个月后,便将第二粒解药交给末振将那小子。”顿了一顿,问江浪道:“兄弟,你说末振将会不会另外寻到解药?”

江浪摇头道:“不可能。我听苗大哥说过,‘阴阳断肠散’乃是湘西五毒教的独门奇药。除非末振将现下立时前往中原求取,否则这偌大的西域之地,也只有大哥手中这几粒解药。”

第70章 冰雪柔情(二)

七十、冰雪柔情(二)

哈克札尔“嗯”一声,摇头叹道:“此次我所以得报奇耻大辱,当真多亏了‘观止峰’的这位苗三爷了。唉,其实他这人年纪好像也不大,却是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乃是天下第一等的人才。只可惜,这等山中高士却不能为我哈萨克汗国所用。可惜,当真可惜!”

说罢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山头皑皑积雪,呆呆出神。

艾达娜格的一笑,接口道:“这倒奇了,这位苗三爷平日里古古怪怪的,想不到二哥和江浪倒跟这个人挺合得来。对了,还有一件怪事,父这两日也不知怎地,对此人很感兴趣。记得昨晚我去跟他老人家请安,见这位苗三爷在父帐中闲坐,跟父高谈阔论,滔滔不绝。父听得津津有味,还时时抚掌大笑。我看父的神情,简直便将这个年轻人当作了忘年之交。二哥,你说这次父用伏特加灌醉了江浪,是否也是此人的主意?”

哈克札尔笑了笑,并不接口,却转而向江浪伸伸舌头,装个鬼脸。

江浪寻思:“苗大哥当真厉害,居然连高高在上的哈萨克大汗也跟他相谈甚欢。却不知前晚他是如何见到大汗的?”

三人谈谈说说,相偕回到先锋大营,径自到得哈萨克临时下榻的营帐之中。

此刻的哈萨克身披红袍,头戴金冠,正高踞在居中的一张矮几后。艾达娜甫一入帐,走近身去,叫了声:“父!”倚在哈萨克身上。

哈克札尔先自右膝下跪,行礼参见已毕,转过身来,向江浪笑道:“兄弟,你现在已是我哈萨克汗国的驸马,快来拜见父!”

江浪前日见到哈萨克之时,只是一介披着羊皮袍子的寻常老者,尚自不觉有异,此刻却觉眼前之人威仪棣棣,端严肃穆,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睥睨天下、雍容华贵的者气派。

他微一迟疑,屈膝下拜,说道:“小人拜见可汗陛下!”

哈萨克伸手搂住艾达娜的纤腰,向江浪凝目瞪视,却是一声不作。

艾达娜伸手搂住了哈萨克的脖子,撒起娇来,撅嘴道:“父,你干吗凶巴巴的看着江浪?现下只是订婚,江浪暂时还不习惯,这才忘记称呼你老人家‘父’。其实他叫你‘大汗’,也是一般。”

哈萨克向江浪侧头斜睨,隔了半晌,这才转向艾达娜,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道:“当真是女生外向。老子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这般鲜花一般的闺女,说跟了他,便跟了他。女儿啊,我这心里可是老大不痛快。”

顿了一顿,吁了口长气,又道:“你母亲离世得早,父对你疼爱不够。艾达娜,这三年来,你心中是否怨恨父?”

艾达娜浑没料到哈萨克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怔之下,眼圈儿不禁红了,垂下了头不语。

哈萨克轻轻拍她肩膀,涩然道:“艾达娜,你知不知道,为甚么父会答应让你一个女儿家随军来此?还有,这三年来,你想干甚么便干甚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父可曾反对过?”

艾达娜摇了摇头,呆呆的望着父亲。

哈萨克一声叹息,缓缓道:“自从三年前你母亲病故,我就一直有个心愿,一定要让我爱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公主。其实你的终身大事,父已然盘算多遍。唉,想不到,那几个异国子你不喜欢,本国公大臣的儿郎你也不屑一顾。父正自头痛不已。谁知这次黑水镇之行,你却偏偏爱上这个姓江的中土少年。这些日子你为了这个后生跟父赌气,不吃不喝,寻死觅活。唉,本来呢,父真有些后悔,不该将你娇纵惯了,让你跟着托尔根到这里来玩儿,这才认识这个中国来的年轻人。”

哈克札尔在哈萨克身旁垂手侍立,这时忽道:“其实兄弟姊妹之中,父最是宠爱艾达娜了。孩儿听母后说过,父曾多次吩咐过后宫,只要是艾达娜公主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阻拦。”

说到这里,向哈萨克躬身道:“父,孩儿已向你老人家禀告过。此次孩儿和艾达娜九死一生,多亏江浪驸马多番出手相救。驸马乃是一位有胆有识、有仁有义的英雄豪杰,非世俗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可比。他虽是中原人氏,但孩儿以为,环顾我哈萨克汗国,论及人品武功,并无一个后生能及得上他。艾达娜妹子能嫁给这等少年英雄,父该当替她高兴才是。”

哈萨克安安静静的听哈克札尔说话,抬起了头,始终默不作声,只是斜眼侧睨,不置可否。

艾达娜倚在父膝前,听了哈克札尔这般称赞情郎,不由得喜溢眉梢,脸上犹似开了一朵花。

哈萨克微微侧头,瞧瞧哈克札尔,又瞧瞧艾达娜,问江浪道:“年轻人,我听说,你虽答应了娶艾达娜为妻,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我哈萨克汗国?是也不是?”

江浪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下,道:“是。”

哈萨克闻言大怒,猛力在案上一拍,叫道:“岂有此理?你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本将爱女许配给你,又送你一场天大的富贵。从此高官厚禄,权势威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不足以让你归附么?”

江浪一斜眼间,见艾达娜花容失色,想起她适才之言,朗声道:“多谢大汗恩德。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人各有志’。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顿了一顿,缓缓说道:“父,请你放心,小婿一定会善待艾达娜。”

哈萨克不作一声,一对眼睛冷冷的瞪视着江浪,良久良久,突然间仰天大笑,叫道:“年轻人,果然有志气!罢了,本改变主意啦,还是我爱女艾达娜眼光厉害。”向他霎了霎眼,笑道:“贤婿,快快请起!”

江浪缓缓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哈克札尔和艾达娜面面相觑,又惊又喜。

哈萨克又霎了霎眼,笑道:“本此次前来,就是想弄个明白。这位救了我三个孩儿,又能让我爱女视孙贵族如粪土,念兹在兹、生死相许的家伙究竟是何等人物?”伸手一摸长须,续道:“哈克札尔适才之言倒也有理,其实跟贤婿相比,这个世界上的不少孙贵胄,富家子弟,充其量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罢了。哈哈!”

江浪被这位岳父嬉笑怒骂弄得摸不着头脑,端立不动。

哈克札尔和艾达娜素知乃父的性子脾气,见他这般言语神情,显已心中接受了江浪这个女婿。兄妹二人相顾莞尔,均是心中一宽,舒了口长气。

哈克札尔微笑道:“父,今日驸马和公主订婚,此乃天大的喜事。少时庆功宴上,父便宣布此事如何?”

哈萨克点头笑道:“不错。哈克札尔,你去安排罢。”

哈克札尔应道:“是,孩儿立时传旨。”喜孜孜的出帐去了。

哈萨克对江浪道:“孩子,你的本领不错,酒量却稀松平常之极!你且说说,本的‘伏特加’味道如何?”

江浪说道:“‘伏特加’是好酒,不可多得。”

哈萨克大声笑道:“你若想天天喝到这种好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肯留下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况区区杯中之物?哈哈!”

江浪脸带微笑,默然不语。

艾达娜伸手拉住父亲的手臂,轻轻摇晃,道:“父,父!”

哈萨克微一沉吟,敛起笑容,问道:“艾达娜,父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愿意远嫁中土?希望你想明白了,免得后悔莫及?”

艾达娜点了点头,缓缓道:“孩儿决不后悔。”突然间跪倒在地,泣道:“请恕女儿不孝,不能留在父身边。”

哈萨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一脸爱怜横溢的神气,目光转向江浪,吁了口气,道:“贤婿,艾达娜就交给你啦。”

当日哈萨克中军大帐之中,喜气洋洋。众将领、众官员轰然喝彩声中,驸马江浪跪倒在红毡毯上,拜见岳父大人。哈萨克笑眯眯的摸出了一柄墨绿色的匕首,作为见面礼,江浪谢着伸手接过。

哈克札尔、苏鲁克、沙吾提、马立克、木依丁等人轮流向江浪敬酒……

此次哈萨克汗国大军由哈克札尔太子坐镇先锋大营,兵不血刃,即令后乌国二子末振将的三万大军不战而退,溃不成军。

涛拜和叶尔特斯等一干托尔根子的军中旧部,此役立功甚伟,尽皆得到封赏。经此一役,汗太子哈克札尔已然众将归心,威名日盛。

庆功宴上,哈萨克当众宣布两件喜事。其一自是江浪和艾达娜公主订立婚约;其二便是自即日起,自己静养数月,交由哈克札尔汗太子监国。

哈萨克年迈体弱,不宜过多操劳国事,借此时机,将一应军国大事,托付太子会同众大臣处分勾当。众人均知,哈萨克汗国的国君之位,自也非哈克札尔莫属了。

酒宴过后,哈萨克又与江浪和艾达娜说了半天话。

次晨一早,哈萨克大军拔营北返。

艾达娜公主与父、兄酒泪而别。江浪与马立克、木依丁师徒三人举手别离,也自一番感伤。

江浪和艾达娜纵马上道,并辔而行,向南进发。

第70章 冰雪柔情(三)

七十、冰雪柔情(三)

江浪的坐骑是花小怜所留下的一匹红马,本已神骏非凡,而艾达娜公主所乘白马乃是哈萨克的西域大宛宝马,更是奔行如飞。双骏如龙,虽在崇山峻岭之间,冰天雪地之中,犹自迅捷异常。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两人驰了半日,中午休息之时,艾达娜公主从包裹取出些干粮吃了。到得傍晚,前面山路陡峭狭窄,极是凶险难行。二人只好下了马,松马缰缓行。

如此挨了里许,山回路转,远远望见好几座险峰耸天入云。

江浪认出其中之一便是那座被中原群豪误以为是藏宝所在的“第二高峰”,便指着峰腰,对艾达娜公主说了。

艾达娜叹道:“世界上贪婪之人甚多。乌孙复国宝藏的传说已历千年,想不到还有人信以为真。江郎,你说金银珠宝,当真便如此令人痴迷?”

江浪微微侧头,见艾达娜身穿貂皮斗篷,锦衣绣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微微一笑,道:“艾达娜,你长在帝之家,一生锦衣玉食,自然不缺财物,也不知民间百姓的疾苦。为了那些金银珠宝,世界上很多人会做出你想也想不出来的坏事。”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跟着我一个穷小子,今后不但要吃苦受累,而且还凶险重重。艾达娜……”说到这里,忽然住口。

艾达娜嗔道:“江郎,你再说这些话,我可从此不理你啦。”顿了一顿,又道:“你别把我当作娇生惯养、懵懵懂懂的公主。我听凤姨说过你们汉人的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其实我自幼便长于马背之上,早已熟习骑射刀术,可没你想得那么娇弱。即便有凶险,我也不怕。”

江浪微笑点头,道:“我见过你使刀的样子,的确刀法不错。”

艾达娜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别讥笑我啦!我知道你功夫了得,连沙吾提、波塔等宫廷侍卫中的顶尖儿高手也不是你对手。江郎,要不然你教我几招中原功夫如何?”

这句话言者无心,江浪却听者有意,望着她娉婷袅娜的娇弱模样,寻思:“公主既然日后要跟我厮守一辈子,我自是要设法维护她周全。可是我未必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倒不如传授一些防身克敌的本领。”

艾达娜见他皱眉沉吟,便问:“江郎,你在想甚么?”江浪将适才心中所思说了出来。艾达娜笑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即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有法子保护自己的。”

二人谈谈说说,已到得一座险峻的峭壁前。只见一条曲曲折折的斜径自山脚向西南方向延伸过去。

江浪飞身站在马鞍之上,纵目眺望,眼见太阳缓缓下山,周遭暮色渐渐逼来。他想起自己先前打探敌情之时,曾经到过这里,便回过头来,道:“艾达娜,现下天色已晚,这一带又全是荒山野岭,我见过前面山中住着好几家哈萨克族的猎户。你且说说,咱们今晚是前去借宿,还是随便找个山洞过夜?”

艾达娜微笑道:“你不必问我。我说过了,一切都听你的。”

江浪想起前日经过之时,那几户山中人家贫穷困乏,只怕难以招待客人,微一转念,道:“你且稍待!”身随声起,跃离马鞍,跳上壁前一处雪岩,登高瞭望,四下打量,只见不远处一座山坡后黑压压一片松林,心中一动,便即有了计较。

他飘身而下,落到艾达娜身前,笑道:“跟我来。”接过她手中的马缰,一左一右,将两匹马儿牵到山坡后,系在一株大松树下。

艾达娜本来不解江浪此举的用意,站在坡顶之时,才发觉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岩穴,颇可容身,登时欢呼一声,拍手叫好,拔足飞奔过去。

江浪在林中捡些枯柴,在山洞口生起火来。他将临别之前哈克札尔所赠的熟羊后腿在火堆上烤热了,又取出皮袋中的羊乳酒。

晚饭之后,天已大黑。艾达娜打开毛毯,铺在洞中地下。

火光熊熊,烘得山洞温暖如春。江浪喂了马儿,又捡些枯柴进来,只见艾达娜抱膝坐在火堆旁,笑嘻嘻的瞧着自己,火光映在她脸上,一明一暗,红红的愈增娇艳。

江浪见她笑靥生春,妩媚不胜,更觉得淡淡幽香传入鼻端,一颗心怦怦猛跳,转过脸去,不敢再瞧。他强自定了定神,便即靠在一边石壁上闭目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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