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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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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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简直在他耳边咆吼,他好想掩上耳朵,双手却被抓着「你就如此怕伤害她!?为什么你却可以轻易地伤害我!?你跟她在我的床上做爱就可以了吗!?」 

他不停挣动,在每次摇头的时候看见男人泛红的眼眶,清晰地烙印在他脑海中。 

他无法反驳…连一句也不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不要、别这样。如果男人这样强暴他能好过点的话,那就这样做吧!!他只是不要在他跟JUDE的床上做这种事、在这张床上被强暴!!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被伤害的人不要再多一个了。 

「为什么你可以对她如此爱护!?却不能如此对我!!」 

当男人的鼻尖贴着他的侧脸大吼时,他发觉陆皑眼中已无泪光,他才知道自己不停地、像坏掉的唱碟机般只重覆同一句「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男人露出完全陌生且残忍的一面,压着他,没有爱抚没有前戏什么都没有,直接伸手扯开他的牛仔裤,他死命地抓着裤头,男人扯开他的手去拉裤链……他嗅到深深的发香,像提醒他现在进行的是多么罪恶的事!!他不敢看向床边,恋人像正站在那里,用跟陆皑如出一辙的狠毒目光瞪着他!! 

「求求你!!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求求你!!陆皑!!」 

男人压坐在他身上,他仰起上半身,双手紧扯着男人的衣衫,想让男人正视他并施舍一点怜悯……看看我、看看我!!我不是你曾发誓永远会爱护着的人吗!?「求求你、求求你!!」 

「你即使这样子求我,但还是不愿意把一百万还出来的吧!?你说的话我怎么要听!!你只是你妈的骗子!!你只爱钱、你会在乎伤害到谁吗!?你这个最自私的人!!」 

陆皑看见他害怕到骨头都要快抖散的模样,想要怜悯、想要伸出手好好地拥抱他,却没办法,因为憎恨大于一切占据了他的心,想要安抚的手、想要说别害怕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都不能控制的了,他像各个坏掉的零件组合而成,只为了报复而行动,伸出去的手只会令男人痛苦,勒出来的瘀伤开始在男人的身体上浮现、不断向他哀求着的嘴巴……「只是别在这儿!!陆皑、别在这儿!!只是…她会知道的!!她会知道的…」 

「那就让她知道!!让她知道我们上过床了,在这张床上!!最好她回来看到!!」 

恋人用前所未有的声音哀求着,脸色苍白一片,泛白的指尖扯着他的外套……像身后就是大海,不牢牢抓住他的话会下坠、被淹没、粉身碎骨,裤管卡在膝盖,翻身抓着床单爬出去,半个身子掉出床外,内裤已经被剥下来了…… 

可可不知道这个姿态更容易被他侵犯吗? 

不,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宁愿被从后侵犯,用野兽般的姿态被操,也不愿意在他跟JUDE的床上被他拥抱!!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皑更愤怒,来不及分清恋人的惊叫带给他快感还是难过。 

跪在有女人温润体香的床上,他拉下皮带扣跟裤链… 

根本不需要温柔、根本不需要爱抚,只要扯下内裤,掏出阳具来就可以了。再也不需要对这样一个骗子温柔了!!既然怎样付出都还是没有回报,直接抱碎他的身体就好!! 

这时候,男人已经放弃了挣扎,头发乱糟糟地散落,脸蛋压在床上…… 

他是透明的、脸是苍白的,T恤被卷上而露出的腰、大腿也是苍白的,他像失去了所有颜色。 

只有被他掐出来的瘀青、跟粉红的勒迹……是有颜色的,而且鲜明得过份。 

他只是准备插入,可可已经像在忍耐剧疼般闭上双眼,因为太用力而颤动着的眼皮……简直像要去赴死,即使如此,即使他是个骗子,嗅起来还是有熟悉的、让人感到舒坦的巧克力跟奶粉的味道。即使他是个骗子,也是他深爱着的骗子,无从逃避地深爱着。 

你相信吗?对着这从头到尾都计划着骗他钱去跟女人结婚的混蛋,他还是想要好好地抱他、轻轻抚摸他的发,像在监狱的图书馆中抚摸他一样,很想在他耳边重覆念着不用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不用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他的心脏跟喉咙都像快下一秒要爆炸了。 

他好恨、好恨好恨这个人,从没试过如此恨一个人!!想狠狠地报复伤害他,最好把他那儿贯穿,把他的身体撕开两半!!然后他要看着那儿被撕裂、流出鲜血!!这样他的恨才能减轻一些些!! 

但他同时想用最卑微的姿态、最低声下气的态度,甚至跪在这男人的面前舔他的脚指头,只祈求他能把刚刚话都收回去,再用高明得令人憎恨的技巧撒谎,告诉他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们还会是以前的样子,他恳求这骗子对着自己的眼睛撒这个谎,然后他会欣喜若狂地接受,粉饰太平地生活下去,甘之如饴、满怀感激地继续当他的情夫!! 

原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可可对他露出恐惧,都是他绝不能承受的事。 

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慢慢张开了眼睛…… 

散乱的浏海下,眼珠子转过来,目光相遇了。 

在他跪在床上,软趴趴的分身还挂在外头时…… 

大门传来声音,锁匙插进钥孔转动,显然早就认出来的男人惊坐起来。 

*** 

「…可可?」 

高跟鞋击上地板的声音从远至近,他甚至知道JUDE今天穿那一双鞋。 

「可可你回家了吗?」 

这样问着的女人,肯定是看见他摆在大厅的皮鞋跟公事包了。 

高跟鞋在屋子中来来回回,JUDE寻找着他。纵然被男人从后抱着,他还是吃力地伸出手去构水的开关……瘀伤被压到、磨擦到时,他痛得几乎流出泪来。 

男人不想让他太好过,钢条般的手臂勒住他的腰。他伸到极限而抖颤的手好不容易板开了开关……哇啦哇啦,莲莲头洒下冷水。 

男人压抱他,坐在浴室阶砖地板上,他则被强迫坐在男人盘起的腿中。 

「不要……」 

微弱地反抗着,男人却毫不理会地脱下他的T恤。 

他的手势直接而粗暴,像对待低贱的男妓、没感觉的塑胶娃娃般,把他剥成半裸……从后抚上的大手,两指随便地扯着冰凉的乳头,弄痛他。 

想要反抗,肩膀一缩,就感受到男人在舔湿他的肩膀…… 

下一秒,用力地咬了下去!! 

「嗯——」 

咬得毫不犹豫,像要咬掉他一块肉,尖利的牙齿全吃进肉中了!! 

他瞪大双目,眼眶一热,小腹像要抽筋般收缩,只好难过地将额头抵在门板上… 

这时候,女人因听到水声而回来房间了,敲敲洗手间的门。 

「可可,你在洗澡吗?」 

那是最残酷的恶作剧,男人没有放弃攻击他、玩弄他。 

简直像恶魔一样,听到女人的声音后,便把大手伸进他的内裤,用力揉搓那柔软的东西,像掐着没感觉的面团,胡乱搓动…… 

「…对,我准备洗澡…」 

他尽力想要回答,发出的声量仍像蚊呐,大不起来。 

他正因为疼痛而虚弱,半个身子倚在门板上,如果没有男人抱着,肯定摊在阶砖上没法站起来。 

「陆皑回去了吗?你有跟他好好谈到吗?」 

「…他回去了……」 

要发出比水声更大的声音是很困难的事,浴室内开始聚集着水气,温度一点点地上升了。 

在这样响亮的水声之下,还听得见男人像嘲笑他的回答般,从鼻子发出哼笑…… 

大手掏出他完全硬不起来的分身,牵狗链般拉动了几下。 

身体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却不是因为快感,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感受到快感?「…JUDE、JUDE!!」 

陆皑像被发现、被看到也不足为惧般,攻势没有停下来,舔湿的两根手指头插进后穴…… 

酸麻的痛楚漫延,扩散到全身、每一根指尖、每一根脚指头,被搂住的他逃无可逃…只能紧扭挂着的浴巾,额头渗出冷汗。 

「…你可以…下去给我买包烟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烟的吗?」 

「…我就…突然很想抽烟……」 

「像个小孩子要糖一样啊。」JUDE好像笑着这样说,他听不大清楚,然后向这边走近,他突然害怕JUDE要进来换换衣服、照照镜子,证明他这个点子真是烂透了,只会加速反效果。 

如果她进来了,就会看见他只挂着条牛仔裤被陆皑操。 

步音在门前停下,不知是否故意的,男人挑在这时候贯穿了他—— 

被那异常热的东西插入,他咬着自己的手背,只感受到热、硬、痛。 

眼前一阵发黑,男人却开始摆动着腰…… 

「那我出门一下,不带锁匙罗你替我开门。」 

他想说好,他没法应答。 

连JUDE何时离家都不知道,只知道男人握着他的腰,插入抽出越来越快、用力…… 

膝盖一下又一下撞上门板,门板在震动、臂部相贴时也发出啪啪声。 

是这空间中唯一的声音。 

双腿间的东西像多出来的肉块,从头到尾只随着轻摇…… 

他像事不关己,看着膝盖发红、撞瘀。 

松开嘴巴,沾满口水的手便滑下来……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咬着东西。 

即使他想要发出声音、也想不到究竟要说什么,没资格反抗、没资格求饶而且也不想。 

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 

当天晚上,他跟恋人对坐在沙发上。 

他挽起恋人的手,搓动,坦白地说其实已经提出请辞了,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才装要出门上班。他的女人早就察觉到不妥了,知道他跟陆皑最近有争执,很快地接受了这件事。 

她说他真傻,为什么不早一点坦白。 

他说结婚前才掉工作不知如何交待,失去了优渥的薪酬,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熬,现在的房子可能负担不起来要搬家,他会尽快找工作,就委屈她了。 

恋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掐一掐他的手。 

说出口了,却不知为何没如释重负的感觉。 

身体太轻了?脑袋太重了?他不知道。 

在恋人体贴给予的静默里,暗示着自己该思考未来的生计,至少为他的女人,他要从现在开始表现出负责。但脑袋就是放空了,他透过恋人的肩膀,看着间断发出光的电视。 

变动的光在恋人耳际染上绿跟黄色。 

生物频道在介绍双栖动物,模样一点也不好看。 

他那时候想,如果自己不能算是人,那就是双栖动物了。 

九、双栖动物(辛可) 上 

辛可—— 

我清楚那两个月,每一分每一秒是怎过的。 

我跟JUDE结婚了。 

通勤中,我无聊时开始不是看着膝盖,而是看着左手的无名指。 

手指也习惯了跟多出来的小东西相处,彷佛本来是身体的一部份。 

那里渐渐出现淡淡痕迹,脱下与否变得无关重要,所有女人都会注意到那道圈痕。 

我辞职了,辞去副总经理秘书一职。 

把那男人曾给予我的所有东西都归零,回到出狱的第一天,踩在那条斜坡之上。 

再次面对那条铺展在我面前,但却看不清旁边风景、也看不见尽头的路,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学行的孩子,JUDE生下我,陆皑却是照顾我,抱起我走,而我被他宠坏了。 

这些日子来我连看书的时间也没有。 

我很忙碌,因为自从跟男人分开后,我落后了,现在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疯狂地追回去。 

我跟JUDE回她的家,她们的父母虽然知道我坐过牢,但没有太多留难,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完全妥协了,他们接受女儿等的是一个从高中开始认识的同学、加过两次监的丈夫,在JUDE坚持了这么多年后,他们大概只祈求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不是她的幻想而已。 

我们骗他们说还在陆氏国际工作,注册是注册了,但婚礼订在一个月后,推说是想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再补办婚礼,其实手头上的资金本来就紧绌。 

花了数天在报纸的求职栏上,控制住自己别被“会计”之类的字眼吸引住,我有这个专业的能力、有挑灯夜读考回来的证书,但没人会有雇用商业诈骗犯的冒险精神。 

我想唯一完全不在乎学历、人品、资历的行业,大概就是保险业了——管你去闯空门偷窃户藉资料,他们看的只是业绩。 

我用最乐观开朗的态度告诉JUDE,但我察觉到她眼睛里的不安。 

她怕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她怕我太辛苦劳碌。但她仍然没说任何话,只是表示同意。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她应该把菜刀插进我胸口。我在厨房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转。因为我一定得让这他妈的一切好转。 

因为我娶了她,因为我有妻子了。 

也许我还没办法让她受孕、还没有经济能力欢迎小孩子的来临,但我要给她安定的生活。 

我顺利地当上保险从业员,他们看也没看我的CV。 

我感到羞耻,因为我想起那男人,我或许没他的勇气,如果是那个男人,他会一次又一次拿着CV去敲一道又一道的门,在别人嘲讽他坐过牢时被伤害、振作、再被伤害,再振作直到他达成目标为止。我却想保护自己,跨进比较低的门槛,挑了比较轻松的起步点。 

我突然觉得一切是那样的轻易、又是那样的平凡,有点太容易了,保险从业员,只是这样。 

我曾经坐牢、曾经上报纸头条、曾经是监狱中最出名的一条狗、也曾经成为了他人口中的“可哥”,我那样自信地挑衅室友,直到现在,哈雷仍想我去意大利帮他的忙。 

但我却穿着西装,天天早起挤地铁、咬着面包赶巴士,或是在计程车上检查客户资料。 

我经过那面每间保险公司都有的排名榜墙,告诉自己我将会成为最赚钱的一个。 

那不是为JUDE,我是为自己做的。 

我多想拨个电话给哈雷,叫他与他认识的全部人都给我签份保单。 

但我却拿着公事包,一次又一次地约见客户、去他们的办公室等“一两小时”、去他们公司楼下等几百万次“再等一下”、约在某间高级餐厅及豪宅会所、或是在升降机中短短数分钟,一条狗在街上撒尿的时间内得向他们解说也许长达数亿页,N度复杂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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