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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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执迷不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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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不说话,浴室了花洒中的水兀自喷洒着,水汽已把玻璃隔间渲染得有些氤氲。刚才,她只看到陆楠的眼神,看一眼她就像是要融化了,哪里还会想到这么多。
见许然不说话,陆楠又往她身前靠了靠,一手支着墙壁,问她:“那你说我们又算什么?一夜情?炮|友?情人?”
“有需求总是难免的。”许然挺了挺背脊,迎着他的目光。
陆楠听了,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低头看着她,问:“那你现在满足了吗?”
浴室里湿热难耐,许然不觉脸上泛红,“我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腻吗?”陆楠栖身,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嗯?还记得当初你给我的分手理由吗?现在六年过去了,当初的刚觉也回味了,那时候没做的现在也补上了,还觉得腻吗?”
陆楠清楚地察觉到,怀里的人“咚咚”的心跳声,似是比刚才还要紧张、还要激烈。她看着自己,眼底流露出恐惧,到后来身体也不由颤抖着。
“怕什么?我又不吃你。”陆楠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湿发,落上一吻。

陆楠的吻湿滑绵长,此一时许然还在发愣,彼一时已是浑身无力偎在他怀中。许然伸手慢慢勾住他的后背,男人像是得到了肯定,吻得越发疯狂了。两人站在花洒下,花洒中飘落的水珠带着些重量砸在陆楠后背。许然迷蒙中脑中闪过一丝清醒,推了推他,说:“你的手,不能沾水。”
情之所至,陆楠何曾管得了这许多。他避开花洒,握住许然的盈盈细腰,轻轻托起,又将她顶在墙上。许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伏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

洗完澡,许然浑身发烫,从头一直烫到脚。陆楠用浴巾从身后将她裹住,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许然对着雾气腾腾的镜子,看着镜中两人的亲密动作,兀自有些尴尬。这样不清不楚,到底算什么呢?
陆楠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道:“流言不可信,我现在是单身。”
许然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裹起浴巾,出了浴室。
陆楠看她的神色似有些不安,随手拿起另一条浴巾,跟了出去,一边围住下身,一边问:“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许然正穿着衣服,陆楠的话音一落,她手中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但她也懂得,陆楠就是一个诱人的陷阱,如果换做从前,她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才不去思考这陷阱里埋得是蜜糖还是砒霜。但现在,她已吃过一次亏,这里是什么已不再重要,乖乖地绕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穿好衣服,她回过头看他,他依然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她的答案。他手臂上的纱布被水淋湿,蔫蔫地贴在皮肤上,伤口似是被扯动,新鲜的血液渗出,染红了纱布。
许然心里一软,拉陆楠坐在床边,又拿出酒精和纱布帮他重新处理伤口。

已是半夜时分,屋外漆黑一片,屋里的气氛也有些压抑。陆楠暗忖,莫非自己会错意了?不能够啊,都到了这一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莫不是刚才的话让她觉察到压力了?
伤口碰上酒精免不了一阵刺痛,陆楠不由皱眉。他低头看许然的手,芊芊玉手这样的词是用不在她身上的,不修长,也不白净,顶多也就占了个瘦削二字。她的人也是一样,算不得温柔似水,更不用提热情似火了,但就这样不温不火,足以让他牵肠挂肚。陆楠想着,心里更烦,早些年,她一句话,他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被甩了。现在他拉下脸来想要复合,话都已经说成这样了,而她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难道要这样吊着自己?
陆楠忍不住又看她,这女人倒是沉静得很,动作也娴熟,这会儿正拿着纱布裹着他的手臂。陆楠想,就算不答应,也用不着沉默着拖延时间。
“什么时候学的包扎?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陆楠清了清嗓子,转移了个话题。
“苏朗…”许然下意识蹦出这两个字,心下惊觉,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便改口说,“在英国学的。”说着看了眼陆楠。
陆楠神色微变,沉默了半晌,问:“你未婚夫?”
许然微微叹气,只得承认:“他是外科医生。”这些粗浅的外伤处理技巧都是苏朗当时教给她的,因为是他教的,她学得自然认真。苏朗看在眼里,少不得夸奖她聪明。
想起苏朗的模样,许然不由有些心酸,眼眶微红。
陆楠正看着许然,见状皱眉问,“他对你不好?”
“没有。”许然顿了顿,又补充,“很好。”
“那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还去相亲?”
许然用胶带固定好纱布,低沉着脑袋,收拾着手头的东西。这是她极力回避的记忆,却未曾想到今天又被勾起,还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况下被问及。收好东西,许然说:“我回去了。”
陆楠忙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说说他吧。”
许然轻轻甩开他,说:“有些事说出来只会平添无奈。”
陆楠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多说无益。陆楠有些清楚了,许然和苏朗,他们虽然没能在一起,但至少她还在爱。
许然把酒精和纱布收进陆楠行李,临走时看了眼他,心中惴惴不安,却还是耐心嘱咐他:“明天回北京后别忘去医院看看,平时小心些,不然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许然还想再说什么,看着陆楠,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心里道:算了,到了医院,医生自然会叮嘱他的。

回到屋里,许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挨了好长时间才有了些许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苏朗笑着出现在她面前,英姿勃发,还穿了身笔挺的西装,颈上系了个领结。他手里拿着枚婚戒,向她走来。这时,许然才发觉自己站在市政厅门口,身上还穿了婚纱。而许父、许母,还有在英国的亲朋好友都站在一边注视着她。许母沈清华此时已是泪眼汪汪,而许元山则站在母亲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同时也在欣慰地看着许然。
许然有些兴奋,又有些恍惚,再看向苏朗时,他仍然笑着望向自己,却停住了脚步,再也不往前走。她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焦急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等着他。
这时,有人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臂上。许然一惊,侧脸看,看到的是陆楠。陆楠宛然一副新郎打扮,神清气爽,连笑容也多了几分阳光。
陆楠携着她往楼梯下走,夹道的人群鼓着掌,慢慢聚拢过来。许然心里发慌,再去找苏朗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她心下焦急,想要拨开人群去找他,但这边陆楠拉着她,那边父母又上来拥抱她,周围还有朋友们也围拢过来,笑着祝福她。一时间,她像是被命运禁锢住,竟动不得丝毫。
她透过人群,再去看苏朗,那个背景已渐渐变小。许然似是拼尽全力,终于迈开了腿,但身上一痛,忽地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坐在地上。想是刚才动静太大,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许然揉了揉腰和臀,但却觉得心里的某一个位置才是最疼的,而那里却是怎么也揉不到。她想着想着,趴在床边放声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呐~~冒个泡嘛~~~

、第二十二章

由于半夜的那个梦,许然趴在床边哭了好久才慢慢冷静下来,直到早上五六点才慢慢睡着。谁知刚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响了。
许然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哟,听您这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纵欲过度了。”陶旻在电话那头笑她。
许然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想来,应该是昨晚哭得太用力了。哭的缘由不好和陶旻解释,她只好笑了笑,以感冒为借口匆忙掩饰。
陶旻那边是半夜时分,但电话里依旧吵吵闹闹。“我最近要回国了。”陶旻说。
许然愣了愣,睡意也驱散了几分,她索性起床,披上衣服。“怎么?博士读不下去了?”
陶旻听罢吼了她几句,才说:“我们老板和协和有个项目,估计会派我过来参与。”陶旻想了想,又说,“现在还没定论,不过应该差不多了,我改天再去求求他。你有什么要带回国的吗?我走的时候从你家过一趟,顺便去看看你爸妈。”
许然不接她的茬,只问:“你不是不愿回国吗?”
“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父母就在英国。我可不一样,我爸妈就我一个闺女,想我陪在身边。”陶旻叹了口气,又说,“回国也好,反正在英国,华裔的上升渠道也窄。”
许然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红得像两个桃子。她忙用毛巾沾湿了热水敷在眼睛上,又躺回到床上。“有什么好的,我宁愿没去英国,现在想回也不敢回。”
陶旻听了她的话,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下个月就是苏朗的忌日了,你会去看他吧?”
不知不觉竟然快有一年了,陶旻不提,许然也早想到了。“再说吧。见了他妈妈,少不了冷言冷语,要去也是偷偷去。”
陶旻安慰她:“苏朗走得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越是自责,他妈妈就越是怪你。这事你得面对,解开了才算翻篇,不然你要顶着这个负担过一辈子?”陶旻顿了顿,又说,“不行我陪你去,反正那时候我也应该回国了。”
挂了电话,许然心里发闷。她拉开盖在眼睛上的热毛巾,怔怔望着天花板,她想,如果那天晚上苏朗不来找她,应该就没事了。想着想着,她眼睛发酸,又急忙把毛巾盖了回去。伯明翰到伦敦,开车要两个多小时,他那晚刚完成一台手术,开车去伦敦,当晚又要折回。等知道事故发生时,许然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便不该让他过来,既然来了,怎么又不留他住一晚?

许然回到北京,已经是两天后了。刚进公司,刘云拉着她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说:“这趟差出的,又瘦了,皮肤倒是没怎么黑。辛苦你了,本来说要去帮你盯几天的,家里孩子又病了。”
许然笑笑:“没关系,陆总不是去了吗。”
“他去了?”刘云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旋即以笑容掩盖,“我说那两天怎么老是找不到他。他去看看也好,有年头没去过三线城市了,也好知道我们的辛苦。”
许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只得赔笑。心里却忖度着,陆楠去了沧州怎么不和刘云说呢?她又一想才觉得自己有些粗心,总监下三线城市亲自盯活动,又是个不起眼的小活动,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去那里,多半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许然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暖,但同时也不免有些慌乱。
正想着,陆楠来了。他看见许然先是一愣,随即便点点头,一句“回来了”便算是打了招呼。
许然也点点头,看着他迈着大步进办公室的背影,许然忽地有些恍惚,他真的去过沧州吗?那晚的事真的发生过吗?

陆楠拿不准自己该怎么面对许然,他进了办公室,把包扔在脚边,一点工作的心思也没有。
从沧州回来后,罗成把他叫到办公室。好在凌药十年的项目已经筹划得差不多了,罗成找不出毛病,便以擅离职守为由唠叨了他好一阵子。
陆楠未曾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闲下来,一想到许然,心就像被什么牵制住了、束缚住了,闷得难受。即便是跑到红旗飘飘去找楚恒闲扯淡,或是上台飙歌,也丝毫不能缓解这样的感觉。楚恒看见他,免不了幸灾乐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陆楠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却做出这种事情。他上网翻出了许然的微博,又看了她的微信朋友圈,想要找一些她在英国的蛛丝马迹,想要去看看让她牵挂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却一无所获,那些信息像是被锁住了,尘封在了她的记忆中,无法开启。
陆楠心里愈加嘲笑自己,早已过了痴情的年纪,怎么还会如此幼稚?一方面觉得越是得不到的就值得拥有,越是看不见她就越加想念。可另一面,她到了眼前,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知道许然是个实心眼,又是倔脾气。她若是放不下,就会一直爱着,任谁来说都是不管用的。他如今真是没了主意,有些黔驴技穷的窘迫,难道他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过来?

凌药十年庆典在周一举行,周日便要进场。许然抓紧周六的时间好好补觉,以便冲刺最后的关头。
时下,已有了些夏天的燥热,许然睡到中午,虽是睡不着了,却仍躺在床上不肯起来。这样一个人的生活,起来了也是无所事事,还不如这样躺着,倒是不费体力,午饭省了,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挨过晚饭,一直躺到明天早上。许然想到此节,竟被自己的消极吓了一跳。她翻了个身,拿过床头的书,一本仓央嘉措的诗集。
不知何时起,他的诗倒是颇为流行。回北京那日,许然在火车站等车,闲得无聊,随手在书店里翻起了这本书。她看得有些痴了,老板则不乐意了,嘀咕句“不买就别翻,翻旧了我生意怎么做。”
许然当即付钱。
许是仓央嘉措的经历太过传奇,世人以讹传讹,以他之名杜撰了不少情诗,但这一首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
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许然想,这也许也不是什么情诗,只不过说出世间最浅显的道理。只是男女间的爱恋经由僧人口中道出,有些骇人听闻罢了。只不过这些道理纵使浅显,却不是每个人都悟得出的。

门口,有人敲门。许然把书折了个角,起身去开门。
沈慕华提了几个粽子站在门口,看见许然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唠叨:“真是好福气,日上三竿了还睡得着。”
许然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粽子,谢了小姨。
沈慕华见不得她屋里这么乱,进了屋,换上拖鞋,一阵打扫,弄的许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小姨放着,我一会儿自己弄。”
沈慕华一边扫着地,一边跟她搭话:“女孩子家,屋里都收拾不干净,以后怎么办啊。”
许然听着话锋渐渐觉察到一些不对,便躲进卫生间洗洗弄弄。沈慕华依旧在外边喃喃自语:“相亲也就相了一次就没下文了,有时候女孩子主动一些也没什么,现在男生都腼腆着呢。”沈慕华说完直起腰,才发觉许然早就跑远了,这才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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