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太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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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逼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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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堆积着她曾经的记忆;可她的心里从未放下过现在。
忽然间这样的空荡,空荡得让她有些发慌;她打开电视,想让房间里发出一点声音。
电视新闻播报着本市新闻;一瞬间,声音如潮一样涨满了房间。
“……本台记者从市公安局获悉,市委书记林傲近日只身到公安局刑侦大队自首。据知情人士透漏,林书记是因多年前发生的一桩车祸而前往自首。目前,市公安局已将林傲收押,并就此事展开全面调查。本台将继续跟踪报道这一轰动事件……”
薛子瑶定在原地,新闻播报完好几分钟还没有省过神来。
他去自首了?
这就是他要给自己的交代?
他用这种方式做为对自己的交代?
忽然之间,她跌坐进沙发里,两只眼睛还直直地盯着电视机,可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门铃响了很久她才听到。
门外站着的是曾若冰。
之前已在新闻里听说由曾志豪集团承建的高速,房建及桥梁多处出现问题而被公安机构停职审查,相关部门的高官也被双规,令薛子瑶疑惑的是林傲居然安然无事。但她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隐约的放松与庆幸。
“我们能聊聊吗?”曾若冰仿佛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以前藏在她骨子里的骄傲也荡然无存。
站在门后的薛子瑶迟疑了几秒,将门打开,让她进来。
曾若冰进来后才看到客厅里的两只行李箱,有些讶异:“你准备出远门?”
“坐吧!”她避开曾若冰的问题:“想喝点什么?”
“随便。”曾若冰打量着这所房间,有些陈旧,布置却相当温馨,特别那桔色的灯光,不刺目不张扬,让人觉得温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子瑶从冰箱拿出一瓶脉动给她。
“若是真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她没有说她是跟踪了林南音才知道她的住址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昨天林南音的爸爸去自首了。”
“刚看到新闻了。”
“我爸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知道。”
曾若冰再一次打量着这所房间:“对不起,子瑶。”
子瑶有些迷惑地思量着她的这句话。
“上次在莲花岛,我想你误会南音了。”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存在什么误会。我想是你误会了。”子瑶先是一滞,很快云淡风轻道。
“林南音不是第一次去莲花岛。这些年,每年清明他都会给你爸妈去上烧。”曾若冰凝了会神,顿了顿:“我是第一次去。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那天他带我去看的是你爸妈——”
“那么你想说什么?”
“他在那儿告诉了我一个故事。”
子瑶脸上看不出半丝情绪起伏,但内心已然暗潮汹涌,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她每年都会给爸妈上香,但从来不是清明节,而是他们出事的那天。他们出事是五月,和清明只隔了一个月,好几次她都看到他们的墓前有一束早已风干的花,她也想过是谁来看望他们了,但也只是想想,毕竟他们生前也和朋友同事往来。现在脑海里浮现那些风干的花束,冰冷的心有了丝丝暖意。
“所以你现在来帮你的爸爸来跟我道歉?”
“是——我为我爸跟你道歉,也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因为歉意,你求了你爸不要揭发林傲,对吗?”她想着林傲到这时居然还能万叶不沾身,定然是曾若冰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个女人,外表看上极为矜贵骄奢,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女人特有的纯善。
“没有——”曾若冰垂下眉眼,唇角抽动了两下,看上去异常难过。
她是求过。跪下来求的,声情并茂,一字一句陈述往事,陈述没带半点缱责的语气,却一点点让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一点一点在自己女儿面前瓦解所有的坚硬与冷酷。
她说:“你的女儿生下来有你和妈妈疼爱,而她,十四岁就成了孤儿,无父爱母疼,孤苦无依。如果我是她,你们想过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有一点内疚,会不会也悔恨当初?”
那瞬间,她先是看到那个男人眼中的震怒,而她跪在他的脚下,坦然无惧地与他对视,直到他双眼里那两只傲然的雄狮慢慢转身,颓败的离去,消失……
子瑶也不想再追究过去,林傲自首,自然会将整件事供出来,就算曾志豪有心想保林傲,只怕也保不住了。林傲走出这一步,势必就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子瑶,时远是林傲的儿子。”
如五雷轰顶,子瑶猛然抬起头,看着曾若冰,大脑却一片绪乱。
时远是林傲的儿子?
那他一直就在骗自己?
他将证据给自己,就是想借刀杀人。他知道自己做为林傲的儿子,如果将这些证据寄给检察院,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天理难容,所以才说了那么大的一个谎言。她想起最后一次跟时远见面时,她问过时远为什么不亲自将证据给寄出去。当时时远含糊其词,她心神恍惚也没有去细想。现在想想,浑身毫毛倒立,人心真可怕,她到底年轻,再怎么心思缜密,也有她考虑不到的地方。
只是心寒,他这样的欺骗自己,枉她拿他当成这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放在心里七年。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坐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要走了。”曾若冰起身:“我爸已是这样的下场。如果,林傲真将当年的事说出来,我爸这一辈子可能就完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是恨你还是恨他当年太义气用事。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今天是真心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朝薛子瑶深深鞠了一躬。
子瑶一脸漠然。
走到门口的曾若冰又停下来:“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林南音每个晚上都在你家楼下,我就是跟着他找到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或许,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占住了他的整个心身。”
子瑶怔在那儿,她不敢动,怕心里的雪崩将自己彻底压跨。

曾若冰走后很久,子瑶才移动着快要麻木的脚步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没有看到林南音。
心间怅然。
一直以这样的姿势依在窗边,希望看到那个身影。
直到黑楠回来,她才有些慌乱的离开窗边,怕被他洞悉到自己内心的期待。
黑楠说是出去买东西,却又不见他提东西回来。
“出去这么久,怎么什么也没有买?”
“唔——是的,没买。”黑楠这才记起自己出去的目的,摊开两只空空如也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子瑶直觉不对。
“林南音的妈妈很糟糕——”吃过晚饭他本打算去超市买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还没有到超市门口就接到林南音的电话,他在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医院,人快要崩溃了。于是,他拦了的士去了医院。
子瑶一凛,心揪得紧紧的:“她——怎么了?”
“他爸去自首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可能中间还有些什么事,她悲痛欲绝,今天几次昏过去,现在还在抢救中……”黑楠艰涩地说出真相。
地心失去它本身的引力,子瑶只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好在一旁的黑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将她放到沙发上坐下。
“对不起——”他实在没有想到子瑶的反应这么大,几乎这段日子,他从不在她面前说起林南音,想现在李玉莲成了这个样子,薛子瑶也不会动容,现在看来这丫头心里还是挂念着李玉莲的。
“黑楠,我要去医院。”她如搁岸的鱼,喘着气艰难地说。
“子瑶,冷静点,既然已到了这步,我们还是走吧。”他没有将林南音再也不想见到她的话说出口,虽然林南音没有说出口,但他看得出他的双眼里燃烧着深深的恨意。
“黑楠,我是不是做错了?”那座在心里崩蹋的雪山终于将她压倒了,她一瞬间全线瓦解,看着黑楠的双眼迷茫无助又无辜。
“你没有做错,别乱想了。”他拍着她的肩安慰道。
“我做错了!我一定做错了,要不我的心怎么能烧得像要裂开了啊!”子瑶扑到他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黑楠越发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不经大脑地将那番话说了出来。这一刻看到子瑶哭得伤心欲绝,胸口越发堵得慌。
黑楠,我要去医院。”哭过一场,子瑶还是坚持去医院。 
 


59。

“太晚了;子瑶;明天早上去。”
“不;现在就去。”子瑶说完就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向门口。
林南音从黑楠那儿知道子瑶和他明天就要离开这城市;这些天经历太多的事情他以为自己足够淡定;能够从容面对。
只是黑楠一走;他整个人陷入到一种虚脱的状态,浑身无力地蜷缩在椅子里;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都被抽走,后来;他才知道,是温度;他身体的温度已变为零度,难怪那么冷。
她这样恨自己,势必将自己的世界颠覆得如此彻底。
李玉莲再次被抢救过来,这是唯一感到庆幸的一点事。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李玉莲醒来后,含糊不清地问自己:“南音啊,我怎么躺在这里。”
林南音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梦呓般地说:“你一直就在这儿。”
“啊——啊,我讲话怎么是这样子的。”李玉莲半边有知觉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令她整张脸看上去异常怪异,因为她的左边是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
林南音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伏过身子拉起李玉莲的右手。李玉莲身体一紧:“南音,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李玉莲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左边的身体沉得跟砣铅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妈——别动,还吊着盐水在。”他将她好不容易抬起来的身体慢慢压下去。
“不对啊,我的身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沉,而且,而且我的左边身子怎么没有感觉了呢?”李玉莲心里一咯噔,已预感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更为复杂。
林南音这时大脑意识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妈,你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事。会好的。”医生说经常做做物理治疗,多陪她下床走动活动,可能会慢慢恢复。
“你爸呢——”
一提到爸,林南音的鼻子一酸,一时找不出什么借口:“你醒了,我找医生给我诊断一下。”
他起身,才感觉自己真的在发烧了,头轻脚重,迈一步如踏在棉花团上。这些天他没日没夜的照顾李玉莲,家里的佣人在林傲自首后就要求结工资走人,谁也不愿来照顾一个要伺候着拉屎拉尿的病人,树倒胡狲散,林南音在没有找到好的特护前只有自己守着,平均每天只能勉强睡上三四个小时。
他走到护士值班室,主治医生不当晚班,护士里有一个叫邹小玲的女孩一直在关注着这位超级帅哥,知道他是市委书记林傲的儿子,也知道林傲因多年前的一宗车祸投案自首,对他深表同情,这一下见他说的情形,去病房看了一下李玉莲,眉间多了丝凝重,拉着他到外走廊说,估计李玉莲是选择性失忆,当然结果还要等主任确诊后才知道。
林南音茫茫地站在那儿,反复回味着选择性失忆这四个字,正符合他刚刚的猜疑。
“目前来看,这也许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小护士低低说了一句。
他盯着小护士,一直到小护士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去,他才转身。
“林,林先生——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点发烧?”邹小玲体恤地问道。
“我没事。”林南音没有走回病房,直径去了吸烟区,他没有勇气回到病室,去面对李玉莲问询自己有关林傲有关她自己身体的事。
他点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这也许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反复的回味着句话。
看着窗外苍茫夜色,他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薛子瑶?为什么蠢到要亲眼看她将自己给毁灭?
这难道真是宿命吗?
他握拳头,一拳打在墙上,这一拳拼了他全身的力气,打得皮绽骨现,鲜血淋漓。
但他觉得一点都不痛。
他已经感觉不出疼痛。
李玉莲看到薛子瑶时很惊讶,这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自己的病房。
“姑娘,你找谁啊?”
薛子瑶一震,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确定她是在问自己。
“我来看你。”
“哦——你是?”
薛子瑶不确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
“你不认识我了吗?”
李玉莲的表情僵硬,但薛子瑶看得出她确实不认识自己了。
“我是薛子瑶。”她说出自己的名字都有些心虚,眼睛一刻不眨的捕捉着李玉莲脸上的表情。
“薛子瑶?我没有听说过。”
“阿姨,我是林南音的朋友。”
“哦——坐,坐啊。这么晚来看我,你和南音的关系不是一般吧?”
“我和他,是朋友。”薛子瑶缓缓坐下,不知道李玉莲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看她气色不好,整个人还虚弱无力:“我来看一个朋友,刚好听说南音的妈妈也在这家医院,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之前没有准备,所以连花也没有买上一束。”
“薛小姐客气了。”李玉莲只知道林南音是要娶曾家女儿做媳妇的,也不知道薛子瑶是什么来路,所以对薛子瑶不冷不热,也不方便把自己怎么住院的事跟她讲,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姨,你感觉好些没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
“还好。”其实早已感觉有尿意了:“要不你帮我喊一下护士进来吧。”
“好——”薛子瑶起身。
到外面找了一圈,值班护士可能被别的病房里的人叫去了。只得回到病房,跟李玉莲说护士不在。
李玉莲实在内急,不得不扭扭捏捏说:“我内急——”
薛子瑶一愣,明白过来,立即从床底下拿出一只尿壶,掀开被子,放在她的身下。
李玉莲尿完后,薛子瑶端着尿壶去卫生间冲洗。洗完再出来,林南音已经回来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你怎么在这里?”林南音冷冷道。
“来看看阿姨。”薛子瑶倒还蛮淡定。
林南音一把拖过她,将尿壶扔到地上,发出怦怦啪啪的声音。
“南音,你这孩子。”李玉莲急得在含糊不清地叫道。
“阿姨,没事。”薛子瑶朝她笑笑。
林南音把子瑶拖到走廊的尽头,一只手捏着子瑶的下巴,满眼跳荡着愤怒的火焰:“你还想干什么?”
薛子瑶睁着双眼看着林南音,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眼里毫不掩饰地怨恨了与愤怒了。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吗?这一天终于来了,可是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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