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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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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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冰水,死寂异常。
“第二次”。
那三个字也像是利刀一样亮在了尉墨轩眼前,他不住的踉跄了几步,呆若木鸡,半晌,无法作声,只听见自己的心一下撞击着一下,耳鸣作响,只听见一个涩然剧烈颤抖的声音近似自己一样尖锐的响起:“……原采,你知道!”
原来,当所有的人都以为隐瞒了你这个主角,猛然一天才发现,愚蠢的是我们自己,而那个最聪明的人是你,是你隐瞒了我们所有的人这么多年……
“大嫂,你真残忍,原采你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
残忍得连一丝生存的机会都不给,大哥,这个女人的心何止是石头做的,她是冰做的,一块储存着所有记忆的冰,死死的刺痛着所有以为遗忘过去苟且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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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四十二 我很乖没碰别的女人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是石头长的,我就不怕痛不怕疼不怕重来一次。
可不是的,我们的痛觉告诉我们有些东西不能再碰否则会痛,这就是人体的奥妙,也是情感的奥妙。
尉行云:“冉苏,我很乖,很乖的。”
我没有再碰任何一个女人。你相信不相信?

“这么些年,你留着就是为了报复他?”
“这么些年,我留着只为了我的儿子。”
静默良久,大厅里静得可怕连一点点声响都没有,只听见尉墨轩紊乱仓促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粗重恐慌起来,半晌,狭长的俊眼慢慢的恢复神智,他站在那儿,觉得脚都酸得有些哆嗦,力持镇定,他最后为了那一句。
莫名的,他竟希望眼前凉如水的女子肯定他的猜测,报复,如果是报复,那就表示还在意还在乎还能继续下去。
但那凉白淡粉的红唇冷薄的回了那一句让他不禁心下慌乱无依的话。
……为了儿子,为了那个他们共同的儿子,这是一个母亲的话,却不是一个妻子一个女人的立场说的话。
可她终究只有那么一句话,也许对她而言,他大哥也只不是是个父亲的角色,自己儿子的父亲,不再是丈夫,更不是那个叫“尉行云”的男人。
“……”无声的嚅嗫的嘴,尉墨轩原本潇洒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再也不复存在,在冉苏的面前,他的脸色铁青,失神的望向那一扇紧紧关着的门,心里顿时稍稍有些安慰,幸好,幸好他出来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这要是让那个心心念念想重来的男人听见了,那指不定又是场天崩地裂的灾难。
幸好,幸好听见的是他,不是他大哥。
“大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咽了咽喉咙,尉墨轩垂低了头,轻声紧绷着问道。
她点点头,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注视着此刻明显有些混乱的男人:“你说吧。”
“……别告诉我大哥,别告诉他,我求你!假如他知道,他知道的话,他会,会崩溃的!”甚至会死!这么多年心中的信仰和安慰瞬间倒塌,那该是怎么样硬生生的可怕萧瑟啊。
他记得那个男人笑着对他说面前的女子种种的好,有时失落的问他,面前的女子会不会爱上自己,虽然失落至少还怀抱希望,可如果告诉他这个希望早在十多年前就落空了,他这么多年不过是演一场被人看笑话的独角戏,该有多令那个男人伤心绝望啊!
那个不可一世,冷静自负的男人也是有脆弱的一面的,而这个女人只要稍稍一句话,甚至一个手指都可以掌控这个男人的生死,也足以让那个男人完全被摧毁倒地,不复存在。
“我不会告诉他。”口吻淡薄,她启唇,在尉墨轩还来不及欣慰的时候,她说完了整一句,“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当年她决定了要等到宝宝长大成人,今天她便会等到宝宝正式结婚的日子。
话落,尉墨轩急促惶恐的退了一步,微翘的薄唇惨白无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说的?”
“你大哥性子你不会不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愿意不明不白接受一切的人,他会要一个解释,而我会给他交代。”她的睫毛轻垂,落下一片暗影,淡淡的声调没有丝毫不平静。
夫妻多年,他们了解甚笃,她明白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就算她心存慈悲不说,他也一定不愿意不明不白的离开他原本预想的轨道。
他一定会问她要答案,而她的答案,准备了这么十几年,是该在他问的时候给他的。
“你们明明了解对方,你们明明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对,你就非得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大嫂,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死死抓着过去不放,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抖颤着,尉墨轩眼神认真到极致,抓着冉苏纤细的手不住的摇晃,想着那个连车都要计较有没有女人坐过的男人,他颤得连眼泪都快渗出来了,只觉得心里有一处悲哀到酸疼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怎么会不明白,冉苏怎么会不明白,她过了这些年的日子,日日夜夜在忍耐与煎熬中皮过,她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放开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经过时间沉淀的温柔与忠诚,只要她忘记,她能过得比谁的幸福!
谁说她不懂得这个道理,她懂的,比谁都懂,就因为懂,所以她才做不到,她只要一抚上自己的腹部,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少了什么东西,她残缺了,不完整了,那个生命连同着她自己身为女人的一部分全都流走了,她脑子里每一个细胞分明得记得它们消失的细节,耳边还能听见自己无声嘶哑的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他没有来,连见他们女儿最后一面前没有!
“别说了,墨轩,算我对不起你大哥,你走吧。”
莫名的,不想再听下去,冉苏淡淡的拒绝,走到门前打开门。
“大嫂,你狠,你比谁都狠,你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深深抽了口气,闭着眼睛平复着情绪,尉墨轩狭长的星目定定的与冉苏淡凉的眸子对视,走到门前,咬紧牙关道,“……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墨轩,你记住,真正爱你的女人可以忍受你所有的缺点除了背叛。”
尉行云,我爱过你的,如果我没爱过,我一定会因为你现在身上所有的好而爱上你,可是我当年爱过了,就因为爱过了所以那种痛我才记得那么深那么浓!
闻言,在冉苏收回眼眸关上门的那一刻,尉墨轩呆愣了几秒,怔怔的掏出电话,俊脸铁青发白,咬了咬唇,急急蹙眉着薄唇启口:“寻寻……你别说,听我说,我以后都不泡吧了,也不跟女孩子约会了,绝不会随便再跟别的女人调情说爱,也不会随便跟你发脾气,寻寻,我以后只会有你一个人绝不多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只求,只求你别像大嫂对大哥一样对付我就可以了……
那头传出几声“神经”、“白痴”、“呆子”然后一阵微微的轻笑和低低的啜泣声。
月下清亮,初夏微暖,有一个俊逸翩翩的男子安慰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幸好,他还来得及。
…………
打开门,扑鼻的酒气微醺的飘了过来,熏得她微微蹙了蹙眉,她望着床上瘫软如泥的男人嘴唇蠕动神色愁绪,轻叹了口气,她拿着盛着凉水的杯子静静的放在床边,侧坐在床边看着那个男子闷在了她惯用的枕头里呢喃呓语。
“尉行云,起来。”淡淡的,冉苏声音清亮平静,凑近他,只听见他含糊不语的念念有词。
将他翻了个身,露出他此刻性感颓废的面容,褶皱不堪的衬衫此刻的扣子散到了他的胸前,古铜色的胸膛袒露,他微微优雅翘起的唇此刻干涩的蠕动着,低沉喑哑的嗓音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双眼微醺迷离,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微眯,浓密得数不清的睫毛扇动。
身旁的女子只要不是冉苏,任哪个女人都会扑上去狠狠蹂躏一番。
“尉行云。”她又低低唤了一声,眉蹙得更紧了。
他似乎没听见,还在那儿低低呢哝着,眉间掩不住的轻愁,表情复杂,眼神流转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在做什么梦一样沉浸挣脱不开。
“……”她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得俯身低看他,耳朵凑近他的唇,用心的听着。
“……苏子,苏子……别走……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等你……等了你一个晚上你怎么还不回来……苏子,不要紧,我等你,还等你……一直等你……求你别走……苏子,苏……”
嗓音嘶哑几不可闻,她的耳畔与他的薄唇抵着才听清了他所有的言语。
心下泛起了阵阵莫名的感伤,她抿了抿唇。轻抬手,不自由自的划过他饱满的额头,性感笔挺的鼻梁,最后到他近似无声混乱蠕动的薄唇,干涸粗糙的触感与她冰凉的手指碰触,传来一阵酥麻感。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碰他,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只沉静在过住的记忆中自我挣扎着。
“……冉苏,我很乖,真的很乖,我没有碰其他女人一直没有……”
她凝视着他,不禁又俯下身听着他混乱暗哑的话语。
像是失了力气,她跌倒了在他怀里,碰到他滚烫的胸膛涨疼了头,他的下巴正抵着她柔软的发丝,他微醺酒味的气息灼烧着她的思绪,她眼神飘渺微晕,声音清浅柔缓却有一股凉凉的气息。
“可尉行云,怎么办,我做不到,你说错了,我的心不是石头长的,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所以怕痛,所以还记着痛的滋味怎生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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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四十三 情殇情
尉行云:冉苏,如果你爱上别人,请你别让我听见。
爱一人到心痛,不怨不恨,我不怕你爱上别人,我只怕自己受不了。

薄纱的窗帘摇曳,晨光忽现,室内清爽,丝丝微醺却有一抹微微的清甜。
他躺在床上动了动眼眸,不忍睁开,只是轻轻的吸气,嘴角微翘,明明合该是宿醉却让他醒了意识无比的舒坦。
好眠,这一觉出乎意料的舒服安稳,这么多年,她夜夜在梦魇里度过,他又何尝不是?他不懂她的梦,她亦不懂他梦中的挣扎与悔恨,自然,他也不想她懂,她了解,可是这一夜的好眠让他无比的舒心,这些年,也许没有人知晓,他亦不好过。
许多次,她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安,他抱着她紧紧的,却也在梦里如履薄冰的沉沦计较,痛苦悲恸,可他每次对上她莫名无依的眼睛便生生的撇下自己内心的惶恐与痛苦只想好好的安慰她。疼惜她,然后努力忘却自己也残留着的那些纠缠他无数次的噩梦。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都亦做梦魇,可他却没空理会自己的,怀抱着她单薄颤抖的身子,他一声声的安慰她。他从不在乎也不在意那个怀中的人也来安慰自己的那份忐忑的纠结。
面对她夜夜的梦魇,他的梦纠缠已久也折磨着他,可他却径自忘却只想安慰那个枕边之人,只因有她,那些痛再深他也可以努力的忽略,比如那一颗黑点,比如那一个女人,比如他这一身都洗不干净的所有。
想着,他怔怔的睁开眼,恍惚的摸上自己的胸膛。那一片竟有微微的潮湿温润,闭了闭眼睛他分明能感觉到似有似无的重量,似乎在昨晚静静的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份他熟悉的重量压迫着他的心房。
也许只是梦,他嘴角泛着一抹不确定的苦涩与飘渺的期盼,这么多年,她从来不主动依偎着她,一定只是梦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凝了凝眉,他分明能听见耳边若有似无的浅淡啜泣,他分明能碰触到胸膛那一方湿凉的潮气。
他使劲摸了摸,果然,是湿的,尉行云低下头,提起衬衫不自觉的拿到鼻尖,心里不能确定的空虚,他发愤似的咬了咬湿润的那一角,舌尖碰触到湿润的布抖,一瞬间的淡淡的咸味通过他的味蕾进入到他的思绪中。
是泪,他莫名的能肯定,是她流的泪。
那薄薄的衬衫上残留着一缕发丝,长长的,黑而亮,他失神的拦在指尖,只怕那一根脆弱细长的东西会从他的手中流走……
昨夜,怪不得他睡得好,原来他的身上有着她的重量,昨夜,他朦胧的听见那一声声浅淡却又不似素日平稳口吻在唤着自己:尉行云……
是她的声音,她的眼泪,她的发丝,他的胸腔有什么东西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心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眼神漆黑光亮,俊美优雅的面容此刻多了几抹浓烈的激动,他手不自觉握成拳,只想在第一时刻看到她!
不管昨天她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至少她愿意接近他,他就有理由相信,她愿意给自己机会了,对不对……
有一个声音胆怯又欣喜的在心底里弱弱的问着自己,尉行云深邃的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温柔而雀跃,赶紧披上外套,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疾步出了房门。
“夫人呢?”
迎面碰上忙碌的佣人,他急急的问道。
那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张了口,他也等不及,扬着俊眉歪了歪头,俊美沉稳的脸上轻笑着说:“没事,我知道,她一定在试验室里忙着,我这就去找她。”
话落,赶忙向花房旁边精美干净的矮屋奔去,还没跨出几步,身后佣人的声音便扬声响了起来。
“先生!别,夫人不在家,不在那儿!”
他生生停下了脚步,面容僵硬的转过身,迟疑的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夫人她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跟朋友见个面。”
……男的,女的,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年龄几岁,职业身高身家都给我报出来!
闻言,一股脑子所有的问题在尉行云恍惚的眼前浮现,胸口不着痕迹的起伏不定,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突如其来的忐忑,可眉间的阴霾瞬间无法抑制的倾泻而出,深邃幽暗的眸子深不可测的动了动,薄唇微启但欲言又止:“……夫人她,没提起说跟谁去了哪里?”
她从来不曾一早就出门的,她爱静不爱热闹,最爱呆在的就是试验室里,而且朋友来来去去也就司晴一个人,那个女人最近也不在国内,不知去了什么穷乡僻壤里做调研了,不会是她,那会是谁?
眼见主人一脸铁青却隐忍的神情,那佣人有些胆颤,没有多少人能面对尉行云这样慑人难测的眼神,何况只是一个佣人,那人明显咽了咽喉咙,不禁退了几步,嚅嗫的答:“没,没听夫人说去哪里,只是一早就出去了,是开车来接夫人的,似乎是个男的。”
话落,那人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一个,早就被管家叮咛说不要说,结果还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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