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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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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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穆雪扶了侯夫人的手,娇嗔着:“母亲说什么呢,女儿难道就不能为你们分忧了。杭家是体面人家,女儿何尝受委屈了,还吃喝了一顿才回来。你不知道,太妃与王妃有事忙着,是五小姐招待的我,后来他们四少夫人回来了,我就去了那里。一切都很顺利,家中的意思那边想来亦是明白的,不会怪我们没有及时赔罪。”

“这么说,太妃王妃什么都没说?还是觉得咱们家怠慢了,只是,这个时候哪敢走呢,一个不慎就、、哎。”侯夫人这几日显得异常憔悴,她心里是恨不得弄死了司徒嫣呢,可是碍着老夫人不敢下手,生怕一个弄不好越闹越大,只能忍了这口气。

“母亲,依我看来,杭家如此做无可厚非,一来女儿毕竟是晚辈,没有让她们出面的理。二者嘛,女儿看得出来太妃对他们四少夫人极为信任,告诉了四少夫人就相当于告诉了太妃,如果四少夫人愿意多为我们家描补几句,只怕太妃心中的气就消了大半。”韩穆雪搀着母亲一起坐下,自己歪靠在她肩膀上。

侯夫人摸了摸她的额角,不由问道:“怎么?莫非吃了酒?这么烫。”

韩穆溪见没人理会他,自己拣了个椅子坐下,听他妹妹说话:“吃了几杯,是桂花酿,无事的,很好喝呢。四嫂的确不同寻常女子,难怪太妃那般看重,若是姐姐在世、、、”她倏忽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讪讪住了嘴,不好意思得看着侯夫人。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侯夫人虽然疼惜女儿,也只能把那心肠略略移转开,见她这样忙道:“你说吧,你姐姐性子敦厚,不比那董少夫人有手腕,自然也及不得人家能得太妃的心。这些,自我第一次见了那孩子,心里就想明白了,杭家可不是好过日子的,许是上天不想叫你姐姐受那种委屈,接了她仙去吧。

听你的意思,似与她颇为合得来?”她话锋一转,转而专注地打量女几的神色。

韩穆雪低头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女儿挺喜欢她的,看着她明知她与姐姐全然不同,却没来由的把她当了姐姐,真心要与她交好。她这样的伶俐人儿,只怕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何尝不是呢,她待你热情吗,还是冷冷的?”

“很好,一点都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一切想的很周到。”她是世家长大的孩子,当然清楚风荷有一部分是装的,但她并不反感,她不是也如此,真真假假中学会与人结交。

韩穆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听她们不断提起风荷,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阳光下她诧异的表情,红唇娇嫩得强似初开的花瓣,又有一丝了然的讥诮与沉稳,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懵懂无知,但并不缺清纯,相反她有一股子远胜于自己妹妹、杭莹等女孩儿的清雅不群。那一刻,他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心砰然跳动,他仿佛感到有红晕爬上他的脸。

随即,镇静下来后,他开始谴责自己,那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杭天曜总算自己的友人,他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不道德的。偏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清晰地看到她飞扬的裙角,有潋滟风华的美。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但他没有起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韩穆雪连唤了他第三次:“哥哥,哥哥,你想什么呢?没听到我们问你话吗?”

他恍然回神,赶紧调节自己的呼吸,镇定地问道:“什么事?我听你们说着妇人内宅之事,怎么好继续听?”他很有道理。

侯夫人笑着与他解释,问他风荷的主意如何?

他愣了一愣,很快应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人选不好定,谁能听咱们家的意思去行事呢?”是她想出来的,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为自己解围呢,或者纯粹是想要为杭莹报仇。

“这却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有那急着定亲的人家,咱们不过露个口风出去,人家听着有些意动,那便成了大半。只要想法子让司徒家同意,事情就没了转困余地。那时候,他们家来接人,不信她能继续住着,回了家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溪儿,这件事,你可不能心软,她自己作下的孽要她自己还。杭家没有追究她,那已经是给了咱们十分的脸面了,咱们也要让杭家看到咱们家的诚意。”侯夫人处事到底老道不少,听了个话头就知此事有路子可行,何况司徒家那是什么情形,估计有人愿意重金骋娶,巴不得赶紧把女儿嫁出去呢。

韩穆溪哪里还同情得起来,心里早怨恨着司徒嫣,一个女孩儿家,有这种腌臜心思,那还留得?

此事就在母子三人言语中定了下来,晚间侯夫人透了气给侯爷,他没有反对,而且从眼里的满意看得出来,他很想拍手叫好的,奈何身份不允许。就在司徒嫣以为韩家没办法打算去他们府上提亲的时候,她不知道锦安伯贺家遣了媒人去他们家提亲,提的是庶出的长子。上次贺家想为嫡子求娶杭莹,事后杭家的表现明显拒绝了,只能令寻他途。但是府里庶长子的母亲明里暗里说哥哥未娶弟弟怎好争先,还说长子年纪一把了,家里太不重视了些,外人瞧着也不好看。

伯府自己也觉得不该,赶紧组织人马打算先替庶长子成了亲,然后再提嫡次子的事。一时间没有合适得女孩儿,就听人提起了锦乡伯府有个女孩儿,年貌相当,甚得永昌侯府老夫人怜爱。人家一想,这不是正好,她虽是嫡女,可惜母亲没了,陪个庶长子恰好配得,而且或许还能借此搭上侯府呢,正是一桩好亲事。锦乡伯府的脾性京城人都是耳闻的,家中入不敷出,对银钱上看得极重,锦安伯府决定大不了花上一点银子,传出去名声也好听不是,同样是伯府,自己家的庶子娶了人家的嫡女,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司徒老爷一听到那聘礼数,头就先晕了,一万两呢,他们家几时有过这么多现银,没想到一个女儿这么值钱,他有些后悔没有多生几个女儿。如此一来,都没有商量自己家老太爷,满口应承了此事,两家很快交换了庚帖。

然后遣人去侯府接人。司徒嫣根本不知家中发生的事,听到接人的婆子说恭喜自己,就羞怯的抬不起头来,红了脸,乖乖跟人回去了。她以为韩家耐不住了,终于去家中提了亲。人家父亲派人来接,老夫人没有理由不放人,而且也死心了,别人家的孙女儿总归没有自己孙子来得重要。

司徒嫣到了家中,真是心合意顺,觉得人生最得意之事莫过于此了,每日欢欢喜喜绣着嫁衣。

直到她的丫鬟打听出来,求娶她的人家根本不是韩家,而是什么贺家,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待她醒来之后,哭了整整一日一夜,闹着要司徒老爷退了亲事,司徒老爷收了人家的骋礼,岂肯退亲,把女儿大骂一顿关了起来。

司徒嫣依然不死心,想尽办法想要逃出去,但红玉和绿意再不敢助着她,其他小丫鬟更是不顶事。她苦思冥想了几日,觉得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老夫人,花了自己两套头面首饰,才买通丫鬟下人,悄悄从外头租了一辆马车,逃出府去了侯府。

当时正是午后大家打盹之时,守卫不甚严,又有拿了钱的,居然被她真个出了府。一路来到侯府,便让人上去叫门。

守门的偏是个机灵的小厮,隐约听说一点内院的传闻,一看是司徒小姐就吓了一跳,也不放行,匆匆回里边通报。

当时侯夫人与女儿韩穆雪正在说话,一听是她真是又急又气,放进来就别想再把人弄出去,出了事情他们跑不了干系,回头锦安伯和锦乡伯府或者还会怪他们拐带女儿呢。

小厮出去回绝了司徒嫣,司徒嫣若是那好说话的,也不会被她逃出自己家投奔侯府来,她眼见无路可走,竟让丫鬟在门外大闹起来,说什么小侯爷毁了她清誉就想不认账,她是好人家女儿,一女不事二夫,一定要小侯爷出来对质。

街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也有指指点点说侯府欺压良善的,也有为侯府说话的,说人家小侯爷房里连个通房都不肯收,怎么会做出那样寡廉鲜耻的事情来。韩穆溪的口碑实在很不错,为他说话的人不少,暗暗指责司徒嫣不守妇道,败坏纲常。

司徒嫣急得在马车里大哭,她是看准韩家要脸面不会把丑事传出去这一点才敢闹的,不过逼着韩家低头而已,谁知韩家冒了声名不要的危险,就是不理会她。这样下去,不但她闺誉尽毁,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伯府那边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带了人来,把她拖了回去。经此一事,贺家自然不肯再娶她,要求退婚,司徒老爷气得呕血,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银子还了回去,居然狠下心肠把女儿打了一顿。

后来,不知哪个好事者打听出来,司徒小姐有疯病,以前还不见怎么发,年纪大了倒是不检点起来,看着小侯爷英俊多才就成天假想着自己有一日嫁与了小侯爷。小侯爷与她,根本是清清白白的。众人都道是极,小侯爷什么女子没见过,如何肯要一个有疯病的女子,不过是看在亲戚情分上平日多照应了一些而已,没成想反而加剧了人家姑娘的疯病。

伯府似乎是为了证实大家的猜测,一个月后把人送到了自家的庄子里,说要好生静养。

韩穆溪的与侯府的麻烦算是解决了,风荷后来听说,既为司徒嫣感叹又为她不耻,为了一个男子变成这样,是否值得呢,而且那男子只会更厌恶你而已。锦安伯府虽然比不上永昌侯府,她若愿意安分过日子,锦衣玉食少不了她的,何必执迷不悟呢。风荷当然不会以为司徒嫣是真的喜欢韩穆溪,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们会狠心败坏他的名誉呢。

想及此,风荷忽然发现杭天曜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这都三月底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不回来也不该没有一点消息啊。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第七十六章相继出事

甬道的两旁对植着一排两人高的玉兰,正是开花的盛季。春风拂面,有甜馥的香味扑面而来,似兰似莲,清新雅致。洁白的花瓣亭亭玉立,偶尔透出淡淡的嫩黄或者青白,晕染成凝脂般的细腻质感,远远望去那便是一片香雪海,又如浮云般轻柔。但她并不素淡,甚至在婉转中有浓艳的芬芳,如晚妆初成的少妇。

风荷扶着云碧的手,含秋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身后跟着浅草芰香,一路说笑着行来。她不由信步走到玉兰花树下,折了一支怒放的放在鼻间轻嗅,让人熏熏然如饮美酒,随意地簪在鬓角,顾盼回眸中就有了迷离云散的香气。

云碧素性折了几支开得最好的,口里笑道:“回头拿这个熏被子衣服倒是不错,又香又清雅。”

“你是越发会享受了,连这个都想得出来,不怕糟蹋了多少好花。”含秋并不上前,站在原地抿了嘴笑。

“怕什么,开在技头是给人看一时的,熏了被子就是到了冬日里还能闻到她的香味儿呢。左右咱们少夫人也是个爱玩的,咱们跟着的人,若是不知打扮取乐那才是白跟了少夫人一场呢。”她一面说着,一面指点着芰香帮忙。

风荷轻啐道,“合着你们跟着我就是来受用的,我可不敢养着你们了。”

云碧抱了花在怀,笑嘻嘻道:“等少夫人把那茶楼开了起来,多少人养不起,也不差我一个。”

风荷笑着抢过她手中的花:“那你倒是说说,咱们今儿看得那几个铺面哪个最好?”

“奴婢能有什么见识,看着都不错,地段好,价格也合理。尤其知味观斜对面那家最好,人们吃了酒正好来咱们茶楼里吃茶醒酒,而且去那的都是达官显贵,不在乎那几个银子。”云碧继续去折花,有那高的够不到手,居然跳了起来,也不顾及旁人看见。

“依你的意思,咱们拾人牙慧过日子不成?含秋怎么看?”她莞尔而笑,有风吹拂她鬓角的碎发。

含秋上前替她抚了碎发到耳后,轻笑道:“奴婢也觉得那边好。一来那里原先是酒楼,因着知味观生意太好,使得他们经营不下去,如今急着脱手价格上就能压低些;二来那个铺面够大,足以容纳少夫人的设想;三嘛,就如云碧说的,那边热闹人来人往的多,不用担心没有主顾;最后一点,奴婢以为既然能在知味观对面盘了人家倒闭的酒楼做生意的,必然是有来头的,便是没有来头也一定有不同反响之处,若是奴婢冲着好奇心也要去瞧一瞧。”

“给我瞧瞧,这心眼是怎么长的,倒把我心里的意思琢磨了七七八八,显见的能出去独挡一面了。”风荷故意打量着含秋,取笑道。

云碧羞恼起来,撅了嘴道:“少夫人的意思,奴婢就是那个笨的。”

风荷一面点头一面正色道:“不错,我看呀,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回头也不知哪位得了你去,不回来跟我哭诉啊。”

云碧被她的话臊得满脸通红,也不摘花了,缠着上来要追风荷给她头上戴花。风荷可不想成了花仙子,一溜烟笑着先跑了。主仆几人笑闹着到了凝霜院门首,却见许久不见的银屏才从她们院子里出来,出落得更加齐整了,身上的衣衫也是全新的。

她忙与风荷行礼,举止间比先时沉稳了不少,不如过去浮躁轻狂,算得上一个小佳人了,不过看打扮还是姑娘的,想来“杭天曜”还没有收了她。

风荷对她原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见了不过面子情儿,待她行了礼也就回了屋。

沉烟伺候她换衣,嘴里说道:“也不知哪儿不对劲,银屏最近来咱们这儿比先勤快了不少,偶尔竟也与我们说说话。少夫人不发话,门房的不好拦她,每次来了或是去落霞锦屏房中坐坐,或是各处问个好,倒没有正正经经向少夫人请安。”

“哦,她难道想要回来?我看不会,银屏的性子与老太太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一条道走到黑不会回头的,而且最是要强,绝拉不下脸来求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这几日叫咱们院里的小丫头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她都与谁交好?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好不好都是我的脸面,出了干系我也逃不了。”风荷穿了家常的藕荷色春衫,坐在炕上比对着铺子里带回来的账目,眉目姣好,宛然如玉。

“奴婢省得,原也遣人去打听过,旁的倒没什么,她近来似乎在柔姨娘房里走动地颇为频繁,柔姨娘看着像是挺喜欢她,时常留着她说说话。”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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