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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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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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刺杀风荷的人大吃一惊,迅猛退后,格开了那人的手,喝道:“胡说什么,谁是你三弟?”

后来的人不由愣住,细看前人形容,确实不像,更是紧张,他尚未说话,又从远处冒出一个人叫道:“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在这呢。”

说完,两个看起来一处的黑衣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最先的人,那他是谁?

刺客发觉事情不对,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得手,还是快点溜了得好,趁那二人狐疑之际一跃而起,向董府外跑。那两个人愣了一瞬,很快同时起身,追向了前人。

风荷不住向谭清示意,谭清没法,咬咬牙丢下风荷追了上去。待到只剩下风荷一人,她才悠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撇了撇嘴,糟蹋了一件好衣服啊,幸好不是无功而返。

话说那二人功夫似乎比刺客强些,几个起落之后就追上了刺客,刺客一言不发当即与二人打成一团。二人边招呼边问:“阁下是哪位兄台,为何要对董小姐动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望两位别多问了。”

“是谁让你动的手?”其中一人很快问道。

“无可奉告,两位是保护董小姐的?”刺客试探着相问,他可不想栽倒一个小丫头手上。

“非也,只是好奇阁下的来路。”

刺客见此,稍微安心,却不敢大意,他知道自己武功不及两人,越早脱身越好,扔了一颗烟雾弹,等到二人能看清之时,刺客已经没了踪影。

“三弟,主子让我们这次别动手,你怎么还来了?”

“大哥,我又不是来杀人的,我是见你来了才跟着来的。”

“哦,我怕你莽撞赶来看看,误把那人当做了你。”

“不知还有谁要杀董家小姐?”

“别管那么多了,先回去交差吧。”

待到二人走远了,谭清才悄然回了董府后园。

后园里,谭清刚走,就有一个人闯入了木樨林,不是旁人正是董华辰。月白色的长袍,豆青色的丝绦上佩着一块美玉,明亮而又温柔的目光执着的盯在风荷身上,熠熠生辉。

“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丫鬟们呢?”

“我让沉烟回去寻个花囊来装桂花,赶明儿做了桂花糕送与哥哥吃。”她当即莞尔,撩了撩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

华辰晶亮的目光忽然就冷却下来,还有明日吗?这一切,都拜他的母亲所赐,让他恨不得不能恨,在她面前更觉卑微,呐呐而言:“妹妹。我一定会考取功名的,那时候杭家就不敢欺负你了。”

杭家难道会怕一个小小的进士吗,便是状元怕也不放在眼里,他何尝不懂,但唯有这样能安慰自己。

“嗯,我相信哥哥会成功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照拂有加,自己岂是没有心的人,可他们之间横亘着上一辈的恩怨,她无法做到释怀,更因着他对自己的好而越发难受。

“妹妹,我认识杭家四少爷,有时候行事确有些乖戾,不过不是个全无章法的人。往后,妹妹凡事小心些,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告诉哥哥,我定会为你去做的。”竭力压抑的语调在寂寥的夜色里有一种悲怆的味道,勾起多少的少年情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些字眼,似乎于他们并不合适。

“我会的。”风荷强忍住落泪的冲动,轻轻呢喃,然后快步去了。园门口守着等待她的沉烟和芰香,拥着她匆匆而去。

飘飞的衣角,飞扬的青丝,宛妙的背影,缠绕成他记忆中最美的画面。他这一生,最恨她是他的妹妹,也最恨他连她的哥哥都做不成。



第二十章恩威并施

接下来,董府一直很平静,杜姨娘没有再对风荷下手,想来是有些怕了。

“娘,你尝尝这个菊花佛手酥,是我亲自看着做的,合不合口味?”正是早饭时分,风荷夹了一块酥脆的饼放到董夫人的碟子里,巧笑倩兮。

董夫人感动于女儿的乖巧孝顺,每次都吃得很多,这些日子倒是长了不少肉,身上看着丰腴了不少,显出一种成熟妇人的妩媚。她笑着吃了,一面连连点头:“真香,菊花的量恰到好处,炸的也是时候,脆而不老。你也多吃些。”

风荷果然又夹了一块吃起来,两人说笑着用了早饭。

“娘,我想去咱们临江院那边看看,许多年未去,管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生看着,若是破败了就稍加修葺一番。”风荷掰着董夫人的脖子,偎着她的脸,满是小女儿情态。

董夫人低头细想了想,有些犹豫:“倒是你想得周到,老太爷过世之后几乎就没去看过,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好在看守屋子的一房家人是当年老太爷的心腹管事,叫周齐,是个忠厚的,只他媳妇有些子厉害,倒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有个儿子娶了林顺的女儿,如今只一个小子。

只你是闺阁小姐,轻易没有出过门,又是出嫁在即,若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碍着你的闺誉就糟了。说不得,不如遣了叶嬷嬷走一遭?”

“娘,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何况有嬷嬷丫鬟们一路跟着服侍。来去不过一个时辰路程,这会子去午时也就回来了,很不会有事。”风荷怕董夫人不应,越发缠着董夫人扭骨糖一般,浑不像那个责打杜姨娘的大小姐。

“好,好。你整日关在家里,出去走走也好。只快些回来,多带跟着的人,老太太那里正忙着,就不用去回了。”董夫人想她年纪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若不是因着自己身子不好,不会把她每日拘着,既是这般想去也就由着她了。

风荷辞别了董夫人,很快回了曲苑,出门的物事、车马是昨儿就备好的。她与叶嬷嬷、沉烟坐了一辆八宝华盖珠缨车,含秋带着浅草、青钿坐了一辆青釉车,还有四个跟车的护院。侧门出去的时候倒也无人阻拦,董夫人不得宠,话还是有几分威力的,没人敢为了这些不伤大雅的事与她作对。

车子出了将军街,沿着中正街向北行驶了一刻钟,然后右拐进了书画胡同,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到了。正门没开,车子直接驶到前边角门处。叶嬷嬷下了马车,门房是个老苍头,一听大小姐来了,慌得忙迎进去。

风荷慢慢走着,仔细看着院子,还好,不显得很破败,稍加修葺一番就能住人了,看来这个周齐还算尽责。含秋领着青钿已经快步朝里边走,前去通知周齐一家。

很快,迎面急匆匆赶过来三个人,一个年约五十许的精瘦老人,一个与他年纪相似、面相凌厉的老妇人,还有一个穿着打扮不错的少妇。见了风荷,忙都跪下磕头:“奴才拜见大小姐,未知大小姐前来,有失远迎。”临江院给了风荷做陪嫁的消息他们自是得了,分外恭敬。

“周管事,周婶子,周嫂子,大家都快起来,我也是顺脚过来望望你们。”她也不托大,服侍过老太爷的人总有几分体面。

周齐家的扶着周齐,三人才起来。周齐往里边让:“小姐请。老奴一家在这看了十几年,从不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太爷生前的样子呢。”

“辛苦你们了。老爷常年在外,夫人又忙,顾不上照应这边,好在有你们守在这里,不然我与夫人也不能这么放心。”风荷扶着沉烟的手,一面往里边走,一面笑道。

小小三间正厅,擦洗的窗明几净,不染尘埃。风荷眉弯若柳,在正面左下,抬手笑道:“都坐吧,今儿这里可都是自己人。”

周齐一家子推辞着不肯,倒是叶嬷嬷笑着按了周家的在第二把椅子上坐下:“嫂子最是个爽利的,这会子还与小姐客气不成?”

这一来,周齐只得偏着身子半坐了,他家的也如是,媳妇伺候在周家的身后。

含秋领着丫鬟上了茶。

“怎么不见周大哥哥?”风荷轻轻撇着茶上的浮沫子,笑容温婉,语气随意。

周齐的面色登时有些尴尬,冲他家的瞪了一眼,扑通一声跪下:“小姐,老奴知错了,不该让勇小子出去。”

他一跪,周家的与他儿媳妇都跟着跪下,不过周家的明显有些不以为然。

“哦,这是怎么说得?周婶子。”她故意不问周齐,反去问他女人。

“小姐,不瞒你说,咱们一家子在这看守院子,月银加起来统共只有五六两,又不比在府中伺候的能有些外边的进益,就这些一家子嚼用着实艰难。别人看着院子,或是偷偷租给外人,或是在园中种些菜蔬去卖,他是个认死理的,都不准。

我没法子,想着这里也使不了太多人,就让我们勇小子在外头混口饭吃,并不敢打着府里的招牌,只是一家小绸缎庄的二掌柜,只当贴补家用。小姐若是要怪,就怪我吧,我都认了。”周家的虽是认错,却没有一点子悔恨的迹象,还隐隐对现在的安排有些不满,只差没有直呼冤枉了。

周齐急得一个劲给她使眼色,她全当没看见,气得周齐恨不得立时上去给她两巴掌。

风荷并不是那等刻薄之人,周家的说得那些她也常听说,谁家闲置了十几年的院子,不是被下人们租给了外人就是弄得面目全非。周齐这样已算不错了,既他们人手够使,出去寻几个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她不能表现的太无所谓,不然以周家的那个性子,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她正了正身子,并没看他们,沉吟不语,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她腕上的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子偶尔发出的叮当声。周家的额上开始有些冒汗,她是个急性子,有事说事该罚就罚,最受不得人家不发话。

半日,风荷方道:“你们先起来。论理,周大哥哥拿着我们家的月银出去自己寻事,也是个不小的错,怎么罚都不过。我如今也不想理论,只他必须立刻辞了外头的事。”她双目清亮,一眨不眨盯着周家的,看她没有回绝方才继续说道:“你们也别急,周大哥哥既能在外头当个掌柜,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我手上正好有些事需要人手。”随即,她就闭口不语了。

周家的此时方有些怕了这个小丫头,恩威并施,气氛拿捏的相当准,把她吓个半死再给点甜头,还真是个厉害的,难怪林家的会让自己小心些。她也不扭捏,当即磕头保证:“奴才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小姐心宽不与我们计较,日后,只要小姐有使得着我们一家子的地方,我们必定本分做事,绝不敢有违了小姐的希望。”

周齐见自己女人说了话,也跟着磕头谢恩。

“你们再不起来,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个厉害的呢。快,我还有正事与你们交代呢。”她顿时笑靥如花,彷佛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不愉快。

这下,周家一家人更是存了畏惧之心,周家的想着风荷有事吩咐,好过现在这样,倒也高兴起来。

风荷抿了一口茶,打量了屋子一圈,笑道:“你们打理得很好,该赏。不过这里许多年未住人,想来不少东西都得添置,墙上的漆也不亮了,是该粉粉。回头,我会让叶嬷嬷与你们细细商议的,哪些要请人的,哪些要添置的,要支多少银子,你们只管作主。嬷嬷。”

叶嬷嬷会意,从荷包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笑着塞到周家的手里。

“这是四百两银子,你们先能着用,不够的再与我说。周大哥哥是在外头见过世面的,正好帮着你们料理停当。我虑着,这怕是要一两个月方能完工。等明年开了春,还有大事要请大哥哥去忙呢。”风荷继续说道,她虽是笑语吟吟,却总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优雅,叫人无端端的又敬又怕又爱。

周齐一家一听,当即想到她这意思怕是以后会常来住住,那会更加重用他们,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尤其听到有事使唤周勇,那越发高兴,偷着在外头干总及不上光明正大给自己主子干活。

风荷随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吩咐了几句这里添些什么,那里怎么改动,就上车回府了。

马车不过走了一射之地,就忽地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护院在车外高声回道:“小姐,前边有些吃醉了的王孙公子挡住了去路,马车过不去。”



第二十一章初遇相轻

书画胡同别看只是条小小的胡同,这附近全是权贵之家的别院,临江院隔壁是承平公主府的别院,再往前就是永昌侯府的院子。当年董家能在这里买个小院,那也是机缘巧合。

能在这附近出没的定不是简单的公子爷们,是以护院不敢大意,先来回与风荷,由她定夺。

风荷已经听到了外边的喧哗声,她自然清楚那些人可能惹不起,可是这条胡同是条死胡同,眼下又快到午时了,再不回去董夫人必然焦急忧心。踌躇之下,她撩起了车帘一角向外观望,总得看看是些什么人才好打算。

五六匹高头大马,六七个锦衣公子,尾随的几十个小厮,的确把一条小小的胡同堵得没有一点余地。风荷坐在马车上,视线颇高,能勉强看清前面的形势。

一个穿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抱着另一个月白锦袍的男子,身形有些摇晃,面上薄薄的绯红,看来是吃醉了酒的。口里只管嘟囔着:“韩穆溪,我好歹、算是、、你的姐夫,让你陪着吃个酒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家、、老爷子一向把你拘得紧,知道妩眉阁吗,他们那里新来了一个头牌姑娘,叫、叫娇莺,那舞跳得飘若惊鸿,宛若游龙。你跟我去,我今儿把她让给你,怎么样?保你乐不思蜀。”

旁边一个石青色华服的男子看着不像,中间劝说着:“好了,杭四,穆溪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家老爷子又是个认死理的,咱们别为难他了,自己去吧。”

先头说话的男子一把推开了来拉他的男子,不满的叫道:“你懂什么,穆溪也不小了,我是他姐夫还能不照应着他。日头这么大,回去作甚?”

回话的护院见风荷从缝隙向外看,不由与她解释起来:“小姐,这就是永昌侯府的院子,那个月白衣服的就是他们小侯爷。石青衣服劝说的是承平公主的次子傅大人,那边穿着黑衣服不说话的是嘉郡王世子,他身边站的红衣少年是镇国公的小儿子。”他们这些人,时常要与外边打交道,京城那些出名的人儿岂能不认识。

“哦,那个穿着宝蓝色的是哪家的少爷?”风荷听得仔细,诧异护院怎么没有介绍剩下那人,难道他不认识?

护院望了那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小声说道:“他是杭家四少爷。”

杭家四少爷?自己的未婚夫君?难怪,他自称是小侯爷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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