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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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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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热的天,她居然要穿上高领的衣服挡住自己身上的红痕,她真是恨不得掐死杭天曜算了。还有她的腿,像不是她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刚刚站起来时还打颤呢。、

风荷哆嗦着不肯出去,杭天曜骗她:“我听丫鬟们说祖母那边似乎买了一大堆鞭炮,一会要放呢,你若不想全京城都知道咱们昨儿晚上干的事,就快去阻止了吧。”

“什么?你,我不相信,哪有这样的规矩?”风荷惊得目瞪口呆,随即马上反驳。

“你不信就算了,一会你等着听声音吧。咱俩初次圆房,是件天大的喜事,府里人本该跟着我们欢喜欢喜。”杭天曜抚摸着她的素手,即使一夜不曾好睡,他也兴致颇好,简直可以说是生龙活虎了。

风荷又急又慌,生怕太妃真的把事情闹大起来,二话不说拉了杭天曜快步往外走,一群丫鬟正在外面窃窃私语等着他们起身进去伺候呢。

大家一见两人出来,笑吟吟跪下再次恭喜。

风荷的脸唰的红了,杭天曜怕她臊了回头不理他,就站到她前面挡住了,大手一挥笑道:“凝霜院人人都有赏,每人赏一月月银。”

这下子,大家更高兴了,也不是在乎那一月的月银,而是讨个好彩头,这往后四少夫人才是名正言顺的了,她们也能在府里挺直了腰杆,看那几个姨娘们还敢不敢在少夫人面前做出一副轻佻样子来不。

一路上,风荷都盯着脚下的路,生怕被绊倒了似的,谁跟她说话,不是嗯就是啊的,不肯多说几个字。偏偏下人都嘻嘻哈哈,弄得她总以为她们在笑话她。

太妃果然喜得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直拉着风荷的手问这问那,什么身子好不好,什么多补补,她不问还好,这一问,风荷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杭天曜却连脸都没红,一味奉承着太妃的话,把太妃哄得更高兴。

不出杭天曜所料,太妃真的让人备了几桌席面,把府里女眷们聚拢了来,一起吃酒作耍。风荷除了低头就没有第二个动作了,她非常郁闷,自己第一次让众人为她吃酒不是生辰,而是圆房,这太恐怖了些。

席上,各房的女眷们都来了。不管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在太妃面前,至少都摆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来,只有一个蒋氏,从头至尾没有露过一个笑容,甚至席未终她便先告退了。

太妃今日高兴,也不与她计较,当她是身子不适。而王妃的面就不大好看了,什么时候开始,蒋氏这样不知礼了,太扫她的脸面了,让太妃看了还以为是她们不乐意老四夫妻和睦呢。

今日五少爷没有出去,正在自己院子里呢。

蒋氏没好气的进了门,满脸不悦之色,恨恨得坐在椅子上,绞着手中的帕子。

五少爷看见,不免奇怪,讶异得问道:“祖母不是摆了宴叫你们吃酒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想起太妃对风荷那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样子,她就一阵不适,不过圆了房,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就把她捧成这副样子,眼里哪还有自己。还有那个杭天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这么体贴温柔起来。再想想自己,夫君前日刚纳了通房,一连两晚都歇在那个丫头那里,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里,亏得自己为他付出那么多,还掉了一个孩子,他竟是这般待自己的。

她越想越是有气,瞪向杭天睿,斥道:“有什么好吃的,不过那些酒菜,自己又不是吃不起。”转而看见夫君面色微变的样子,也有些后悔鲁莽了些,就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在房里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一眼瞥见杭天睿身旁站着的绿意,心底的火气猛地窜了上来,也不等杭天睿说话,指着绿意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叫你进来?”

绿意被她那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慌乱的回道:“是少爷吩咐奴婢给他打扇子。”她手里还抓着一把美人团扇,脸色泛白,身子轻轻颤抖,大热的天显得分外可怜。

房里虽然放了冰,但还是有些热气,杭天睿让她打扇子也是常理。而且依杭天睿的心思,蒋氏走时本就带了不少丫鬟去,院子里留下的都是粗使的,他不耐烦接触她们,叫绿意给他打扇子最好了,反正她已经是通房了没什么要避讳的。

可是蒋氏却不这么想,她这两日正是事事不顺心的时候,脾气本就有点大,看了这一幕那醋意更浓,怎么看怎么觉得绿意是个狐狸精,故意勾引得杭天睿。当即大怒,喝命丫鬟们:“还不给我拉下去,装什么狐媚子。”她一生气,说话就没轻没重,忘了她母亲跟她说过的话。

绿意何曾听过这种话,那眼泪唰的一下滚了下来,一双泪眼楚楚可怜,望了望蒋氏又望了望杭天睿,却不跟杭天睿求情。

自从孩子没了,蒋氏的精神头就一直不大好,杭天睿对她一向娇惯,凡是都听她的,这回也有几分气上来。绿意好端端的被自己叫来服侍,话都不多说,无缘无故就被蒋氏发作了一番,还骂出那样的重话来,他觉得蒋氏做得有些过了,不免劝道:“你这是受了什么气不成,拿一个下人使什么性子。”

杭天睿收了绿意不过两天,与她的情分肯定抵不上蒋氏,而且蒋氏是他名堂正道娶回来的妻子,一个通房丫头怎么比得了,话里还是偏向了蒋氏的。

话说生气的人不好理喻,蒋氏就是眼前的例子。她听在耳里,就以为是杭天睿在给绿意开脱,越发气恼交加,哭了起来:“我现在在这里的地位还及不上一个通房丫头了,白说了她一句你就袒护成这样,这日子还过得什么意思。”

她一哭,杭天睿自是心疼,摆手让人先把绿意带下去,自己走近前来掰着蒋氏的肩膀强笑道:“你看你,这气性大的,连我都吼上了。太医说了动气对身子不好,你还不歇歇,大热天的走了这么多路也不嫌累,回来还跟我闹。一屋子丫鬟在呢,你为了一个下人哭哭啼啼,不是叫人看轻了吗?”

蒋氏听他说得真,心下好受不少,渐渐止了哭泣,口里嘟囔道:“谁叫你们一个个合着伙欺负我。”

“谁合着伙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给你评理。”杭天睿见她回转,才放下心来。

蒋氏扁扁嘴,低声道:“不过一个圆房吗,有必要搞得这样人尽皆知吗?”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杭天睿好笑,握了她手道:“你呀你,这原也是规矩,何况四哥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子嗣,他与四嫂好好过,祖母心里当然欢喜,老人家一高兴自然喜欢叫了晚辈子孙们一起吃酒耍戏,你呕得什么气?”

蒋氏被他说得平了平心气,可依然嘴硬:“虽如此说,太偏心了点。”

“这话不可胡说。”杭天睿虽单纯,规矩还是懂的,晚辈背后议论长辈是非最要不得,他忙正色道:“四哥从小没了母亲,在祖母身边长大的,祖母待他不同些也是常理,难道我们还争这个短长?比起来,咱们不是还有母妃吗?”

提起王妃,蒋氏心下腹诽,要不是王妃心疼儿子,绿意那小蹄子也没机会被收了通房,但当着杭天睿的面,她不敢说。毕竟人家母子情深,她说王妃不是,眼下杭天睿不一定怪她,若是碰着什么事难免对她膈应。她勉强点头道:“你说的是,对了,今晚你歇在何处?”说这话时,她不错眼珠的盯着杭天睿瞧。

杭天睿在绿意房里睡了两晚,心下原有些愧疚,觉得冷落了蒋氏,听她这么一问,忙笑着道:“可不是咱们房里,不然我去哪。”

蒋氏闻言方释怀不少。

待蒋氏歇了午晌,杭天睿慢慢踱着出来,打算去寻一二好友吃茶打发时间,却在院门外看到绿意直挺挺跪着,大是不解。他几步上前问道:“你在这作甚?还不快起来,日头正毒辣着呢,着了暑气倒不好。”

绿意跪的久了,身子也有几分支持不住,摇摇晃晃的,哑了声道:“奴婢惹了少夫人生气,理应受罚,少夫人气消了奴婢才敢进去。少爷是要出去吗,不如叫丫鬟打了伞,也能避避日头。”她被晒得嘴唇发干,容色颇为憔悴,却依然关心着杭天睿。

杭天睿听得大是心疼,竟伸手扶她起来,嗔道:“少夫人不过一时气恼,原没有和你计较,你快回屋去吧,喝点解暑的汤药才好,我看还是唤了太医来看看吧。”

绿意似乎浑身无力,在杭天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头道:“奴婢吃点酸梅汤就好,万不敢麻烦太医,回头闹得院子里的姐姐跟奴婢一同受罪,奴婢万死不辞。”

她态度很是坚决,杭天睿便不再坚持,亲自扶着她回了房,把她安置在床上,说道:“我去叫个丫鬟来伺候你,你好生呆着吧。”

绿意谢了又谢,眼睁睁望着杭天睿的背影远去,才低头沉思。

酒宴一直闹到申时方散,送了太妃回去午歇,风荷欲要回去再打个盹,昨晚睡得太少了。恰好外院有人来寻杭天曜,她笑嘻嘻打发了他出去,暗道终于能清静一下了。

还没走几步,五夫人居然去而复返,而且很焦急的样子。风荷瞧她神色,估摸着有事,便迎了上去,笑道:“五婶娘可是寻祖母的,祖母刚刚歇下。”

五夫人窒了窒,太妃年纪大了,她不敢这个时候去唤醒她,就问道:“那王妃娘娘呢?”

风荷搀了她走到树荫下说话:“母妃也歇息去了,五婶娘是不是有急事?”

一听王妃不在,五夫人的表情更急了,似乎想着社么事,拉了风荷的手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好?”

“五婶娘有事慢慢说,侄媳虽然没什么本事,到底能帮着出出主意。”五爷最近去了南边收租,杭家在南边有几个大庄子,平素都是管事在打理,五爷念着多年没去看看,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是以跟王爷商议了他亲自带人跑一趟。这走了有一个多月,没意外的话还有一两个月方能回来。

五夫人性子沉静,不大喜欢走动,除了给太妃请安等闲不大过来,就呆在房里教导女儿,抚育儿子。她与风荷说过的话都能数的出来,不过风荷不肯小看了他们夫妻,一个管着家里的庶务,一个出身永昌侯府,有不小的话语权。若是二夫人或是四夫人,她还懒得问上一句呢。

五夫人听她如此说,想起太妃对她的宠爱直追杭四,就动了心,沉默半响,方开口道:“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不把侄儿媳妇看成外人,少不得说给侄儿媳妇听,侄儿媳妇若有好的见解还请不吝赐教。我父亲留下一个庶母,育有一女,几年前已经出嫁了。我哥哥为人宽厚,待庶母一向不错,谁知我那庶妹要来接了庶母走,而且扬言我父亲当年曾把西郊一个庄子给了我庶母,要我哥哥交出来。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们都未听过。若是庶弟,分了家去单过,想接了庶母走未尝不可,可是一个女孩子家的,接走庶母于我哥哥名声不好听,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哥哥苛待庶母呢。她见我哥哥不答应,就说我哥哥私吞了父亲留给庶母的产业,所以才不放人,这是从何说起的事呢。

我哥哥是个硬气的人,别人越这般说他他越不服气,都不再搭理我那庶妹。我大嫂为人懦弱,被她几句话一吓就慌了手脚,哭着来叫我拿主意。这种事,我一个出嫁的女子说什么好,但到底是骨肉亲人,没有干看着他们中伤我哥哥的,又怕事情闹大了妨碍我哥哥的前程,所以来求太妃娘娘帮忙作主。”

听她说话,也是个千伶百俐的人,平儿的不言语都是守拙呢。

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风荷倒愿意相信她。古来有几个人会把产业不留给自己嫡亲的儿女而留给妾室呢,他真有心留给妾室,必然会去官府出具证明留下文书,不可能只是一句空口白话。或者,他索性直接给了庶女当陪嫁不是更好,留给妾室将来还是要传给子女的,反多了一层麻烦。

听太妃说,永昌侯之父有一个异母弟弟,是继室所出,就是五夫人的父亲。当年为了分家产一事,闹得两房人不大愉快,如今的情分也平常。算下来,永昌侯是五夫人的堂兄,但听五夫人一篇话说起来,两家至今不和,不然早应该去寻永昌侯拿主意了,只怕那庶母庶妹也不敢这样闹。

不过,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五夫人哥哥脾气执拗,若早些去永昌侯府陪个礼说几句软话,上一辈的恩怨早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此事一点不难解决,关键就是五夫人兄长的声誉。他倘若任他们接走了人,拿了庄子,别人只会说他没能力,连祖业都保不住;他不同意,又容易被讹传成苛待庶母,与官路有碍。只要打消了庶妹庶母的心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第九十一章收买人心

王府外边的庶务都是在五爷手中的,而且打理得很不错,据说这些年都翻了一番。他日世子立下,王爷健在,想来刚开始会指导世子管理家中庶务,以资锻炼。以杭天曜的能力,打理庶务应该不是件难事,但五爷若不肯放权就有些不好办了。这些年,杭天曜很是挥霍,让一向看重银钱的五爷对他颇有褒贬,怕是到时候有掣肘之处。

杭天曜本就不大服人,如在庶务上没有做到尽善尽美,极容易被人挑了弊病出来,进而怀疑他的能力。所以,五爷只能交好,不能敌对。

看五爷夫妻的为人,都是不大喜欢纠缠于朝廷面上的事的,只想关起门来过日子,然后赚一笔丰厚的家业。不然,以老王爷的威名,那时候想要给五爷谋个恩封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五爷今年刚满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院子里只有一名妾室,还是当年五夫人的陪房,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感情不会太差。如果能拉拢了五夫人,五爷那边即使不会支持杭天曜,至少不会在暗中使绊,这对杭天曜接手已经少了很多麻烦。

这般暗暗想着,风荷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五夫人这个忙要帮。而且,她几乎不用插手,只要略加指点五夫人一下,以五夫人的明白很快就能想出合理的对策来。

她不由笑道:“左右祖母还未醒,天儿又热,五婶娘不如到我院子里坐坐,好在离这里又近,不过几步路的脚程。”

五夫人一听,心中微动,这个老四媳妇,言语温柔,但是待人不会特别亲近,除非别人主动亲近她,她既然请自己去她院里,必是有话与自己说的。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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