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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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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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人。之所以没杀你们,想必是因为你们中的一个人,掌握了一个你们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浮水王室需要不惊动人地知道这个秘密,才数年如一日地派这个人看守监视着你们,不让你们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为什么会病成这样?不就是治一个咕噜病吗?个个搞得鬼似的,我疫病都被裘锦风很快治好,为什么你们几年了却越治越重?裘锦风和你们都是蠢货,怎么就想不到,是一直有人在破坏药效?”

“那为什么天罗军又忽然来杀我们?”

“天罗军未必知道浮水王室的真正意思,或者浮水王室也觉得,等得太久了,这么久都查不出,那就换一种办法。正好趁这上岛机会,对那些已经排除嫌疑的人斩草除根,留下的人,自然就是浮水王室觉得,可能掌握秘密的人。”景横波看一眼东迟,“否则一个一尺多的小井,头一伸就能看见人,为什么视而不见?”再看一眼昀贵妃,“否则已经搜查了我的屋子,凭什么不搜查我的茅厕?那茅厕如此干净,难道不该去看一眼吗?”

那两人呆若木鸡,半晌还是摇头,“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

“你们如果知道的话早就死了,鬼院的人早就死了。必然是你们无意中接触,浮水王室以为你们知道其实你们不知道的事。”景横波摇摇头,“还是不信?不信咱们就试试。”

她忽然将钟离志从山崖上抛了下去。

几乎立刻,凸出山崖下,那些看不到的死角,哧哧连声,爆射细箭无数!

景横波手一招,将钟离志又拎了上来,这家伙浑身抽搐,身上钉满了细细的竹箭,左丘默上前看了一下,道:“不致死,但有迷幻成分,很厉害,估计是裘锦风的珍藏。”

景横波拔出竹签仔细看看,道:“这东西你要早拿到,你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想必裘锦风藏得很紧,幸亏他藏得很紧。”

东迟和昀贵妃脸色煞白铁青,看得出来此刻心情很崩溃。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钟离志死鱼一样张大嘴对天喘气,迷迷糊糊犹自不甘地问。

“你装过头了。”景横波眼波流转,“你装得不认识耶律祁,还说他是左国师,对世事的记忆,停留在四年前。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左丘家被落云王室陷害排挤的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落云王室针对左丘家,是近两年才开始的。”

钟离志不说话了,翻起的眼白真像一条死鱼。

“我该如何处置你呢?”景横波探头看着崖下,笑吟吟地道,“崖下死角处,藏着一支天罗军小队吧?只要有人下来,就以带迷幻药的竹签将人擒获。不过,迷幻药应该是你刚拿到的,分量应该不多,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多吊下去几次,让你消耗掉所有带药物的竹箭之后,再解决这支小队?就是不知道这种不致死的迷幻药物中多了,会不会也会死人?”

“你……你好毒……”

“世人总是这样双标,自己杀起人来砍瓜切菜,轮到别人也这么对自己,就开始要求人性。”景横波冷笑,“鬼院那些全心信赖你的人们死的时候,那些小姑娘被凌辱的时候,那些和你朝夕相处四年,视你如亲友的人们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

钟离志血红的眼睛瞪着她,眼底满是不甘,景横波也煞气十足地回瞪,她觉得对这个无耻之徒,用再狠的手段都不为过。

如果这里有小倌馆,她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没心肝的人扔进一群壮汉堆里,让他死前好好尝尝那些小姑娘们受过的凌辱。

“呸……”钟离志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气喘吁吁地道,“你……你休要得意……你以为你胜了?裘锦风根本没跑掉……他……还有你那个耶律祁……还有一个白衣人……也是来找你的吧……三个人为治病已经油尽灯枯……现在……现在想必已经落在天罗军手里……哈哈哈天罗军的酷刑……可比你对我狠多了……哈哈哈哈……”

景横波霍然抬头!

第七十九章 追逐

“你说谁?”她脱口而出,连声音都变了调。

钟离志似乎很开心看见她这般模样,笑得不断喘气,“……还有谁呢……你的姘头吧……千辛万苦上岛找你,裘锦风需要一个人提供真气救耶律祁,他竟然也同意了,啧啧,那真气耗费得……我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他都不能奈我何,你说这强弩之末……遇上天罗军会是怎样……哈哈哈……”

“砰。”一声,他身子向后猛地一栽,整个脑袋都被打偏了过去,他张了张嘴,“啊”地一声,几颗牙齿晶亮地飞出来。

恶狠狠踢完一脚的景横波,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对左丘默道:“崖底下那支天罗军小队就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全歼。然后你们带着这个混账,先上船等我!”

不等左丘默回答,她身子一闪不见。

山林在眼前飞掠成直线,她按住心口,压下砰砰乱跳的心,不敢多想,全力狂奔。

宫胤!耶律祁!不要出事!

……

密室里,裘锦风在匆匆易容。

他出身落云密族,族中颇有些异术,他的易容手法不算太精致,但脸模子非常像。

今天的易容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天罗军第一次上岛,没见过裘锦风,和钟离志刚刚接头也不过夜间见了一两面,昀贵妃当初身份高贵,久居深宫,这些丘八也没道理见过,就算见过,几年重病生涯,病得失了模样也是正常事,所以只需要草草装扮,像个女人也就是了。

裘锦风咬牙切齿给自己画了个女人妆,披散下长发,随便找出一件白袍,反正这岛上人都是不辨男女的落云部常用白袍。

宫胤罩上一袭黑衣,钟离志本身就气质冷淡,宫胤不用学就十足十,他把长发披散下来的时候,有种萧萧轩举之态,惹得裘锦风不满意地频频摇头,觉得这人气质太出众,钟离志也算个清冷有气质的少年,跟他一比,立刻显得粗陋,有心想叫他神情猥琐些,想想又不甘心这样暗捧宫胤,干脆就把头发弄乱点,调了些青色的颜料让他看起来惨一点。

至于耶律祁,扮起裘锦风更没难度,翩翩世外神医之态,比裘锦风还裘锦风,裘锦风的脸色越发难看。

天罗军早就进了院子,搜索无果后并没有离开,他们有确凿的情报证实裘锦风就在这里,身边可能还有重要人物,在屋内仔细摸索了三遍之后,一个稍通机关的将领,打开了裘锦风密室的门户。

屋内的三个人抬起头,一人卧着,一人手捧银盘,一人正在搭脉施治,正中正在搭脉的人霍然抬头,先是怒道:“不是说过不许打扰……”随即惊道,“……尔等何人!如何闯入在下密室!”

天罗军的将士一听,便道:“你是裘锦风?”

看一眼旁边黑衣不语的男子,天罗军见过钟离志,但是三更半夜哪里辨认得清楚,自然认为这是那个留在岛上的内应,也没有多问,眼光下意识往床上一扫,却见一个女子,一身白袍,半面狼藉,气息微微,长发散乱地披下来。

将士目光一凝。

以宫胤和耶律祁智慧,看见这神情,便知其中必有猫腻。先前宫胤选择让裘锦风扮昀贵妃,只是想着那女子身份特殊,毕竟是浮水大王枕边人,如果胡诌些秘密什么的,或者可能引起天罗军兴趣,不杀人先带走。如今看天罗军神情,分明就是认识这个女子,且本来就要寻找她的。

既然歪打正着,宫胤和耶律祁何等人物,耶律祁当即皱眉怒道:“你们是浮水军队?你们在我岛上意欲何为?这些人已经是可怜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宫胤则对为首将官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昀贵妃”。

那将官微微颔首,厉声道:“都押起来!”

士兵们立即冲上来,裘锦风装昏就行,耶律祁象征性反抗几下,也没什么力气抗争,士兵们看出他确实虚弱,心中自然更无怀疑。天罗军收到的信报里,就说裘锦风只擅长神眼异术,不擅武功。

至于宫胤,最是好命,他扮的是钟离志,天罗军心照不宣的内应,自然手下留情,象征性扣了条链子,当先推了出去。

出了密室门,那将领跟出来,低声问:“里头是昀贵妃?”

宫胤点点头。

“还有一个呢?”

天罗军指的是东迟,在浮水王室的命令里,东迟和昀贵妃是需要被留下性命,进一步试探的两个人。

宫胤不知道东迟,但也不妨碍他不动声色地答:“没看住,忽然跑了。”

“可是怀疑了什么?”天罗将领深深皱起眉头。

“依我看,里头这女人才最要紧。”宫胤从容地道,“观察了这许久,应该和她有关。”

他久掌大权,精擅人心,自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这句话什么情况都能套得上。果然天罗将领点点头,道:“上头也是这意思,那就先把她带回去,东迟跑不掉的,我留一队人搜寻就是。这女人怎么了?先前我们故意放她一马,并没有伤她,如何忽然晕了?”

“出来呼救的时候落下山崖,想来无大碍。只是撞着了脑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宫胤淡淡道,“将军准备走了吗?这岛上还有外人在呢,如何处置。”

“是了,岛上是有别人在。一个是左丘默,还有一个,我不确定是谁。”那将领道,“先前在鬼院里,有人操纵尸首袭击我等,左丘默应该没有这等本事,你在岛上这许久,可知道是谁?”

宫胤心中微微一定,景横波没事。

“哦。说来奇怪,”他道,“这人是前不久来岛中求医者,据说染了时疫,平日里紧紧捂住头脸,为了预防传染,吃住都和我们远远隔开,我至今不知来历。只是奉劝将军,还是不要理会此人的好。”

“怎么说?”

“此人出身似乎十分诡异,在下亲眼看见过她夜半在岛上徘徊,所经之处,万物飞舞,草木皆亡,只怕是个不能接触的毒人……”宫胤的语调冷冷森森,也似带着几分血腥月光的寒气。

那将领听着这语调,脸色微微一变,眼前飘过先前那尸首横行的诡异一幕,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只是天性桀骜,并不肯服输,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见耶律祁被士兵推搡着出来,听见最后一句,耶律祁笑道:“哪有此事,那人不过是一点风寒罢了,已经快好了,在本大夫手下,难道还有治不好的病吗。”

他笑得得意洋洋,宛然就是裘锦风占上风时的神态,眼神却闪烁着诡谲的光。那将领一见,冷笑一声道:“裘大夫好深的心机!故意这么说,是想骗我们兄弟去和那毒人斗一斗,好染上重病全军覆没吗!”说完也不理耶律祁,转头吩咐属下道,“留下一支小队搜寻东迟便行,其余人立即随我离开,传令下去,如果遇见行踪飘忽,善于操纵物事者,万万不可靠近!”

“是!”

躺在担架上的裘锦风,看看耶律祁宫胤,再看看那个一脸得色自以为睿智的将领,悄悄对天翻了个白眼。

哎,浮水军队,遇上这么一对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的奸人,能活着看几天太阳呢?

……

景横波风驰电掣般闪到岛东头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行人,上了岛边的船。

一大群军士,中间似乎还押着人,但隔得远,看不清楚。她毕竟来迟了一步,对方接应的船只已来,眼看着那群人都上了船,船已经开启,要追已经来不及。

她站直身子,想要看清楚宫胤和耶律祁到底在不在里面,有没有受到伤害,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一只担架,这令她更紧张,整个身体都探了出去。

忽然有人厉喝道:“谁!”

景横波侧头,看见侧面冲来一队士兵,就着大亮的天色,看清楚是天罗军。

她想也不想,手一挥,一大波碎枝乱叶就劈头盖脸冲那些人抽下去。

随即她做好了作战或者闪的准备,谁知道那些人一看有东西悬空落下,顿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脸色如同见鬼。

景横波眼看那些人不战而逃,也似见鬼一般呆住。天罗军据东迟说颇为精锐彪悍,怎么会几片叶子就给吓跑了?

她当然不知道宫胤耶律祁自己被俘虏了,还不忘帮她去除障碍,此时天罗军士兵哪里敢和她对战,生怕染上瘟疫,在这个时代,瘟疫这东西,比恶魔还可怕。

景横波怔怔地看着那些人跑远,再看看那大船,已经驶离了湖心岛,她咬咬牙,先到裘锦风那里看了下,只看见一地狼藉,密室大门开着,架子上很明显被人收走了很多东西,屋子正中有个铺着白布的台子,台子边的银盘里,散乱着很多精巧的器械,似乎用酒煮过,有浓烈的酒气,旁边有不少干净白布,而在地下一个筐里,则是一大筐血迹斑斑的白布,景横波将筐子翻了翻,脸色就变了。

她在这筐里,看见自己以为这辈子绝对不可能看见的东西。

有一瞬间她险些以为小透视来了,随即想起裘锦风也有透视眼,可以看穿病灶,但是万万没想到,裘锦风竟然真的能做外科手术。

这是大手术,成功了没有?

屋子里还残留着寒气,在这什么条件都欠缺的古代,宫胤到底付出多少真力来维持这场手术?耶律祁又能否经得起这样的重创?

更何况他们还在手术中遇见了天罗军!

白布上的血迹刺得景横波眼前发花发黑,心从看见那筐子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狂跳,以至于有一阵子她恶心欲呕,才想起作为孕妇,心情平静是要务。

她闭上眼,抚上小腹,默默念了几句,放松紧张的情绪。

事已至此,忧急无济于事,只会造成伤害。在没有看见宫胤耶律祁尸首之前,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在裘锦风那里,找出他给自己配的药丸吃了,回到了左丘默等人所在,左丘默正在擦刀,刀上血迹殷然,看见她便道:“幸不辱命。”

东迟和昀贵妃,已经带着奄奄一息的钟离志,坐在小船上等她。

“上船吧。”景横波默默看了一眼湖心岛。

“我们去哪里。”

景横波冷笑一声。

“去把大荒最肮脏的部族,从大荒版图上彻底抹去。”

……

十日后。

黎明的雾气,在天地间犹自朦胧,通往浮水王城的黄土道上,这个时辰一般还没有人影。

忽然雾气动荡,一条人影破开晨雾,踉跄而出,向前冲出几步之后,似乎已经精疲力尽,踉跄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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