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狠龙- 第3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杏儿,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啃完了多半的牛排,洋酒也进去了大半,方青终于打破沉默,他知道杏儿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却又小心翼翼藏在里面,只能在文章里抒发。

杏儿问,你看了我的文章?方青点点头,说写得真好,没事装个大尾巴狼什么的,骗骗未成年少女。杏儿说,你又在扯,好好一个作家都让你说成大尾巴狼,真是不雅。

楚缘现在在哪里?杏儿终于说到了正题,方青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里,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杏儿又问,如果她回来,你还会不会爱她。方青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也许还爱着楚缘,但不想伤害杏儿。杏儿的鼻头一酸,但还是假装坚强的祝福楚缘,说她一定会回来。

一顿饭吃完,杏儿主动付账离开,方青钱包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也就不好去争。其实是杏儿故意要了一瓶昂贵的洋酒,打消了方青付账的想法,她很在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还在等着别的女人。

洋酒的劲头很大,方青有些晃悠的回到公司。对杏儿,他有些愧疚,而正因为此,他不能欺骗,骗不了杏儿,也骗不了自己。回头摊开那张报纸,再读一遍杏儿的文章,还是淡淡的、轻轻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捉摸不定,到底何去何从,听天由命吧缘分这东西,本来就是虚虚幻幻的,没有那么好把握。

办公室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战况,豪仁带着几个人正在研究设计方案,小蒋石抱着一摞材料在复印,方青顺路买了很多月饼,莲香楼的,让大家先体会一下感觉。

“唉,小方青,知道孝敬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方青把月饼分了,涨工资的事情可不能跟他们提,免得被妒忌。大伙暂时休息,尝尝这象征团圆与幸福的东西。

李家诚:“难得我们团圆在一块加班,今天都在呢?很齐嘛”

豪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不少了一个人吗?”

大黄:“就是,咱们办公室有男人,有女人,现在少了一半。”方青仔细一看,果然韩姐不在,这脑袋还有点晕,把科室最凶残最没人性的母老虎忘了。

“怎么韩姐又兴师问罪去了?”

“问罪倒是好了,她直接撤退,回娘家了,与蒋文斌打起冷战。”方青倒也不在意,他们两口子的战争一直就不怎么间断,如同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但有人在意,大黄在一边窃喜着呢,这小子应该为当年的失败感到庆幸,如果母老虎归了他,那今天蒋文斌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豪仁也很在意,韩姐这一走,文案的工作就麻烦了,以前都是由她负责。

别看方青平日一副痞子样,他还挺怕去别人家做客的,尤其是第一次。这好歹也得带点礼物,跑到超市一看,稍微起眼的东西怎么也得千余元,摸摸那瘪的可怜的钱包,也只好将就一下。

如今这社会,物价涨的比什么都快,房子卖到两三万一平,早饭要吃饱得花十多块,一盒精美包装的月饼也下不了两百。方青并不擅长买东西,也就知道看看生产日期,索性拿了两盒就走。房紫兰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说他怎么跟丑媳妇见公婆似的,这比喻不太恰当,首先方青不是女的,其次房紫兰是他姐,不是他媳妇。

出了超市,蹬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迎着小风就忽闪起来。夜晚的这里非常热闹,不少人对着方青指指点点。并不是方青有什么不对,主要是那辆车太拉风了。高高的前梁,绝对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复古风格;生了锈的铁皮,让车身泛着红黑相杂的调调;骑起来除了铃铛不响,其它部位都在吱呀呀的叫唤。

方青不以为然,这车就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照着西游记里白龙马的名字,车子就被亲昵的命名为黑龙马。黑龙马的样子是难看了点,但它的优点可就多了。首先是车身高轮胎大,赶路;其次是安全,根本不用上锁,更不用去看车处,别人偷了也卖不出去。

可能是太思念他东海的龙王老爹,今天这黑龙马有点发脾气,走了一条街就掉了三次链。方青不得不做起了修车工,那边电话催个不停,这边跟车链子较劲,方青这汗就出来了,嘀嗒嘀嗒落在新洗的假阿玛尼上。手上满是黑油,黑油又通过手与脸的接触蹬鼻子上眼,随着汗水四散开来,整了方青一张大花脸。

记不清安了多少次链,也数不过来接了多少个催促的电话,方青走走停停的就到了。累得这身汗啊,比拉犁耕了二亩地还辛苦,当然拉犁的活方青是没干过的,但据农村来的孩子说,那不是一般的苦,真真的汗滴禾下土,城里人根本干不来。

这是一片别墅区,住的都是社会精英或者成功人士,说白了就是有钱人。门房死活不让方青进去,怀疑他是从哪个工地过来的,房紫兰打来电话才解了围。但是那门房还是坚持人可以进,车子留下,说是里面没有停车位了,再说放进去有碍观瞻。方青眼一瞪,再不放他黑龙马进去就要拼命,门房看他样子好像不太好惹,那就进去吧

方青骑着黑龙马咆哮着,吱呀吱呀行进在这个高档小区,不少路过的孩子好奇的看着,继而让他们的父母给他们买一辆,说那真是太Cool了。方青听了也是心里美,眼看到了房紫兰家门前,酷着酷着就表演了一个蝎子甩尾,黑龙马一个大旋转,方青就生生摔了出去,飞到整齐的冬青丛上,又翻到了对面草地。

是狗吃屎还是蛟龙出水,抑或是驴打滚并不重要,关键是楼门口有个人,正捂着嘴偷乐,然后就是笑得肆无忌惮、花枝乱颤。那边看方青表演的孩子大喊一声“MyGod”,家长马上蒙住他的双眼,暴力镜头,孩子要少看。

“如果姐猜的没错,你那招叫做蝎子甩尾吧?”偷笑的人正是房紫兰,怕方青找不到就在门口迎接,正好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去杂技团也没有这么炫。

“姐,你这可是见死不救啊,多好一个美女救豪仁的机会,你就这么错过了。”

“要不你再摔一个,姐试试能不能接住你。”

“得了,还是别试了,摔傻了可找不到媳妇。”

“不摔傻,你不是也没找到嘛”

“那是缘分未到,我的梦中情人还在等着我,总有那么一天,我会骑着我的黑龙马,在五色云彩的映照下去接她。”

“别磨唧了快上去吃饭,就等你了。另外你那破车,也该洗洗了,你看看上面那泥巴,丢人。”

“姐,这你可就不懂了,我这黑龙马全靠这泥巴连着呢,要是洗了,一准散架。”

方青与房紫兰谈笑着进了别墅,大厅的富丽堂皇让方青看傻了眼,光是房顶闪烁的灯光就让人目不暇接。客厅的半圈真皮沙发上,坐着公司总裁房秉泰、房太太、李蒋石,方青那小嘴甜的,房总好,伯母好的叫了一圈,什么气色不错、身体真好的没少夸,把众人乐得跟春季的狗尾巴花似的。

大伙乐的原因倒不如因为方青嘴甜,全是因为他那张脸,油儿吧唧、黑呼呼的像从淤泥里刚爬出来,西装上也满是尘土,头发上还沾着两根草,也难怪刚才门房认定他是从工地出来的。等大伙笑过一个回合,房紫兰才带着方青去洗手间。

“姐,我这样子你也不告诉我,还在那傻乐。”

“我跟我妈说你特有意思,她愣是不信,这不,一下就相信了。”方青哭笑不得,好在大伙都比较开心,就当演出了一把。以前做群众演员的时候经常比这形象差多了,刚一露头就被人家吧唧灭了,要不就是被一脚踢下河去,只发出哎呀一声惨叫,还是别人给配的音。

房总人很和蔼,笑得满面春风,谈吐也很畅快,让方青丝毫感觉不到拘束。房太太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慈祥来形容,一直盯着方青看,说这小子虎头虎脑,蛮招人喜欢的。

李蒋石说,他那虎头虎脑是招你们喜欢,我可遭罪了,打也打不过,说还说不听。于是大家都笑,这俩小子都算不上老实孩子,看李蒋石那头跟金毛狮王似的,整天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房紫兰对房太太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方青这孩子,还不如收他当个干儿子,生气的时候也有个可以揍的,别老把气撒她一人身上。房太太放下筷子,高兴的说,紫兰你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好孩子,今天没惹人生气。方青立刻献上杯茶,本来打算下跪的被拦住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表面上嘻哈的像个二百五,方青认起真来也是不得了,这个节过得是贼有意义。他好久没喊过妈了,这一声叫出去,还真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也许房太太只是开个玩笑,他收的干儿子数不胜数,但方青是当真了,这酒一多眼泪就哗哗的。

房紫兰那语气比她妈还她妈,语重心长的一塌糊涂,说方青最近表现还可以,但是还需要继续努力。另外,你也老大不小的,也该成个家了,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算了,将来生个小小方青给她遛着玩。

方青说,你遛的那是狗,我可生不来。再说现在找个姑娘多不容易啊,光彩礼钱就能让我吐血,再买套房子就只能跳楼了,还不如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

房太太接过话头,对房紫兰的行为大加指责,她的年纪可比方青还大两岁,倒还有脸说别人找不着对象。房总人很随和,看起来也很疼女儿,忙掺合进来解围,说年轻人重要的是事业,现在的都市白领,三十岁不结婚的多了去了。

看起来和蔼的房太太,对房总可是不怎么客气,几个白眼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问房紫兰道,来过的那个小朱不是挺好嘛,怎么说散就散了?房紫兰自然不能明说,哄骗她说性格不合。房总更不敢插话,那事情可牵扯到他坐下的女秘书。方青也不能说,他为此住了好长时间的院。李蒋石倒是想说,被方青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嚎了两声就没动静了,他那嘴哪都好,就是缺个把门的。

方青看房紫兰那窘迫相,看来平时因为找对象的事情,也没少受房太太挤兑。脑袋稍转想出解围的办法,移花接木、转移视线,把李蒋石最近和苏青青打得火热的事情曝光,添油加醋的陈述一遍,那故事的意境不亚于白娘子与许仙的断桥相遇,故事的曲折更胜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百转千回,最终还来了个双双化蝶。

房太太听得那叫一个痴迷,伸手摸摸李蒋石的脑袋,外甥长大了,会追女朋友了。房紫兰感激的致意,这个弟弟没白疼,关键时刻懂得护着自己。房总也对方青刮目相看,这家伙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编故事的本领就是超强的,公司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大家这酒喝的有些多,尤其是这血气方刚的方青,一谈到感情就不能自已,认了个妈更是激动万分,喝着喝着就多了。

如果说刚才“眼泪哗哗的”是个形容词,这会已经变成了现实,方青哭得都有些哽咽,把这些年的辛酸那么一说,尤其是小时候没父母、在孤儿院被人欺负,说到激动处那叫一个凄惨。房太太一把拉过去抱着,说孩子别哭,你以后有妈了。

方青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安安稳稳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脑袋晕的厉害,爬起来又跌了回去,拿着手机眯着一只眼睛看,好多未接电话,是大黄、豪仁他们打来的,估计也没什么正事,无非是去哪泡美女的事情。再看短信,也有那么几条。

大黄邀请去酒吧,说一个人过中秋节没意思,今晚准备找个大*美女共度良宵。方青笑笑,那小子才是老大不小呢,颓废的无以复加。豪仁发短信说,方青你小子别装了,兄弟们知道你好这口,抓紧过来吧,全部费用大黄出。

再向前看,方青愣住了,另一只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短信是中午的时候杏儿发的,当时急着朝餐厅赶也没在意,上面说晚上要一个人值班,如果有空的话去医院找她,好朋友嘛,一起聊聊天。

方青从床上跳起来,几下套上那身西装到了客厅,正要出门时发现衣服上一片狼藉,可能是刚才吐酒了。三两下又把西装扒下来,看到李蒋石放在那里的夹克,GUCCI的,这小子平时都不舍得穿,方青也管不了那么多,披在身上就走。

深夜的都市回归平静,至少在街道上看是这样的,那些躁动的灵魂都隐藏在角落里,或者狂舞或者癫狂,又或者在风流快活,更可能是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上酣睡。

医院里倒还是灯火辉煌,急救室门口人声鼎沸,好像是一群打架斗殴的被抬了进去。还有几个刚刚接受完治疗,不顾医生的劝阻又冲了出去,说是要找回点面子。

杏儿正在护士站忙碌着,趴在桌子上写着护理记录,一双大眼睛在护理本与医嘱本之间腾挪。方青把从24h便利店买来的饮料水果朝桌子上一方,杏儿抬起有些困倦的脸庞,发现方青后变得喜悦,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扑进了方青的怀抱。

杏儿很轻,抱起来柔弱无骨的感觉,转啊转,转啊转,直转的方青眼睛里满是星星,杏儿还是一脸的幸福,被放下后晃荡了两下,扶在身后的桌子上。方青干脆一屁股坐下,这一折腾酒劲又上来了,用手狠砸两下脑袋,感觉才好了些。

杏儿翻着那一塑料袋食物,很赞赏的说,你很细心嘛,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方青爬起身来说,我住院时的好东西都让你吃了,看哪样少的快,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杏儿笑骂着,说方青耻笑她,她哪里有那么贪吃。一边却打开了那包薯条,吧唧吧唧又吃了起来,方青还是感觉她特像一只偷吃的小猫咪,可爱极了。

“方青,我们会永远都是好朋友吗?”

“那当然,你是我唯一的红颜知己。”方青没有撒谎,他还认识别的女人,但看到她们后更多的是**,在杏儿这里才真正找到心如止水的感觉,心灵平静的如同一滩湖水,连波澜都难得一见,即便有也是微风吹起的涟漪。

刚才抱着杏儿转的时候,方青还以为她会是自己一生的幸福,静下来却总感觉有些隔阂,楚缘仍然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影子。方青需要时间忘却,杏儿也需要时间适应,没有谁甘心这样的结合。

怕媳妇是一种美德。

这是蒋文斌的高论,他说媳妇又是买菜做饭,又是洗衣扫地,还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