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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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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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流云,你真可怜,我想你从没有真正快乐过。”权谋、交易、筹码,他的生命中除了这些还剩什么?
  
  笑意自他脸上退去,冰冷的眸中酝酿怒气。
  
  被我说中了?呵,他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故意激怒我,想趁我不备做点什么是不是?”他忽然收起怒火阴冷地说道,“不要耍花招,我不放,你离不开。”
  
  唇角微动,轻轻闭上眼,“我很累……”
  
  时刻防备着被人算计,又不停地算计着所有人,从心底怜悯他,他活着已经生不如死。
  
  冷哼一声,他转身离开,留下满室静默。
  
  “公子!”不久寒嫣端着一个精致的木质托盘进来,见到我的样子不禁惊呼,忙走近拿起毯子想要给我盖上。
  
  “开窗。”用眼神制止她的动作。
  
  “公子……”她没有动。
  
  “开窗!”我坚持。
  
  她静默片刻,走到窗边轻轻推开,阴冷的湿气裹着清晨特有的味道冲入室内。我垂下眼睑,失望地苦笑:
  
  “又在下雨。”
  
  雨雾迷蒙,到处充斥着潮湿冷冽的气息,没有明亮的阳光,没有鸟鸣,没有虫叫,一切都被淹没在无休止的细雨之中。
  
  不再看窗外密集的雨帘,那一丝一丝好像缠绕在我身上的线,将我捆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分毫,而线的另一头,是疯狂的段流云。
  
  “宫主吩咐为公子沐浴。”寒嫣还是将毯子盖到我身上,然后走到门边向外示意。
  
  两个仆从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巨大木桶走进来,放在软榻不远处,之后低眉垂目地小心退了出去。
  
  “宫主说公子行动不便,就让人烧了热水抬进来。”寒嫣伸手试了试水温。
  
  “出去。”不想再听到他的一切,木已成舟,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以为我会感激他的良苦用心,看似的体贴?
  
  寒嫣顿了顿,起身端过托盘,拿起里面一个精致的五彩瓷盒。
  
  “宫主说……”愤怒的视线射向她,她慌忙改口,“这是上好的伤药,专治公子的伤……”
  
  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伤药一早就准备好了,还说什么“无法自制”?他不过是要我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要我认命!
  
  “公子……水要凉了……”她见我久久也不动作,低声催促。
  
  见她捧着伤药担心地望着我,暗叹,罢了,她不过听命于人,又有何错?
  
  “把药放下,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被另一个男人如此亵玩,心底的伤痛不愿他人看到。
  
  她又看了看我,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只放下药退了出去。
  
  木桶冒着氤氲的热气,我挣扎着撑起身子,昨夜被他一次次顶入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满身布满大大小小紫红的吮痕,在在宣告着所有权。
  
  艰难地进入木桶,却弄得精美的地毯洇湿了大片。温热的水化去了身上干涸的痕迹,我一遍遍洗刷被他玩弄的地方,淡淡的血丝浮在清亮的水中,慢慢扩散不见。
  
  痛吗?是的,很痛很痛。
  
  这样的痛令我更加想念那个温暖强劲的怀抱,思念他在耳边的温软细语,多想回到他身边,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段流云!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又如何?如此得到的天下又怎会长久?
  
  “在想什么?”他总是无声无息地窥伺在周围,隐没在黑暗之中,随时等着撕咬入网的猎物。
  
  我绽出笑容,缓缓道:“在想有一天你从高位跌落,任人□的样子,该多有趣!”
  
  他望着我的笑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冷冷说道,“哦?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哗啦水花四溅,他突然伸手将我自桶中捞出扔在榻上,高大的身形跟着逼近。
  
  “你做什么!”我拉过毯子包裹住自己,紧盯着他每个动作,昨夜的情景瞬间浮现脑中,恨自己心底对他的惧意。
  
  幽蓝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取过一旁的伤药在手中把玩,悠闲的语气中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转过去。”
  
  “你出去!我自己会。”明白他是要为我抹药,我断然拒绝,没有放过他眼底跃动的欲望。
  
  他不语,伸手来拽我身上的毯子,我死死抓住不放,一边急速说道:“段流云,你已经得到我了,带我去见相远!”
  
  毯子被大力扯掉,他抓过我贴近胸前,呼吸喷洒在我面上,惹起阵阵寒意:“还有精力想别的男人!看来你已经恢复了!”
  
  盛药的瓷盒被扔在地上,他沾了些伤药胡乱涂在我身后密处,一阵冰凉之后如同昨夜的狂猛突地生生挤入。
  
  “啊——!”再也无法忍受的痛楚似要将我撕裂,他压在我身上啃咬着我的颈背,我感觉自己就要被他生吞活剥,尸骨无存!
  
  “不要!不要!好痛!”大喊着挣扎,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说!你是我的!”他猛烈地冲击,霸道地要求。
  
  我抿紧双唇,疼得满身细汗,却也不会遂他的意!
  
  “说!”我的沉默激起他的愤怒,翻转过身体使我仰面看他,继续大力索取。
  
  没有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四周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我大口地喘着气,断续说道:
  
  “我……永远、永远……不会属于你!啊!”
  
  被我的回答彻底激怒的他忽然绽出阴冷的笑容,“那就让你心心念念的席大哥亲眼看一看你此刻是否属于我!来人!”
  
  我惊恐地望着他残忍的笑容,疯了一样地使劲挣扎:
  
  “你不能这么做!你已经得到我不是吗?!你……你放开我!”
  
  居高临下的英俊面容浮现冷酷,他一边加快动作一边说:“我没有得到你的心!”
  
  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你如此对我,怎还能奢望我的心?!”
  
  猛烈地冲撞立时停住,半晌后炙热的坚硬缓缓退出疼痛到麻木的密处,身上的重压消失,被搂入火热的胸膛。
  
  “你要我怎样对你?司徒,我要你,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得到一个人。”淳厚低沉的话语中是深深的无奈。
  
  “我已经没有能力逃离你,你为何还要如此伤我?你的琴音优美动听,为何心肠却冷如坚冰?”
  
  他嘲讽道,“冷如坚冰?你对我才冷酷无情。甘心留在我身边辅佐我,爱我,你我琴瑟合鸣,悠闲度日,看尽天下美景,同掌大好河山,这样不好么?”
  
  我沉默,心中确实向往他说的生活,可是,我希望陪伴的那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无颜,不管你如何对待我,我不能对你说谎,我心中已有牵绊,你如今所做不过是让大家都痛苦,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被他用强,痛恨他的行为,但还是不愿欺瞒他。
  
  “呵呵,司徒,你这样说不怕激怒我么?”他打断我,眼中似有哀伤,面上却是一副调侃模样。
  
  已经如此,还能怎样?我无奈地一笑,没有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翻身捡起地上的瓷盒,将我身体侧过欲为我上药。我想要拒绝,但看他面上不容分说的坚持,只怕拒绝又会遭他强迫,所以默默任他动作。
  
  细细地将微凉的药涂抹在火辣辣的伤口,此时的他分明温柔无比,稍稍侧头看他,专注的神情,柔和的神情都与初见时一模一样,只是……对权力的渴望真的会使人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吧!
  
  上完药,又将榻上的崭新衣物为我穿好,温热的手掌抚上我苍白的脸,他叹息一声,说道:“如此温顺的你若是甘心留在我身边……”
  
  轻叹只是一瞬,随即视线暗沉,“明日随我回宫。”
  
  呼吸一窒,回宫?
  
  “两日后父王将在满朝文武面前宣布让位于我。”宽袖一摆,他挺直背脊,碧蓝之中微微的快意。
  
  我却感到后背发凉,段宗逸退位?为何在此时如此仓促地决定?难道是墨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我不会像父王一样对叛军手下留情,司徒,你好好看着他如何败在我手中吧!”仿佛已经是事实般的宣告,包含他志在必得的信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位的更迭会带给整个战局什么样的冲击亦或转机?
  
  “放了相远吧!我不会再寻死。”既然当时未能死成,见到墨之前我已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他薄唇微微勾起,并不回答,转头向门外沉声道:“寒嫣!”
  
  话音刚落,寒嫣已推门而入,手中捧着几道精致的小菜伴一碗清粥。
  
  “伺候公子好好吃饭。”他看我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看来他并不信我的承诺,相远,我连累你了。
  
  “公子。”面前放着热气腾腾的香粥,寒嫣垂头立在身旁。
  
  昨夜至今滴水未进,此时闻到香气,腹中确实感到饥饿,狼吞虎咽喝了两碗,身上也暖和许多。
  
  寒嫣拿过空碗再盛满放到我面前,手微微一抖,粘稠的米汤洒出一些,我抬头看她,却见她面无表情,美目中微光一闪,无声无息地示意我低头。
  
  低头看去,心顿时狂跳起来!好像被锁凤阁锁住的身心又活络过来一般!
  
  桌上悄然无声地出现几个用洒出的米汤写下的字:
  
  ——顾好自己,等我。墨。
  
  短短几个字有如地狱中的一点希望光芒,令我欢欣雀跃,几乎不能自己。
  
  肩上轻轻落下寒嫣柔软的手,手指微微指向门外来回走动的人影,一旦段流云不在阁中,四周立即会被守卫森严,她示意我不要让情绪外露,以免引人怀疑。
  
  点点头,我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微颤的手盛起眼前的粥送入口中。
  
  寒嫣竟是墨的手下!?他知道我被段流云掳走,如今他让寒嫣送信进来,那就表明他目前没有生命之忧!
  
  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墨,你让我等你,我会安心忍受,等你来救我。
  




44

44、第四十三章 陷阱 。。。 
 
 
  一夜未眠,却不是因为深陷囫囵的悲哀,而是知晓了那人的消息,有了等待的希望。
  
  天未亮,段流云已来到阁中,从身后拿出一副银光闪闪的锁链。
  
  “以防万一。”他简单解释,毫不犹豫地将我双手紧紧锁住。
  
  “你怕什么?我逃走还是……”他来救我?
  
  他微微眯起双目,唇畔卷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我怕,呵,他不来。”
  
  他胸有成竹的笑容令我胆战心惊,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设好圈套等墨来钻!?
  
  箍住我手臂,他直视我略显慌乱的眼,语气森冷:
  
  “有资格进入这里看到你,底细早已被我摸清,你以为我像你们想的那么愚蠢么?”
  
  “你在说什么?”故作镇定地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尽量平稳几乎窒息的呼吸。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笑意更深:“很好,司徒,拭目以待吧。”
  
  其实我与他已经心知肚明刚刚他所说的含意以及我的装傻,但是事情没有到最坏的一步,我不愿意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叩门声响起,寒嫣进来恭敬地向他行礼后,立在一边等候差遣。
  
  段流云松开手转向她,眼中一闪而过狠狠的杀机!
  
  行动快过思想,来不及细细考虑,我已经本能地挪动脚步站在寒嫣身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他们中间。
  
  他神情冷漠,刚刚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窒息的沉默弥漫室内。
  
  “出去!”突然他开口,目光不离我,却是对着寒嫣命令。
  
  “不行!”怕她暗中遭遇不测,我立即阻止。
  
  “出去!不要让我再重复!”眼神更冷,怒意渐扬。
  
  身后寒嫣迟疑了一下,脚步声缓缓响起,我猛然转身,对上她犹疑探究的眼光,快速无声地动唇让她保重。看到美目浮现瞬间的惊愕随即平静一如之前——她已经明白我的示警。
  
  身体被大力转回,熟悉的怒火在他周身肆虐,待门扉合上后,他冷冷开口:
  
  “似乎我的筹码又多了一个,嗯?”
  
  我不语,情况越来越糟糕,相远还未见到,寒嫣又危险重重,我已自顾不暇,要如何救他们二人?
  
  段流云果然是最强劲的对手,计谋、陷阱一个接着一个,我已被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怎样才能保得他人的安全?
  
  墨,我应该怎么办!到底如何是好!
  
  车轮滚滚,骏马扬蹄,带起阵阵黄土,卷着落叶向后退去。
  
  晓月宫,翠波湖越来越远,终于看不见了。
  
  “出得锁凤阁,不喜欢么?”见我掀起车窗上厚重的帘幕回头望,他侧头问道。
  
  轻哼一声,“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罢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合上帘幕,转身看他:
  
  “你把相远怎么样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见他,你放了他。”
  
  蓝眸微沉,他轻笑,“你自身难保,还不忘顾他。司徒,我真喜欢你的善良。”
  
  善良?心下自嘲,愚蠢或许更贴切。轻易地信任,招致致命的危险,作为狩猎者的你认为这是善良,可对于我却是不可救药的愚蠢。
  
  突然,前方马嘶长鸣,车子剧烈颠簸了几下后猛地停住。
  
  他立时肃穆戒备,手指按在幽月绷紧的弦上,沉声喝道:“何事?”
  
  “宫主恕罪,马突然狂躁不已,不过已经被属下制住,请宫主放心。”
  
  车外恭敬的声音传来,伴着断续的嘶鸣。
  
  “杀掉。换上备用的马匹,尽快启程。”
  
  他没有因为属下的禀报而放松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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