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满宫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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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满宫堂-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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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算了。”安弘澈微微蹙眉,转身又趴了下去,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再次跌落回去,也不知在生什么气。

苏誉挠了挠头,与蹲在软垫上的小毛球对视一眼,希望太子殿下能翻译一下他父皇的行为。太子殿下看了看眼前毛茸茸的金色长衫,抓着一角蹬挠起来。

得不到蠢奴的亲吻,皇帝陛下闷闷不乐地把脸埋在软垫里,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闭上眼等着苏誉给他涂药,熟料贴上来的并非冰凉的药膏,而是温暖而柔软的唇。一双耳朵慢慢红透,皇帝陛下不自在地动了动,虽然苏誉在亲过之后又给他涂了一层药膏,也不能阻止皇上再次变好的心情。

哄着父子俩吃了晚饭,苏誉蹭到皇上身边躺下,把儿子放到两人中间,“皇上,玄蛭为什么也会射杀我呢?”今天皇上说的那般笃定,国师也没有反驳。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皇帝陛下似乎不太想说。

“是因为我是异星?”苏誉自顾自地猜测道,上次在猎场,皇上杀的那个东西估计就是这玩意儿,当时那箭可是冲着他天灵盖来的。

皇帝陛下瞥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朕在旁边站着。”

苏誉摸了摸鼻子,果然是他想多了。

黑夜降临,海浪有规律地敲击着船身,皇家的战船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皇帝陛下在黑暗中睁开眼,四下看了看,将睡得安然的苏誉揽到怀里。那些玄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他不敢睡得太沉。

今日苏誉的话倒是提醒了安弘澈,当初他俩没有交换精血的时候,玄蛭也确实袭击过苏誉,而且还不止猎场那一次。他变回人形离开苏家之后,交代蠢弟弟派人保护苏誉,结果昭王告诉他,有玄蛭埋伏在苏家宅子附近。这令他很是不安,时常回去看望苏誉,帮他解决那些暗中的杂碎。

猎场之后这些东西就没再出现过,他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如今想来,早在那个时候,睚眦的后裔就已经知道了苏誉异星的身份。安弘澈微微蹙眉,忽而想起了远在西北的牧王,当初有人跟牧郡王透露了异星的事,他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举动,那么这个“有人”,会不会就是一些有灵智的玄蛭?

思及此,皇帝陛下不由得心中一紧,玄蛭能与牧郡王勾结,那么当年父皇他们出海,会不会本就是睚眦所设的局?

狴犴的血脉,让皇帝陛下很快就确定了这里面的是非曲直,隐约有了一个猜测,顿时有些后悔让蠢奴跟着来了。

次日,苏誉睁开眼的时候,皇帝陛下才刚刚睡熟。

俊美的帝王背对着他侧身而卧,宽阔的身躯遮挡了部分阳光,金色的小毛球在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团成一团睡得安稳。

苏誉轻轻掀开被子,看了看皇上的伤口,惊奇地发现,那一道血痕竟然已经结痂脱落,好奇地把手贴在那温暖的脊背上摸了摸,只剩下些许红印,就像那些被皇上咬出血的牙印一样,睡一觉就好了。

正摸得开心,手腕忽然被一把攥住,皇帝陛下缓缓转过身来,脖子上的毛球吧嗒一下掉在枕头上,“你在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皇帝陛下已经冷哼一声把苏誉压在了身下。

“大清早就勾引朕,真是……”皇帝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他的衣带。

“喂!”苏誉赶紧伸手推他,太子还在枕头上,让孩子看见了多不好。

“轰!”船身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正拉扯间的两人顿时被颠得滚落下去,好在地上都是厚厚的软垫。

“你们没事……吧……”景王嚷嚷着冲了进来,顿时长大了嘴巴。

皇帝陛下光着上半身,贤妃衣衫半敞,一截衣带还抓在皇帝陛下的手里,两人在软垫上四肢纠缠地滚成一团。

景王赶紧抬手捂住眼,“那什么,船身触礁了,赶紧出来,免得一会儿沉了。”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还忘记了带上房门。

船身触到了暗礁,底下破了个洞,好在并不严重,随船的工匠们赶紧下去修补。

鲛人姑娘海珠站在船头,看起来昨晚似乎睡得不好,眼底有些发青,但精神很好,“过了这片暗礁就是鲛人海了!”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这暗礁实则是海底的高山,跨过这座高山,就是另一片天地。

这里的海域温暖而广阔,除却几个深不见底的海沟,其他地方都比较浅,没有什么凶猛的鱼类,这里是鲛人的乐土。

苏誉听了鲛人海的状况,不由得松了口气,这里海水浅,应该不会有什么巨大的海怪。

“离岛还有多远?”皇上问鲛人。

“照这个船速,估计三天就到了。”海珠对这片海域还是比较熟悉的。

工匠们只用半天时间就修好的破损之处,船队再次出发,风平浪静一直持续到黄昏。

皇帝陛下一直站在船头,蹙眉看着海面。

景王在一旁悠闲地钓鱼,“担心什么呢?”

“如果父皇他们当年走的也是这条路,你说,是什么弄翻了船?”安弘澈看着因为夕阳西下而渐渐失去光芒的海面,微微眯起眼。

“暗礁?”景王取下钓勾上的鱼,心不在焉地说。

皇上没有接话,只是依旧眉头不展。

黑夜降临,乌云遮住了明月,伸手不见五指。

“吼——”巨大的嘶吼声冲破天际,海上掀起了巨浪。

将士们仓皇跑出船舱,可怖的呼啸声震耳欲聋,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船身晃动得厉害,皇帝陛下拉着苏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夜能视物的眼睛将黑暗中的一切看得分明。

不远处的海上,立着一个足有三丈高的巨大怪物,龙头豺身,形似山河图鉴中的睚眦,然而又有所不同,那头与身的连接处,乃是一个长长的长满了骨刺的脖颈!那龙头也长得不甚好看,张口嘶吼,露出满口尖牙。

“那是什么玩意儿!”凌王惊呼出声。

苏誉看不清那怪物的模样,只隐约能看到些白色的尖刺。

“轰!”长满黑鳞的巨尾倏然扫来,高结结实实地打在船身上,“哗啦啦”铁皮包裹的船忽然就想纸糊的一般,瞬间碎裂。安弘澈一把搂住苏誉的腰身,一跃丈许高,堪堪避过那怪物的尾巴。

船身碎成几块,皇帝陛下在空中翻身,足尖点在一片碎木之上,跃上最大的一块船身,一手搂着苏誉,一手扒着栏杆,堪堪稳住身形。

“嗖嗖嗖!”那怪物丝毫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巨大的骨刺连番射来,钉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心!”景王提着鱼叉冲过来,将一道黑影叉死在水中,竟是一只玄蛭。

“快离开水面!”凌王大喊道。

无数的玄蛭从水底爬出来,皇帝陛下将苏誉甩到背上,“抓紧!”

苏誉牢牢抱住皇上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把太子殿下紧紧护在怀里。

安弘澈抽出短剑,连番砍杀几只玄蛭,飞身跃起,朝着国师的方向奔去。

国师立在一片浮木上,白色的长袍在漆黑的夜空中莹莹发光,尖锐的骨刺从身边嗖嗖射过,劲风掠起雪色的长发,却分毫不能扰乱他的身姿。缓缓抬手,白色的光芒在周身聚拢,天色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澄澈的月光倾泻而下。

安弘澈背着苏誉在浮木上迅速跳跃,挥动手中的短剑抵挡着攻击,另一艘皇家大船上甩出了绳索,凌空一跃单手接住,借力迅速朝船上飞奔。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无数的骨刺疯狂地朝四面八方射出,而后噗通一声沉入海底。

一只脚刚刚触到船沿,皇帝陛下突然闷哼一声,一个踉跄跌了下去,连忙收紧手中的绳索,短剑插入船身,这才借力翻上去。

怪物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散去,明月当空,几个王爷和国师已经上了船,苏誉回过神来,连忙从皇上身上下来。

“皇上!”苏誉还没站稳,皇帝陛下就软倒下去,连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后,一股凉意顿时从头顶蹿到了脚底。

一根长长的骨刺,正深深地插在皇帝陛下的肩胛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身衣袍!

小剧场:

喵攻:我当年误食绝情鱼,怕是活不成了

小鱼:不,不要死,我们一定能找到那半颗绝情鱼丸的!

神医(景王):断肠虾!我钓到断肠虾了!

小鱼:吃下断肠虾,就能解绝情鱼的毒,十六年后我们再相见!

喵攻:不,你若不在十六年,我早就饿死了!

小鱼:也是哦,谁写的剧本,能不能靠点谱!

第一百一十七章意外

苏誉赶紧把人揽到怀里半托半抱着。

“小心!”不远处的景王突然惊呼一声。

安弘澈单手捂着伤口,借着苏誉搀扶的力量猛地转身,一剑朝苏誉身后劈去。

伴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只手舞足蹈的玄蛭被砍成了两段,更多的心血从皇帝陛下的伤口汩汩流出,从那修长白皙的指缝蔓延到浅金色的衣袖。

“唔……”皇帝陛下紧抿着薄唇,月光下的俊颜血色尽褪。

景王已经跃至他们身前,横叉护住皇上的身后。

凌王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皇上,“三儿,你在外面看着点,我把皇上抱进去。”说着,快步船舱走去。

这艘船乃是与他们原先坐的那艘一起建造的,格局都差不多,不过这几日用来盛鱼,免不了到处弥漫着海腥味。苏誉头重脚轻地跟着进了卧房,明亮的烛光下,那尖锐的骨刺显得尤为刺目,更可怕的是,尺长的骨刺半截已经变成了红色,就像一根巨大的粉笔,在贪婪地吸着皇帝陛下的血液。

越来越多的玄蛭开始不要命地朝船舱扑,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黑色的箭矢穿透窗户射进来。

国师在床头缓缓坐下,方才的施法让他有些脱力,原本粉色的唇如今也变得有些发白。

苏誉想要上前,却被凌王拉了一把,“等国师看完你再过去,我出去帮忙。”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对付玄蛭。

听了凌王的话,苏誉看了看稳如泰山的国师,稍稍放下心来,有国师在,想必皇上不会有事……

“啊——”安弘澈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苏誉目瞪口呆的看着国师将那玉葱一样的五指扣在骨刺上,就那么粗暴的直接拔了出来!

“皇上!”苏誉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皇上那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身体。

国师没有理他,快速在伤口周围轻点了几下,摸了个药瓶出来往伤口上撒了一把药粉。

苏誉心疼得要死,“皇叔,这怎么能直接拔呢!”不该先灌点麻药什么的吗?

“骨刺吸血,再等一会儿他就成一张猫皮了。”国师厌恶地把骨刺扔到一边,甩了甩手,微微蹙眉,虽然没伤到心肺,但伤口很深,几乎穿透了肩胛,这恶心的玩意儿还一直吸血,精血大亏。

苏誉闻言,不由得更加着急了,这年代也没有输血的条件,一尺长的骨刺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血!

清冷的眸子扫过床上的皇上,又看了看恨不得把自己的血抽出来喂皇上的苏誉,国师忽而想起了什么,缓缓道:“或许,你可以补足他的精血精气。”

“啊?”苏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国师留下这句虚无缥缈的话就抬脚走了出去。

“把我放下。”安弘澈单手按着伤口,低声道,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显然是在忍耐着疼痛。

苏誉这会儿还抱着他,闻言慢慢将他放回枕头上,摸了摸他额上的冷汗,“方才国师说我可以补你的精血,要怎么补?”

“咪……”太子殿下从苏誉的衣襟里爬出来,身上的毛毛都被压扁了。

皇帝陛下瞥了一眼蠢儿子,稍稍撇过头去,“没事,朕睡会儿就好了。”露在外面的耳朵,不知为何有些发红,在这失血过多的状况下尤为显眼。

苏誉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在遇到皇帝陛下的事的时候偶尔会很好用,忽而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那道快速长好的伤口,难道是他们之间的血契可以互相分担伤害或是辅助疗伤?看着缓缓闭上双目,忍耐着疼痛的猫大爷,苏誉咬牙,管他对不对,试试再说。

把儿子放到枕头上,苏誉拉开皇上的衣襟,用热布巾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散落的药粉,俯身吻了上去。

“唔……”安弘澈微微蹙眉,睁开眼看着苏誉,“蠢奴……”

苏誉抬起头,吐了吐舌头,这药粉可真苦!

皇帝陛下看着他,一双美目变得亮晶晶的,“这法子会消耗你自己的精血,你……”

“真有用?”苏誉眼前一亮,有用就行,低头准备再亲两口,忽而被皇上按住后脑,狠狠地吻住了双唇。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要快些好起来,才能在这海上护住他的蠢奴。

苏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两人相连的地方被吸走,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有些困倦,这该不会是什么吸阳气的邪术吧?

“哪里像邪术了!”正胡思乱想着,识海中突然出现了皇帝陛下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誉顿时红了脸,怎么忘了,他俩亲亲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对方所想的。

“蠢死了。”皇上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还不忘在识海中数落一句。

海中的玄蛭被那纯净的狴犴血吸引过来,蝗虫一般不要命地往船上扑,国师让好不容易爬上船的汪公公把那截带血的骨刺烧了,玄蛭的扑杀才有所缓解。船上的将士们杀不了这些怪物,但可以将他们拍晕扔给王爷,杀得手软的景王和凌王就搬了个凳子坐在甲板上,等着将士们把玄蛭扔过来,他们再给补上一刀,如此无聊地砍了一晚上。

苏誉吻着吻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天快亮的时候才猛然惊醒,赶紧查看皇上的状况,惊喜地发现那深深的血洞竟然已经收口,俊美的脸也不像昨晚那般苍白,隐隐透着几分淡粉色,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皇帝陛下缓缓睁开眼。

苏誉赶紧把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睡,熟料,一双微凉的薄唇又贴了上来,愣怔之前猛然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双温柔缱绻的美目。

咦?这种目光不该是景王常用的吗?竟然在皇上眼中看到了,这……一定是看错了!

果然,在发下苏誉根本没睡的时候,转瞬即逝的温柔目光顿时被恼羞成怒取代,“醒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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