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不信邪啊？哥，那我真砸了啊！”
他边说边弯腰在脚边找了一块小石头，准备给他玻璃窗给报废了。
拾了石头起身，胳膊刚举起来，就看见窗户里面站着一个阴森森的看着他的人，他一吓，甩手就把手里的石头给扔了。
“砸我玻璃是吧？”徐墨衍推开窗户，收回手，双臂环胸，“三哥站这儿看着，你给哥演示演示怎么样？”
“我没说啊，你睡迷糊听错了吧。”蒋跃眨眨眼，继续退了一步，想了想又继续退，退到屋檐下边才站定，立即转移注意力，“大爷爷让我来叫你吃晚饭了，人都齐了，就差你一个了，哥，你赶紧的。”
“砸啊，三哥瞅瞅这怎么砸的。”徐墨衍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吃饭吃饭，时候不早了。”蒋跃死活也不愿意把话题转回去。
“真不试试？”徐墨衍笑眯眯的问。
蒋跃笑得更甜，“试啥试啊？吃晚饭了，晚上他们还要打牌，一个个都嚷嚷着要早点吃饭呢。”
徐墨衍冷哼了一声，甩手将窗帘拉上换衣服去了。
蒋跃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没砸上去，要不然这小眼儿的三哥准得收拾他！
临出门之前，徐墨衍突然想起去照了照镜子，结果这一照，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妈妈的！幸好想起来了，要不然就这样走出门，这脖子下边一点的痕迹绝对够招眼。
赶紧把身上的圆领体恤给扒了，在衣柜里扒了半天，翻来翻去总算找到了一件带领子的POLO衫，套上之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把领子上的扣子全扣上，确定没有什么暧昧的玩意儿露在外面，他才总算踏出了门。
蒋跃等了小平天才等到收拾妥当的徐墨衍出来，本来想打趣他两句，但是想想刚刚那茬儿，他讪讪的收回了那句话，他惹不起不惹呗。
徐墨衍逮着他一顿磋磨总算是放过了他，两兄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往村里走。
明天是蒋老爷子七十大寿，今晚是祝寿。
这是他们这地方的习俗，有些地方也叫寿日，因地而异。
一般家里条件好的才会有这个祝寿的环节，只是一般乡下做事儿从前一两天就会开始，不像城里有什么事情，就当天中午那一顿，吃了就散。
蒋老爷子上次死里逃生，家里的人都商量他七十大寿到了，正好给他办一场寿宴热闹一下，顺便当冲冲喜去去晦气。
家里提前两天就忙活上了，老爷子的子女都回来齐全了，村里也跟着两天了。
前两天卫青城在家，徐墨衍也就没有过来，蒋家人也知道，就没有过来打扰，只是今晚是明天之前最重要的一顿，徐玉霞才让蒋跃来叫徐墨衍。
走到牛道儿上，蒋跃就问起卫青城来了。
“那个卫先生什么走的啊？”他昨天傍晚都还看见院子里停着的车。
“今天一早。”
上次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这次也不知道又要多久，徐墨衍盘算着，这次要是再走一个多月，回来天就凉了，得提醒他让方先生早点给他把冬衣送一些过来，要不然等他回来天要是凉了，他就只有窝在家里裹被子御寒了。
“我妈还以为他又要待上很久呢。”前面卫青城待了近一个月才走，走了一个多月他又回来了，本来以为回来又会待上个把月，没想到就这么两天就走了。
“嘿，哥那个卫先生给了你多少钱啊。”蒋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捅捅徐墨衍的腰他压低了声音嘀咕道。
徐墨衍听了一愣，“什么？”
“那个卫先生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给了你多少钱啊，他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小气吧？”
徐墨衍傻了傻，这个问题……”
给钱么？
好像一毛钱都没给。哦，除了上次在县上买早餐的二十块钱之外，他们俩好像从来就没有再提过这玩意儿了。
现在，他们俩变成了这种关系，他还好意思问着人要住宿费餐饮费么？
就算他脸皮超厚问着要了，那人估计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吧？！
徐墨衍木木的眨眨眼，他这算是亏血本了么？
供人吃供人喝一毛钱都没捞着不说，还把自已顺带给附上，让人啃得渣儿都不剩！
靠！这算什么啊这？！
“我说，要不，你开了旅馆算了，就像国外那些人一样，弄个家庭旅馆，卫先生那样的大老板都能住得习惯，肯定开不垮。”
蒋跃可不知道他现在的悲伤逆流成河，还笑呵呵的打趣他道。
徐墨衍吸吸鼻子，“这主意不错。”
那老男人住不习惯才奇了怪了，有吃有唱还有暖床的，他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嘿嘿，我说笑呢，除了这个卫先生，你敢什么人都往家里放么？”
徐墨衍一听，勾着小表弟的脖子，脸上笑着，眼里却森森的，“什么叫‘除了这个卫先生’？你怎么就觉得他让人放心了？”
“啊？！他难道偷你东西了？”
徐墨衍狠狠一磨牙，抬手就赏了小表弟一个爆栗子在脑门儿上，然后一言不发的丢下他，率先走了。徐墨衍边走边愤愤的想道：人手段高竿，不偷东西偷人了！
他这个小白傻还自动自发的送上门去让人偷，艹啊！
“怎么可能啊？哥，你们家除了有两块瓦两根石柱子，也没啥让人一个大老板
惦记啊？他偷你什么了啊？”蒋跃追上去，惊诧不已的问。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了，那个卫先生能瞧上他哥家的什么啊？！
没听说他们家里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啊，那卫先生能惦记上他们家的什么？
徐墨衍磨着牙冷哼，没啥让人惦记？是啊，家里是没什么东西让那老男人惦记，那人没惦记他们家东西，是直接惦记上他这个人了！
“哥，哥，你给说说嘛……”
“三哥，三哥，你别走这么快啊……”
后面跟着一只噪舌的八哥，徐墨衍这会儿正在反省自已这糊里糊涂的破反应，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快走到蒋家时，他忍无可忍的转身
过来，阴测测的瞪了小表弟一眼，蒋跃自动自发的就收声了。
“墨衍，快点！快点，开席了！”
蒋家院子里的正在招呼客人的中年男人看见徐墨衍，笑呵呵的招呼他走快一点。
徐墨衍看着人，脸上的神色却瞬间有些不自在的僵硬起来，脚也顿在原地，蒋跃从后面上来，拉了他一把，他才抬脚跟着走，就几步的路就是蒋家的院子，徐墨衍低头掩饰了一下，才抬起来头来，脸上的笑意也重新捶了起来。
“蒋叔。”
“哎！快点过来，就等你了，你爸和你妈呢？今天没回来吗？”蒋清波笑呵呵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态度相当亲近。
徐墨衍点头，边说边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一小步，“他们有点事，明天回来。”
第八十章 试探态度
吃了饭，蒋清波热情的留他多玩一会儿，徐墨衍笑着以有事要忙推了，一个人摸索着从村里出来回了家。
从村里出来，看见村头那暗影绰绰的屋子，徐墨衍微微叹了口气，没这么一个人的时候，还没觉得，这身边多了一个人之后再面对这冷冷清清的，心里就空落落
的不自在。
徐墨衍走到屋后，在竹林边的一处小平台上躺了下去，这个小平台不大，方方正正又平整，原本这中间的位置长了一棵桃村，后来桃树枯死了，除了一些杂草，也不长其他的树苗起来，只是在周边长了竹子和柏树。
徐墨衍之前栽了一株枇杷，没两天也枯死了，他事情多，暂时没心恩来研究这地方到底适合种什么，干脆就空着。
他躺在地上，用手枕着后脑勺，视线极宽，只是这黑灯瞎火的，不大适合着风景。
他枕了一会儿胳膊有些不舒服，就撤开了胳膊，平躺在地上，竹子和柏树虽然遮蔽了上面的视线，但是这样躺着也能着到无垠的夜空，今晚星光不错。
他躺了一会儿之后，在兜里摸出电话，找到卫青城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都没有人接，徐墨衍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那边接起来，他有些无奈的挂断了电话。随手把电话丢在身边，继续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看了一会儿，他就开始数他头顶这一片的星星，结果数来数去都数不清楚。
没几分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听到声音，有气无力的去摸电话，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卫青城打过来的，
他摁了接听键，侧过身，直接把电话扣在脸上，“我还以为你还在忙呢。”
“我刚刚在洗澡。”卫青城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没怎么。”徐墨衍焉不溜丢的。
“这样还叫没怎么？”
卫青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精力一流的小家伙什么时候像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过？
他把他折腾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那不然呢？”徐墨衍嘟囔一声，侧躺不舒服，他
伸手拿起脸上的电话，又恢复平躺。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卫青城有些担心。早上打电话还精精神神的，这会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卫青城不解。
“卫先生。”
“嗯。”
徐墨衍顿了一下，才开口，“有些人是不是不管背后做得多龌蹉，在人前都能毫无痕迹？”
卫青城听到他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是不是见到昨晚那两人了？”
徐墨衍一听他的话，顿时乐了，“喂，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我就说了一句，你就猜到了？”
“我是你男人。”卫青城纠正他的说法。
把自家男人拿来打这个比方，估计也就是他家这个傻媳妇儿能干得出来。
“切，别把这个称呼挂在嘴边行不行？”
徐墨衍突然翻身坐起来，这人这一句话到提醒他了，昨晚他听了别人的墙角，虽然是无意的，他这会儿躺在这里打电话大肆聊侃，别又被别人给听去了。
他翻身起来往家里走，身上有些乏力，他干脆就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说。
“那我是老公好了。”
“喂喂，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徐墨衍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的嚷嚷。
之前没发现这人的脸皮这么厚啊？那么端庄稳重的一个男人，怎么说变就边不说，还变成了这样啊？
“我说的是事实，墨衍不想认账么？”
“我去你的不认账，说起这个事情，卫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该谈另一个问题，今天我弟问我，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你付了我多少钱，我才想起，你到现在为止还是白吃白住的，你给表个态呗，你准备付我多少钱啊？”徐墨衍摆着手指头准备跟人算算账。
结果卫青城一句话让他差点从电话线里钻过去咬人。
“墨衍，你还算漏了一项。”
徐墨衍愣了一下，“啊？算漏了一项？算漏了什么？”
“我不但白吃白喝，还
把你给睡了，墨衍是不是没有算？”卫青城语气中满是笑意。
徐墨衍一听这话，脑子轰的一声崩了，从床上蹦起来，“靠！你个老男人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白吃白唱还把你给睡了’？！他什么意恩他？！
“墨衍不是要跟我算账么？”
“我靠！你去死！”徐墨衍怒发冲冠的蹿起来，要是卫青城砚在在他的身边，估计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墨衍还要算么？”听着电话那头的媳妇儿炸毛，卫青城的心情相当不猎。徐墨衍颓然倒在床上，气哼哼的说，“这么大岁数了，心眼儿还这么小，也就是我不嫌弃你，要不然，你丫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不嫌弃我了？”卫青城笑，“不过，媳妇儿，在你跟我算账之前，我想我得先给你教教底，我这一贫如洗的，要钱的话我估计也拿不出来，以身相许来抵债怎么样？”
“一边儿去吧，谁稀罕你的以身相许？”
他以身相许被啃得渣儿都不剩的却是自已，这算哪门子的抵债方式啊？
“媳妇儿不稀罕啊？那怎么办，我稀罕你啊。”
“去去去，这才走一天，还学会说这么酸溜溜的话了？”徐墨衍翻白眼，“喂，卫先生，你不是去工作你
是去泡妞去了吧？”
“墨衍怎么知道？”
“我去，你别来劲行不行？”徐墨衍哭笑不碍，这男人今晚是存了心逗他的是吧？
卫青城轻轻笑了一声，“心情好些了么？”
徐墨衍伸手拽了一个枕头过来塞在腰下，腰部落在实处，后痛被缓解的那瞬间，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好多了。”
听到他的情绪确实是好多了，卫青城这才把话题引上让媳妇儿情绪低落的话题上去，“墨衍，这个世界上的人千百种，他们有很多面，放在明面上的，搁置在背阴处的，一个人能诠释很多很多面，掩饰也好，粉饰也罢，不管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情，那只是他自已的生活，只要没有牵扯到你的切身利益，那么你就没有权力去管去过问，说得直白一些，那并不管你什么事。如果觉得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并不在你能认同接受的范围之内，那么属于交往就足矣了，犯不着为跟你不相干的人劳神。”徐墨衍安静的听着。
“这就如同我们，不管别人能不能认同，我们自已都觉得我扪这样心安理得，
可是如果一旦外人得知我们的关系，他们跟你的反应也许是一样的，他们会用充满各种偏颇或者有色眼光来看持我们，但是这对我们这说到底只是我们俩的感情，不管他们任何事。”
徐墨衍点头，由人渡已，这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傻媳妇儿，不用去管别人如何，因为那只是别人，那是他们自已的选择，就如同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一样，这本质是一样的。”
“道理我懂，只是一时没办法适应。”看着那两人在外人面前毫无痕迹的反应，徐墨衍总算是理解了什么叫所谓的地下情。
之前不觉得，可是现在着着那两人，又被卫青城这一说，他才隐隐发现，他跟卫青城这样在形式上其实也跟那两人差不多，不同的只是本质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关系坦白在世人的眼中，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