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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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天相-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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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林岚的手机铃声救了我们俩,她的朋友已经开车到楼下了。
“希望你们获得各自的幸福。”林岚留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玄关,瞪着关上的大门足足呆了十几分钟,最后一跺拐杖,就跌跌撞撞地往书房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预告:5。15 31章 照片


、31。照片

“希望你们获得各自的幸福。”林岚留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玄关,瞪着关上的大门足足呆了十几分钟,最后一跺拐杖,就跌跌撞撞地往书房冲去。
搬了把椅子放在书架前,拄着拐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椅子单脚站好,开始把书架最上层的书小心地搬下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很快在这排书的后面露出了一个白色塑料箱,箱子不大,瘦长,比较高。试着搬动了一下,没想到很重,拖出来的时候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连人带箱一起摔倒,赶紧一手托住箱子顶在书架上,一手抓紧书架,让身体稳了稳。在椅子上独立的右脚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住微微的发抖,咬咬牙,搬着箱子一下一下的靠在书架层板上慢慢往下挪,最后终于沉沉地把它放在站着的椅子上,但是这时候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从椅子上下来了。
拄着拐杖,闭眼一跳,落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右脚其实早就麻了,前面一直没注意。不出意外的,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拐杖也摔了出去。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连着小腿的痒麻,让我冒出一身冷汗,只得趴在地上皱着脸深呼吸。
等痛劲稍微缓解,就挣扎着坐起来,顾不得找回拐杖,直接扑到椅子上的箱子上。
双膝跪在地上,抖着手,慢慢打开了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叠放了很多信封,每一封都不像每个月塞满信箱的水电账单那样薄薄的,都是厚厚的一封。信封看上去都有些泛黄,似乎被保存的挺好,应该是一直放在干燥的地方,没有受潮的痕迹,落的灰也不厚。大部分信封上的字迹我自己最熟悉不过,有显得稚嫩的笔迹,有特别潦草的笔迹,有故作清秀的笔迹……这些都是曾经的我亲自写下的字迹。
拿起最面上的一封信,与我每次着急用手撕出来的不规则开口不同的,这是用剪刀剪出来的整整齐齐的开口,几页叠在一起的信纸从开口露出来。其实从刚才进入这个书房开始,心脏就跳得不正常,现在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手小心地捧着信,可是却抖得更厉害起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信封,好像这信有千斤重,已经再也抽不出半分力气来打开它拿出信。当一滴水珠顺着脸颊、下巴落到信封上,我才决定放弃般把信放回箱子里,看着那滴水珠在信封上慢慢晕开渗透,自己也分不清这滴究竟是汗还是泪。
没想到,我连打开自己写的信的勇气都没有。看着这箱信,自嘲的笑了笑,觉得很是颓败。突然体会了文吉也不敢看这些信的心情,有些东西,你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一探究竟的勇气。原以为只有自己有收藏文吉写给我的信的习惯,没想到他也保留
了我写给他的信,一想到这,心里就慢慢轻松起来,就算文吉只是抱有怀念最好好友的心态,我也知足了。
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拿起盖子正要把箱子盖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整齐叠放的信封之间露出了一角明显不是信封材质的纸张。疑惑地重新把盖子放一边,伸手小心地捏住那一角把那张纸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照片纸,上面有一些被压平的皱痕,背面已经有些泛黄,印着Kodak的logo,还有些深色的印迹。我翻回正面,在看到照片上两个人影的霎那,心跳停止了,空气也凝固了。
照片上有两个少年在草地上,一个半跪,一个坐地;一个低看,一个仰视;一个少而沉稳,一个稚气未脱;一个皱眉,一个咬唇……阳光在他们身后投向镜头,印得画面有些透明苍白。
这是……这是……我和文吉。
我捧着这张熟悉的照片,已经被震惊的无法反应,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盯着画面上的两个少年,直到眼睛被雾气侵占,才突然想起什么,再次翻过照片仔细查看背面,在照片背面的右下角,找到了一排模糊的小字,是一串阿拉伯数字,代表一个日期。
这、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这张照片明明是我放在身边七八年的那张照片,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文吉可能不止冲洗了一张,但是在这位置写下这串数字的只可能有一张。强迫自己让混乱的脑袋慢慢冷静下来,闭起眼睛回忆最后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对!我在整理行李,在知道文吉要结婚的消息之后,我决定要来C城,整理行李的时候,我把这张照片一起放进了我的行李中。可是怎么会到了文吉这个信箱中?
我摸着背面的那些深色痕迹,不像是一般的泛黄,倒像是……血渍!?心里一惊,想起自己在Y山的坠崖意外,是不是那时候染上的,是不是赶去处理的文吉拿回了这张照片……?叹口气苦笑,兜兜转转十年,我莫名的又与文吉相遇,这张照片也回到了文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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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吉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我和米思姜炯也升上了高三,于是我们的暑假泡汤了,两个月都在学校里补课。在四楼的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我坐在窗边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瞥见楼下主校道上慢慢聚集了很多人,都穿着刚毕业的上一届夏季校服。然后一群群的分成四五排,背对着教学楼,面向校门在阶梯上站好队,隔一会儿再换一群。
拍毕业照?发现了这有点意思的事情,精神起来,趴在窗户上探着头看热闹。楼下又换了一批,这回看到个熟面孔,是文吉
!他正镇定自若的指挥同学们站好队,然后自己也站进最后一排。摄影师调整了下相机,按了几下快门,挥一挥手,阶梯上的学长学姐们再次慢慢散开,另一拨人又走上来排队。
“老师!我肚子疼,要去厕所!”我蹭地站起来,对老师吼了一句,还没等老师和同学们反应过来就冲出了教室。
到了楼下,面对穿着一样的数百个学长学姐,突然有些发昏,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我的脚不能停:“我要找到他!”
已经拍好照的学长学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做告别,有的握拳互相调侃,有的抱在一起啜泣。在人群中慌不择路地乱穿了很久,才在校道尽头的一个角落看到了文吉的背影。我不会认错的,哪怕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我都能一眼认出是他来,松了口气就朝背影跑去。
“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报北京,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现在却要一个人跑到C城去!”
离文吉还有几米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不自觉的急刹车闪到一旁墙角边。偷偷望了望,这才发现文吉面前站着张珺学姐,漂亮的小脸正皱在一起。
“我喜欢C大的专业。大家的家乡都是A城,每年都可以回来聚会的。”文吉还是一贯的淡淡语气,有时候这种状态其实挺气人的。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几个的情谊,大家本来都商量好了一起考北京的!”果然,张学姐发飙了,不过好像又有点偏离:“我一想起马上要和你分隔那么远,就难过的要死,呜呜呜……你一点都不在乎……呜呜呜……”
“也不算远,我们还可以用电话和网络联系,别哭了……”
“你、你什么都不懂还是在装不懂!”张学姐一跺脚,跑走了……唉唉,其实张学姐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的,那么多女孩子其实表现的都挺明显的,没见有一个得到回应,哪怕是拒绝的回应。
“蹲在这想什么呢?”
还在默默吐槽的我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文吉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我。再低头一看,自己真的不知不觉的蹲在墙角,就差画圈圈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退一步站起来。
“嘿嘿,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偷听的……”
“是来找我的吧?没在上课?”文吉也不想谈论刚才把人家女孩子惹哭的事情。
“哦,在上自习呢。刚才看到你们在拍毕业照,就下来找你了。”老师原谅我。
“嗯,什么事?”
“呃……”刚才看他们在拍毕业照一时冲动跑下来找他,根本没想过找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不过说到拍照,想起来……
“上次姜炯说拍了张我们俩的合影
,你这就毕业了,留给我作纪念吧。”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呢。
“嗯……好像是有这么张照片,不过得找找。我明天就要去旅行了,旅行回来找出来寄给你吧。”文吉想了下,答应把照片给我。
“好呀。”虽然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但是我还是很期待。
“不过你拿什么跟我换呀?”文吉微笑着,但是我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点精光。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来送你当贺礼,要不给你买个新史努比钥匙扣吧,你这个够旧的了。”我指指他挂在自行车钥匙上的钥匙扣,很难想象那么早熟的少年居然喜欢史努比。
“不用这么麻烦,你就叫声‘学长’给我听听吧,当了你两年学长还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呢。”
“平时叫你社长还不够啊,听起来名头可比学长大多啦。”
“社长我是早就卸任了,这辈子可都是你学长呢。”
“呃……好吧,学、学长!”他说了“这辈子”,听上去感觉很好,我们俩这辈子能认识,我觉得很幸运。
“呵呵,时间过的好快,认识你才高一,现在你也上高三了,该打起精神好好学习,别再整天睡觉啦。”
“好啦好啦,叫你一声学长,你马上就倚老卖老罗嗦起来。”我故作嫌弃,其实听到他临别对我的劝解还是挺受用的。
“你看你,鲜少见你对什么事有点热情,看你高一的时候在杂志社里对工作挺认真的而且做得很好,你对学习也稍微上点心,也会做的很不错的。”
“我那时候是被你逼迫压榨的好吧。”才不会承认是自己赶上的找虐,而且还享受其中、乐此不疲。
“呵呵,可是我看你东奔西跑忙碌得也挺开心的呀。”
……
不知不觉我们俩一起靠在墙角聊了很久,直到学长学姐们慢慢散去,校道变得冷清起来,直到林悦然学姐找来,催他一起去“最后的晚餐”。
收起笑,认真地和文吉林学姐道别,以后如无保持联系,其实很难再见面了。说了一些祝福的场面话,握了握手说再见。看着颀长的背影慢慢往校门口走去,自己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鼻头有些发酸,但是撇撇嘴,没什么,有回忆的才叫青春,非常庆幸有那一年与他经历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陷入回忆,大概只有一两章。
下一次更新预告:5。21 32。通信


、32。通信

照片是在九月中旬正式开学两周后收到的,和照片一起收到的,还有三页信纸。
当班上负责取信的同学把厚厚一个信封交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信封上熟悉的文吉笔迹,激动得一把抱住同学,直呼谢谢。捏着信,在差点把信瞪出个洞来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赶紧把信塞进书包。上课时睡不着了,心里痒痒的,很想把信拿出来拆开看看,这其实一点都没有难度,只是不想显得那么随便。
同桌看我一整节课反常地没有补眠,反而坐立不安,瞟了瞟我的凳子问:“你长痔疮啦?”
“滚!”羞愤得趴在桌上装死。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理科班的男生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了操场,女生们都早早收拾了赶回家学习。没五分钟,班上的同学就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抖抖索索的从书包里掏出那封信。正准备撕开封口,右边肩上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呦~!兄弟你收到情书啦!”回头一看,姜炯正站在右后方笑得一脸暧昧。
突然有另一只手从左边穿过来抢走了我的信!
“诶?是社长的呢!”也刚退役的前任社长米思拿着信大呼小叫起来。
“你就是社长,是你写给我的?还给我!”马上蹦起来,伸手就抢,可是身体被卡在课桌和凳子之间,没法伸展,一下就被米思躲过了。
“我帮你拆开看看啊~”米思一边在教室里乱窜,一边继续挑衅作势要撕开封口。
有些急了憋红了脸,跳出过道,追着米思抢信:“MD,你想死是不是!”
“呀,小岄儿怎么突然这么粗鲁,伦家怕怕,炯炯你来。”米思把信抛给姜炯,媚笑一记躲在他背后。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回家再拆了自己偷偷看吧。”姜炯把信还给我,冲我眨眨眼。
“这么快就放过他啦,不行,一会儿得严刑拷问。”
三人一起回家,路上免不了被米思这个八婆逼问,什么时候暗渡陈仓勾搭上了,怎么建立的地下通信渠道,发展到哪了……还好我一早想好了对策,一路把自己嘴巴缝上,不蹦一个字。
到两个路口分别跟他们道别后,我就往家里狂冲。爸妈照例在外面应酬,自己随便煮了包泡面,就钻进了房间。
再次从书包里拿出信,这回神经质似的扭头检查了门窗才放下心。急躁地撕开封口,拿出被折成简单三折的信纸,打开后滑落一张照片,慌忙捡起来。
照片看上去很唯美清新,很像明信片,青翠的草地上有两个少年相视凝望,暖暖的阳光透过他们的身体让画面静谧透亮。但是仔细一看,照片上的两个人居然是我和文吉,这是……那天拍杂志照我摔倒后的情形
。这就是姜炯帮文吉保管相机时拍到的照片?这小子的确有些天赋嘛……
不自觉的捧着照片看了很久,等回过神的时候,窗外天已经黑透了,自己的脸莫名的在发烧,心脏悸动的频率也很奇怪。盯着照片上的两人,如果不注意,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深情对望,心里苦笑着,有点小小的幸福,伴着深深的惆怅。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把照片夹进去,是《麦田里的守望者》。
回头看到书桌上被冷落了很久却是意外之喜的几张信纸。信纸有三页,抬头印着C城大学。文吉的字一直是我很赞赏又羡慕的,苍劲有力,笔触挥洒却整体沉稳,一看便知是练过的,一点看不出是未满二十岁的少年写的,倒像是标准的硬笔书法的行书字帖。
可是刚看了第一行的称谓,我就又烧红了脸。
“小岄儿:……”
拜托不要搞得真像情书一样!我也不想像个怀春的小女生!叹口气接着往下看,还好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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