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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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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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下杀手,有违我哈不里的做人原则。老脱,听哥的,这种昧良心的钱,别拿,还是丢下钱走了的好。”

脱儿哈心中暗道奇怪,这哈不里平时一向自私贪婪,心狠手辣,今天却象是转了性,该不会是想一会儿支开自己后再回来独吞这钱吧。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脸上堆了笑:“那就依你,把银子放在这人怀里,然后我们回去复命。”

哈不里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他弯下腰,把天狼翻了过来,让他仰面朝天,顺手把银子放手上掂了掂,再塞进天狼的怀里。脱儿哈冷眼旁观,看得清清楚楚,心说你小子果然是想回来独吞。

哈不里站起身,和脱儿哈一起并肩向回走,脱儿哈突然说道:“老哈,你说要是这人就躺在这里,活不过来了,那尸体给野狼秃鹰吃了,十两银子不是可惜了?”

哈不里微微一愣,笑道:“那可不关我们兄弟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老脱,你可别再打杀人越货的主意啦。”

脱儿哈的眼中阴狠的实情一闪而过:“老哈,我想了想,还是做了这人,只要他一死,也就不用担心他会向尊使报信。”

哈不里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到后面一个冷冷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好狠的心!”

哈不里和脱儿哈不约而同地一回身,却见刚才地上的那个小贩气定神闲地站在两人身后,嘴角边的血迹已经凝固,而冷冷的眼神如利剑一样地直刺自己。

两人心中大惊,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摆开架式。脱儿哈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狼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身形一动,哈不里只觉眼前一花,手中感觉一轻,再一低头却发现那把弯刀已经无影无踪,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劲风吹过的声音,转头一看,脱儿哈的脖子上已经开了一道深有寸余的血槽,鲜血直接向外飚出,喷射的声音就象风吹过树叶一样。

哈不里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怔怔地看着脱儿哈徒劳地伸手向着自己的脖子虚抓了两下,然后仰天栽倒,双眼圆睁,身子一挺,直接断了气,只剩下汩汩的鲜血还象泉水一样向上涌。

哈不里本能地冒出一句:“好快的刀!”他知道只有快到极致的刀法,才能在人身上留出这样的伤口。

天狼的左右手拎着两把弯刀,右手的一把刀尖上凝着一颗血珠子,他的声音透出一丝威严,脸上没带任何表情:“哈不里,你还算个好人,所以死的是他不是你。”

话音未落,天狼的手上一运劲,右手那把精钢打造的弯刀一下子变得笔直,看起来变成一把长剑。

哈不里知道来人的武功比自己高了太多,冷汗涔涔地顺着鬓角向下流,他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

哈不里的嘴还没闭上,眼前又是一花,下颌一紧,嘴里象是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喉结被人一点,这东西直接就灌进了肚子里。

天狼依然在原地抱臂而立,好象从来没动过。他看着正趴在地上想要极力把要那东西呕吐出来的哈不里,语气中带了一丝戏谑:“不用白费劲了,这是我特制的九毒洗肠丸,三天之后,毒发之时,你就会肠穿肚烂,死得惨不忍睹。”

哈不里从地上抬起了头,他只觉自己嘴里一阵酸臭泛苦,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嘴角边挂着长长的涎水,他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有什么招数,都冲着我来好了,老子要是眉头皱一下,不算好汉!”

天狼哈哈一笑:“我可不要杀你,留着你这条命还有用呢。”

哈不里奇道:“你想干什么?我哈不里可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才不会受你胁迫。”

天狼收住了笑声,指了指哈不里脚边的脱儿哈尸体:“你先看看你同伴再说话。”

哈不里循声看去,这一下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脱不花的尸体已经烂成了一具白骨,连衣服也被化成了片片碎缕,而白骨之上则泛着绿光,可见其毒性之强。

天狼把哈不里的表情看在眼里,冷笑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刚才吞下去的毒药,只不过那是慢性发作,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那三天后你的结果就是和这脱儿哈一样,而且到时候这些蛊虫破卵而出,钻心入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饶是哈不里一直自认是条硬汉,听到这可怕的言语,再看看脱不哈那副骨头发绿的惨状,脸都变了颜色,而身子也微微地发起抖来。

天狼一看他这副情形,知道他心里已经害怕,于是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你若是不想死,只需要帮我做件小事就可以。”

哈不里浑身一震,咬牙切齿地说道:“休想,我死也不会做背叛英雄门的事!”

天狼笑了笑:“哈不里,就你这功夫,加入英雄门也不过是混口饭吃,何必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事成之后,我不仅会解了你的毒,还会给你重重的赏赐。”

哈不里心念一转,嘴角边不由浮出一丝笑意,象是动了心,他抬起头,对着天狼作出一副贪婪的模样:“此话当真?我的老婆孩子可全在这大漠,我要是叛了英雄门也就是叛了大汗,他们怎么办?”

天狼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冷漠起来:“你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如果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大笔钱,再带你回中原,你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呆在这塞外荒凉之地又有什么好?”

哈不里心中暗骂:果然是南蛮子!但他脸上却作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咬了咬牙,象是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答应帮你,你要我做什么?”

天狼笑了笑:“很简单,我跟你一起回英雄门。你带我到地牢附近就行了。”

第十六回 潜入英雄门

哈不里的心一沉:“你是来劫狱的?”

天狼点了点头:“受人所托嘛,也不瞒你,那个华山派的展慕白现在就在你们英雄门的大牢之中,我这次来就是救他的。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也不想出手伤人。”

他看了一眼脱儿哈的骨头,冷笑一声:“可是这厮心肠歹毒,想要取我性命,我就不能放过他了。我这人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谁要我死我先弄死他。”

哈不里定了定神,说道:“可是你又不是脱儿哈,我就是想带你回去,也是不可能骗过其他守卫的。”

天狼摇了摇头:“这有何难,有一种本事叫易容,现在就叫你见识一下。”

天狼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人皮面具,又拿出几块软泥,一支画笔,转过身来,背对着哈不里,一番动作。

很快,当天狼再次转过身时,一个跟刚才的脱儿哈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就在哈不里眼前出现,连身形也一下子变得跟脱儿哈相当,若不是亲眼所见,哈不里绝难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

易容成了脱儿哈的天狼对着哈不里道:“这下总行了吧。”

他说话间把外面穿的袍子一脱,赫然里面穿着一身英雄门低阶弟子的衣服,跟哈不里身上分毫不差。

哈不里定了定神,挤出了一丝笑容:“阁下好本事,你真的只要救人?”

天狼嘿嘿一笑,但戴着脱儿哈的面具上却是毫无表情,这也是他刻意为之,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刚才脸上就戴了面具,一般的易容术即使能做到改头换面,也很难做出表情。

天狼说道:“拿钱办事罢了,我不想再说一遍。现在,麻烦你带我去英雄门,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半个时辰后,天狼和哈不里来到了英雄门总坛之外,门口还是和一个时辰前一样,四名紫衣蒙面弟子站在门外,眼神冷峻,一言不发。

哈不里向天狼使了个眼色,两人向着门内走去,为首的紫衣大汉伸手拦住二人去路:“口令!”

哈不里行了个礼,恭声道:“英雄无敌!”

紫衣大汉的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神色,继而笑着点了点头:“义烈千秋!”说完退后一步,给二人让出了一条入内的通道。

入得大门后,哈不里低声对天狼说道:“跟紧我,别东张西望,帮里有规矩,乱看乱问的当场格毙!”

天狼低声回道:“带我去关展慕白的地方就行了,我们俩的身份能去吗?”

哈不里边走边小说声道:“算你运气,今天本来也正好轮到我们两个到地牢值守,记住,别张嘴,一切等我说话。”

天狼冷冷地说道:“你只要记着自己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就可以了。”

哈不里的身形顿了一下,马上又继续前行,天狼冷峻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英雄门的总坛并不大,这点从那个更象军营栅门的入口大门就可以看出,两人穿过一片空旷的练武场,又经过了一批打造着武器和防具的铁匠铺,就到了一排低矮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的高度只有总坛里那些帐蓬的一半左右,完全由黄土夯筑而成,阴森森地透着股诡异,不用说就是这英雄门的地牢。

哈不里来到了地牢门口,两个守门的灰衣大汉两眼顿时放出了光,左边的一个三十多岁,两只眼睛大小不一,高颧骨的蒙古汉子没好气地冲着哈不里说道:“老哈,你平时交接班从不误时,今天怎么迟了这么久?害兄弟们在这里多等了一个时辰,都误了喝酒赌钱啦!”

哈不里的脸上赔着笑:“阿里黑兄弟,今天真是对不住啦,黄左使下令让我们出去办了个事,我们这也是刚回来。”

阿里黑歪了歪嘴,没有回话,却扫了一眼哈不里身后的天狼,脸色微微一变:“老脱,你今天是怎么了,板着个脸,也不说话,平时一向都是你话最多,今天反而是老哈一直在开口,难不成是你赌钱赌输了?”

天狼心思一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看也不看那阿里黑一眼。

哈不里叹了口气,把阿里黑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别提啦,刚在顺溜赌馆里输掉足足五两银子,要不是我硬拉着他走,估计他连家里老婆都能输掉了。不瞒兄弟,今天他来得晚也就是这原因,多多包涵下啦。”

阿里黑狠狠地向着地上“呸”了一口:“他奶奶的,老子就知道是这原因,老哈,以后这什么出外办事的借口别跟兄弟扯了,太假!不过还好老哈你提醒了我,他娘的,看来今天不能去赌馆,还是改去妓帐里乐呵乐呵好了。”

阿里黑说完后,把腰间的一大串铁钥匙往哈不里手上一塞,然后冲着一旁的同伴招了招手,看也不看天狼一眼,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天狼和哈不里二人还在原地。

天狼等二人走远后,低声对哈不里说道:“展慕白给关在哪里?现在带我进去!”

哈不里急忙摆了摆手,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说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是两个身份最低的弟子,在这里就是看门的,里面可是牢房重地,哪轮得到我们进去乱跑?”

天狼冷冷的目光透过毫无表情的人皮面具,在哈不里的脸上扫来扫去:“那你说怎么办?我要是进不了这地牢,又怎么救人?”

哈不里低声道:“你听我的,一会儿有进牢里送饭的机会,到时候你跟我走就行了,展慕白每天都会被转移到不同的囚室,你今天要是运气好也许就能碰到。”

天狼“嗯”了一声,双眼的寒光直射哈不里的一对招子:“别怪我没警告你,不要试图和我玩花样,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好好合作的话,会有你好处,我也不会伤人。不然的话以你们这地牢的守卫,想困住我只怕也不容易。”

哈不里咬了咬牙:“我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也不可能老实呆在这里一动不动,到时候事情败露了我落到门主手里,想求死都不容易。再说我肚子里还有你下的虫呢,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冲进牢里好了。”

天狼嘿嘿一笑,在牢门口站起岗来,不再说话。

第十七回 地牢围攻

过了两个时辰后,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一个穿着杂役服的老奴走了过来,天狼知道,蒙古人这里没有什么汉人那边仆役的概念,部落间的攻杀多数会把捉到的俘虏掠为奴隶,而眼前的这位,脸上皱纹一道道的,就象是黄土高原上的那些沟壑。他的脚步沉重,吃力地拎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过来。

这个老奴身形瘦小,边走边咳嗽,象是得了肺痨,天狼突然有点可怜起那些牢里的犯人,因为他看到这个老奴刚才咳出的一点血痰,落到了那个隔着十丈远就一股馊味传来的饭桶里。

哈不里的眼神中闪过一道惊愕,转瞬间便恢复了镇定,大喇喇地对着那老奴说道:“老张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巡逻的兄弟们半个多时辰前都吃完啦!”

老张头没好气地张了张嘴,一颗大门牙只剩下了半截,说话都漏着风:“老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牢饭在厨房那里都是前几天的剩饭馊汤,当然得先让咱们的人吃完才能让这些囚犯吃了,今天厨房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现在才做好,你要是嫌慢,以后自己去拎这牢饭好了。”

哈不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拿起腰间的钥匙,开起了那铁质大门,而天狼则冷冷地看着这老张头,尤其是他那枯瘦的双手总让天狼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股霉味混合着屎尿的恶臭扑鼻而来,天狼也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哈不里捏着鼻子冲着老张头说道:“快进去吧,早点喂完了这帮猪,我们也好去吃饭。”

哈不里说着,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经过天狼时使了个眼色,天狼心领神会,等那老张头也进去后,跟着一闪身进了大牢,顺手合上那道牢门。

一道狭窄的通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那股带着霉味和恶臭的阴风一阵阵地袭来,让人浑身发冷,两侧的石壁上隔着十几步就插着一支火把,在这阴风中被吹得火苗直晃,让这通道里的光线也是时强时弱,而牢中囚犯们的呻吟声和惨叫声更是让人有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感觉。

牢里没有一个狱卒,两边的牢栏都是由粗如人臂的精铁打造,从栏杆间的缝隙里伸出了一双双手,仿佛地府的孤魂野鬼一样,极力地想抓住每一个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人。

老张头突然回头看了天狼一眼,咳了两声,说道:“脱儿哈,今天你是怎么了,好象第一天来这里似的,往常不都是会主动来帮你拎桶么!”

天狼的人皮面具上没有任何表情,而眼神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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