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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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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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微微一愣,心中猛地一沉,这下子劫持俺答汗,换取剩余的同伴撤离的计划无从实现,他的手不由得一松,眼前的假俺答汗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冷笑,周身腾起一阵浓重的黑气,单掌疾出,结结实实地打在天狼的胸口中,变生肘腋,天狼完全反应不及,连气都来不及运,就给击中,阴冷的邪气登时入体,这一下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连吐都吐不出来,软绵绵地瘫到了地上。

假俺答汗哈哈大笑,从地上一跃而起,狠狠地把面具一撕,严世藩那张丑陋的脸露了出来,面带微笑:“天狼,这回谁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回 重逢师妹

天狼紧紧地捂着胸口,他的四肢开始僵硬,身体的皮肤上也渐渐地结出一层霜雪,牙齿都打着冷战,浑身一点气息也提不起来,却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怎么会是你这狗贼!”

严世藩把一只假眼给扔掉,从怀里摸出那个玛瑙眼罩,戴了上去,得意洋洋的勾了勾嘴角:“不把你拿下,本座怎么取信于俺答汗呢,不取信于俺答汗,本座又怎么指望蒙古人履行协议,跟我们合作呢?”

天狼恨恨地说道:“你,你这狗贼,世受,世受国恩,却,却卖国求荣,你,你不得好死!”

严世藩叹了口气:“难得陆炳这么看重你,怎么也这么死脑筯,死几个小民算什么,百姓无非草芥,死一茬又能长一茬,皇上是和我们士大夫共天下罢了,给蒙古人一点好处,他们自然会退,咱又不会掉一根毛的。”

严世藩似乎很喜欢这种调戏自己的猎物的感觉,在他眼里,天狼几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低下了头,把嘴凑在了天狼的耳朵边,那邪恶阴邪的声音听得天狼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小子,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

天狼咬着牙,吃力地说道:“你这狗贼,正邪不两立,我也,我也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

严世藩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更轻,却透出一股子怨毒:“你错了。你恨我的原因和我恨你的原因不一样,因为,你居然想拐走我的女人!”

天狼突然一惊:“你。你什么意思?什么你的女人?!”

严世藩“嘿嘿”一笑:“天狼,怎么凤舞没告诉你吗?她就是陆炳的女儿,也是我严世藩的老婆!”

天狼这一下如遭五雷轰顶,虽然已经快要冻僵了,仍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混蛋,你骗人!我不信,我不信!”

严世藩的眼中凶光一闪。他现在用的是一种独门武功,也是类似腹语术那样,只有天狼能听得清楚。但外人看来他只是口齿启动,却是听不到一丝声音,严世藩的声音压得更低:“天狼,只怕你还不知道吧。在陆炳眼里。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包括他的女儿,你以为凤舞成天粘着你是出于真爱?哈哈,别做梦了,她跟着你只是因为陆炳让她跟着你罢了,在我的身边,凤舞也是这么小鸟依人的,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出手有多狠吗?还真以为她会有真情?哈哈!”

天狼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狗贼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甚至连他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也是不能信的。

天狼忽然冷笑了起来:“严世藩,你这狗贼最好现在就把我给杀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别枉费心机了。至于你跟凤舞,跟陆炳如何,对我一个死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严世藩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有预料到天狼会是这种反应,远处的打斗还在激烈地进行,这里是暗影之处,外人看不真切,赫连霸和公孙豪的龙争虎斗卷起的漫天风沙挡住了远处众人的视线,也没有人向这里扑来,他仅剩的那只独眼里的眼珠子一转,沉声问道:“小子,如果你肯乖乖和我合作,老实回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天狼的牙齿都在打战,一言不发,心中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能缓过这阵子,另寻生路,他开始试着催动丹田之力,指望能把这该死的阴气驱出体外。

严世藩低声道:“好象你并不知道凤舞的底细啊,这么说,你跟凤舞没有上过床吧?”

天狼万万没料到这严世藩出口就是这样下流的言语,眼睛一睁,怒骂道:“狗贼,好不要脸,你是人么?”

严世藩脸上舒缓了开来,“嘿嘿”一笑,站起身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了,现在我就送你上路!”

天狼这回知道再无生理,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的心中这时候真的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凤舞真的是严世藩的老婆?她真的是陆炳的女儿?这又怎么可能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情意,不可能心有所属,严世藩一定是想自己死了也不能安魂,这才故意编造出这个无耻的谎言。

天狼又想到了凤舞最后看自己那些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象极了沐兰湘,小师妹的倩影一下子占据了他的整个心里,挥之不去,他明白了,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候,自己真正放不下的,还是小师妹,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在生前的一瞬间涌上自己心头的,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天狼只感觉周身开始变得冰冷,而一股强烈的寒意又开始阵阵袭来,他知道那是严世藩在运功准备给自己来最后一下,罢了,人世间走一遭,此生虽有遗憾,却不后悔。

突然,一阵清厉的剑啸之声,紧接着是严世藩的闷哼声,那阵刺骨的寒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有人袭击了严世藩,迫他收功后退。

天狼心中奇怪,是谁有如此高的功力,能逼退武功盖世的严世藩,此贼虽然可谓天下至恶,但那一身邪恶的功夫实在不是盖的,就连自己跟他放手一搏,也多半不敌,而那股子剑啸声,有着凛然的正气,又是那么地熟悉。

天狼睁开了眼睛,几乎要喊出声来,眼前一对玉树临风般的身影,傲然而立,两只闪着青光的长剑,双双上扬,直指着前方的严世藩,两人都身着天青色的道袍,为首一人面如冦玉,眉如墨染,唇红齿白,头戴紫金道冠,手中的青冥剑流光幻彩,青气缭绕,起手正是两仪剑法中的两仪迎客。

而另一个娇小的身影,身材修长,体态婀娜,高高挽着的一个道姑发髻上,插着一枚翠玉凤钗,发似乌云,肤如凝脂,杏眼含威,编贝般的玉齿轻轻地咬着嘴唇,清秀的脸庞上如同罩了一层严霜,对着当面的严世藩怒目而视,而手中的一把七星剑上,七颗闪烁的剑星如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般,颗颗夺目。

这一对神仙也似的金童玉女,可不正是时任武当掌门的青冥剑尊徐林宗,以及他的夫人,继承父职,身为武当戒律长老的七星玉凤沐兰湘?

小师妹已经是一身妇人的打扮,虽然是道姑装束,但少女时的额前流海,还有两道从耳边垂下的青丝都已经不见,她的眼神虽然凌厉,但神态中却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淡淡忧伤,这会儿正与徐林宗合使出两仪剑法的起手式两仪迎客,青冥剑与七星剑一个斜向上指,一个横剑护胸,冷厉的剑气阵阵袭来,直指严世藩。

沐兰湘看了一眼地上捂着心口,吃惊地瞪大眼睛的天狼,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问道:“这位侠士,你怎么样,要紧吗?”

天狼心中一股暖意流过,突然间又是心痛得无以复加,是啊,与小师妹的重逢,却想不到是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方式,自己这一场恶战,浑身是血,腥臭难闻,连小师妹的嗅觉也闻不出现在的自己,而且她现在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纯粹的路人,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李沧行。

天狼转念一想,心中黯然,这样也好,大家尘归尘,土归土,也不至于再见面为难,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何必再纠缠不清呢,上次小师妹已经跟自己明明白白地断情绝爱,现在又已成徐林宗的夫人,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回 劫后余生

沐兰湘看天狼没有说话,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又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心中存疑,对他也有了三分戒备,而徐林宗则朗声对着对面的严世藩道:“你是何人,英雄门的赫连霸吗?”

天狼马上醒悟了过来,严世藩从未现身江湖,徐林宗和沐兰湘不认识他,而看着他穿了一身蒙古人的衣服,就以为他是英雄门的高手,刚才那一击,严世藩吃亏在没有武器,又是仓促应战,面对的是徐沐二人合使的两仪剑法,虽然不象两仪修罗杀那样霸道凶猛,但以空手对上两大名剑,也是吃了点小亏,从他右手开裂的袖口就能看出来。

天狼张大了嘴,想要大声喊出来,这个是卖国大奸贼严世藩,快杀了他!可是这会儿他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邪恶阴冷的魔气已经将他的血液几乎要冻住,甚至现在连牙齿都开始结冰,舌头都不转了。

严世藩突然指着天狼大声道:“二位侠士,你们误会了,我,我是打入蒙古军中的汉人,这个人才是,才是蒙古高手,快,快杀了他,俺答,俺答汗就在后面。”

天狼只看到沐兰湘最后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凌厉与杀气,恍然间似乎听到沐兰湘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眼皮渐渐地象泰山一样沉重,极力地想睁开眼睛,想要开口解释,却是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小师妹那张清秀的脸也渐渐地变得黑暗。在他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却似乎是一句:“别动他!”

等到天狼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间明亮的屋子里。鼻子里钻进的是一股非常浓烈的怪味道,似乎混合了酒和多种草药,他的头很疼,几乎象要裂开似的,却听到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天狼突然意识到这里就是自己上次被陆炳带回锦衣卫时所在的房间,而这个声音无疑是陆炳所发出,他的眼睛一转。却看到陆炳那张黑里透红的脸,面沉如水,正坐在自己的床前。

天狼动了动嘴。轻轻地咳了一声,这一下他居然咳出了声来,心中又惊又喜,给严世藩的阴毒内功封住全身的经脉肌肉。连说话都不能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自己这一生就会变成一个哑巴了。

陆炳看了天狼一眼,摇了摇头:“你试试可否说话?”

天狼的脑袋还是无法行动,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酸软无劲,一点力都发不出来,除了没有缠上全身的绷带以外,就和第一次被陆炳带回时没有区别,他开口道:“为什么我没死?怎么又会在这里?”

陆炳叹了口气:“你中了严世藩的终极魔功,徐林宗和沐兰湘到场的时候。你已经被冻晕了,差点就死了过去。还好我及时赶到,把你带了回来,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这十天来我把你泡在我练锦衣卫十三横练时的药缸之中,以至刚至阳的药物来驱除你体会的阴劲,这才把你给救了回来。”

天狼心下稍宽,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回算是逃过一劫,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陆炳,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内力也无法运行?那个什么终极魔功,会让我武功尽失吗?还有,那天后来又出了什么事?”

陆炳的眼睛炯炯有神:“天狼,你可知道严世藩练的是什么武功吗?此功乃上古邪功,极其歹毒邪恶,修炼者必须采补大量少女的天葵之血,以增加自己的修为,这才会有所小成,此后要想增加功力,必须一直行采…补之术,所以千百年来,非但正派之人不曾修习,就是连魔教和绿林的悍匪,都视之为禁术,练习这种有伤天和的邪恶魔功的人,只要一现武林,就会被全天下追杀。

当年秦国大将白起,曾经练成了此功,成为一代魔尊,六国的高手联合围攻他,都没有置之于死地,最后是墨家巨子禽滑离,牺牲自己才把他的魔功给破了,随后白起失了魔功护体,不敢再亲临战场,被秦君所杀,而终极魔功,也从此下落不明,两千年来无人知道下落。

可是严嵩父子,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这等邪恶之极的武功,严嵩为人文弱,又与发妻欧阳氏感情很深,一生不纳妾,可能得到此功时已经年过五旬,因此没有修行,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严世藩。

天狼,世人只道严世藩好色贪财,妻妾成群,却无人知道他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练这门邪恶残忍的武功,故意装成一副好色的模样,由于他从来不在江湖上走动,世人也不知道这门邪功又重新面世,就是我陆炳,也只是在五年前才得知他在修炼此功,而且已经练到第七层了。”

天狼冷冷地说道:“陆炳,你身为锦衣卫总指挥,有保护黎民百姓之责,明知有人练此邪功,不但不去阻止,反而与他结成同盟,为害世间,即使你碍于官身不去除了严世藩,只要你把这消息放出江湖,自然会有正邪各派的高手群起而攻之,难道你连这个也不肯做吗?”

陆炳摇了摇头:“天狼,你想问题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直接?第一,我是锦衣卫,保护一般的黎民百姓是官府捕快的事,我们锦衣卫要办的是大案要案,不是有人谋逆就是事关敌国情报,严世藩的那些妻妾都是自己买来的,不要说采…补练功,就是生死,也都由他决定,轮不到我们插手。

第二,他严世藩当时就位居尚宝监,是朝廷命官,你我都是锦衣卫,也都是公门之人,哪有公门之人勾结江湖人士谋害朝廷命官的道理?天狼,你这是在谋反,明白吗?”

天狼哈哈一笑:“对,我是谋反,你陆炳陆大人是大大的忠臣良将,跟着朝廷命官的小阁老结成同盟,还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作采补之用,助他魔功大成,虎毒尚不食子,陆大人,你可真是衣冠禽兽啊!”

陆炳的瞳孔猛地一收缩,“霍”地一下站起身,厉声吼道:“天狼,休提此事!你若再提,我必取你性命!”

天狼冷笑道:“陆炳,枉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个英雄,没想到却如此卑劣,为了保你陆家那个官身,为了让你自己能继续向上爬,你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把她扔进严世藩的虎口,就为了保你和严氏父子的那个同盟,残害忠良,现在你满意了吧?好,我不说你女儿,你不是要精忠报国吗?现在我大明最大的卖国贼就是严世藩,你应该已经把他拿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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