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不了。”石海川也很无奈。
“所以你来找我了吗？”
石海川左手两只手指夹着夹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裁判员禁止在比赛前和运动员交流，不是吗？”
对方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之前赤司离开的时候电视还没有关，现在电视放着日本国内大大小小的新闻，石海川还没集中精神看新闻，就听见了电话响了。
“你竟然和裁判长说你不吹哨了！石大人，你确定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我来日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吹哨的。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石海川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于，内藤素对于石海川的工作内容可能要比石海川自己还要清楚。
内藤胖子好像因为石海川的这话气的不知道怎么说话，半天才放话下来：“你在家里等着，我过半个小时过来！”
石海川关了电视，换好鞋子出门去了。
哼，谁会在家里乖乖等人来教训自己？
不过，事实上石海川躲过了初一却没有躲过十五。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发现离开出门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眼前的景色却是他怎么都不知道怎么走的。
石海川举手表示：他真的不是路痴，他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已，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而现在放在石海川眼门前的事实正在告诉他：别傻了，你应该去买个手机。
“石海川！你怎么在这里！”背后传来了呼喊的声音，石海川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的转过身去，发现原来是当时共事过的长谷川。
见到来人的石海川左右望了望，问道：“裕美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拜托，今天是休息好不好。我又不会每时每刻都呆在裕美的身边。”长谷川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了一点傻傻的笑容：“听说你要去吹中学联赛的决赛，只可惜我级别不够，如果我能吹一场那么大型的比赛的话，做梦都会笑醒。”
某个没敢做梦的中国人扯扯嘴角，有些尴尬的笑着：“其实……长谷川，我刚刚给河村裁判打电话拒绝这个事情。要不我向他推荐你试试看？你吹哨没有太大问题，就是事件把握不是太好。”
“我不行，我不行……”长谷川立刻推开几步摇摇头，推脱了半天，又对着石海川提议，“我们两个站在这里说话也不太方便，要不到那边的咖啡厅去坐一下？”
石海川朝着长谷川提议的地方看了看，随后就答应了。
“我要一杯拿铁……石海川你要喝什么？”
“清水，谢谢。”
石海川回答的很快。
服务员奇怪的看了一眼石海川，最后还是点点头，走开了。
饮料很快就拿了上来。
“我之前听到消息，说是确定裁判员名单里面有你的名字。”长谷川搅着咖啡上泡沫。
这让石海川手里的清水看起来有些孤单，不过石海川并不在意这一点，说道：“我和帝光中学的孩子有点渊源，如果被发现的话……”
“这种关系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的好不好！”长谷川打断石海川的话，“你因为这种事情拒绝吹哨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知道多少裁判员，辛辛苦苦的累计经验，就是为了在全国或者全世界的比赛上吹一次哨。然后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对着运动员和观众说‘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相反石海川并没有坐在对面的人那么激动，他看了对方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也说了，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如果我帝光有些渊源的话，对于另一队不是很不公平？”
“你吹哨很公正，不会出现这些问题……”长谷川和石海川共事过，知道石海川的性格，当时齐藤裕美甚至转述过他对b组另一位裁判的话。
“内藤，也就是帮我打理工作的那位，你认识。”石海川比划了一下被点名的人的体型：“他说的没错，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所以，你知道，我拒绝了这一次的工作。我觉得长谷川你真的不错，我只是推荐一下，不一定能成功的。”
长谷川摇摇头，说道：“中学联赛已经办了很长时间了，每一年的决赛都是很严格的，我只是二级的裁判员，没有办法裁决那么高等级的比赛的。”
石海川耸耸肩膀，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水。
如果是硬件条件缺失的话，他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
“长谷川，说起来，我身上可能没有带钱……”
“你说这话干什么？”长谷川表情非常的疑惑，石海川点的是免费供应的清水，根本就不需要付钱。
石海川仰起下巴，非常肯定的说道：“你既然成功追到了裕美，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
“裕美和我是正常的恋爱！”长谷川的脸颊突然就通红了起来。
“反正你是追到了。”石海川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都说了心是偏的，如果裕美是非常公正的裁判的话，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怎么会让你追到？”
“我请吃饭还不行吗？”长谷川认输。突然看到咖啡厅的门打开，内藤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石海川浑然不觉，依旧款款而谈：“你要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开开心心的……”
“开开心心的去拒绝工作是吗？石大人！”
“噶……”石海川不想回头。
☆、第14章 离家出走
曾经共事过兼情敌的长谷川表示，内藤这个胖子平时说话慢慢吞吞，生气起来竟然能说的人耳朵发烫。而为了自己的耳朵的健康，长谷川借着尿遁永远远离了咖啡厅。
站在咖啡厅的门口，长谷川对石海川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但表示不管在精神还是楼梯，都不会支持石海川。
石海川小心的握着自己桌子上的清水，头已经低到了几乎与桌面平行。
显然，内藤胖子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了石海川童鞋。
欺负胖子是不对的，就算你是外国人也一样！
“石大人！你到底听没听我在说话！”
“我听了，我真的听了，胖……不，内藤，我们快点回家吧，你回家再骂吧？”
“回家？你不是跑出来了？你怎么没本事回到中国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海川突然听到了周围了然并且善解人意的笑声。
石海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半推半就的把内藤给带了出去。还好长谷川那小子还算是厚道，把账结了……
没错，就是内藤他老人家开始训话之后，石海川为了不让老人家觉得口干，特意点的鲜榨西瓜汁。只是石海川觉得这杯西瓜汁的大部分水分都到了他的脸上。
已经坐到车里的内藤显然还在生气，那张都是肉的脸凶狠起来也那么吓人！
石海川揉了揉自己乱颤的小心脏，小心的给内藤赔笑脸。
“不行！”内藤素一巴掌拍向了方向盘，甚至还按响了喇叭。
“怎么了……”
“我得给你去买个定位功能的儿童手机，省的那一天你被人按斤卖了。”
石海川听这话整个脸都哭丧了起来：“我不是小孩子。”
“会离家出走的都是小孩！”内藤胖子气愤开口。
石海川竟然一下子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百货商场。
儿童专用定位手机，get。
道具入手的石海川好像开心不起来……
“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石海川坐在汽车后座上非常想哭。
内藤大力的踩了油门，冷笑道：“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快点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海川不敢隐瞒……全部都倒了出来。
“石大人，我以为你是成年人了。”内藤叹气开口。
“可是刚还在说我是小孩子。”石海川回答完了之后，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嘴贱。
内藤意外的朝后看了一眼，石海川连忙说道：“你看着点路，我们现在可是在公路上。”
“我技术很好。”内藤满不在乎，换了道之后才说道，“你如果真的是成年人的话，就不应该和那群中学生一起疯。”
“孩子们想要赢比赛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前提是，你没有为了孩子们去拒绝自己的工作。”
“裁判员的工作又不是每天要报道，再说了，不会因为我一个人，比赛就进行不了的。”
“比赛当然会如期举行。”内藤踩了急刹车，几乎要从驾驶座上跳到后座，说道：“我以为你应该有自己的荣耀，虽然这里不是你的祖国，但是却也是全国大赛！这对你晋级世界级的裁判员有非常大的帮助。”
石海川苦着脸：“对，我肯定知道这对我有帮助。但是我拒绝不了帝光。”
“为了什么？奇迹的世代几乎称霸了初中联赛，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我保证就算是你一个字都不和他们说，他们还是会拿下这一次的冠军！”内藤在石海川的脸上喷洒着气息。
石海川突然严肃了起来：“内藤，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前程。但是我告诉你，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不管是帝光，还是富合町，他们都在为了三天后举行的比赛做最后的努力。”
“那又如何？奇迹的世代最后还是会胜利！”
“富合町呢！他们也是冠军的预备队！内藤，我严重警告你！”
“你再怎么严重警告我也没有用！你不应该拒绝这一次的工作！”
“事实上我已经拒绝了，我绝对不会为这次决赛吹响哨子。”
内藤在生气，石海川也气急，两个人几乎在小小的车厢内要打起来。
最后石海川摔了车门，干脆眼不见为净。
看到内藤想要下车来抓他，石海川非常明智的打了出租车。
“先生，去哪里？”
“帝光中学。”
石海川显然忘记了，就算他找了一辆出租车，后面的内藤也完全可以开着车追他。
而石海川更加忘记的是……他没带钱……
帝光中学门口，内藤给出租车司机付了钱，怒视着石海川。
二货做二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今天石海川一直在二。不管是答应了赤司也好，拒绝了工作也好，还是去打出租车也好。
这场追逐的比赛明显是内藤得到了优胜。
“内藤。”石海川显然也冷静了下来，“我们两个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考虑。直接拒绝工作我的确鲁莽了一点，但是我并没有后悔。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必要继续争执。”
“你还是决定去指导帝光？”
“没错，我已经答应了。不管是作为裁判员还是作为男人，我都不能出尔反尔。”
“但是你出尔反尔了工作。”内藤粗暴的指出。
石海川对天翻了白眼：“初中联赛的裁判员不会少我一个。”
“所以说，你现在没有工作了。”
“没错没错，只是这一次的工作。”石海川打了一个休止的手势，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我以为你是热爱工作的好先生。”
石海川一惊，然后发现自己身后站着黑子，一声运动装的样子，看来是刚刚训练完。
“别再人背后搞偷袭，黑子。再说这事情没有你插嘴的份。”石海川把黑子赶到了一边。
黑子眨眨眼睛：“如果你们要吵架的话，就不要站在学校门口，影响不好。”
“整个学校都没人，影响什么。”石海川几乎是鼻子出气，又转头对着内藤说道：“反正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决定了，内藤你不用再劝我。”
内藤抖着自己身上的肉，恶狠狠的说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石大人，你得记住你是一个成年人。”
石海川摸摸鼻子，看着内藤把他的车风风火火的开走了。
“你不准备回去吗？”黑子看着还站在学校门口的石海川问道。
石海川摸摸自己的鼻梁，看了一下身后的学校。
“你们教练在吗？黑子。”
“教练上午就已经回去了，下午都是我们自发训练。”
“真是努力。”石海川很欣慰的去揉了揉黑子的脑袋。
黑子没有躲过去，皱着眉头：“别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揉我头。”
“算了算了，明天再过来吧。我们快点回家吧。”石海川看着黑子的表情默默收回爪子，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出去。
在路过拉面店的时候，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的石海川的肚子很给面子的叫了一声。
黑子偏头看了石海川一眼。
石海川揉着肚子，暗暗骂：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肚子很委屈的又叫了一声。
黑子走进了拉面店。
“你不回家吃饭吗？”
“今天妈妈不在家，我在外面吃。老板，要味增的。”黑子头也没回，找到了位子坐了下来。
边上还有一队在吃一份拉面的小情侣，不过两人好像是没有发现黑子，继续在恩爱。
石海川表达了自己的经济情况，黑子不愿意两人共享一份拉面，于是给石海川叫了盐味的。
“小哥，你怎么哭了呀！”
“别管我，老板，你做的拉面太好吃了！”
石海川吸着鼻涕大口的吃着面条。
黑子在边上拿着胡椒粉暗搓搓的勾起嘴角。算是报答石海川这段时间吸引了妈妈视线的报答。
（好孩子不要学哦~）
可能是解决了肚子的问题，石海川在之后回去的路上，稍微话多了一些。
后来石海川想起来黑子的手，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现在还是准备继续打球，大后天的比赛，你也要上场？”
“嗯，帝光要实现三连霸。我们才拿到第一个。”黑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是少年对待梦想最真实的眼神。
石海川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初中时候的事情。
当时的自己，就算是入了比赛名单，也在大部分的时间在场下坐在冷板凳。可就算是坐在场下，也会为了在场上的同伴拼命的呐喊加油，也会拼命为了同伴的好球高呼兴奋。
最后拿到奖杯的时候……所有人拥抱在一起，然后，嚎啕大哭。
“黑子。”
“嗯？”
“如果你们拿到奖杯，会开心吗？”
“会开心的睡不着觉。”
黑子歪头看着石海川，确定的说道：“三连霸是帝光所有人的梦想。所以大后天，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赢。”
石海川忍不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