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学走进御书房，发现刚才离开宴会的汪柏豪竟然也在里面。
“张爱卿来了，找个椅子坐吧”赫连天麒道
洛学有些错愕，愣愣地坐在了汪柏豪对面。
“洛学想必在想朕为什么要叫你来吧？”赫连天麒道
洛学愣愣地点了下头，他的确是在想为什么赫连天麒要叫他来，而且还是在跟附属国使臣的晚宴上，现在东牫皇不应该是陪着附属国的使臣吗？
赫连天麒杨了下嘴角后突然表情严肃道：“张洛学，朕现在有一件国家大事告与你，你如果要是说了出去，朕可不止杀你这么简单，定会灭你九族！”
洛学被吓了一跳，随即试探地问道：“那我可以不听吗？……”
赫连天麒回道：“不可以，自从你安排了十五祭祀之事起，你就已经参与进来了”
洛学听了张大了嘴巴愣住，竟然是和那次事情有关，竟然后果那么严重，灭九族这么狠……不过洛学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家九族好像就三个人吧，那两个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你侬我侬的，那算起来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吧，那杀头跟灭九族好像没区别……
就在洛学纠结几个人的时候，赫连天麒已经开始叙述起了整个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柏豪查到雪灾谣言和上次的水龙怪石事情乃是同一伙人所为，朕一直派柏豪暗中调查两件事的背后主谋是谁，现在，就让柏豪先说一下得到的消息”
汪柏豪在赫连天麒命令下说起了自己查到的线索。
“雪灾之后陛下让臣查谣言散布者，臣顺着谣言的传播查了过去，最后将范围锁定在了邕州一带……”
听到邕州洛学突然集中了精神，那里不是自己的老家吗。
“臣在那里调查的时候，无意中碰上了月行者。想必张大人不知月行者是什么，请陛下允许臣在这里解释一下。”汪柏豪看向赫连天麒，得到后者首肯后道：“所谓月行者，是家父为刑部尚书时遇到的一群夜行作案者，这帮人行事极为谨慎，且皆在夜间做事，手法干净利落，他们每作案一次就在现场留下一个月牙的标记，所以我们用月行者命名这群杀手”
“杀手？”张洛学疑惑问道
“是，刑部管理各地案件时发现有很多被杀者死法极其相似，这些被杀者多是各地富绅与朝廷命官”汪柏豪道，见洛学不再问又继续道：“就在我们查谣言的始作俑者时，在邕州，又一次遇到了这群人。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不过我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右手腕上，有一个和月牙标记一样的刺青，不过，后来我们又一次跟丢了。”
“柏豪是想说你怀疑月行者和谣言有关？”赫连天麒问道
“正是”汪柏豪回道，“臣相信这绝不是偶然，另外，臣还怀疑，六扇门中有奸细。上一次调查月行者时，明明已经跟踪他们到了邕州，可还是被他们逃走了，除了家妹幸存外所有捕快皆被杀害，臣回想起去年查案细节后立刻赶回金宁，在分析之后将嫌疑定在了去年三个因为各种理由没去行动的捕快身上。”
汪柏豪见两人皆在思考，继续道：“那三人中一人是因为六扇门的命令而没有前去行动，另外两人是因为突然腹泻，无力行动，臣将主要嫌疑定在了那两个腹泻的人身上。”
“那现在可知道谁是奸细？”洛学问道
“暂且不知，现在正在观察中”汪柏豪回道
“那月行者的背后主谋是谁可有头绪？”赫连天麒问道
“臣暂时不知道，不过臣怀疑那人就在金宁，而且就在外面的官吏之中”汪柏豪道
洛学听了问：“你这样怀疑可有依据？”
“没有”汪柏豪道
洛学抿了下嘴，心道原来只是猜测。
“不过最近有件事情让臣有些确定了主谋。朝贡的附属国里，有使臣在来金宁第一天，就去见了一个朝中大臣，那个大臣，是胡丞相”
赫连天麒在听了之后脸色突然变黑，对汪柏豪道：“是怎么知道的？”
“是臣的手下无意间看到丞相府的管家驾了辆马车从相府后门离开，因为见他神情诡异，动作偷偷摸摸，所以心生怀疑便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到了一户农家院落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了胡丞相！”
“可查到是哪国的使臣？”赫连天麒问道
汪柏豪摇了摇头，道：“只查出那人和胡丞相密会之后是去了大使馆，因为当时院落周围守卫太多，所以也没能探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汪柏豪看着赫连天麒思考了有一段时间后小心说道：“陛下，臣有预感，两次的谣言煽动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臣认为，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计划，而且，不会太久”
赫连天麒皱眉沉思，片刻后回道：“朕知道，你尽快查出是哪国的使臣，还有他和胡丞相到底说了什么，朕觉得，他们的最后一步，是这宫城。”
汪柏豪和张洛学听了都瞪大了眼看向东牫皇。
东牫皇沉沉道：“最近朕总觉得身边多了些生面孔，可能他们早已将朕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某人……”
洛学眼睛鼻子皱在了一起，他可不喜欢什么阴谋斗争的，为了一己私欲连累那么多人受苦，弄不好会战火绵绵无家可归什么的，光想想就觉得很黑暗……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宴会上去，时间长了会被别人怀疑的”赫连天麒道
洛学跟在汪柏豪身后出了御书房。
洛学看着前面汪柏豪的背影，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准备问汪容语的近况，无奈被汪柏豪抢了先。
“张大人，我们一起过去不方便，柏豪就先走了”
洛学想问的问题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憋得无奈，在汪柏豪走出老远才回了句“好”。
“容语，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去很容易病倒的”汪柏豪看着日渐消瘦的妹妹是有心无力。
听到兄长的声音，汪容语迷离的眼中才回过了一丝神。
“哥，我没事的，只是想静一静”汪容语笑了笑
汪柏豪看的到自己妹妹笑的有多牵强，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容语，自从爹死后你就这样，就算是静一静，可你用的时间也太长了……”
汪容语扯了下嘴角，却连一个勉强的笑都扯不出来。
汪柏豪怜惜地将汪容语搂在怀里，道：“我知道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现在连杀父仇人是谁都没查到你就整天这样，可让哥哥该怎么办……”
汪容语听了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父亲的死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她打小依赖的靠山就那么，突然一夜之间就没了，有谁会懂她在得到噩耗那一刻的感受……
汪柏豪感觉到妹妹身子轻轻的颤抖，知道她在极力遏制自己哭出来，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哥哥希望你赶紧恢复精神，哥哥需要你一起寻出仇人！”
汪容语抽噎了一下，点了下头。
“最近金宁像是有事要发生了，哥哥需要帮皇上办事，家里得麻烦你了”汪柏豪道，“好好休息吧，哥哥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汪容语又陷入沉思中……
晚宴之后，朝贡之事已经接近尾声，附属国使臣陆续回国，汪柏豪查案也因此遇到了困难，使臣一事毫无头绪，不过洛学这边倒是忙活了起来。
东牫皇身边的宫女太监被秘密换了不少，东牫皇命张洛学接管宫中侍卫，负责保卫皇宫，为了确保安全，洛学又把于丝小六他们安排进了侍卫里面。
“郎中，这皇宫没进来前挺觉得稀奇的，这天天转，再怎么样也厌恶了啊”小六靠着柱子朝洛学抱怨
于丝听了当即给了小六脑门一下，小六头上的帽子都被打歪了：“让你来是办事的，谁让你游玩了？！”于丝怒道
小六委屈地揉着脑袋不敢反驳，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声：“这对方也没什么动静，天天这样，感觉我们就跟等相公的小媳妇一样……”
于丝作势又要打小六，洛学及时制止。
“行了别闹了，最近宫里太平静了，静的反常，我觉得，对方很快就会动手……”洛学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不会太长的。
洛学说的话真就灵验了，当天傍晚，他回到小院后，一个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突然就派人来小院请他去相聚。
“麻烦回去告诉相爷，说下官今天有要事，改天一定登门道歉”洛学推脱道
那人笑了一声后道：“这恐怕由不得侍郎了，今天您是去定了”说完摆手招呼随从上前就将洛学架住。
“不是说请吗？怎么还动武，你们可知道对朝廷命官动武有什么后果？！”洛学嘴上大喊，心里却早已直呼糟糕，于丝小六他们被自己安排在了宫里，现在身边可没人能帮自己了。
那人只是笑了笑没回答洛学，摆手招呼随从将洛学带出小院，架上了马车。
金宁相府
洛学看着眼前的丞相心中不禁摇头，之前见到他面时是在宫殿上，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已经达到这等地位了竟然还不满足，难道真的是权力越大欲望越大吗……
“你便是张洛学？”站在丞相身旁的男子问道
洛学听了朝他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屋里加上自己只有三人。
男子见洛学没回答，又问道：“十五那天的祭祀，是你想的招吧？”
“什么招？”洛学装糊涂道
男子哼笑一声道：“你不用装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怎么帮那个皇帝的了。”
“什么？”洛学依旧装糊涂，他想看看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铜水，能让铁变铜，银块上的字是派人事先写上去的吧？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你破了我的水龙计划”男子道
洛学哑言，心中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行了弈信，别啰嗦那么多了，我们没多少时间的”丞相突然道
“是，爹”男子道
这下洛学明了了，原来那男子是丞相的儿子，可十五都过了胡弈信现在不是应该在边疆吗？怎么还会在金宁？难道，真的是丞相要叛国？
作者有话要说：
☆、丞相逼宫
“张大人，想必你现在很想问老夫为什么请你来舍下吧？”胡丞相道
洛学瘪了下嘴，用眼神扫了下绑住自己的绳子道：“相爷，你们家请人难道都是这样吗？”
丞相没有尴尬反倒哈哈大笑两声，回道：“张大人，这也是迫不得已。今天请你来就是想问你一句，可愿随老夫一起，开辟一个新王朝？”
洛学听了瞪大眼看着胡丞相：“丞相此言何意？难道皇帝有哪些做的不好的吗？”
丞相冷笑一声，回道：“难道他哪里还做得好了？一个毛头小儿，登基多少年，可做了什么？”
“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还不够？”洛学道
丞相冷哼一声，眼神凌厉，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父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站在哪边的？”胡弈信道，见洛学不回答又道：“我虽然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对手，不过也不想被你破坏了计划，你若归于我们，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开了新朝算你是最大的功臣。”
胡弈信话说的明白，要是跟随他们叛国，将来开辟了新的王朝就是功臣，要是跟着东牫皇，那，他们就留不得张洛学。
张洛学思量片刻后一咬牙道：“丞相给的条件的确很诱惑，可洛学不想因为自己一人的利益，害别人受苦，甚至于丢失性命。”
“所以你是打算拒绝了是吗？”丞相冷冷看向洛学，“你难道不怕死？”
“我也是人，当然怕死了，可我更没办法享受那些浸满了别人血液的财富”洛学道，“不过，洛学希望在丞相杀死我之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已经是百官之首了还要叛国？我觉得像丞相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绝不会为了权势一搏”
“你又不是老夫，又怎么会知道老夫不会”丞相道，“反正你也活不久老夫就告诉你，这事还得说到前朝。你可知道前朝有个季学士？那人可是老皇帝的心腹，可谓是老皇帝的左膀右臂，可你可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胡丞相冷冷一笑后道：“他全家上下，都是被老皇帝派人杀死的！”
洛学听了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死心塌地为他的君主卖命，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灭门！老皇帝可谓是机关算尽，最后还使了一计嫁祸给老夫！想着一石二鸟灭了老夫，可老夫又怎么会如他所愿。老夫当年就已经是兵部尚书，可自打那事之后，老夫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不论你爬的再高，权力再大，只要一日为人臣，你的命就不会在自己手里！所以，老夫要将自己的命抢回手！”
洛学早已经被胡彦文这番话震的反应不过来，原来官场会这么……黑暗……
“爹，时间到了”胡弈信突然插话道
胡丞相回过神来，看了眼还处在震撼中的张洛学，对胡弈信道：“你来处理他，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说完离去
“是”胡弈信对着丞相的背影道
洛学心猛地一惊，暗道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做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丞相走后，胡弈信一步一步走近洛学缓缓拔出了剑。
洛学看着胡弈信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心中虽怕可面上不露怯，不蒸馒头争口气，反正也死过一次有经验了。
脖子上突然感觉到冰冷的剑尖，不论怎样让自己镇定可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站在面前的胡弈信眼中透出一股挑衅与玩弄。
“哈哈哈哈”胡弈信突然将剑从洛学脖子上移开，指着洛学的脸说道：“既然你宁愿死也要效忠你的皇帝，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效忠的皇帝被杀死，你所忠于的朝代被覆灭！我喜欢跟聪明人做对手，我要让你看着，就算你破了我的水龙计，可最后还是我赢了你！”胡弈信收了剑，大步跨出门，对门口的守卫道：“给我看好他！”
门被猛然关上，小屋里只剩下洛学一人，洛学被绑在了椅子上，急的团团转却挣脱不开绳子的束缚。刚才胡丞相和胡弈信一直在说什么时间不多时间到了，那看样子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