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找不回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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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找不回的地老天荒-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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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的推他,“你还笑,都怪你,我当时那声妈妈差点就叫不出来了。”
他哈哈大笑,在她嘴角飞快的亲了一下,说:“过几天我们回去看看你爸爸和妈妈吧,我想亲自向他们提亲。”

(2)
对于父母而言,最欣慰的事大约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谨纾看到云正临在自己的父母墓前说会永远爱她照顾她时,忽然就觉得很伤感。
离开陵园的时候,谨纾挽着云正临的胳膊,问他,“你说一个人死后,他的灵魂真的还会存在吗?”
云正临说:“这个问题大概无人能解,但我愿意相信是存在的,我愿意相信我们死去的那些亲人依然守候在我们身边。”
她停住脚步回首望去,陵园的大门仍在咫尺,但山上那些整齐排列着的白色石碑却仿佛已被凝固在了另一个世界,而每一块石碑后面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鲜活故事。
她微笑说:“我也愿意相信是存在的,我爸爸走的时候特别不放心我,但是现在他知道我过得很好而且就要结婚了,他一定就能觉得很安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发顶,很温暖。
云正临陪她在家里住了几天,谨纾给赵阿姨放了假,他们像一对最平常的夫妻,早上起来一起沿着山路跑步,然后去买菜回家做饭吃,他的厨艺似乎越来越好,她夸他,他围着围裙得意洋洋,“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她一副老板看员工的姿态,严肃的点头,“那你可不能骄傲退步,要再接再厉,努力往专业厨师的水平看齐知道吗?”
他不满,嘀咕,“得寸进尺。”
她笑嘻嘻,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这顿饭的酬劳。”
他不服气,“我这顿饭就这么便宜?”
她摇摇手指,说:“no,不是你的饭便宜,是我的吻太昂贵,就这样你已经赚多了知道吗?”
他哼了一声说:“凭什么呀?”
她推理给他听,“我可以吃任何人做的饭,但是你除了我不能找别人亲你,我做的事情存在唯一性,物以稀为贵,此为其一。其二,物质食粮是精神食粮的基础和保证,精神食粮是物质食粮的体现和升华,我们现在不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基础问题,所以在我们家的国情里,精神食粮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当然就昂贵。其三,我们家来了朋友,不管是男是女,你可以做饭给人家吃,我不会生气,但是如果我们家来了朋友,男的,我去亲了人家,你肯定会生气的吧?这就跟你看电影包场似的,你说你是就买一张票混在人堆里看贵呀,还是把人家影厅整个包下来看贵呀?”
云正临哭笑不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厉害?”
她大模大样的吃菜,“我这叫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邪不压正!”
他撑着额头唉声叹气,“我算是上了贼船了。”
她放下筷子,笑意绵绵的看着他,“需要我把我这条贼船驶回去,亲自把您老人家送回岸边吗?”
他连连点头,“好好,赶紧的,小心驶啊,千万别翻船。”
她拿脚踹他,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左右闪躲,她还要再踹,他弯起一条腿稳住她的两只脚,一手按住她的两只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吻她,结果她趁他不注意咬了他一口,他吃痛的啊了一声,她趁机挣开他往楼上跑去,跑到楼梯中央还反身朝他做鬼脸。
他大步跨上去追她,她虽然身体灵活但毕竟不及他腿长步子大,刚跑到三楼就被他追上了,她被他堵截在墙角。他学电视里的台词,一副磨掌霍霍的样子说:“美人,看你还往哪里跑?这里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也顺着他说台词,“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说我想怎么样?”
她揪着衣襟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你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他啧啧出声,“性子还挺烈,我倒要看看……”说着伸手想去勾她的下巴,她身子一矮,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情急之下推开了旁边的一扇房门,她刚想关门,被他用手推住。
云正临怕她会摔倒不太敢用力推,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给我下楼洗碗去。”
她抵着门从门缝里朝他吐舌头,“你去洗。”
他说:“哎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啊,明明之前就说好了的,我做饭你洗碗,不许耍赖。”
她摇头晃脑,“我就耍赖我就耍赖,你能拿我怎么样?”结果她得意过了头,一个没留意,门一下被他推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跑,他已经一把抓住她,“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她却没有再动,房间里很干净,想必赵阿姨经常进来打扫,她站在那里,忽然就觉得手足冰凉。
她转身往外走,说:“我这就去洗碗,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会耍赖。”
他跟在她后面出去,朝她身后追了一句,“记得洗干净点啊。”她已经下到二楼,头也不回的应了句,“知道啦。”他顺手带上门之前又环顾了一下这间房间,是很普通的一间卧室,可能是因为没人住,所以床上、电视机、沙发上、梳妆台上都蒙着白布。
谨纾把餐桌上的碗摞起来放到厨房的水槽里,家里没有洗碗机,因为赵阿姨不喜欢用。她带上手套,把洗洁精倒在抹布上,然后用抹布把碗碟上面的油渍擦掉,最后再放在水龙头下面把洗洁精留下的泡沫冲洗掉。洗洁精倒太多了,用清水一冲,整个水槽里全是白花花的泡沫,她冲了很久都冲不干净。
最后他终于走进来,其实他在家里穿着拖鞋,脚步声很轻,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听到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她知道他就站在她身后,但她没有回头,仍是很用力的搓洗着早已洁白无瑕的碗碟。
他忽然伸手抱住她的腰,她没有动,碗还在她手里拿着,水龙头里的水也仍在哗哗哗的流冲下来,仿佛下着大雨。他把脸埋在她的背上,她的头发散在背上,贴在他的脸上,很滑很顺,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好像是草莓的味道,也好像是柚子。过了很久他才放开她,默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摞到消毒柜里去。

(3)
谨纾洗完手出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杯,烟盒和打火机放在茶几上,但他并没有抽烟。见她出来,他抬头问她,“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
他们手牵着手徒步走下山去,路很长,但两个人一起走就仿佛变得特别近,其实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扣着十指沉默的往前走。
山野郊外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好像有青草的香气,明明知道现在仍是冬天,草木还未复苏。谨纾说:“其实小时候我特别讨厌住在这里,因为旁边都没有别人家的小朋友可以跟我玩,爸爸怕我孤单,就常常在家里买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开车去接我的同学来家里陪我玩。”
他微笑,“你爸爸真的很疼你。”
谨纾点头,轻声说:“虽然我爸爸做错了事,但在我心里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而且你相信吗,其实我爸爸真的不是一个坏人,他帮助过很多很多人的,他之所以会走错路完全是因为我妈妈。”
“我妈妈出事的时候我才三岁,那会陆丰珠宝刚刚成立,一切都还没有上轨道,整间公司就只有四个员工,每一个人都是身兼数职。那年春天,我爸爸亲自前往陕西境内的矿石场采金,却遭遇到爆破意外,在当地医院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来。那个年代的通讯机制还很薄弱,他怕我妈妈没有他的消息会担心,顾不上自己伤还没养好就买了火车票急急往家赶。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时候妈妈已经得到了他受伤的消息,就在他回到家的前一天,我妈妈在心急如焚之下把年幼的我托付给邻居照顾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陕西的火车。”
“我爸爸回家知道后也立刻返回陕西去,可是他在陕西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我妈妈,直到半年以后的某一天,我妈妈突然回来了,但没想到她已经染上了毒瘾,原来她在去找我爸爸的时候在陕西的火车站遇到了一个吸毒的流氓……”
“我无法想象那半年我妈妈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她都遭受到了些什么,我无法想象她是怎么从那个流氓的手里逃出来的,她没有钱,又是怎么从陕西回到家的……那半年,那半年我妈妈受过多少苦,她有多绝望,我统统都没有办法想象。”
“我妈妈回到家后的第三天就死了,是自杀,在犯毒瘾的时候,她用刀割破了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几乎是瞬间毙命。”
“我爸爸恨死了那些吸毒者,所以他用低价为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毒品,越是容易满足就越是容易绝望,而报复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不停的在绝望和满足之间饱受折磨,最后慢慢死去。”
“可我爸爸不明白,在他的报复之路上,也会有很多像我妈妈一样本该幸福的人受到了伤害。”
云正临一言不发的认真听她讲完,然后加大了力气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他说,“谨纾,一切都过去了。”
她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仿佛是自言自语,“是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云正临的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他拿出来接,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谨纾看到他的脸色忽然大变,挂掉电话后他才对她说:“我妈突然陷入了昏迷。”
他们立刻搭飞机赶回去,上了飞机谨纾才问:“怎么会这样?”
他摇头,“司机说今天早上他刚送我妈去看过我爸,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说有点累,吃过午饭就去休息了,后来阿姨去叫她吃药才发现她已经昏迷了。”
谨纾说:“你不要太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其实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但云正临还是点点头。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云妈妈已经被送进ICU,医生一看到他们就拿了张病危通知单让云正临签字。
“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病人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谨纾觉得非常难过,她的生命里似乎总是有人在不停地离开,但云正临很平静,他让她先回家休息,她不肯,他说:“乖,听话,让司机送你回家,明天再过来好不好?”
她说不出话来安慰他,因为其实此时此刻她说任何话都只是徒劳,只能听他的话,先回家去。
云妈妈一直都没有醒来,云正临整日整日的陪在病房里,整整五天五夜,她几乎都没见他怎么合过眼,眼睛已经充血,眼白上布满了血丝,人已经憔悴的脱了形。他一直都很平静也很沉默,有时候她跟他说话,他也只是朝她微笑,然后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很凉,她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更用力的回握住他。
云妈妈在昏迷的第八天下午终于短暂的苏醒过来,她非常的虚弱,基本已经说不出话,她看着谨纾,伸出手来,谨纾忙去拉住她的手。
云妈妈朝她微微的笑,嘴角抽搐,很慢很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等不到你们结婚了。”
谨纾觉得心酸,她极力忍住眼泪,笑,“妈妈,你不要胡说,我还要你帮我看婚纱漂不漂亮呢?”
云妈妈的手指在她手心里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安抚,然后她移开目光,“正临……我看见你爸爸了。”
云正临把他母亲和谨纾的手一起笼在自己的掌心,他慢慢的点头,“我知道,爸爸在这里。”
云妈妈一直在微笑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顶某个不知名的虚空处,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谨纾学过口型,知道她唤的是:黎青。也许她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真的就在那里。最后她的眼神开始慢慢涣散,也不过是两三分钟的光景,头往右侧微微一歪,便闭了眼睛再无声息。
谨纾死死的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恸哭出声,而云正临一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抓着她们的手,过了很久,他慢慢的垂下头去,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然后有滚烫的液体沿着她的手腕滴下去。

第二十四章
(1)
在云妈妈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云正临每天晚上都会发烧,他白天的时候精神很好,碌碌有序的处理公司里各种繁乱的事务,但不知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开始发烧。医生说是因为伤心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从而引起的发热现象,配了一堆药,最后那些药是吃了,但他发烧的症状却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谨纾越想越不放心,拉着他去医院做了一次详细检查,一开始他还不肯去,像小孩子怕打针一样扭捏,“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最后她连哄带骗外加动用武力威胁才算把他强拉着去了,报告出来的各项指标果然都很正常,医生的回答也还是一样,“心情放轻松,过段时间就好。”
他的样子颇为得意,“你看,我就说没什么事吧?”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瘦了不少,连眉骨都突出来了,她暗暗松了口气,又狠狠瞪他,“那万一真要是有事怎么办?”
他手里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着说:“老天怎么会对我这么残忍,什么甜头都还没尝到呢,哪能这么容易就让我死了?”
谨纾的脸腾的一下红了,那天晚上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
因为发烧,他整张脸都发红,嘴唇干裂出细小的血痕,起了白色的枯皮,她守在床边不停的拿冰毛巾给他敷额头。他烧得浑身滚烫,竟然还在迷迷糊糊的喊冷,身上不停地冒着虚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打电话叫医生,他却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仿佛小孩子一样脆弱,“不要走。”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脱了鞋子躺到床上去抱着他,他一碰触到她略带冰凉的肌肤就仿佛一条久旱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其实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模糊的,只是循着身体的本能,手顺着她的腰部线条往上滑。
谨纾整个身体都发麻,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带着火苗,连带着她的身子都要一起被烧成灰烬。其实她早晚都是他的妻子,但此刻只觉得心慌意乱到了极点,又好像是恐惧。她拼命的想挪开他的手,但他人虽然病着,力气却大得惊人,双手箍着她根本无法撼动。她又急又怕,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终于撒开手,眼睛半睁半闭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认出她,因为只过了片刻他就重新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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