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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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肉计-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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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山的女儿。”

“玉贵山赴宴为何不带夫人带女儿?”

耶律彦抿了口酒,却未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乔贵妃的表妹,玉贵山是乔贵妃的舅舅。”这显然答非所问,慕容雪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宫宴结束之后,众臣散去。

慕容雪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耶律彦身上的酒气显得比较浓烈,方才皇帝赐酒,再加上别人的敬酒,他喝了不少。

“彦郎,你没事吧?”她打开了马车两侧的小窗,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些细汗。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膝上。

“那个玉家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玉娉婷。”

“这名字真好听。”她不由想起那女子高挑丰满的身材,倒是和娉婷两字很配。

“没你的好听。”耶律彦笑着看看她,“你问她作甚?”

“因为席间她一直看我。”

“或许是嫉妒你比她美貌?”耶律彦只是开个玩笑,不想慕容雪立刻就眼睛亮如星辰,激动地问:“彦郎觉得我比她美貌。”

耶律彦忍不住笑道:“我若说是,你会不会高兴地跳到车顶上?”

慕容雪毫不谦虚地点头,整张小脸都在放光。

耶律彦笑了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

慕容雪撅了撅小嘴,眼波一转,又问:“那我有乔雪漪漂亮吗?”

耶律彦的神色有些奇怪,过了片刻,才道:“和她比做什么。”

慕容雪娇嗔地摇着他的胳臂,“夫君你应该说,在为夫的心里,素素是天下无双的美女。”

“来,叫我瞧瞧这脸皮到底有多厚。”耶律彦忍不住好笑,捏住她的脸蛋晃了晃。

“哎呀,我皮肤很嫩,会留指印的。”

耶律彦越发的好笑:“你怎么不姓王呢?”

“我为什么要姓王?”慕容雪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不依地娇嗔:“我才不是王婆卖瓜,明明就是很嫩。”

“好好好,嫩嫩的酸豆角,大醋缸。”

“才不是,我是甜豆角。”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王府,先后下了马车。

张拢惊诧的发现,一向号称冷面王的耶律彦竟然一脸笑意,而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笑,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王府,走到隐涛阁前,耶律彦牵住她的手,道:“今晚就住在这里。”

慕容雪柔声道:“我回梅馆给夫君做醒酒汤去,等会儿给你送来。”

耶律彦顿了顿,“那我和你一起去梅馆。”说着,便牵着她的手,走向后园。慕容雪心里蜜一般甜美,他这是一刻也不想分离的意思么?一定是的,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侧面,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色迷迷地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将袖子撸起来,放她眼皮下一放。

“天太黑,看不见。”她下巴一扬,浑不介意。

回到梅馆,耶律彦先去洗浴**,慕容雪匆匆去了厨房,做了一碗可口的醒酒汤,端到卧房。

耶律彦今日喝的有点微醉,洗浴之后睡意来袭,没等到醒酒汤便睡着了。白色的亵衣敞着胸怀,露着结实的胸肌,慕容雪看着看着,竟然发现自己几乎醉了,于是,将那一碗醒酒汤喝了,轻轻走到他的跟前,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

翌日耶律彦醒了过来,晨光里,身边窝着一只慵懒的小狐狸,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得狡猾又俏皮。这是两人同塌而眠以来,第一次她醒的比他早。

“彦郎。”她甜甜的叫了一声,那表情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怎么笑得这样讨好?

他坐起来,正欲下床,抬起腿的那一刻,他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的十个脚趾甲,竟然都染了红色的蔻丹!

“慕容雪!”他咬牙切齿,返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朝着她的屁股便打了下去。虽然没怎么用力,但练武的手掌力道不小,慕容雪叫了一声,眼中瞬间便滚出来两颗又大又圆的眼泪,耶律彦抬起的手,又只好放下,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一阵恶寒。

“你到底弄什么?”

“我昨晚上喝醉了,以为那是我的脚趾头。”她眨着眼睛,本来还要再挤出几滴眼泪的,可是心里实在是太欢娱,没挤出来。他才不信她的话,捏着她的脸恶狠狠道:“说,到底怎么弄的?给我去了。”

“彦郎,去不掉了,只能等脚趾甲慢慢长长。”

耶律彦一头黑线,飞快的穿上袜子,套上鞋。“你等着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吧,死丫头。”他扔下一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慕容雪笑得把脸蛋埋在了胳臂里。这样,他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怎么会让女人发现他的脚趾甲如此的风情万种呢。

她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呵欠,昨夜为了给他染脚趾甲,忙了半宿,幸好他喝了酒睡得沉,不然还真是无法得手。

这一晚,耶律彦吃过饭,便将她抱到床上报仇。心虚理亏的慕容雪只好乖乖受罚,虽然被折腾的腰身快要断了,但一想到明日他便要离京出发,数月不能见面,便任由他要了三回。

一觉醒来天光早已大亮,慕容雪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床已经空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喊道:“丁香,快快,去马厩给我牵一匹马来。”

“小姐你要干嘛?”

“王爷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王爷今日离京不知道么,我要去送他啊。”慕容雪一边梳头,一边埋怨。

“是王爷不让叫醒你的。”

“唉,快点快点。”慕容雪慌慌张张地绾了个发髻,带着佩兰就出了梅馆。

木管家一听夫人要骑马赶去安定门给耶律彦送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夫人,老奴多嘴说一句,出兵要祭天祭旗,这会儿安定门闲人都不得靠近。”

慕容雪道:“无妨,我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行。”

木管家没辙,只好牵了马来,又叫了王府的六个亲兵护送,亲自领着慕容雪前往安定门。

果然如木管家所说,这会儿安定门前人山人海,早已围满了百姓,道路被宿卫把守,只能远远地看着安定门前,铁骑潇潇,旌旗飘扬。

即便隔着汹涌人潮,慕容雪还是一眼看见了耶律彦。

他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身后是整齐威武的军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身着戎装的模样。

她拼命的挥着手,希望他能看见自己。可是人太多,他也决计想不到自己此刻会来到这里给他送行。

急切之中,她一眼看见街边的酒楼,当即翻身下马,飞奔上了酒楼。

“夫人,夫人。”木管家赶紧带人跟了进去,也不明白她意欲何为?

慕容雪蹬蹬上了楼梯,跑到三楼的栏杆前,解开了腰带,拿在手里挥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耶律彦好似对自己这边投过来一注目光,她惊喜万状,手里的腰带挥舞的更加卖力。

耶律彦跨在马上,只是看见了一个人影在挥舞一条绿绸,根本看不见容貌,但莫名其妙,他知道那一定是慕容雪。因为只有她才敢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傻事。

他当时只是这样想,直到后来才明白,这世上肯为他傻成这样的人,唯她而已——

☆、40

耶律彦这一走,整个王府仿佛都空荡起来。慕容雪觉得更加的空荡的是自己的心,以往他在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每日里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给他做好吃的饭菜糕点,怎么讨他欢喜,怎么让他爱上自己。如今他一走,她顿时觉得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简直不知道不认识他之前的那十六年是如何度过的。

丁香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小姐这下可以好好歇歇了,从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绷着弦,日子过得跟荡秋千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再这么折腾下去,慕容雪没神经,她也会先疯掉。

可是,耶律彦一走,慕容雪闲得就跟失了魂魄一样,恹恹地无精打采,若不是丁香知道她一直喝着药无法有孕,还以为她是害了喜。

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慕容雪每一日起来第一件事便是问,王爷可有信来?

因为耶律彦走后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捎回来。

丁香气哼哼道:“明知道小姐担心,传个口信回来会少块肉么?”

佩兰道:“你懂什么,没有信息便表示王爷安然无恙。王爷只是督军,并非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容雪觉得佩兰说的有道理,可是依旧盼着他的信,那怕只有一个字也好,可惜,一日日的期盼,等到的是一日日的失望。

立秋的这一天,是慕容雪十七岁的生日。

一大早,丁香和佩兰按照往年的惯例,煮了两个染了红皮的鸡蛋给慕容雪送过来。

慕容雪将两个温热的鸡蛋握在手心里,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耶律彦对她的生日毫无表示。

从几天前,她就开始期盼,希望他能写封信来,或是托人送个礼物,或是走之前交代刘氏,让她替自己操办。

可是,什么都没有。这是她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孤孤单单,无声无息,说不伤心,不失望,是假的。

她闷闷不乐的表情,丁香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已经对耶律彦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忍不住发泄道:“小姐白等了,王爷恐怕都不知道小姐那一天过生日。”

这句话一下子刺中了慕容雪的心,因为耶律彦的确从没打听过她的生日。

“我说话直,小姐听了可别不高兴。小姐嫁过来,姑爷连一件礼物都没送过呢,就算不是过生日,平素送点东西也应该啊。”

佩兰嗔道:“今天是小姐的生日,你乱说什么。”

丁香红着眼圈道:“我就是替小姐委屈。你看看老爷是如何对小姐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小姐,昨天就叫表少爷来送信,请小姐回去,给小姐做好吃的。姑爷呢?这可是小姐嫁入府的第一个生日,他即便不在家,也该派人送个礼物回来,即便没有礼物,也该修封书信回来,哪有这样的夫君,不闻不问的,根本没心没肺。”

“丁香你别说了。”佩兰虽然对耶律彦也是一肚子怨气,却又怕惹得慕容雪伤心,所以便打断了丁香的抱怨。

丁香红着眼圈,一跺脚出去了。

其实,即便丁香不说,慕容雪也已经很伤心,因为丁香的字字句句都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她不介意他的礼物有多贵重,只要他记得,有这份心意就已经满足。可是,便是这样小小的要求都被漠视,被抹杀。

嫁给他,失望伤心仿佛成了家常便饭,她只能选择把坚强和忍耐养成习惯。

回到娘家,裴简正翘着两腿坐在院子里看书,见到慕容雪他便立刻笑嘻嘻地迎上来,拱手做了个辑,“妹妹你回来了。”

“我爹呢?”

“当然是在厨房,哎呀,从大一早就开始忙活,不知道要做多少好吃的。”裴简咽了口口水,馋的不像话。

慕容雪径直去了厨房。

慕容麟弯着腰,正在擀面条。金**的鸡蛋面,薄薄的摊在面板上。

慕容雪眼睛发酸,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慕容麟回过身来,见到女儿立刻高高兴兴地笑道:“阿雪,快去歇着,菜都准备好了,就差寿面了。”

“我来。”慕容雪挽起袖子便要上前帮忙。

慕容麟忙道:“不成,今日是你生日,什么也别干,快去歇着。”

慕容雪看着父亲,心里涌起了难言的酸楚。父亲对她真是太好了,好到她都不敢回娘家,因为一回来,就会情不自禁地把耶律彦和父亲相比。

慕容麟对她的宠爱,无一不成了一种反衬,显出耶律彦的冷淡和无视。当她在王府的时候,她可以把他的一点点温柔和体贴都放大无数倍,来说服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对自己很好。可是一旦回到娘家,那一点点温柔和体贴一旦放在慕容麟的跟前,简直就如蝼蚁之于大象。

她不敢比,一旦比了,就显得自己自认为的幸福都是自欺欺人。他对她的爱,实在是单薄的可怜。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更别提准备一份礼物。想到这些,她情不自禁的心酸。

慕容麟做了一大桌子慕容雪喜欢吃的东西,最后是一碗香喷喷的寿面,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上面撒着芝麻花生碎,香气逼人。

裴简馋的咽着口水,无心地问道:“阿雪,妹夫送了什么礼物?”

慕容雪低头咬着面条,低声说:“他不在京,回来补上。”

“哦,那你可要罚他送双份。”

慕容雪勉强的挤出一丝笑。

吃过饭,从娘家出来,路过灵山寺,慕容雪临时起意,叫停了马车。

“小姐你要干嘛?”

“我想去给菩萨烧香,保佑王爷。”

丁香很生气,心道,他都不想着你,你还这样挂念着他。

灵山寺依旧是人烟稀少,慕容雪进了大殿,跪下叩了三个头,心里默念着让菩萨保佑耶律彦安然无恙胜利归来。

走出大殿,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慕容雪一看,正是许泽。

他停住一颗菩提树下,笑笑地看着她,“你是来给昭阳王求平安的吧。”

慕容雪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摸了摸鼻子,施施然道:“像我这样聪敏的人,自然什么都知道。”他笑的一本正经,不像前几次那样活泼。

慕容雪觉得他神秘兮兮的仿佛一个机关,不能触碰,不然定会被夹住手。所以,也不再多话,带着丁香便出了寺院。

许泽看着她娇俏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她已经嫁人了。

回到王府,路过客舍青时,慕容雪心里一动,谢直也去了山东,或许会有信笺传来,知晓耶律彦的消息。

沈幽心见到慕容雪来访,忙热情地将她迎进去,吩咐倩儿上茶。

慕容雪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绣一件云肩,而且用的是红缎,便笑着打趣:“妹妹这是在为出嫁做准备吧?”

沈幽心满面羞红,低声道:“我不过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而已。”

慕容雪拿起那云肩,看着上面的芙蓉出水图案,赞道:“真美,能教教我么?”

“嫂嫂必定比我的女红好。”

慕容雪笑道:“我对女红一窍不通,除了会打宫绦。”

“那嫂嫂没事就来这里,咱们一起绣花聊天。”

慕容雪笑着点头,和沈幽心聊了几句,终于忍不住问道:“谢直可有消息来?”

“嗯,前日捎了一封信来,说一切安好,让我勿念。”沈幽心的笑容羞涩而甜蜜,看得慕容雪心里真是好羡慕。

“他可有提到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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