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谋尽帝王宠-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云倾几乎是在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刹那便知晓了声音的主人的身份:煜王。

竟然是煜王!那个风度翩翩、面含春风的煜王所有的遗世独立、不问政事,竟然全是装出来的!

云倾强自镇定了呼吸,又听见煜王接着道:“此事若真要追根溯源,还得好好感谢父皇新封的安阳公主,若不是她拙劣的演技无意间透漏了恭王装死的消息,昌王也不会想到要借赵王之手毒死恭王。齐王设下星象之局对付恭王,却因为赵王献药而被昌王搅局,齐王如何能不恼火?就在齐王心烦意乱之时,他安排的侍卫又出现纰漏,再加上刑部放出那样的消息来,齐王已然自乱阵脚,哪还能静下心来想通这其中关窍?骑射一案的侍卫被我们动了手脚已经令齐王起疑,如今监牢内的侍卫再次出现纰漏,事不过三,齐王若不揪出内奸,定然不会再设局对付恭王。所以,他便以狱中的那两名侍卫为饵,假意告知你与贺迪要杀人灭口,便是算定幕后之人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那两名侍卫的命,哼……贺迪果然对齐王忠心,真就利用自个刑部侍郎之职的方便,在牢饭中投了毒!”

听得煜王此话,云倾只觉得自己的背脊抵到了冰块上,瞬间遍体生寒,四肢僵得一动也动不了。原来她终究是误了他的事,原来她不过是这晋国政治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常言道人心不古,不想竟这般的黑不见底。

云倾阖上双眸,听见那年长的男子道:“只是齐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精心设下的请君入瓮之局,最后会令他自断臂膀!那贺迪急着在齐王面前献殷勤、表忠心,这才让我们专了空子,拖他背了黑锅!想那贺迪进了监牢便丢了性命,老夫不得不佩服王爷行事如神啊!”

煜王闻言连忙谦让:“严大人何必自谦?说来,若不是大人一步步误导齐王,让他认为幕后之人与他目标一致,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齐王早就怀疑内奸在你与贺迪二人之中,如今他认定贺迪就是内奸,必然更加信任你,我们想要扳倒齐王已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有人在明处十分乐于帮我们推一把呢!如今局势晦暗不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本王需要大人提携指点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才是啊!”

“王爷言重了,待齐王倒台,恭王怕是也活不长久了,昌王那边说不定已经下好了绊子等着恭王自寻死路呢!哈哈……”

伴随着这低低的笑声,传来的是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云倾闻得二人走远,才渐渐放开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抚平仍然因惊异而跳动的心:曦泽,这么多人算计你,我该怎么帮你?

待回到中宫,云倾几乎是毫不迟疑,直奔兰君寝殿,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向兰君一一道来。

兰君闻讯亦是惊诧不已。实际上,骑射之事她早已暗中查过,早已知晓是齐王暗中使的绊子,却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大的内幕。

云倾见兰君久久不语,心内着急,已是顾不得被训斥:“母后,如今的局势,熟是敌熟是友,已经十分明朗了,即便我们不联合恭王,众王也已经将我们与恭王绑在了一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不若我们力挺恭王,为自己今后寻个安稳的下半生,皇上那么听您的话,如果您一力支持恭王入主东宫,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兰君这次并没有立即训斥云倾,她微眯凤眸,道:“你这般心急,究竟是为了下半生的靠山,还是想帮恭王?”

云倾闻言脸色一红,眼神躲闪道:“母后,这不都一样吗?”

然而见兰君冷哼不语,云倾又鼓起勇气,耐心劝道:“母后,您想想,如今在皇上成年的四位王爷中,昌王、齐王、煜王他们都把我们当成棋子,肆意摆布与陷害,难道您要与他们结盟吗?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你怎么知道支持恭王不是与虎谋皮?若是有朝一日,恭王得登大宝,你就不怕他狡兔死、走狗烹吗?”

云倾闻言立刻斩钉截铁道:“恭王仁义,他定不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仁义?你跟我谈仁义?”兰君嗤道,“进了这座宫殿,就别想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在这座宫殿里谈仁义,就像跟瞎子谈光明一样可笑!这宫廷中的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鲜血?你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单纯善良吗?就连那恭王,也不过是没有煜王那么黑心罢了,若论仁义,他也不见得就能出淤泥而不染!”

云倾向前迈进一步,继续努力劝道:“可是如今皇上龙体欠安,迟早要传位他人,我们始终要在这四王中选一个去支持依仗,难道您要弃友选敌吗?如今恭王官复原职,相信很快就能重掌兵符,我们现在选择在恭王势力单薄时支持他,一旦他强大起来,一定会对我们感激涕零,不敢相忘,退一步说,即便我们不便开诚布公地拥戴恭王,我们也可以暗中襄助啊,只要恭王明白我们是站在他那边的,日后大事得成,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母女的!”

事实上,云倾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只是局势未明的情况下,兰君也摸不透晋帝的心思,因此久久未下决定。她扬手止住还欲再劝的云倾,皱眉道:“此事容本宫再想想,你病体初愈,先回房歇着吧!”

云倾见状,只好跪安。

待她行至寝殿大门时,又听兰君忽然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越是想置身事外,却越是被推到漩涡的中心,一切避无可避,你说得对,该是抉择的时候了!”

第19章 夜半琴声

夜过子时,宫人们早已歇下,整个中宫皆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但这一夜云倾却睡不着,她起身寻了一件斗篷随意披在肩上,绕过熟睡的守夜宫女,轻轻踱步至窗边,独自倚窗而坐,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不知道母后会不会襄助曦泽?”

不过她更愁的是,如何将今日所得的信息传递给曦泽却又可以不让他知道是自己所为。

窗外那轮弯月像女子的细眉一般,掩在众星之间,早已不甚明朗。

纷扰错杂的星空便如此刻晋国一潭深水的政治,令人看不透,捉摸不清。

云倾暗自感叹着这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早已没有了往日独倚窗格,自怨自艾的女儿家气,情丝的牵绊已经让她的思绪焦点从个人的生死荣辱,转移到心中所系之人的生死荣辱。

然而,她思量了半晌,亦是没有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音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

云倾闻声起身来到后院,站在梧桐树底下凝神静听远处笛声,细听之下,笛音之外,竟有铮铮的琴音相随,那琴声清雅婉约,却又暗藏坚韧,声声弦弦,一波追随一波,荡人心扉。

是一曲《凤求凰》。

云倾渐渐听得痴了,甚至还有起舞之意。

恍然间,云倾猛然收神,神色黯然。

她已经有许久未曾恣意起舞了,倒是此刻的琴声笛音如此随性,那弹琴弄笛的主人必然心情闲适,惬意自在,方能以乐声动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琴音渐渐拔高,节奏渐渐急迫,相和的笛音也开始吹奏得更加陡峭,然而,如此急促的节奏,那乐声却不见有丝毫怠慢,宫商角徵羽,依然秩序井然,如轻盈的羽毛一般,恣意穿梭在交错复杂的空间,变换自如。

云倾渐渐露出艳羡的神色,静静放空郁结的心思,凝神细听,仔细回味,直至乐声彻底停歇。

这遥远不知出处的乐声,在这一刻如此安详惬意,令云倾生出了无限遐思,也令云倾对奏乐之人十分好奇。

翌日,云倾一时兴起,取出琴来,信手弹奏起《凤求凰》,许久不动琴弦,本就不太擅琴的云倾已难弹出佳音,不过勉强将那曲《凤求凰》流畅的弹奏出来。

正弹得欢快,一声断喝陡然从身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云倾闻言心内一惊,转头望去,却见兰君一脸不悦地站在屋门口,连忙起身问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兰君不耐地打断云倾:“行了,起来吧!”随后,又不悦地对云倾身旁的蕊儿斥道:“公主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么?赵王辞世还未逾月,中宫怎可有丝竹之声?还不快快将公主的琴收起来!”

云倾见兰君说的厉害,立刻福身道:“母后息怒,是儿臣任性了!儿臣这就将琴收起来,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凤体要紧!”

兰君闻言长叹一口气,脸色稍解:“好端端地,你怎么突然弹起琴来了?你不是一向不爱弹琴的么?”

云倾连忙如实答道:“儿臣昨夜听见有人琴笛合奏,清雅悦耳,一时技痒,信手弹了几下,未有顾及赵王之事,是儿臣之错!”

兰君闻言狐疑道:“昨夜有人琴笛合奏?本宫怎么没有听见?”她凤眸微扫底下众宫人,只见他们也是满面狐疑,不禁怀疑云倾是不是又在隐藏什么事情。

云倾见状,连忙解释道:“是……子时之后听到的,那时大家都睡下了,再加上那乐声并不明显,若有似无,所以大家才没有听到。儿臣也是站在院子里才能有幸听到,他们奏的正是这首《凤求凰》!”

兰君脸色一变:“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弹奏《凤求凰》?”

兰君这句话问的很是奇怪。她不是该怒那人不该弹奏乐曲么?怎么她恼怒的仿佛是那人不该弹奏《凤求凰》这首曲子?云倾暗暗称奇,试探道:“这曲《凤求凰》,有什么不妥么?”

兰君一怔,她收起神思,不悦地岔开话题:“你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听什么琴笛合奏?莫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人或者事情吧?”

云倾语塞,只得讪讪道,“儿臣只是睡不着,并没有胡思乱想,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仔细研习晋宫礼法,当好这个安阳公主,绝不添乱!”

兰君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云倾望着兰君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添新疑。这《凤求凰》仿佛就是兰君的一个心结,可是,她是兰君唯一的女儿,兰君那般心疼,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她说的呢?

不过云倾并没有多做寻思,她故意在兰君经过时弹琴,为的就是在兰君前来训斥时装出乖觉的模样,这样一来,想必兰君这一天对自己的管束都不会太紧,她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以收起宴乐之物、重新整理公主闺阁为由打发众宫人。

趁着东暖阁忙做一团,云倾悄悄溜出了中宫后门,来到一僻静处,掏出藏在广袖内的白鸽,捧在手心,温和而兴奋道:“白鸽啊白鸽,恭王府的路会走么?有桃花香的便是了,我这就放你回家!”

掌中的鸽子咕咕两声,很快便张翅飞翔。

云倾望着白鸽飞远了,方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时,又突然想起了今晨自己要已经被兰君派去做城门守军的北宸渊去恭王府偷鸽子时他那憋屈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她想,北宸渊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光彩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件了吧。

另一边,恭王府内收到白鸽的曦泽并没有因为收到有关煜王与严从文的秘密而欣喜,反倒更加愁眉不展。

虽然白鸽上的字条没有署名,但那字条上的绢花小楷却出卖了主人的身份。

他早就暗暗留意云倾的一举一动,偶尔在行馆下拾得她抄录的习作,他便视若珍宝,那上面的一笔一划,他都铭记在心,如今再见,竟是这般熟悉。

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帮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是她在暗中襄助,难道她真的打算不再见他了么?

他猜想着,那日她究竟是站在何处偷听到煜王与严从文的谈话?有没有被发现?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不抽身离去?难道她不知道在宫中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么?还有,她是如何弄到恭王府的白鸽的?难道她是自己偷偷溜出宫来偷的么?那么,她孤身出宫,岂不是很危险?她……就不能不这么大胆么?

曦泽不禁叹道:“公主,你的样貌哪一点与父皇相似?我绝不相信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就算你真的是父皇的亲生女儿,那么即便要逆天,我也要与你在一起!”

第20章 弃军保帅

很快,收到消息的曦泽就有了动作。

四月初一这天晚上,齐王府仓库“无故”失火,齐王手忙脚乱命人救火,但最后仓库还是被烧得只剩下一堆土灰。

次日,曦泽收到密报:齐王集结众心腹在朱雀大街小巷深处的福永苑密谋。

曦泽站在窗边,估摸着时机已到,对站在身后的夏晚枫道:“齐王府仓库失火,齐王这会子一定是在为钱发愁,户部一定有人在。但是,为了小心起见,你还是带领手下便装出行,假装路过,不要太过大张旗鼓,留足证据后再行事。本王已经命守星带人埋伏在巷子口,一旦接到你传出的信号便立刻动手。”

夏晚枫领命离去,很快就在福永苑将正在密谋如何贪污国库的齐王等人逮个正着。

夏晚枫不敢对齐王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命手下即刻缉拿户部张侍郎、董侍郎以及魏新、魏展等齐王一党。

齐王一党立刻骚乱起来,然而,当他们看见带领手下埋伏在巷子口的王守星时,又不得不束手就擒。

四月初二这日的早朝,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早朝

刑部尚书夏晚枫向晋帝呈上了昨日在福永苑门口命手下抄录的齐王一党密谋的对话,齐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接着,夏晚枫命人将贺迪带上大殿。

齐王目瞪口呆地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贺迪,良久惊怔难语。他记得当日他弹劾贺迪后,便悄悄命人在贺迪的膳食中投毒。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贺迪中毒后便神志不清,并于当夜暴卒。为防万一,贺迪暴卒次日他曾乔装亲临过目,亲眼看见贺迪被葬入土中。

可是,此刻贺迪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下跪向晋帝叩首请罪,将齐王如何在骑射时布下侍卫假意发射飞镖陷害曦泽、利用钦天监肆意扰乱圣听企图赶走曦泽等事悉数供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齐王曾参与废太子谋逆,只是见大事不妙才临时倒戈。

直至此刻,齐王才了悟,贺迪假死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所以,贺迪并不是真正的内奸,昨日称病未至的严从文才是他人派来的奸细。

面对如此铁证,齐王心知大势已去,并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