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妻是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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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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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岚觉着好笑,只当是这奴才编瞎话哄她走,并不当回事,挥手赶走了鹤鸣。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陈设时,只觉家什文房布列雅致,看着十分悦目赏心,当下心绪倒是平复了一些。然而她无意间扫到案上宣纸上躺着的字时,脸色便又是一阴。

她仿佛看到了“昭”字。

楚明岚掀起上头覆着的一张宣纸一看,发现那纸上写的是“日月昭昭”四个大楷。

日月昭昭,明昭。

楚明岚一怒之下将那纸揉了,又觉不解气,三下两下把那纸撕个粉碎。

她目光继续梭巡时,突然瞧见白玉镇纸旁搁着一条类似项链的物件。她顺手拿起来端详,发现竟是一条端午索。

这端午索以彩绳连缀而成,上串金制小锁与方孔钱币,从小锁的形制来看,这条端午索更像是小女孩儿佩戴的。并且,绳子与饰物均已发旧,但保存得相当完好,小锁表面异常光亮,大约是时常摩挲之故。

楚明岚正对着这条端午索纳罕,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手一抖,那条端午索“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踹开房门后,范循一迈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当下几个箭步冲上来将端午索捡起来,拿衣袖仔仔细细擦拭一番,小心地收入了衣袖里。

楚明岚见状气不过,质问道:“那端午索是楚明玥的还是楚明昭的?”

范循并不答她,只冷冷道:“谁让你闯入我书房的?出去!”

楚明岚冷笑道:“表哥心里念着那两个,那两个可都嫁了人了,表哥再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表哥为何看不到我对表哥的好?我……”

“我说让你出去你听不见么?”

楚明岚想起“日月昭昭”那四个字,梗着脖子道:“我不出去又如何?表哥没事儿写楚明昭的名字作甚?她早嫁做人妇了!你想着她的时候,她还不晓得在哪里与人承欢!”

楚明岚一句话戳到范循的痛处,终于彻底激怒了他。范循当下抬手就甩她一个耳光,怒道:“不许那么说她!”

范循这一下力道十足,楚明岚被打得身子一偏,撞到了身后的桌角,正戳着她背上未好的伤,疼得她冷汗涔涔,又伴着阵阵耳鸣,嘴唇也被牙齿磕出了血,满口血腥气。

楚明岚捂住肿痛的半边脸颊,又是委屈又是愤懑,几近咆哮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心?她如今和襄世子朝夕相对,怕是把你当个网巾圈靠到脑后去了!”

范循闻言却是怔了一下,旋即冷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楚明昭与裴玑朝夕相对,恐怕迟早要被裴玑哄得移情别恋,将来即使他有能力得到她,她怕也和他彻底生疏了。

范循沉吟片刻,转身就走。

楚明岚恨得将手里帕子攥成一团。她扶着书案缓了缓,忽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想起了没在楚明昭身上用成的催情香。

坤宁宫内,楚明玥接过宫人剥好的蜜枣角黍,随意咬了一口便放了下来。

蒋氏进殿时瞧见了,笑问道:“这角黍不合姐儿的胃口?”

楚明玥漫不经心道:“滋味尚可,但我头里在郡王府吃了几个,眼下倒也对这个提不起兴致。御膳房的手艺比之郡王府厨房,似也未见强出多少。”

蒋氏闻言倒是敛了笑,道:“襄世子胡为时,临邑王怎也不拦着他?害得姐儿被连累挨了一鞭。”

“郡王约莫不想管楚明岚的闲事。至于我么,他大概没想到自家兄弟会真的动手打嫂子。”

蒋氏气道:“那襄世子行事也是没张没致的。”

楚明玥笑而不语,心道我这小叔做事有分寸得很。

“对了,”蒋氏忽然笑道,“母后适才听闻,循哥儿刚递牌子进宫了,如今正在乾清宫见你父皇。”

“表哥?”楚明玥笑了笑,“他这会儿进宫来作甚?”又抚了抚水鬓,“母后猜他过会儿会不会来坤宁宫?”

蒋氏叹气一声,又道:“循哥儿成亲后一直都不待见楚明岚那丫头,听闻这几日都是在书房对付着过的,也是可怜。”

“这个早能预见到,”楚明玥笑了一回,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千秋节快到了,母后想要什么生辰礼?”

云福楼雅间里,楚明昭与裴玑合计好了菜品,将单子递给酒保。酒保躬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云福楼是京师数得上号的酒楼之一,肴馔酒水皆称上品,因此价钱不菲,就凭着楚明昭手里那点月钱,根本吃不起,所以她从前都是磨缠着爹娘哥哥们带她来。

云福楼有一道菜叫神仙肉,实质上就是蒸蹄髈。据说做法是取蹄髈一只,以两钵合之,加酒、秋油,隔水蒸上两炷香的工夫,便成了。但楚明昭自己动手做了几回,都觉做不出云福楼的那个味道。

神仙肉是她每回来都必点的,这回也不例外。等待上菜的工夫,她又点了一壶牛乳茶酪。

昨天裴玑出门后,梁盈找她询问之前代蒋氏转达的那件事办的如何了,楚明昭虽则已和裴玑商量好了,但仍旧觉着暂且不说比较好,毕竟一下子就问出来了显得有点假,于是就跟梁盈说她还没套出话来。

梁盈听她这般说便面现不悦,明里暗里排揎她办事不上心,又说她白日也应当缠着裴玑。末了,梁盈嘱咐她以后白日间尽量使手段拖着裴玑,不要让他出去。

楚明昭算是看出来了,这管家婆就是来鞭策她勾引世子的。

不过由此,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好像应该开始她的撩汉大业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开始。

点牛乳茶酪就是第一步。

不过她学来的这些撩妹本事在她身上都没奏效,不知道现在用来撩汉效果如何。

裴玑见她不点酒水不点茶,偏偏要了一壶牛乳茶酪,不禁问:“昭昭不来点米酒果酒之类的助兴么?”

楚明昭心道,很好,问了。

她暗暗在心里过了一遍词儿,笑盈盈道:“因为我发现夫君不喝酒。”

第一招,注意喜好。

裴玑闻言愣了愣,似有些不好意思:“昭昭不必迁就我。”

“我其实也不大喜欢喝酒,”楚明昭倒了两碗牛乳茶酪,抬眸凝注他,“我不知道夫君喜不喜欢吃甜食,不过云福楼的牛乳茶酪也是一绝,夫君尝尝?”

第二招,深情凝望。

只是楚明昭眼下暂且做不到十分深情,只能尽量做到专注。想来大概表个意也差不多。

不过这样目不转睛,她眼睛有些发酸。

裴玑突然被她这样盯着看,猝不及防下微微一怔,旋笑道:“我在广宁卫时偶尔也吃蒙古人吃的奶菜跟奶茶,不大习惯。不过既是昭昭力荐,那我自是要尝尝的。”说着便端起一碗品了一口。

这回换楚明昭愣了,她怎么觉着他要反客为主?

楚明昭也端起碗喝了几口。她放下碗时,嘴角沾了些牛乳,裴玑突然揽过她,低头轻轻在她嘴角舔了舔。

楚明昭瞪大眼,这到底是谁撩谁?

正此时,雅间的门被敲响,酒保讪讪进来,说今日客多,仅剩的十份神仙肉也被广德侯府上的夫人小姐全部买走,若一定要吃这道菜的话,要再等大半个时辰。

“十份?”裴玑冷笑一声,“她们是要摆蹄髈宴么?”

姜灵知道楚明昭来云福楼是必点神仙肉的,所以抢先下了手,将现成的都买走了。

姜融知道妹妹的心思,几番劝妹妹退了,但姜灵不听。姜融转而硬着头皮和赵氏商量,然而赵氏也不管。

姜融低头吃饭,只觉味同嚼蜡。

他并没有娶亲,相反,他的亲事被搁置了。经过那件事后,府上银钱紧张,不能同时兜住他娶亲的花销和妹妹的嫁妆,母亲权衡之后自是偏向他这个儿子的,于是将妹妹的房奁削减了一半。妹妹因此与母亲大闹了一场,被母亲责罚,禁足了几日。

他见此情形,索性与母亲说他暂不娶亲了。母亲似也确乎没寻见可意的,连日来又因诸般事项怄了一肚子气,倒也同意了。

今日撞见楚明昭与襄世子,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姜融等人正用着饭,裴玑突然找过来,开言要姜灵等人将没动过的几份神仙肉让出来。

姜灵自然不肯,直道她们先买先得,没有退还的道理。

裴玑心知姜灵母女不过是有意给楚明昭添堵,当即冷冷一笑,也不与她们废话,转身挥手示意五个酒保上去将桌上几份未动的神仙肉都端来。

众酒保领命上前,姜灵见状恼了,霍然起身怒视裴玑:“你这是明抢!”

“怎就是抢了,那些,”裴玑指了指酒保手上端着的几盘神仙肉,“我已经付过银子了。”

姜灵被绕进去了,气冲冲道;“我给双份的银子!”

一酒保在旁提醒道:“世子爷给了一百两,您给双倍就是二百两。”

姜灵哑了,他们一家出来吃这一顿也不过二百两出头,要是再掏二百两银子……

但思及楚明昭如何得志,又见裴玑不断催促酒保手脚麻利些,姜灵当下咬牙道:“行,我给!”

赵氏吓了一跳,起身一拽姜灵,低声斥道:“你这上头上脑的作甚!给我坐下!”

酒保冲着姜灵鞠身笑道:“请您拿现银出来,诸位的饭钱稍后另算。”

赵氏正要说她们不要了,就听裴玑笑道:“看来贵府仍旧宽绰得紧。上回还是罚得轻。”

赵氏素性刚强,眼下被人当面提起那件事,气得一脸猪肝色,却不敢回嘴。裴玑是王世子,不是失势的楚慎夫妇。况且她现在连诰命夫人都不是了,连与裴玑周旋的底气都没有。

姜灵被酒保催着要钱,抹不开面子,跟赵氏要钱,被赵氏暗里狠狠拧了一把,低骂道:“这银子掏出去了,咱们这月还过不过了!你给我忍着!”

姜灵见裴玑立在门口看戏,一时气不过,抬手就将酒保手里两份神仙肉掀到了地上,登时油汤、碎盘片子撒得满地都是。

姜融一惊,怕妹妹再干出什么来,上去拉她:“妹妹先坐着,有话好说。”

姜灵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朝着姜融狠狠一推。

姜融正急着拉她回去,未曾防备,一下子被姜灵推了一跤,坐到了地上。

赵氏觉得她的脸简直要被丢尽了,一把扯起呆住的儿子:“你不荤不素地戳这儿干什么!起来!”

裴玑不再与她们多言,当下命酒保将余下的六份完好的神仙肉端走,转身拂袖而去。

几个酒保出去之前,还客气地提醒姜灵,那两份被她掀翻的神仙肉是要记在账上的,被摔碎的大冰盘也要照价赔偿。

姜融望着裴玑的背影,略一踟蹰,追了出去。

“襄世子,”姜融见裴玑闻言转身,朝他连连打恭,“今日得罪了。还望襄世子莫要见怪。”

姜融虽然畏惧自己母亲,但性子随广德侯,极是温厚。

裴玑打量他一番,笑道:“姜公子请回吧,不必多言。”

姜融犹豫着道:“家母与舍妹只是……只是……”他挠挠头,想了半天,不知该要如何言辞,末了只好道,“襄世子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怪罪。”说着又一迭声地赔罪。

上回的事扰得家宅不宁,至今都缓不过来,他真是有些怕了。况且,这回本就是自家妹妹做得不对。

裴玑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看姜公子还是回去多劝劝令堂与令妹的好。”言讫,微一颔首,掇转身走了。

姜融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时无法,只好回了雅间。

姜灵见哥哥从外头回来,挖苦他是不是去跟襄世子说好话了,见哥哥只是不语,便瞪他一眼。

姜灵想想方才的事就气得满面涨红,将筷子一摔,愤愤道:“襄世子不过仗势欺人!”

赵氏冷笑道:“你少说几句吧,人家是亲王世子,咱们能奈他何。”

姜融坐在一旁,本想劝几句,但见母亲脸色阴得很,犹豫几番,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姜灵轻嗤一声:“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失势的前朝亲王世子,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庶人。”

赵氏阴阳怪气地道:“人家眼下毕竟还是皇室贵胄。”

姜灵攥了攥手,忽然想,皇室又如何呢,楚明昭可以嫁入皇室,为什么她不可以?

楚明昭畅快地饱餐一顿,将没吃完的菜尽数打包。

回府后,她正欲往园子里散步消食,梁盈就找了过来。

“世子妃拿着这个,”梁盈将一个小药瓶递给她,低声道,“把这个下在世子的茶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外父外母:意即岳父岳母。

☆、第29章

楚明昭低头看了看梁盈递来的小瓶子,试探着问道:“这药有什么作用?”

梁盈凑过来如此这般耳语几句,楚明昭嘴角一抽,旋即笑道:“我知道了,待我问出来就告与你知。”

梁盈伸手拉住她,嘱咐道:“世子妃千万小心,莫被世子察觉。”

楚明昭微笑颔首,踅身走了。

裴玑正跟核桃说着话,转头瞧见楚明昭寻过来,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她怎么了。

楚明昭觉着不大好开口,抬眼看到他面前的鹦鹉,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几眼,暂且压下心头之事,上前道:“我听哥哥说夫君平素还出去遛鸟,遛的就是这只么?”

“嗯,核桃在屋里待不住,我就三不五时地带它出来遛遛。”

楚明昭仔细瞧了瞧眼前站架上的鸟,认出那是一只非洲灰鹦鹉,又见它瞳孔外眼白已经变成了白色,知其已成年,遂笑道:“夫君养了它多久?这鹦鹉这样稀有,夫君打哪儿得的?”

“养了十来年,一个先生送我的,”裴玑转头看她,“昭昭识得这种品类的鹦鹉?”

楚明昭点头:“我从前偶然间见过。”又笑道,“它叫核桃?”

“嗯,它特别爱吃核桃。但核桃含油,它吃多了会起尖,我怕它回头吃死了,故此都是几日才喂它一个,但它总爱趁我不备去偷核桃吃。”

楚明昭失笑道:“我总算知道夫君当初给我的暗号为什么是‘核桃偷核桃’了。不过夫君养了它这么久,我怎么瞧着它都和夫君不亲?这种鹦鹉很粘人的。”

裴玑叹道:“它正闹脾气呢,我都哄了半天了。我这阵子忙着成婚,晾了它好几日,方才过来看它,它就委屈吧嗒的,别过脑袋就不理我了。”

核桃别着脑袋等了半晌都不见主人继续哄它,偷偷瞄了一眼,见主人竟和一个生人说笑起来。

哄到一半不哄了?

核桃霎时不高兴了。

“阿玑!”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楚明昭一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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