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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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神偷-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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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柳惟卿早就醒了,斜靠在床上读著前几日从街市上买来的江湖话本,虽说天气转暖,但单衣遮不住寒气,才看了一小会儿便觉有些凉,伸手将整齐放置在床边的外衫披在身上,柳惟卿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竹窗的瞬间,那个他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主子,京中再传密旨。”恭敬地将圣旨举起,柳惟卿勾了勾唇角,接过圣旨随意地看了看便丢在了一边,他抬手示意凡尘起身,凡尘谢恩後便立即为柳惟卿整理起了衣衫。
  淡黄色的亲王常服穿在身上衬得柳惟卿整个人更加器宇不凡,京中早有传闻昊悠王柳惟卿长相俊美,三岁识千字五岁可作诗乃文曲星下凡。若非那场劫难,帝王之位非他莫属。只可惜如今这人将这一切看得很淡。他尝了一口下人端上的粥,视线落在了那卷被他随意丢弃的圣旨上,几次传旨意思都差不多。皇兄念著自己,让自己速速归京,实则不知是哪个大臣又开始打他的主意,催促他赶快成亲了吧。他不由得摇头轻笑,回去是可以……
  抬眼看了一下屋外正在与其他侍卫交谈的那个人,轻叹了一口气。回去是可以,但他又怎可无功而返?
  柳惟卿轻轻扣了扣桌面,果见那人回头,不知又对侍卫说了什麽,这才转身进了屋子,“主子有何吩咐?”
  柳惟卿抓过那人的手在手心轻轻写道:‘行动吧。莫要让皇兄久等了。’凡尘会意地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这时,还沈浸在陆钧麟原谅自己的喜悦中的闵子谦并不知晓,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明月夜,小轩窗,琴音声声解思量。经由顾澜暄这麽一提,陆钧麟还真的让人将自己院落旁的那间客房收拾了出来,闵子谦便由西苑下人住的地方堂而皇之地以男宠的身份住进了贵宾所居的东苑。比起住在客房,闵子谦实际上更想与陆钧麟住在一起,但对方却是怎麽也不肯,想来毕竟寄人篱下,也只好作罢。
  这夜月色刚好,闵子谦本想拉著陆钧麟出去赏月,却不料对方正在练剑。若非自己,眼前这人早已是武林中炙手可热的大侠,灵秀剑法端的是一个正气凛然,可如今虽说已经恢复,却也是伤了根基。想到这里闵子谦想要说出的话语便堵在了唇边,只是笑著抬手替对方将额上的汗液擦去,柔声让他切勿操之过急,量力而行,说罢先行进了屋子。陆钧麟用手蹭了蹭被闵子谦摸过的额头,再次执剑而舞。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日闵子谦受伤时候的情景,自己要变得更厉害才行,这样才能保护那人。闵子谦倚窗而坐,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悠悠似古调,院里的人随著这悠悠琴音舞动著身躯,闵子谦的目光看得有些著迷,看著那人的一招一式,不禁勾起了唇角。
  等到陆钧麟将这一套剑法练完,已是深夜十分。闵子谦挑眉,难道说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这人每天都练到这麽晚?想及此不禁有些心疼。起身将刚刚进屋的人拉到怀里,陆钧麟有些意外对方的反应,只能轻轻挣了挣,“子谦先放开我,我身上有汗……”
  闵子谦却是当做没有听到,环抱著他。陆钧麟听著对方心口处传来的阵阵心跳,渐渐闭上了眼睛。
  “麟儿……”闵子谦开口道,陆钧麟抬头看了他一眼,只听闵子谦接著说道:“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师父。”
  “恩?”陆钧麟张了张口,斟酌著文字,“是……陆前辈吗?”
  “对,就是那个江湖人称半面神偷的陆行。”闵子谦的左手轻轻颤了颤,微小的动作却被陆钧麟所察觉,对方轻轻覆上他的左手,道:“我所熟知的半面神偷,名叫闵子谦。”
  “麟儿你……”只见陆钧麟笑了笑,从床角将那个银质面具拿了出来,是之前他舍弃的那张面具。
  陆钧麟轻声道:“我不否认曾经有些瞧不起你的作为,也曾想过亲手将你抓住。但,我从未否认过作为半面神偷的你,若非如此我们就不会相遇。”闵子谦摸了摸下巴,看来自古大侠配邪道还真有那麽丁点的道理。
  这日阳光正好,只见一白衣男子站在浅堂药铺的巷口,身边有两匹骏马。路过的人纷纷议论著这位俊俏的公子。不过一会儿,药铺里走出来一个人,青衣青衫,身侧的灵秀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闵子谦笑著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对方,那人抬头看了看他,“这场景很是熟悉。”
  闵子谦翻身上马,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说的也是。那麽陆少侠,我们走吧?”
  陆钧麟脸上带著许些笑意,敏捷地翻身上马,伸手拍了拍马儿的脖子,然後趁著闵子谦不注意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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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柳叶弯枝头,飞鸟复徘徊。闵子谦与陆钧麟策马而行,不过几个时辰便出了江南,视线里除了青绿的山川绿柳再无其他,行在前方的闵子谦放慢了速度,後面的陆钧麟打马追上与之并肩而行,“若是能如此畅快地行走江湖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闵子谦笑道。
  陆钧麟侧头看著那人扬起笑容的俊脸,不由得应和著“恩”了一声,古人有云:侠者难得一把宝剑一匹骏马一人心,如今想来他竟是全都有了。
  “麟儿可曾怪我不让你参加武林大会?”闵子谦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说的有些不经意。陆钧麟愣了一愣,才记起之前的那次出游,对方似是故意要让他避开这件事,後来也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今日竟是他先提起,陆钧麟摇了摇头,笑道:“这般技艺,若是去了才让人笑话。”
  闵子谦拉住缰绳,马儿因主人的突然停步而调转了方向,“我却是怕麟儿会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就像是那种自己的宝物被大家发现了的感觉,呵,很自私的做法吧。”
  陆钧麟闻言不禁低下了头,看著手中的缰绳,闵子谦这句类似於表白的话语让他有些不知该怎麽回应,不得不承认,未能参加武林大会是有些遗憾,但……做一个大侠又并非一定要扬名立万,这般想著也就释然了。
  两人行路至山林间,树影斑驳,不知何时起了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子谦,我觉得有些奇怪。”陆钧麟左右看看,不禁靠近闵子谦的马儿轻声说道。闵子谦也觉出不对,点了点头,“小心为妙。”
  突然前方传来马蹄声,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华盖马车,那马车跑的飞快,最後停在了闵陆两人面前,挡住了两人去路。
  在远处的时候还不曾看见,这马车竟是无人驾驭,难道说车中并无他人?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只听车内有人轻轻拍了拍手掌,紧接著一道剑气直冲闵子谦划过。幸好闵子谦反应及时,从马背上跃起,躲过了剑气。陆钧麟眼见不对,立马抽剑跃下马背护在闵子谦的身前。
  看著眼前这个全情戒备的人,闵子谦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他看向那辆华盖马车,扬声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要取子谦性命?”
  车中之人并无回应,只是不知何时从马车的车顶落下一人负手而立。黑衣长靴,手中拿著的长剑与他的这身打扮截然相反,那人闭著眼睛,似乎并未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陆钧麟看著对方,不禁皱起了眉,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灵秀剑。
  灵秀剑剑身反转的瞬间,黑衣人睁开眼睛,目标明确地袭向闵子谦。陆钧麟执剑迎上,企图阻止对方,黑衣男子似是不想与陆钧麟缠斗,一有机会便抽身飞向闵子谦,闵子谦现下除却一把折扇之外并无外物应敌,只能堪堪躲过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似是有些不耐烦陆钧麟的缠斗,宝剑再次抵上灵秀剑剑身的时候抽左手袭向对方的胸膛,“麟儿小心──”闵子谦喊了一声,一把抓住陆钧麟,两人换了个位置,那一掌就硬生生地打在了闵子谦的背上。
  “子谦!”陆钧麟一惊,扶住闵子谦的身子,看著他嘴角缓缓流出的鲜血不禁红了眼睛,自己又没能保护好他,还让他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了伤。握著灵秀剑的手不禁开始有些发抖,他愤恨地看向那黑衣男子,就要与之拼命。
  黑衣男子似是对自己打中了闵子谦很是满意,那种表情在陆钧麟看来很是可恶,杀意一瞬间聚集,陆钧麟握紧灵秀剑正要还击,却不料闵子谦的左手轻轻触了触他握著剑的右手,紧接著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向後退。”
  陆钧麟不明白闵子谦的用意,但还是依言退了一步,紧接著天空不知因何悬起一道迷雾,模糊了视线,尔後他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人抱紧,就这样带著自己跳脱了出去。
  烟雾突然炸开的瞬间,黑衣男子想的不是去追那两人,而是飞身回到车前,将烟雾挡住。里面的人轻轻击掌,黑衣男子便掀开帘布进了马车。除却一丝幽香传进马车,并未有其他异样,凡尘见主子无事才放下心来,“属下无能,让那两人逃了。”
  柳惟卿笑了笑,示意凡尘将手拿过来,然後在他的手心里写道:‘无妨,本王目的已经达到。那半面神偷,确实有趣的很。’
  凡尘微微抬头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看主子这意思并非要取那人性命,凡尘的手微微动了动,觉得手心有些痒。
  闵子谦最後丢出了一个暗器带著陆钧麟逃了出来,之前受了那黑衣男子一掌已是有些撑不住,陆钧麟扶著闵子谦,闵子谦装著没什麽事冲陆钧麟笑笑,不料却喷出一口血。
  陆钧麟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与焦急:“子谦……你有没有事……”
  “咳咳……麟儿别怕,我没事。”说罢又吐了一口血,陆钧麟紧紧抱著对方,生怕他会有什麽闪失。刚才闵子谦应是用尽了所有内力用轻功带著自己突出重围,他伸手摸了摸对方带著血的嘴角,眼里满是怜惜。
  闵子谦缓缓抬手抚上陆钧麟的手,将它拉至唇边轻轻吹了一下,陆钧麟不知他要做什麽,随後他便明白了,因为他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因打斗而跑散的马儿竟是自己跑了回来。
  陆钧麟心下大喜,将闵子谦扶上马背,自己也跃了上去,两人共乘一匹快马返回江南城。
  两人回到温家的时候,顾澜暄与付之臣正在药铺里忙著关门,听到管家火急火燎地来禀报陆少爷回来了的时候还有些奇怪,这俩人不是才刚出去吗?
  管家运了一口气这才接著说道:“那位闵公子受了伤,陆少爷让老奴赶紧找顾少爷过去。”
  “受了伤?”这下倒是付之臣惊得喊了一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顾澜暄,顾澜暄亦皱眉看了对方一眼,两人连忙将手里的活放下匆匆赶去陆钧麟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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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陆钧麟不曾在街市上当街纵过马,但此刻他也顾不了那麽多了,眼见怀中的闵子谦已经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便奋力一夹马肚让马儿跑的再快一些。骑马冲进了温家大门,险些将要出门办事的管家撞到,管家见是陆钧麟回来了还有些奇怪,这陆少爷不是晌午才出去的吗?怎得这会儿就回来了?
  “快……快去把澜暄叫来,子谦受了伤,一直在吐血!”从未见过陆钧麟这般焦急,管家连连点头,急匆匆地往前厅赶去。陆钧麟则是扶著闵子谦回了自己的院子,将人安置在了床上。陆钧麟握著闵子谦的手尝试著给对方输一些内力,闵子谦感受到那源源不断的热流皱了皱眉,他睁开眼看了一眼蹲坐在自己身边的陆钧麟,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嘴唇轻启:“麟儿不要浪费内力了……”
  “子谦……”陆钧麟伸手制止了对方出声,闵子谦看著那只几乎贴上自己嘴唇的手,不由得轻轻笑了笑,便依言没再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顾澜暄推门走了进来,将宝蓝色的衣衫撩起坐在了下人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伸手替闵子谦切脉。付之臣站在顾澜暄的身後背著一个大药箱,时不时翘脚看看闵子谦的状况。
  陆钧麟见顾澜暄不说话,有些担心,刚想开口询问却被顾澜暄的一句话打了回去,“解开他的衣衫。”
  见没人动作,顾澜暄便想要自己动手,这时一旁的陆钧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原是说给自己的,内心有些纠结地将人扶起,解开了闵子谦的衣衫,付之臣见陆钧麟表情有些难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闵子谦地後背处青了一块,显然是因承受了那一掌的原因。顾澜暄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了按那处,闵子谦疼得皱起了眉,但因陆钧麟抱著自己,又觉得再疼也是值得的。
  顾澜暄将手收回来,松了一口气。从付之臣背著的药箱里拿了几颗药丸让对方服下,带著许些苦涩的药丸入口,闵子谦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不必担心,他伤的不重。”顾澜暄开口,斜眼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妄动内力的好,省的留下病根。”
  “澜暄,谢谢你。”陆钧麟有些感激地开口,顾澜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之间还需要这般客套吗?不过今日之事你要如实向叔叔禀明。”
  陆钧麟点了点头,今日之事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要对他的子谦痛下杀手。
  等到屋内只剩陆钧麟与闵子谦两人的时候,闵子谦淡淡开口道:“又让麟儿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了……”
  陆钧麟一愣,随即转身去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将闵子谦扶起,亲自替他换上,这才开口:“只有我可以看见子谦的这般样子。”他抬起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自责与怜惜。闵子谦不禁有些心动,凑过去轻轻蹭了蹭陆钧麟的唇角,笑道:“麟儿莫要在这种时候说一些让人把持不住的话。”
  陆钧麟闻言面上一红,惊觉自己竟是说了如此让人误会的话语,有些无措地将头扭向一旁。闵子谦笑了笑,这一笑扯动了身子,不由得咳了两声,陆钧麟顾不得其他,紧张地给闵子谦喂了一些温水,这才让那人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看著他,虽说伤的并不是很重但之前吐了那麽多的血,眼下还是有些虚弱的,或许是因为陆钧麟就在身边守著的关系,渐渐地闵子谦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陆钧麟见闵子谦似是睡著,凑过去将锦被拉到他身上,这才转身去了偏房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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