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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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神偷-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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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在林子里转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寻到惋溪,便寻了一处干净的空地准备休憩,却不料听到了身後的异动。闵子谦眯了眯微红的眼睛,一把短匕从袖中滑落,果不其然几个黑衣人从林中突然窜出,直直向闵子谦袭来。闵子谦翻身跃起,藏在袖中的短匕趁机偷袭,只不过这些人的武功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要好得多,闵子谦微微皱了皱眉,快速思考著对策。
  几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准备夹击,这时闵子谦将手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闵子谦此时做这个动作有何意义。被手挡住的唇微微勾起,紧接著一把迷烟被他洒了出来,几个黑衣男子为躲开迷烟向後退了几步,这下便给了闵子谦机会,他飞身窜到了林子中,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男子的後方走出来一个人,他与其他几人的装束不尽相同,一袭宝蓝色的纱衣让整个人显得十分脱俗,眼角处的泪痣看著惑人,只不过此时他心生愤怒:“好你个闵子谦……”转头便走,见後面的人没有跟上,便停下脚步看了这几个黑衣人一眼,“还不给我滚回去?”几个高大的男子不得不跟著这个纤细的男人出了密林。
  实则闵子谦并未逃远,只是隐在了一处,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总觉得那并未蒙面的男子似曾相识。不过现下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须得在天黑之前出去,闵子谦顺著林子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处有水的地方,但很可惜它并不是自己所寻。闵子谦在此处稍作休息便趁著夜色出了这片山林。
  此时城门早就被关上,闵子谦去了一处农家借宿,那家的壮年都去了城里干活,只留下两位老人在家,那家主人刚开门,见闵子谦虽然一身狼狈但气质不凡,长得又这般俊俏,还误以为是女扮男装离家出走的大姑娘。
  “快些进来休息休息!”那老婆婆呵呵笑道:“幸好咱家院子大,招待起人来也宽敞。”
  闵子谦道了谢,便随著老婆婆去了里屋,走到院子的一处屋子时闵子谦发现那里点著灯,老婆婆笑了笑,“一个时辰前有俩公子前来借宿。”见闵子谦皱眉便接著解释道:“咱家屋子大,不用跟人挤,呵呵。”
  闵子谦看了一眼那间屋子,没多说什麽,掏了一两银子塞到了老婆婆手里,老婆婆见了直说不用,闵子谦笑道:“婆婆您收著就好,在下在此叨扰,本就是不该,如今您若不收银子,那我只好去城门口窝著去了。”
  老婆婆闻言被逗乐,没再推脱便收了银子。闵子谦进了屋子先是换下了一身脏衣服,一根红绳从衣服中掉了出来,闵子谦光著上身弯腰将那绳子捡起,在胸口的地方放了放,一阵风吹进密封得并不严实的窗子,让闵子谦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才将内衫套上。
  对面屋子中的人从闵子谦一进门便悄悄地观察著他的动作。原本坐在床上的锦衣男子见他十分专注地盯著对面屋子瞧,便也凑过来一看,不料却看到了那人换衣服的香豔场景。虽然隔著窗户,但烛光将那人修长的身段照到了窗上,看上去朦胧却又诱人。柳惟卿看著自家影卫专注的神情不由得皱了皱眉,似是感觉到主子的气息,凡尘回过头轻声道:“主子快去歇息吧,那人应是闵子谦,等到晚些时候属下……”话被柳惟卿伸手打断,柳惟卿牵起他的手写道:‘静观其变。’
  现下闵子谦本就是甕中鳖,已经逃不出柳惟卿布的局,但若是轻易就将他抓住还有什麽意思可言?
  陆钧麟的伤经过温暮昀与顾澜暄的悉心调养已经没有什麽大的问题,这日他先去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一时间失去了大半内力让他觉得有些不能适应,索性练了一会儿招式便回屋研读秘籍去了,就这样,除却用饭的时间,陆钧麟都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不曾出门。
  晚间,陆钧麟沐浴过後便从书柜上抽了一本话本传奇坐到了床上,刚一翻开书页便看到那熟悉的文字,手竟是没有拿住那书本。陆钧麟咬了咬唇,看著封面上的几个字愣了半晌。他记得这本书曾经和那个人一起倚床而读,他记得那个人在自己耳边的调笑,陆钧麟自嘲地笑了笑,“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曾经是最美的情话,如今却是最伤人的利器。弯腰准备将书本捡起,不经意间看到了床下似是放著什麽东西,陆钧麟伸手将那物勾了出来,不知怎麽的模糊了视线。
  犹记初识之时那人白衣白靴,折扇轻展,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见自己疑惑地看著他,便含笑轻轻点了点头,陆钧麟清楚地记得,这个玉坠子就是当时闵子谦那把山水折扇上的扇坠。不知是何时遗落在此的。
  手中抓著那个扇坠,视线不知因何而变得模糊,陆钧麟索性趴到了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轻轻地蹭了几下,一声呢喃从枕下传出,隐约听到了“子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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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发文时间: 5/1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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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秋日渐尽冬日接来,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江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罢了。
  要说起真正引起江湖动荡的那个人,如今却是真真的不再在江湖上露面,就连“路不知”薛天启都无从知晓他的下落。半面神偷仿佛一缕香上青烟,就这般消散在了冬日的寒风之中。
  其实半面神偷并没有去什麽很奇怪的地方躲避追杀,他独自一人上路,一路策马南行,最终回到的,却是那个养大他的下九流门。下九流门坐落於云贵之地的绵延山川之中,风景秀美,变幻多端,纵使是寒冬之日也照样拥有秀丽之景,这便是这片宝地的魅力所在。
  坐落於半山腰的那间小屋一如他离开的那天,屋内虽无人居住,但除却那几抹青灰外看上去十分的整齐,闵子谦将随身的行囊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便动手打扫起了屋子。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只是少了一个他最为亲近的人,闵子谦抚著桌上的棋盘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次归家,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将玉麒麟的秘密带回此处。宣纸轻展,提笔将那句刻在玉麒麟上的话写在了纸上。自小陆行便将闵子谦培养成了一个濯濯佳公子,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然而此刻他无心於书法,只想将这句话快点写完。
  最後一个字的最後一笔写完後,闵子谦似是松了一口气,低头将那一行字吹干,尔後卷起来放到了烛火上燃尽。看著火焰燃到那个“悔”字的时候,闵子谦不知因何松了手,任火苗将剩下的纸燃尽。
  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感受到吹来的穿堂寒风才提笔又在宣纸上描了几笔,这次却是画了一个人,身形矫捷,在院中提剑而舞,细细瞧来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灵秀剑传人陆钧麟。放纵的笔致描绘出那人的意气风发,细腻的笔触将那人的表情刻画得栩栩如生,那张脸魂牵梦绕;那段情深刻心中,那个人……曾经拥有。
  闵子谦停了笔,静静地看著那幅画,陆钧麟的舞剑之姿被他描绘得十分灵动,可如今却是他心中最致命的痛,自己的一念,毁了他们之前的感情,更加毁了陆钧麟的武功修为。如今想来,他连见他一面的资格也没有了。
  一念错一生,终悔。
  闵子谦独自一人在山上呆了数月,与之为伴的除却这绵延无尽的山川暮雪,剩下的也只是山间几只不怕生的野鹿。起初,他上山采山果遇到了鹿群,惊讶之余却只是淡淡一笑,绕开了大片鹿群沿小路穿行而归,却不料有几只大胆的小家夥竟是跟在了自己的後面。想来是自己身上带著的山果香气吸引了这几个馋嘴的小家夥,闵子谦停下脚步,果见那几只小鹿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将采来的果子放到手里递了出去,几只小鹿抖了抖耳朵,慢慢地靠近,最後将那山果衔走吃了起来。从那之後这几只小鹿就经常到闵子谦所居的小屋附近转悠,成了他的常客。看著那一双双灵动的眼睛,闵子谦想起了曾经也喜欢这麽盯著自己看的陆钧麟,想来陆钧麟也定是喜欢这类小东西的。一个念头突然闪过,闵子谦看著远山的落日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寒风吹起他白色如绸的衣衫,直到小鹿主动凑上去蹭了蹭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笑了笑,捏了捏淘气包的耳朵,“我把他带回来好不好?你们会喜欢他的。”
  
   
  刚过寒冬腊月,整个江湖都处在浓浓的过年气氛当中,浅堂药铺也修葺一新,等著年後重新开张。
  温家的这个年更是热闹非凡,难得自家少爷没有去采药,更加难得的是陆少爷的身子如今恢复了大半,因为这几个月的勤加练习,武功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六成左右,实在是一个好消息。恰逢陆钧麟生辰,这下可谓是一个双喜临门,温家的下人们可算是忙活了起来。顾澜暄难得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付之臣也难得可以与主子同桌用饭,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
  陆钧麟虽然不像原来那般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却也是鲜少出门。顾澜暄心下了然,这些时日他们谈天之时都甚少提起江湖事,尤其是关於那个人的消息,生怕陆钧麟会难受。“可是这般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啊……”顾澜暄颇为郁闷地蹲在灶台边上,时不时地往炉子里丢几块木炭。炉火烧得正旺,笼屉里热了两个白面馒头。顾澜暄上午起得晚,错过了午饭,这会儿饿的不行,便偷偷跑到厨房来弄点吃的。付之臣晌午的时候没吃饱,正想偷偷溜过来找找有没有什麽东西吃,却不料听到了顾澜暄的喃喃自语。他从锅里顺了俩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边吃边跟著蹲到了顾澜暄身边,“过两天有花灯会,不如你带麟儿出去转转散散心。”
  顾澜暄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江南城中的花灯会那可是出了名的热闹。顾澜暄本想夸赞付之臣两句,却不料见他正啃著自己热的馒头,顿时嘴角一抽,随手抓了一把木炭丢到那偷吃贼的脸上,拍拍手扬长而去。
  “呸呸呸,顾浅堂!你怎麽回事啊!”吃了一嘴黑的付之臣气得直跳脚,刚想追出去就被当值的厨娘抓了个正著。
  
  
  正月十五圆月圆,江南城上花灯点。幕色将近之时,顾澜暄就将窝在院子里练剑的陆钧麟拉了出来,言说温暮昀没时间陪他看灯,硬要陆钧麟陪著,权当是玩乐一番。黑夜与白昼相接的时候,沿街河岸上的商户都将挂在自家门前的花灯点了起来,霎时间整个江南笼罩在点点灯光之中,煞是好看。顾澜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身月白色衣衫的陆钧麟,那人的眼中似是被什麽点亮了,此刻宛若当空寒星般绚烂。他微微勾了勾唇,带著陆钧麟挤进了人群。
  各式各样的花灯被绑在沿河的树上,点点河灯飘在水面上,像是夏日里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街边的商贩贩卖著各色商品,吆喝声不绝於耳,为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热。顾澜暄拉著陆钧麟看了一会儿杂耍,便匆匆往猜灯谜的大戏台子那边赶去,戏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掌柜的在台上大声吆喝著灯谜,下面的姑娘公子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猜了起来,好不热闹。
  “少爷,似乎有人刻意跟著咱们。”被温暮昀派出来保护两人的手下低声在顾澜暄耳边说道。顾澜暄将目光从戏台上收回,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钧麟,那人正专注地听著台上的谜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钧麟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回过头来问道:“澜暄,怎麽了?”
  顾澜暄笑著摇了摇头,“只是在想这灯谜出的怎麽能比温叔叔还要难。”陆钧麟闻言一愣,也随著笑了笑。顾澜暄故意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将陆钧麟从戏台前拉走,接著往别的地方转悠去了。
  离戏台不远处的桥面上站著的闵子谦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自嘲般地笑了笑。从穆山赶到江南城用了不少时日,今日刚好赶上这花灯会,不知怎麽的走到了这个地方,望著河中盏盏花灯一时间有些恍惚,回首之间却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人,感叹天意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但身子无意识的想要去靠近,只得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後。
  看著那两人有说有笑地在人群中穿梭,闵子谦的内心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他清楚地记得七夕那日他在花灯会上对陆钧麟说的话,也清楚地记得那个人听到之後害羞而又欣喜的表情。可是这些都变成了一个曾经,曾经他可以握著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在街角拥吻,在耳边道出那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而现在,他只能远远地站在那人身後,生怕对方发现之後会仓皇逃开,又或许那人会将自己视若无物。
  人群中偶有人窃窃私语,说著这位气质不凡的男子,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搭话。闵子谦手执一盏花灯站在桥上,任夜风吹动他的衣襟,月白色的长衫外面罩了一层白色的轻纱,让整个人显得有些脱俗,若不是灿若寒星的眸子中暗含著一丝悲伤的情绪,还真的以为是那从画中一跃而出的仙人。如此之人,只得远观,怎可亵玩?
  闵子谦看著陆钧麟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弯了弯唇角,弯腰将手中的花灯送给了一个扎著羊角辫子一直盯著自己瞧的小女孩。小女孩得了美人哥哥送的花灯,欢天喜地地跑了开来,闵子谦抬起头来,却看到了顾澜暄双臂抱胸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人依旧是面若桃花之貌,只不过眸子里带了那麽点怒气。
  “果然是你,你来做什麽?还嫌害麟儿不够多吗?”顾澜暄眯了眯眼睛,看向闵子谦的眼神中尽是不耐。
  “我……”闵子谦开口,却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他原本只想远远地看一眼陆钧麟,纵使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顾澜暄见对方吞吐,不由得更加生气,哼了一声道:“还想要麟儿原谅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闵子谦低下眼眸,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著,“我没想到他会来此处,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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