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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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情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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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已查实罪犯生性嗜赌,贪银多已输于赌资。”张才拉下脸,反问安国良,“如要传他到堂,你可有刘钱涉案证据?”
见安国良还要争辩,张才动怒,“本官奉皇上亲旨查案,还用你教我?”
于是张才结案退堂,急回驿馆与秀秀饮酒淫乐,事毕竟是念念不舍,回京城复旨时,竟将刘介的美妾占为己有,同船北上。
虽然化险为夷,躲过一劫,张才、刘介已结冤安国良、扬一清,怀恨在心、侍机报复。
安国良见差事已办完,复回转去湖州城扬俯中寻雪娇叙旧,两人结伴在太湖船上乏舟饮茶。周围湖光山色、相映生辉,湖中有大小岛屿四十八个,连同沿湖的山峰和半岛,号称七十二峰,无不透着一股精巧玲珑的灵气。
雪娇将陈江和郑家被刘钱纪魏设计诬陷,郑卿申冤反遭迫害、怒杀纪魏一事,详细说与他知,又说慧芫母亲家人暂时在自己家里安顿,安国良不免极其伤感。
因郑卿下落不明,安国良担心他回京寻找自己,在湖州陪了雪娇几日,便急急返京,回兵部交差。
回京后,右都御使扬一清请奏圣上,安国良查冶银有功、升为兵部员外郎,协助其薯理边关建设。杨一清不知安国良与雪娇有识,见他人品钢毅、办事干练,甚为喜欢,致书信与扬国清保媒,欲促成两人姻缘。
收到保媒书信,杨国清满心欢喜,唤雪娇前来问,“安国良耿直豪爽,已官至兵部员外郎,现你叔叔来函保媒,你意下如何?”
雪娇心里还是暗恋郑卿,委婉推辞说,“父亲既已与郑家定亲,如今郑陈俩家含怨下狱,怎好随意负于人家,还是等我与郑公子之事有个了断再说。”
话说郑卿负案在身,只身逃离杭州后,避开官道和沿途州、县,拣僻静小路夜行晓宿,深秋之时才至京城。在京中昼伏夜出、蜿蜒数日,才寻到义弟安国良,兄弟再次相聚,已是冰火两重天,昔日两人同路赴京赶考,如今安国良立功升职、郑卿却沦为朝庭命犯。
安国良已为官一年,也窥得官场一隅,“如今张才、刘瑾深的圣上宠信、权倾朝臣,刘介依附张才、只能避之,兄不如先更名净宇,去延绥吾舅仇钺处投军,也好谋个出身。”
见郑卿点头肯守,立即亲笔写了荐信,亲自送他至京城之西的紫荆关外,寻了间偏僻的酒店给郑卿饯行。
安国良为两人斟满酒,感慨万分,“大哥文武才艺均在我之上,二场考试均立挫群雄,本想能同朝为官、共同报效国家,谁知兄长竟被刘介父子陷害,最终误了功名。”
“不说这些了,我少年出家在九华山敬佛八载,深信冥冥之中,天命不可违。”郑卿举杯一饮而尽,心中惦记慧芫下落不明。
“我舅舅生性刚正不阿、赏罚分明,边关战事频繁,大哥此去定能立功受奖,以后我等再与刘介父子计较。”安国良再斟满酒,安慰他道,“我已托雪娇打听慧芫下落,一有消息我即派人将她安置妥当。”
提到雪娇,郑卿就对安国良说,“她出身名门、从小娇生惯养,人品虽是极好、性格却泼辣好胜,此次她在莫干山救我性命,只可惜我和她命中无缘,你两倒是很般配。”其实,去年在浙江会馆之时,郑卿已看出义弟安国良十分钟情雪娇。
安国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叹息道,“这次我去湖州办差,见她仍旧倾心于你,如何是好?”
“水到溪成,相信命中姻缘吧。”郑卿拍了拍他的肩,两人执杯对饮。
出了酒店安国良仍依依不舍,又送至十里长停二人辞别。
郑卿离开京城没几日,义弟古兴儿突然至兵部寻到二哥,两人来到浙江会馆茶楼之上坐定,古兴儿先向他细说自己救慧芫上九华山之事。
原来古兴儿随着二位哥哥进京后,东游西逛玩了数日,就告辞南下。沿路走走停停,二个月后,才独自中返回杭州家中,不免被父亲责骂一顿,关在俯内严禁外出。
知道二哥刘钱去湖州经商未回,他便日日陪伴母亲说外面的故事解闷,时而与小娥在俯中后花园喜戏。
这日,听前厅热闹哄哄的,家人议论二哥刚刚回俯,还带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收为二房。忙唤来小娥细问,方知道是从湖州掠来的良家民女,绑住手脚锁在新房,只在今晚强行拜堂成亲。
刘钱既抢得慧芫,只今晚就可尽情享乐,异常开心,昔日之事也无暇与三弟计较,趁着刘介去南京城嚕旄睿肭蟠蟾缌跆涝诩野诰魄旌兀⒍獭
古兴儿本性好动,陪着大哥二哥喝了几杯酒就先自离席,独自一人偷偷从窗户潜入新房偷窥探美人。悄悄入屋后,他轻轻靠前伸手撤下头盖,见新娘红装锦绣、风冠灿烂,眉清目秀、果然美如天仙,虽满面泪痕遮不住美貌绝纶,不免就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问道,
“姑娘为何被我家二哥强来成婚?亲人都在何处?”
慧芫见他语言目光并无恶意,就说出自己身世来历,又告知,“我有情郎郑卿,是乡试武举人,其家人被湖州知府冤枉下狱,前些日子去了莫干山,至今生死未知,还望公子传递消息,今晚我必以死殉情。”
听到义兄郑卿的名字,古兴儿立即如五雷轰顶、万分惊诧,说,“我正好与郑公子有缘,你悄悄听我安排,只今夜就救你逃出刘俯。”
古兴儿于是关严门窗,悄悄藏匿于新房之中。
至亥时,刘钱才醉意朦胧的闯入新房,先是解去慧芫手腕上的绳索,急欲强行剥她衣服。慧芫遵照古兴儿之意,虚于委婉、假意害羞,让他斥走屋外听墙的奴才、吹灭房内烛灯,复又稳住刘钱,慢慢帮他脱去衣衫和洗漱,自己才缓缓去除外衫。
故意拖延一个多时辰,已是夜深人静,古兴儿听得屋外家奴均已各自回屋歇息,趁刘钱不备,突然现身将刘钱击晕。
他先引慧芫去后院僻静处等候,自己再去马厠牵出一匹良驹,携慧芫溜出后门,上马飞驰出城而去。古兴儿记得义兄曾说,在九华山化城寺无瑕长老处学艺八载,于是,出了杭州府城,就带着慧芫直奔池州地界。
直到天明,已跑出浙江地界,才敢寻一家客栈歇息,对她详细诉说自己与郑卿泰山金兰结义之事,慧芫听罢,才稍为安心。
古兴儿细看她时,果然袅娜妩媚,天生一双多情杏眼,脉脉含情、摄人心魂,方知刘钱缘何色迷心壳、胆大妄为。古兴儿又问她有何打算,慧芫全家遭此劫难,悲伤不已道,
“只求能寻到郑公子,相依为命最好。”
古兴儿稍加思索,提议,“浙江是不能回了,不入先送你去九华山,在大哥恩师无暇长老处藏匿,我自去四处打探,寻得郑公子下落,再同来接你。”
慧芫点头肯首,二人更换服饰、以弟嫂相称去往池州,古兴儿一路悉心照顾、无微不至,进入九华山佛地,寻到化城寺拜见无暇长老说明来意。
长老甚为感叹,告诉他俩化城寺院仍佛门净地,留单身女子下榻实在不妥。
见慧芫凄凄然无以依靠、满脸泪痕,长老又说,“如果女子愿意,我可荐你去后山尼姑庵暂时安身。”
“小女子原听道长安排。”慧芫想起父亲仍然身陷湖州牢房,更是万念具恢。
古兴儿随无极长老至后山尼姑庵安顿好慧芫,约定为期一年,必携郑卿来庵中接她,于是带上慧芫的亲笔书信,辞别无暇长老下山,赴京来找二哥打探郑卿消息。
听说慧芫安然无恙,安国良心底稍安,告诉他郑卿已更名净宇去延绥仇钺处投军,古兴儿便是心急火撩,立即启程离京,赶去边关寻找义兄。
正是:义结金兰命中缘,颠沛流离谁如愿,春心岂是身外物,忠孝情仇古难全。




 第七章  边关建功

弘治末年,大明帝国北部的鞑靼小王子,逐步统一蒙古地域阿罗出、满鲁都、迎思兰、索罗忽等部落,借着连年风调雨顺、牛羊丰硕,举国势力大增,又依据与明朝通商的便利,大量购进铁器、厉兵秣马。
至正徳四年秋,小王子已有铁甲精骑数万,于是,趁着孟冬初雪,聚集三旗骑兵,逾五万之众南犯,大举侵入陕甘,长城之内、大同镇以西,千哩沃野尽遭铁骑践踏。
陕甘卫戍重镇陇洲卫,平常仅有数千兵马驻扎,总兵吴江兵少将寡,远不敌鞑靼势大,只得急急退守孤城待援。
小王子遂重兵包围陇洲,城廓之外,鞑靼兵肆意横行,烧杀劫掠、祸害边民。
郑卿扮做普通百姓,化名净宇由太原、平阳进入陕甘,因被刑部发文缉拿,一路不敢入镇圩歇息,只在野外露宿,又不识延绥路途,竟误入陇洲地界。见外寇肆意践踏、边民生灵涂碳,不免伤感。
他本是久居南疆、夜晚露宿不适严寒,又被初冬寒气袭身、切入径脉,致使病侵五脏、浑身酥软无力,行至陇洲城郊外时,遭遇鞑靼骑兵,已躲避不及,竟被掠去营中充做苦役。
原来小王子见陇洲城垣高涧深,一时间攻城不下,便下令堆土建辕,筑成连营将城池团团围困。再以主力骑兵至延绥来路上设伏,意图发挥其铁骑优势,在旷野处歼灭明朝援军。因鞑靼铁骑来的迅猛,有大量边民匆匆躲入城内,存粮远远不足,如延绥军久不来援,陇洲城很快就会粮尽自溃。
鞑靼兵四处抓了许多边民,强迫他们冒雪筑营,每人每天只给少许干粮,捎有慢苔就鞭棍殴打。郑卿因病体虚,只好忍气吞声受尽侮辱,一次有工友体力不支晕到,郑卿欲抬他回工棚歇息,自己竟被鞑靼兵喝斥鞭打、甚是凄惨。
十几日后,郑卿仗着内力、身体渐渐康复,遂暗自决定尽快出逃。趁着黑云笼罩的无月之夜,施展轻功、跃出围栏,悄悄逃出军营、连夜奔逃。
谁料三更后气温急降,郑卿不识北疆气候,至辰初时,竟又冻饿虚脱,昏倒在山野雪地之中。
鞑靼王有幺女莺莺公主,喜好骑射游玩,此次缠着父王随军出征。一大早,趁着雪过天晴,带着女仆纵马驰骋,搜猎野兔,正好在雪地中捡得昏死的郑卿。
公主见他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又是百姓衣着,顿生怜悯之情,就烧热水喂食物将他救醒,问道,“公子是何人,为何倒卧雪地?”
“我本是贩卖茶叶的生意人,不期遇着战乱,慌不择路昏倒在此,万分感谢小姐相救。”
“既是生意人,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郑卿举目四望,雪海忙忙,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向东北延伸,挣扎着在起身来说,“敢问小姐大名,可否借我马匹,改日必当奉还,如此勉强再走,怕终究还是要葬身雪原的。”
旁边女弁大嚷,“我家小姐仍鞑靼王公主,救你苏醒已是天大的面子,你好不知趣又要索借马匹,再敢啰索抓你去兵营做苦力。”
郑卿听罢满脸羞红,整整衣装踏雪沿小路向东蹒磰而去。
莺莺公主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少倾对他大喊,“你站住。”牵了一匹马过去交与郑卿说,“记得还我马匹。”
郑卿感激不已,抱拳行礼,“小姐救命之恩,晚生必将报答。”言毕上马向东,奔延绥府驰去。
延绥是明朝九边卫戍重镇的核心,为抵御蒙古骑兵骚扰,成化二十二年至弘治五年,朝庭对城池进行了较大规模的维修扩建,环绕城墙上共建城楼七座,东城门两座,即威宁门、振武门;南城门一座,即镇远门;西城门四座,即广榆门、宣武门、龙德门、新乐门;北城垣无城门;城中建有镇北楼为游击将军营帐,城墙四角及东城上有讯敌楼、观远楼,与城墙构成完整的防御体系。城垣周长逾二千丈,东门、南门有瓮城、并设千斤闸门。
驻守在延绥的游击将军仇钺,字廷威,素来疾恶如仇、铁面无私,因勇猛善战、戎边有功,由右都御使扬一清举荐擢升绥宁游击将军,辖延绥、宁夏、大同、宣府四边防务,常常夜不卸甲,往来御敌。
这日仇钺正在城中镇北楼军帐议事,军士禀报有家乡人来投,遂唤入至后帐,郑卿自称净宇,遂递上安国良的亲笔书信。
“去年已闻吾外甥考中进士,近又擢升兵部员外郎,可喜可贺。”仇钺看罢书信,笑声朗朗,又说,“吾外甥从小习武,竟也夸你武功了得、熟读兵法,量你也非等闲之辈,北域鞑靼常年侵我边关,你来此正好效力国家、博取前程。”
“听义弟常称赞前辈威猛无比,实是晚生的楷模。”郑卿见仇钺果然是豁达威武,心中愈加敬佩。
于是留郑卿暂任随身参将,或有军功,再行提携。又传令在镇北楼大厅升帐,与众将商议如何解陇洲城之围。
仇钺双眉紧锁,“小王子这次驱兵五万之众,围我陇洲已二十余日,我欲倾延绥、固原守军,星夜起程,赶去解围,各位以为如何?”
“延绥、固愿、陇洲三处守军合计也只六万余军马,此去陇洲城,一路多是旷野之地,鞑靼骑兵往来驰骋,如在半道袭我,我军未及扎营筑辕,恐怕不敌。”有将佐担忧道。
又有将佐提醒,“我军善于阵战,如在行军途中与其对决,胜算不多。”
仇钺听的有理,深思片刻道,“不如将延绥、固愿军马编成前后两营,前营推进五十里即筑辕扎营,后营变前军再推进下一个五十里扎营,如此交替、步步为营向前推进,让小王子无隙可乘。如有鞑靼袭我推进之兵,我后营军马从两侧围袭敌军。”
众将皆赞许,仇钺便下令集合两地军马,明晨开拔、向陇洲进兵,逐次推进逼近鞑靼围城军马。
小王子见明军步步为营,缓缓推进,遂无计可使,只得撤回伏兵,尽入围城连营驻扎。
十余日后,仇钺大军由东向西逼进陇州城外,见鞑靼兵已筑成围城连营,十里之外已可见锦旗招展。仇钺命大军进攻敌东侧营辕,刚攻至辕前,突有敌骑兵从两侧袭来,明军急忙退回大营。
翌日,再进攻亦是如此,鞑靼兵也不进攻明军大营,继续围困陇州城。于是仇钺亲摔将佐至阵前查看军情,众将登高了望、商议破敌之策。
郑卿遥望鞑靼军连营,外侧土墙辕栏被冰雪覆盖异常坚固,并且光滑无以攀登,对外只在东西南北各留辕门,有高大箭楼和木阱防护,每一营盘朝陇州城一侧并未筑起墙辕。鞑靼骑兵仗着马强体壮,在连营与龙州城墙之间往来奔驰,嘲笑城内守军不敢出战。
仇钺全身披甲、扶栏远眺,他肩宽面黑、眼露杀机,让人不寒而立。凝目思索良久,才回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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