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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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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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刚刚伸出去的拳头收回来,又急急忙忙地去挡林恪。
  好不容易把他拉回来,他竟然还不甘心地想要再蹬一脚。
  “哎,那个他……”我话没说完,只听见麦克风里响起一声巨大的回音,像是吉他的音箱撞在什么东西上。转头一看,那主唱手里握着吉他,而蒋钦已然被拍昏过去。
  “哎……他肯定是开玩笑的啊……”
  主唱少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吃惊道:“诶?真的?”
  ……
  ……
  把蒋钦送到医院,主唱留在病房里陪他。至此我才知道这位彪悍少年名叫方恬。长得秀气声音也偏中性,名字还取成这样,难怪蒋钦要认错。不过我还是不会原谅他的。
  即使这看起来帮了我一个大忙。
  按林恪的说法,我就像一块硕大的牛皮糖,在那之后就一直粘着他。
  我想方设法把他的脸转正向我。笑得像痴呆患者。
  “还说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我?”
  他极其不耐烦:“不喜欢。你想太多。”
  “嘴硬,”我坚持不懈,“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的表现叫傲娇啊。”
  “闭嘴。”
  “不。林老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凑在他肩窝旁边,忽然在他锁骨上亲了一下。
  果不其然很快被林恪用靠枕拍开。
  当天晚上我呆在林恪家,并没有回家。
  只是睡沙发而已。
  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
  我当然知道是谁。
  早晨醒来,我不得不回家换衣服准备上班。
  林恪已经出门,书房门大开,笔记本被合上,指示灯显示待机状态。
  我试着用林恪自己的生日填入密码。但显示密码错误。
  我只有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回去了。”
  他并没有回复。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妈妈惊恐的脸。
  “作孽!”老爸骂道。水杯狠狠地撞到茶桌上。
  我恍然震悚,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做一件对父母来说不够正确的事情。
  他们知道了,用什么方法知道的并不重要。
  当是我还心怀幻想,想要和他们好好谈谈。相信他们并不愿意我走上阿炎的老路。
  我并不准备放弃林恪。我觉得我们还有路可走。
  可以说,当时我有些过分乐观,也有些过分天真。
  等我把一切都弄明白之后,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暧昧就像个笑话。
  洁莉开始被我派到楼下去买咖啡。每天身边路过那么多的陌生人,见识过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目光。
  我不在乎。得不到我回应的人,要么是不配,要么是活该。
  我忘不了我站在林恪公寓楼下,他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我一眼,有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然后他走了进去,再也没有露面。
  我不敢忘记,那天我平心静气想要和老爸好好谈谈的时候,他只是甩给我一张照片,上面两人笑得分外相似。两个都是我很熟悉的人。
  “这可真不错。我两个儿子,都要栽在同一个人手上!”
  我不再联系林恪。但令人恼火的是他那边竟也不再有反应。
  我感觉他是这样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进他并不退,因此我们可以紧靠在一起。但是一旦我退后,他也并不想前进来拉回我。我一时的坚持,为了他所表现出的惊喜和懊恼,在急转直下的事件面前越发像个笑话。
  我心里在想的是,比起我来,他也许更爱阿炎。
  我一旦这样想,就不由自主的心痛。
  这次林恪失踪了多少天呢?
  不,不应该说失踪,他只是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而已。他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我放弃他。
  他只是不爱我。他真的不爱我。
  一厢情愿的人有罪。
  沉浸于恋爱的新奇感中迷失自我的小孩,向来不认真对待情人的花花公子,成为了一个男人的替代品,这也是很新鲜的体验。
  我决定放下他,至少用一朵白玫瑰去纪念这个我一时兴起爱过的唯一的男人。
  但是我不能忘记他。生活中许多时候我会想起他。
  不是那种思念。而是那种不由自主的联想。在家里整理东西,看到阿炎的遗物,会想起那个他爱过的人。给阿炎扫墓,会想起那个他为之死去的男人。
  这样的深情,难以遗忘。
  但时间久了,我忽然会为阿炎感到不值得。
  那个人为了一时安慰,在他死后故意去接近他亲弟弟。每年扫墓时节墓前的白色花束孤零零的,是我代表父母放上去的。
  那人,对于死去的爱人不再有一丝留恋。
  我并非否认他对于阿炎的真心,我们只是太过容易放手。人人都说节哀顺变,但只有凭吊一生的人才能得到赞赏。
  我们都只是贪图新鲜。像为了一颗美味糖果而高兴的孩子,但是糖果被吃完之后,都不会去怀念那颗糖果带来的甜蜜,而只会更加汲汲于新的更甜的糖果。
  真正懂爱的人都死了。
  我还在缤纷的糖果恋爱中沉迷。
  妈妈有时会小心翼翼地给我介绍她好姐妹家的女孩子。清一色长得美,或温柔或活泼,也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但是总是见过几面就失去联系。
  女孩都很敏感,她们也在试图寻找爱情,但是女孩更缺少安全感,她们趋向于逐渐离开不能给他们安稳生活的男人。
  但是我这种忧郁的美男子,会讨女孩欢心,又不会过分执着,在短暂的关系中还是比较吃香的。
  与此同时,父母对我这种状态不是很满意,也不会有刺挑。
  也是辛苦他们请的那些私家侦探。
  有时那些跳蚤做得过分了,我也会和他们抱怨,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就会享有完全的自由。
  只是最近,这样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而自从妈妈真的几乎吃安眠药自杀之后,我也不再提出要搬出去或者离开公司。
  我们的博弈并不公平。但是我连着阿炎的份一起承担着。
  只是偶尔会想像阿炎的生活状态,试图以他的方式解决事情。
  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和他打电话了。也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建议。有时候人与人的联系就是这样脆弱。
  他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深深刻在我心里,比一开始亲眼见到他的棺木还要印象深刻。因为林恪,他已经无法被我从记忆里淡化。但是我有些不愿意想我们三个曾经有的关系。虽然只是曾经。
  我相信我很快可以恢复,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旧的人

  三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
  我只把阿炎和林恪和我的事情告诉过一个人。这人现在和我一起躺在我另外买的酒店式公寓的大床上。
  她叫周妍,现在是我的女友。职业心理医生。她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有点成熟女人的魅力,又带些小女孩的活泼。
  阿炎如果还活着,那也是和她一样的年纪。
  这个人很会看人,不骄纵,也不世故。相处起来非常融洽。
  我还没带她回家见过父母,但是我估计他们早就在私下有过接触。
  我从床上坐起来,给她掖了掖被角。女孩子眼角微红,将醒未醒的样子很可爱,
  我走进洗漱间,正用热毛巾擦脸,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一把搂住我的腰。
  “醒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事,我可以推了。你来定吧。”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今天去试试。”我本来想说干脆今天回爸妈家吃饭。但是一时犹豫,又改了主意。
  “嗯。。。。。。东城区有家新开的画廊,我们去吧?”
  我隐约想起昨天的洁莉拿上来的晚报里的确夹着一张邀请函广告。
  似乎是旅美画家回国开的一家私人画廊。我过去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为了追女孩子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展览的设置很有意思,前厅检查过邀请函,我们从侧边小门进去,自然光线被很好地遮挡住,一道走廊弯曲向前,黑光灯在两旁墙壁上放着走马灯般的图片影像。走进一小段,周妍停下来,我感受到她在黑暗里摸索着,于是靠近一步握住她的手。
  她似乎很欣赏我这个举动。但是在此之后她也没有坚持牵手,而是收回去将手腕轻轻搭在我的手臂上。
  “好棒啊……”她看着那一幅幅的作品,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眼里全是笑意。
  可惜我只能陪在旁边,一句话不说。
  然后在展厅的义卖部分,我看见一幅画的认购名字下写着:林恪。
  显然周妍也看见了,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怎么样,想他了么?”
  “没有。”
  “你撒谎啦。”
  “……有点想。”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想去找他啦?”
  “没有。”
  “如果遇见了他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故意去找他。
  “呵呵。”周妍把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放下,“我去找一下主办方,我有几幅很喜欢的画呢。”
  我四处望望“我去洗手间。”
  我有些怕在这里遇见熟人。虽然说通常会参加义卖的都应该不会亲自再到日常展览现场。
  然而事实证明flag高高立起,我根本无以应对。作者真的就那么想把我和林恪搞在一起么?!
  展厅里人比较多,我转向私人休息区。给周妍发了条信息告知位置。
  在沙发上坐下,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各种各样的谈话声中一下发现那人的声音。
  然后我就非常巧妙地在一个卡座里看见相对坐着两人。
  这真的不是青春偶像剧吗?旧情人重逢之类的。
  周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坐如针毡,分外烦躁的玩着手机。
  她当时就笑了:“不会吧,被我说中了?”
  我捂着脸小动作地指指那个方向。
  “哇喔。”
  我觉得奇怪,也没必要这么吃惊吧……抬头一望,赫然看见那两人在接吻,他对面那人换了位置,林恪凑上前去要咬他的嘴唇。
  这……是故意的吗!还是开玩笑啊!
  就为了阿炎我也想把那人揪起来揍一顿。这感觉就像自家养起来的白菜虽然已经卖出去了,但是看见它被猪拱还是不爽呢……
  “亲爱的,”周岩几乎要笑出声,脸贴着我的肩膀嗤嗤地笑,“你的白莲花,真是够多情啊。”
  “……”
  然后周妍脸微微抬起一点儿,在我嘴上轻轻一亲。
  纯情像这样,也是好笑。
  她搂着我的手臂走出休息室,满脸笑容问我:“怎么样,有没有让你轻松些?”
  “谢谢你。”
  “不客气~”
  “呵呵。”
  “我们去哪儿吃饭?”
  “你定吧。”
  “嗯……那我们去……”
  周妍似乎还在想着,我摸摸她的头发,忽然说:“别去外面吃了,今天我们回家吃吧。”
  “但是我来不及做饭了啊。”
  “回我爸妈家吃。”
  周妍忽然认真地看我一眼,手臂收紧了一些,微微笑了:“好啊。”
  那年是2012年,我二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同的人

  “好了吧你,再不起来我真的要亲你了。”陆啸秋拍拍林恪,把他挡在两人两嘴之间的手指挪开,“啧,真够恶心的,全是口水。”
  “敢嫌弃我。真不够朋友。”林恪把口水全蹭在陆啸秋衣领上。起身坐好。
  “怎么这么怕见他,不太像你的风格啊。当初你追……啊,当初你追别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委委屈屈的。像女人一样。”陆啸秋嫌弃地从桌上抽了纸巾擦衣服。
  “呵。”林恪半靠在沙发座椅上,像松了口气一般全身都放松下来。
  “我说错了,我该说你就像个老妈子。”
  林恪抽抽嘴角,不以为意。
  今年是2012年。而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
  距离我上一段恋情结束已经三年。我还没准备开始新的。
  陆啸秋说的没错,我有太多的事情要计较,这几年过得像个老妈子。
  三年前作家林恪宣布封笔。但是实际上他在封笔之前是完成了一部作品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那部作品并没有办法正常出版。
  三年,我呆在美国,偶尔回国看看家人,但是从来不告诉他们我回来过。我在美国开始我的新事业,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大难度的事情。尤其是又重新认识了之前的朋友。啸秋在三年里帮了我很多。他是个很可靠的男人,可惜是个看起来像弯男的伪直男。还好我对他也没什么兴趣。我是认真的,虽然这句话表达的很傲娇。
  这个词是梁应腾告诉我的。
  我对他心有愧疚,从各种方面。
  今天看来,他过得到还不错,但是我有些担心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太聪明,太了解男人。阿腾不是他的对手。
  “诶,这次和我一起回国,不仅仅是为了支持我的文化艺术事业吧?你这是有什么阴谋,速速招来。”陆啸秋端起咖啡喝一口。
  我马上夺回来:“这是我喝过的。”
  “啧,计较真多。”
  “我的新公司虽然在美国注册,但是还是想回国内发展,我对国内的情况还更了解些。”
  “你也是能干。”
  “我什么时候不能干?”
  “对了,听说今年国内商圈有个颇有些名气的花花公子式的人物要举办同性婚礼啊?我刚回国就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实在是非常感兴趣。”陆啸秋向来是热衷于凑热闹的人,我也不以为意。
  “你好歹现在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有没有什么八卦消息可以分享啊?”
  “我也是刚刚回国。对这种无聊女人才关心的花边新闻也不感兴趣。”
  啸秋也不管我怎么泼他冷水,自言自语地哼哼:“是谁来着?我得想办法搞张请帖呐……是叫蒋什么来着?……对了,是叫蒋钦好像……”
  “蒋钦?”我有些吃惊,“他应该不是gay啊。”
  “谁知道呢。诶?你认识啊,去不去看看?”
  “他是阿腾的朋友。我对他没兴趣。”
  我对蒋钦没什么好印象,因为他风评实在是不好。比之梁应腾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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