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撩夫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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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撩夫攻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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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挂好佩剑离开了房间。

一旦闹出人命,这段落水的小插曲也就升级成大事件了,何况死的人还是王家宗室之女,太后闻讯无比震怒,当场就命人把白芷萱和夜怀央带回了宫中,同时勒令旁人不得擅议此事,否则问罪论处。

好好的观赏赛龙舟之行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夜怀央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陌生,天顶上垂下来几缕水蓝色的柔纱,轻飘飘地拢在她身侧,上面织着祥云暗纹,风一吹来便散发出薄荷的香味,轻透而凉爽。

月牙如往常般守候在床边,见她睁眼,担忧之色稍减,二话不说先端了一杯清水送到她嘴边,她小口小口地咽着,以缓解喉中的干涩。

“小姐,今后不可再吃那水息丸了,虽说在水底下无大碍,可之后您昏睡了这么久,可见还是有副作用的,奴婢实在不放心。”

夜怀央唇边弯起个微小的弧度,旋即把杯子放回了她手中。

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心魔在作祟吧,虽然在跟白芷萱说话的时候她就尝试着靠近水边,做足心理准备,可当她入水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上千根丝线在撕扯着她的肌肤,水珠从缝隙中涌入,带着令人悚然的凉意逐渐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要命的是王雅茹拽住她的衣服疯狂地挣扎了许久,她口里含着药不曾窒息,却被这大幅度的动作弄得格外晕眩。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惧水的毛病……

“我没事,太医来看过了么?没发现我吃了水息丸吧?”

“没发现,诊了会儿脉只说您受了惊吓,回头喝些宁神汤就好了。”月牙替她把薄丝被往上盖了些,又探了探她的额温,随后才汇报其他的事,“您在车上昏过去之后太后就差人将您安置在这兰沁殿了,中间的几个时辰里嬷嬷来看了好几次,若不是有太医作证,她还怀疑您是装睡的呢。”

月牙满脸不忿,却也只敢小声地抱怨着,毕竟宫中耳目众多,她须得谨言慎行,免得给夜怀央招惹麻烦。夜怀央倒是不甚在意,轻揉着葱根般指尖暗自推测,太后急着想要审问她应该是出事了,这么说来,她其中一个目的可能已经达成了。

“王雅茹死了吗?”

月牙点头:“听说捞上来就死了,现在怕是都入棺了。”

夜怀央轻嗯了声,然后疲惫地靠回了软垫上,凤眸半阖,似又要睡去。

“小姐,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奴婢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是唐侍卫亲自下水救的人,可他却救了王雅茹,真是人情薄如纸!”

“他不过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月牙一听更加来气,“您暗中为他家主子做了那么多事,便是一块玉揣怀里捂了这么久也该捂热了吧?如今他居然见死不救,当真天性凉薄!”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救了我就会后患无穷,或许他平时尚能容忍我,但绝不会为了我去打乱手中这盘棋。”夜怀央脸色淡淡,冷静得就像个局外人,“更何况我不是都安排好了么,有辞渊在,何须别人来救?”

“您又何苦受这种委屈?”月牙气鼓鼓地说。

夜怀央掀唇淡笑,姣好的面容上泛着几许柔光,“要走进一个人心里可没那么容易,现在就觉得委屈,将来的路可怎么走?”

“若是大少爷听见您说这些话定会……”

“我看你越来越会搬出大哥来压我了。”夜怀央瞟了眼她,径自岔开了话题,“辞渊回去多久了?信儿那边没闹吧?”

月牙噘嘴道:“八少爷听见您落水发了好大的火,说您无论如何也不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还说您下次要是不提前跟他通气,他就把一切都告诉大少爷。”

夜怀央几乎笑出声来:“你们都是一个套路,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月牙无奈地瞅着她,刚要说话,门外脚步声纷至沓来,她立时神色一整,未过多时,两个宫女推开了雕花门扇,一位年长的嬷嬷从中间走了进来。

“夜姑娘终于醒了。”

她微微一笑,笑容却未到达眼底,眼角的皱纹紧了紧,泛着精明的光芒,笔直刺向幔帐中的夜怀央。夜怀央抓着月牙的手缓缓坐起来,探出半个身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认出这是太后身边的徐嬷嬷,遂略微垂首致意。

“我身子骨不争气,让徐嬷嬷久等了。”

徐嬷嬷见她没跟自己装傻充愣,一句话直入主题,脸上虚浮的笑容立刻淡了些,缓慢且严肃地说道:“夜姑娘是聪明人,那老奴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上午雅茹姑娘不幸落水身亡,当时姑娘也在场,还请姑娘随老奴走一趟含章宫,向太后娘娘细诉事情始末。”

“好,还请嬷嬷容我更衣。”

夜怀央一言应下,格外痛快,徐嬷嬷也随之退到了门外静候,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夜怀央整装完毕,清清爽爽地走出了房间,宫婢们见状立刻掌灯先行,在薄暮笼罩的深宫中辟出一条亮堂的路,引着夜怀央徐徐前行。

几经曲折,终于到了含章宫。

夜怀央像往常一样端静从容地踏入了殿中,里面泛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在抬头的一刹那,眼前的场景让她心尖猛然一颤。

不是因为太后冷沉的目光,也不是因为白芷萱跪在地上即将与她对质,而是因为楚惊澜就坐在她右手边的不远处,墨发乌袍,颜若冷玉。

他一眼都没看她。

夜怀央脑子里很快就转过了弯,现在死的人是楚惊澜的侍妾,他又是最后一个见到王雅茹的人,理所应当出现在这里,参与这场审问。

她如此想着,动作未有丝毫迟疑,逐一向在场众人叩首请罪:“臣女夜怀央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王爷及白贵人,臣女抱恙来迟,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没说话。

夜怀央也不惊慌,就一直跪在那儿,长睫低垂,腰背挺得笔直,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微光,将她本就寡淡的脸映得更加苍白了。

一旁挺着肚子的白芷萱像是突然来了神,指着她控诉道:“母后,是她害死王雅茹的,不关臣妾的事!”

夜怀央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倒是上首的皇后悠悠开口了。

“妹妹,毕竟是一条人命,可不能胡乱指认,你倒是说说看,夜姑娘与茹儿无冤无仇,为何想要害她?”

白芷萱冷笑着望向楚惊澜,一语震惊四座。

“因为夜怀央对王爷有爱慕之情!”

☆、第26章 对质

兽云吞落日,弓月弹流星,翻滚了一整天的燥热终于在此刻平息,空气中渐渐有了清凉的味道,而对于含章宫来说,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低压环伺,犹如极地寒川。

不得不说白芷萱指责得非常巧妙,只点出了夜怀央杀王雅茹的动机,却没把楚惊澜和她搅在一起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是勾结世家企图谋反的大事,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太明白,只能让太后自己察觉,否则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这个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她在宫中多年,当然深谙此理,所以眼下的目的就是把谋杀的罪名扣在夜怀央头上,这样难关就算是过了。

“夜姑娘,白贵人所说是否属实?”

夜怀央慢慢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回了皇后四个字:“绝非如此。”

白芷萱冷哼:“睁着眼睛说瞎话。”

“贵人无凭无据便在众人面前毁我闺誉,倒说我说瞎话?我与王爷不过几面之交,私下素无来往,这么大一顶因妒杀人的帽子扣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夜怀央难得语气重了些,胸口微微起伏,似怒不可遏,白芷萱见此越发觉得她擅长做戏,自是恼火不已,平日高傲清冷的模样瞬间被粉碎。

“你与王爷同居一坊,两座府邸不过尺椽片瓦之隔,你敢说平日没有私下交往?”

夜怀央向太后磕了个头,道:“太后娘娘明鉴,那座宅子乃是家父多年前购置,去年年初时臣女生了一场大病,想起那里环境清幽又无其他邻居吵嚷才搬去休养的,至于数月后王爷返回王都居于隔壁实非臣女所料,谨言慎行尚且来不及,又怎敢高攀王爷私交?”

白芷萱怒吼:“你胡说!”

“臣女有没有胡说,本来雅茹姑娘一句话即可证明,如今她已经去世了,臣女不得不再为自己申辩几句。”说着,夜怀央缓慢地转过身体面朝楚惊澜,短暂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再度俯身叩首,“臣女不敬,虽然王爷玉树临风堪比谪仙,但毕竟太过年长,若细论辈分当为叔父之列,臣女纵然性情骄劣,可恋慕叔辈这种失德悖伦之事是万万不敢做的,还请太后娘娘还臣女清白。”

话音甫落,她听到了熟悉的呵斥声:“放肆!”

当着太后皇后乃至含章宫上下所有宫婢太监的面说她不喜欢楚惊澜,还嫌他太老,岂止是放肆?简直是胆大包天!

夜怀央瞄了眼面色铁青的楚惊澜,心中小人已然笑到捶地,可嘴上仍是凉凉地请着罪:“请王爷恕罪,臣女无法违心而言。”

好一个无法违心而言,敢情在柜子里与他翻云覆雨的是她的孪生姐妹不成!

楚惊澜死盯着夜怀央,脸上虽无任何情绪,眸中却是暗云密布。这女人……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把他也拖下水来陪她演这场戏,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好了,都给哀家住嘴。”太后终于出声,鹤发童颜,犹带怒色,只一眼便教人惊出浑身细汗,“贵人的供词哀家已经听过,夜怀央,你来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怀央转正身子娓娓道来:“回太后娘娘,当时臣女正在水边戏鱼,没注意后头的房间里进了什么人,后来听到争吵声便推开槅门去看,里头声音刹止,贵人极为惊讶地看着臣女,似乎没料到外头还有人,臣女意识到可能打扰到她和雅茹姑娘聊天了,想要退回原处,谁知刚一转身背后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番话虽然没有明确指出白芷萱就是推人落水的凶手,但并不是帮她,这种模糊的描述更加引人怀疑,白芷萱心里明白夜怀央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时怒上心头,仪态尽失,竟伸手过来掐她。

“明明就是你约本宫和王雅茹去的那里,却在这颠倒是非!本宫知道你与王爷早就串通好了,就是想把此事栽赃嫁祸给本宫!”

夜怀央推了好几次都没把白芷萱推开,只觉颈子被卡在了钢爪之内,越收越紧,痛到快要窒息,她虚弱地扫了殿内一眼,所有宫人都默契地垂着头,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无任何人来制止白芷萱这疯狂的行为,再望向上首,她瞬间明白了。

太后这是要试探她和楚惊澜。

含章宫里个个都是人精,更别提太后了,那具苍老的身躯内带着历经两朝的风霜,含着后宫峰峦之巅的世故,只怕早就听出了白芷萱的言外之意,正好趁此机会试一试他二人是否真的有来往,但凡夜怀央向楚惊澜露出一丝求救的神色,他们今天就别想离开皇宫了。

夜怀央飞快地低下头,挣扎中扑向了白芷萱那边,离楚惊澜远远的。

楚惊澜正襟危坐,冷然如山,面色不见一丝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夜怀央已经痛到没有感觉了,几乎快要晕过去,上方终于传来了一声沉喝:“放肆!给哀家把她拉开,成何体统!”

两个粗壮的嬷嬷立刻奔上前来扯开了白芷萱,因为她有孕在身,她们也不敢太使劲,所以又折腾了许久。

夜怀央趴在地上一阵急咳,娇容苍白如纸,虚汗淋漓。

白芷萱跪坐在旁边愣了许久,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楚惊澜,见他面无表情,她竟迟缓地笑了。

女人的心何其敏感?夜怀央之前的种种行为再加上在水榭里说的那一番话,白芷萱几乎可以肯定她是爱着楚惊澜的,可她刚刚差点死在她手下,楚惊澜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郎心似铁。

夜怀央,即便你赢下这一局心里也不太好过吧?

白芷萱兀自笑着,竟忘了自己仍处在危险之中,也没想到夜怀央还有力气回击她。

“太后娘娘,臣女有话想说。”夜怀央缓慢地跪直了身体,声音虽沙哑,吐字却格外清晰,镇定得不像刚经历过折磨的人。

“说吧。”

“其一,臣女若是企图加害雅茹姑娘,怎会自己也掉下去?其二,即便是雅茹姑娘反应过来要拖臣女一起下水,那也应该在她上面,而当时臣女是在她下方率先落水的。其三,臣女如果真与王爷暗通款曲,王爷岂会让侍卫去救雅茹姑娘而不救臣女?”

楚惊澜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黑眸陡然一凝。

这三点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用来辩驳白芷萱再合适不过,可当她说到他选择救别人的时候却那么平静,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白芷萱亦听得呆住了,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判断错了,夜怀央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根本不在乎楚惊澜做了什么选择!

“那照你看来是谁推雅茹下水的?”太后拢着眉头,流露出淡淡的威严。

夜怀央沉吟一阵,给出了一个众人意料之外的答案:“臣女私以为是意外。”

太后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厉光瞬间倾泻而出,刺得人浑身发凉,如坠冰窟。

意外?她脸上的迟疑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定是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敢说出口。太后抿唇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白芷萱所说的话,就像游走的丝线一般,蓦地穿起了所有片段。

她一口咬定夜怀央是因妒生恨才想除掉王雅茹,说不准真正因妒生恨的人是她自己!

白芷萱与楚惊澜本就有过婚约,虽然后来进了宫,但谁也不能保证她心里已经把楚惊澜忘掉了。之前王雅茹进宫向太后汇报时也没有提到夜怀央跟楚惊澜有来往,她日日待在澜王府,自是看得最明白,不可能有假。

联系之前楚惊澜暗中搭救白行之的事,太后越发肯定心中所想,也难怪夜怀央犹犹豫豫的不敢说,楚惊澜人还坐在席上,她怎敢直言此事?

怪不得楚惊澜破天荒地进了宫,旁人还道是他对自己的侍妾情深意重,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后心思滚了几圈,终于回到眼前的事情上面,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夜怀央是肯定不会说什么了,唯有再找机会单独逼问。

就在此时皇后徐徐开口道:“妹妹,如果真像夜姑娘所说是意外,母后是不会对你多加责怪的,你不如从实道来,本宫也好给王家一个交代。”

白芷萱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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