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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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有礼-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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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风微微一笑,神色充满敬重:“老前辈目光炯炯,让人莫敢逼视,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意味着衰老,但是对老前辈您来说却是一笔财富,它给于您的不仅仅是沧桑,而是沉淀了你的睿智与气质,如果我的眼还不瞎的话,就绝对不会把你当成一个老人来看。”

老者眼睛里露出赞许的神色:“你当真神目如电,令人钦佩!可惜你没有行走江湖,否则只怕那些第一剑客,第一刀客什么的通通都要排的后面。”

段长风淡淡的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猜对了,说:“石老前辈过奖了,倒是老前辈您,当年威名响震武林,就是现在提起老前辈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石松子居然露出得意的神色,这就是所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你多么位居高位,还是无法摆脱这种俗套。

“哈哈!”老者大笑出声,他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事儿,居然还有人记得,这当然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事儿,所以当从别人口中说出时,他听起来心里会很受用。

“只是老前辈成名之后,突然消失了十年年,十年之后再次出现江湖,声名更加显赫,就在江湖人士,想等老前辈一统江湖时,你却功成身退,原来是隐居在此,晚辈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只是段长风说错了一件事,第二次重出江湖,他变得心狠手辣起来,当时是想一统江湖,却因为心术不正,而被当时享负盛名的另一个高手打败,才隐居至此。

段长风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好像三十多年前的事儿,是他亲身经历一样,这时也隐隐明白,石松子绝对不是隐居这么简单,或许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可他依然神色未变。

老者笑的更加慈眉善目,像看着自的子孙一样,“你果然见多识广,不愧是少年英雄,只是你可知道消失那十年我在做什么?”

段长风心中微顿,但眼神却是不波澜不惊,他知道,这十年才是关键,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好奇或者是渴求,依然神色未变。

老者爽朗的笑了一下,像是在聊家常一样,“我来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有些久远,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突然目光变得凌厉,接着又笑了说:

“这个故事发生的四十年前,当年我也如你这般年纪,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时我也是豪爽豁达,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我眼里,没什么比兄弟情义更重要的了。”

他说着舔了一下干燥唇,又开始讲他的故事,而段长风却是聚精会神的在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在我风头正劲时,我结识一个人,他长我几岁,我们两个一见如故,无话不谈,于是就结为兄弟,暂且我还称他为大哥吧,虽然他不配。”老者面露阴狠,好像对那位大哥恨之入骨。

“那时刚好天下大乱,群雄揭竿而起,时势造就了许多英雄。起义军遍布天下,当时我们兄弟俩,也想成就一番事业,于是在他的游说下,我跟着他一起投了军,他头脑睿智,而我武功极高,我们俩一文一武,很快就得到元帅的赏识,为军队打了不少胜仗,也成为元帅的左肩右臂,我就长话短说,中间经历了不少事,后来我大哥成为元帅。”

老者目光变得幽深,好像对那段往事,还有所留恋:“当时我们的军队如日中天,势如破竹,眼看天下就是囊中之物,当时我们兄弟俩说好的,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成就一番霸业。必定不分彼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果能够拥得天下,那必定同坐龙塌,当然,我并不奢求,能与他平起平坐,也知道这不现实,但是我只想他能还把我当兄弟就行,也一心为他,上阵杀敌从来都是一马当先,那一段回想起来,是我心里最痛快的时候,每次出征归来,大哥都会出城迎接,接着兄弟二人,痛饮直到喝醉。”

“这种兄弟情谊真的很让人敬佩,也让人感动。”段长风听到这里,如果再听不到点什么的话,就说明他真的有点笨了。

“我当时也这么认为,只可惜眼看天下已定,当我满心希望,终于可以和大哥,好好的叙叙兄弟情义,好好的享受日子的时候,他却变了,权利让他变得多疑,他更为以前说过的话而后悔,其实我真的没有觊觎他的江山,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总怕我拿以前的话来要挟他,从此他明里一把火,背后一把刀,处处排挤刁难与我,后来居然用计……,总之让我丢尽了人,我是多么高傲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受人侮辱,一气之下,准备辞官归隐,虽然有些痛心。但也无能为力。”

老者说到这里,情绪颇为激动,咬牙切齿起来:“就在我准备收拾离开时,他突然又苦苦挽留,当时我因为太重兄弟情义,又听他说的言辞诚恳,忍不住就心软了,接着他就指派我任务,我也毫不推辞,依然尽心尽力的去办,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死也不会出去,可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个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在路上他派人对我下药,企图暗杀我,幸亏我命大,从悬崖上滚了下来,因为内力深厚,暂时捡了一条命。”

段长风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他大概听明白了这段故事。但却是另一个版本,故事里的大哥,宅心仁厚,而二弟却处心积虑。

又听老者说:“我死里逃生捡回一命,回到家时……”他突然闭上眼睛,神情悲绝,好像再也不愿意回忆一样,“那一幕,我到死都不会忘,我家整整六十条人命,全部惨死家中,本来鲜红的血,已经变成黑色褐色,满地都是,血腥味儿扑鼻,让人不能呼吸,连我不到两岁的儿子都没放过,我……”老者说道这儿实面目开始变得狰狞可怖,又放声大笑起来,笑着刺耳,凄厉!

段长风蹙了蹙眉,也能想到当时的场面,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不由得也有些痛心,但是这种心痛,马上被另一种情感所代替,而是忧虑,为整个南晋天下而忧虑,为天下苍生而忧虑,他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都明白了,石松子现在和自己说这些,只怕现在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了,他想让自己死的明白些。

老者突然停住了大笑,眼圈儿发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冷冷的光芒,看一眼就能把人冻住一样,“你听明白我这个故事了吗?”

段长风依然笑得很恬淡,浑身散发出那种让人不敢轻视的气质,超然物外一般,“听明白了,你所说的大哥,就是当朝开国皇帝,也就是成祖皇帝,而你就是当时名满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石中天,石大将军。”

“对,就是慕青云,哼!”老者目光变得阴寒,“只可惜他死的太早,现在我居然沦落到和他儿子斗,甚至和他孙子斗,但是我就要夺他慕家天下,我要让他死不瞑目。”

段长风笑笑没有说话,石中天当时声名响彻朝野,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石松子,他已经明白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他消失的那十年,就是跟随自己的父皇打天下,那时他改名石中天,后来远离朝廷,重新行走江湖,又换回原来的名字。

可这时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之前在岭南,监视自己的那个女人,她……,齐王和石松子到底是同一股势力还是两股势力,如果是同一股势力,那么齐王慕寒川的身份……

段长风用云淡风轻的口气说,“你不是在和他的儿子斗,也不是在和他的孙子斗,你是在和天下百姓斗,所以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石松子突然大怒起来,眼睛瞪着他说:“你是说我必然会输?我输,你会在这儿?”

段长风很随意的摇了摇头,他这种神情在石松子看来,恰恰就是轻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目光一寒,“哈哈,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吗?我只不过是以江北成为诱饵,故意把你引到这儿来的,我如果想杀一个人,至少有一百种方法,不让任何人发现,可为什么偏偏让你看到柯年明的尸体?”

段长风蹙了蹙眉,心里微惊,但是面上依然温如泰山,“你断定我发现了尸体,必然会细细查看,就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没错,本来我还想着,你就算怀疑江北城的身份,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我该怎么把你引到石屋来,看来老天都在帮我,正好江北城的儿媳妇儿,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知道江北成忌惮你,也隐约知道石屋的秘密,就把你带了去,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石松子哈哈,笑了一声,十分的得意:“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我就怕你发现不了石屋的秘密,本来还想多提醒你,你确实很聪明,我也越来越欣赏你,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石松子冷冷的注视着他,目光虽然阴沉,但是却流露出一种敬意。

这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敬意,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是如果是敌人,这种敬意更弥足珍贵,但是只有一瞬,马上被阴毒所代替。

段长风笑了笑,目光对他依然是很敬重,“石前辈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无名小卒,哪里值得老前辈如此大费周折的请我来。”

石松子到这一刻,也有些不忍对他下手,他身边不正缺这种人嘛,但这句话却不得不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他们那些人根本杀不了你,只能我亲自出马。”

“你引我来,就是想杀我。”段长风口气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石松子干枯的手掌,不由得收紧了一些,“我现在却舍不得杀你了。”

面前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之后,还能够从容不迫,丝毫不慌乱,居然让自己这个江湖阅历丰富的人也看不清他的心思,这份镇定和气度,与他的年龄是那么不符,普天之下,也是少见,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段长风轻轻勾了勾嘴角:“我当然知道,你也不会放了我。”

“对,放了你,无疑是放虎归山。你知道我要取慕家天下,你是最大一块绊脚石。”石松子顿了一下,“但我又舍不得杀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如果帮我取天下,事成后裂土分疆,将来天下你我一分为二,我向来说到做到,绝不会像慕青云那样,反复无常。”

段长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突然狂放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石松子面上一凛,神情有些凌厉。

“我本来心里还有些敬重你,可如今觉得你太可笑了。”段长风毫无惧色,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帮你取我慕家天下,然后,又把我家的东西与你一分为二,你不觉得这十分可笑吗?”

石松子目光变得阴沉,“是慕家的,但却不是你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醉心于于权势。恰巧我就是这种人,如果这天下,我想要,四年前已是我囊中之物。”段长风淡淡地一笑,“石前辈,是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当今天子少年才俊,运筹帷幄,果断却不失睿智,就算我今天死在这儿,你最后的结果依然不会改变。”

“这天下,本来就是我打来的,慕青云背信弃义,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现在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石松子咄咄逼人。

段长风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刚刚我说的也不全对,这天下不是慕家的,而是百姓的,老百姓不在乎谁做皇帝,只在乎谁能让他们衣食无忧。安居乐业,不受战争之苦。”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这个人从来只对事,不对人,并不是慕寒月是我侄子,我才替他说话,如果在乱世你揭竿而起,推翻暴政,你是令人敬仰的大英雄,可如今天下太平,无论你有什么苦衷,也不该拿天下百姓的性命来作为赌注,你试图谋反,就是乱臣贼子,无论你有什么隐情,但也改不了,你遗臭万年的骂名。”

“你给我住口!”石松子怒目圆睁眼底寒光乍现,“你少给我满口的仁义道德,慕青云是以什么手段来得到天下的,别人不知我却知道,我家六十多条鲜活的生命,谁来负责,我儿子如果不死,现在也该成家立业,我现在一定也是儿孙环绕安度晚年,可我现在隐居在此,见不得光一样,都是拜谁所赐?”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看不到其他的,段长风伸手捏了一下眉心,“石前辈,我所知道的事实却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是你仗着有功于朝廷,朝堂上多次辱骂臣,顶撞皇上,就让皇上实现当年的诺言,把天下一分为二,可是你性格暴虐,嗜杀成性,怎能把百姓交于你手中,我父皇设宴时,你竟然明目张胆的调戏嫔妃,还诱奸了当时最受宠的娘娘。当时我父皇念兄弟之情,还企图为你遮掩,而石将军全家被杀,和朝廷一点关系都没有,到底是被何人所杀,恐怕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你不能把这笔账也算在慕家头上。”

“你所知道的,都是经过粉饰过后的,试问史书,哪个是按照真实情况来写的,还不都是按照皇帝的心意来编撰。”石松子大声地说,想被人戳中心事一样。

“这件事各说一词,我也不想判断谁对谁错,可四年前我皇兄御驾亲征,受敌人暗算,我当时就觉得那一剑中的蹊跷,现在想来,只怕是自己人下手。”段长风提起皇兄,眼睛里还是会流露出伤痛。

“你真的太会举一反三了,没错,那批军队中有不少死士都是我的人。”石松子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得意。

段长风也冷冷的笑了一声,他隐居于此,死士是怎么混进军队的,看来朝廷之中,必然有他的人,这里是他的老巢,恐怕会囤积大量的兵力,他隐隐想到了什么,寒川难道也是他的人?

“那时我本来就可以取得天下的,是你让这一切都落了空,我应该对你恨之入骨,可是见到你之后,突然就恨不起来了。”石松子笑的有些邪佞,“我还是太心软,比不过慕青云。”

他一口一个慕青云,叫的段长风心里微微恼火,“哼,我本来对你很敬重,看来这个世上的伪君子实在太多,你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我皇兄,你以为你高尚到哪里吗?”

“哼!我不与你呈口舌之利,现在只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归顺于我。”石松子面目狰狞,疾声厉色说。

段长风冷冷的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好像是和他说话,就是有失身份一样,他这种嘲讽与不屑的神态,成功的把石松子激怒了。

“我知道你功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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