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重建的消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人家企业即便要濒临倒闭，那他能卖给我们吗？还有，假使我们买了下来，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张闯不解地问道。
“一个企业如果濒临倒闭，肯定是资不抵债，甚至有的还会拖欠工人工资，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得到动迁赔偿，也未必能还清债务。我们下手这样的企业，给法人一笔钱，再帮忙扛下债务，我想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说好处，我们过后再说。”
对于白川所说的意思，张闯还有些不懂，但是何芷华和她的助手确实明白的。买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还要扛下它的债务，这么做风险极大，如果开发商不妥协，那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搞不好还要赔掉本钱。
四个人再次分头上车，还是老样子，继续围着郊区转悠。张闯搞不懂白川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索性不去想它，只是在车里跟何芷华讨论哪块地皮比较好，哪块不理想。
而白川，则是拿出一个本子来，用笔上面涂涂写写，每经过一个厂房或者企业，不管大小，都要一一记录下来。一路走过，看到的中小型企业竟能有七十多家。
到了傍晚，几人赶回市内，何芷华表示，要请大家吃饭，而白川说，要回家陪奶奶吃，张闯昨天答应了奶奶，当然也要去。不过，却没邀请何芷华一起。毕竟不清楚李诚莎她们会不会去，万一撞车可不太好。感情上的事，张闯还是决定先用一个拖字诀。
何芷华还以为他俩有事商量，不方便带自己去，也就作罢。这时，却听白川说道：“何小姐，关于新区重建，市里下发的规划图可否借我们看看。”
新区改建自然要有规划，不能让地产商乱建，在竞标之前也会给竞标单位，以方便他们出价投标。对于这点，白川还是懂的。
何芷华犹豫一下，考虑到张闯毕竟是自己的男人，于是笑道：“没问题。你们稍等一下。”说完，到自己车中取出规划图以及一叠材料，递给张闯。“闯，这些东西如果你能用得上，就影印一份，不过千万不能弄丢了哦”
“你放心吧。”张闯呵呵一笑。
跟在何芷华心中的助手本想阻止，但也在报纸上看到过自家小姐与张闯的绯闻，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和传说中一样，便不好开口。
接下来，几人分头而去，张闯陪白川回家，让李志宇自行吃饭。
一进白川家，奶奶已将饭菜摆好，王虎他们也都在这，在饭桌旁举着筷子准备开动。众人一起吃饭，谈谈说说倒也有趣，尤其是奶奶，很久都没有这么多人陪她吃饭，今天的精神头格外足。
吃过晚饭，李诚莎、骆颖彤和骆颖枫去帮奶奶刷碗，白川将张闯和王虎叫到自己的房间，三人坐定后，白川便道：“我们今天去郊区调查时，前后一共看到七十六家企业，规模都不大，有的位置也相当不错，如果我们能拿下几家，对我们在新区改造中会有很大益处。”
“白川，你今天说的话，我有许多都不懂，到底对我们会有什么益处？你是不是想买些濒临破产的企业，等到开发商来的时候在高价转手，可万一开发商置之不理，我们便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风险也太大了。”在车上的时候，何芷华也曾跟张闯提过，认为这个方法有些不可行。毕竟何芷华就是开发商之一，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就范，让投机者有机可趁。
“张总，你以为我买这些企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高价转卖给开发商吗？若只是这样，我们还不如安分守己的炒股票了。”白川神秘地一笑。
“那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都把我给搞糊涂了。还有，你借何芷华的规划图来又是做什么用？”张闯还是有些经济脑瓜的，要不然也不能想出办法先后帮助李诚靖和骆颖枫。只是白川的举动，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般的企业都是拥有土地证的，虽然资不抵债，但这些土地还是大有作为的。在新区改造中，我们虽然没有资格去竞标，但我们只要拿到土地，就可以占得先机。倘若开发商达不到我们要求，我们完全可以申请，按照市里的规划要求自行重建改造，以现在房地产的价格，肯定是要大赚、特赚的。所以，我才向何小姐要规划图，从中选择出一些重建中的可为之地。”白川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闯心中一动，但随即道：“你的想法倒是很好，可我们手头哪有那么多资金，买下那些企业要花不少钱，同时还要背上大笔的债务，即便到时真的让我们投资建设，我们又拿什么去盖楼。”
“咱们没钱不要紧，但我们身边不是坐着有钱、有路子的人嘛。”说着，白川看向王虎，又道：“就算虎哥没有办法，咱们也可以找瑞凯集团合作呀。”
他的意思，张闯和王虎都听明白了，王虎当即拍着胸脯道：“现在房地产这么好做，摆明赚钱的事，为什么不做。白川，你别小瞧我王虎，弄个一两亿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虎哥，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但这绝不是一两亿能解决的问题，涉及到的事情很多。像买下那些企业后，对企业工人的补偿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市里新区重建肯定要有限期，想要如期完成，一次性投入的可不止一两个亿。我们的根基很浅，银行不会贷这么多钱给我们，要是因此导致工程停滞，不能交工，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白川故意激道。
“这都不叫事，就算我不行，我大哥也肯定行，只要能赚钱，就没有他不干的。放心好了，他肯定会出钱，咱们不用便宜外人。”王虎大咧咧地道。
张闯现在也明白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自己总不能不让何芷华沾光吧，说道：“大哥，找泰哥合作当然是好，但把芷华拉上，也没有问题吧。”
“臭小子，外面还有两个呢，你这头还芷华长、芷华短的，服你了。拉上就拉上吧。”王虎笑呵呵地道。
谁料白川却反对道：“张总，我觉得拉上瑞凯集团并不不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找他们。”
“为什么？”张闯真是搞不懂白川，刚刚还说和瑞凯集团合作，怎么一转眼又说不妥了。
“瑞凯集团是这次竞标者之一，以他们的实力，肯定会拿到一块地皮，要是我们再在别的地皮上找他们合作，外界的人会怎么想，他们的竞争对手又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瑞凯集团这是在恶意竞争，在同行内的影响十分不好。”白川的目光果然很远，看的透彻。
“嗯……”张闯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时，白川将拿回来的规划图在床上展开，说道：“虎哥、张总，咱们现在就看看市里要如何规划这些地皮，我们找哪些企业下手比较好。”
图上所示，天都北部郊区的地皮一共有12万亩，其中6万亩将作为工业园区与大学城，余下的六万亩则是用来建设商业区和住宅。工业园区和大学城都是将地皮低价卖个企业和学校，让他们自主建设，不过也有期限，三年内必须完工。
作为商业区和住宅的六万亩地，将分割承保给六家，承包商要盖住宅、写字楼、大型超市等建筑，像新区政府办公楼、下属单位办公楼、医院、以及图书馆之类的建筑，也在范围之内，不过是由市里有关部门出资。
张闯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将一些将被作为商业建筑或住宅区的企业地皮选出。
在规划图上，他们才发现，郊区的企业并不止七十六家，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已然过百。挑挑拣拣地选出三十多家占地面积可以，且位置恰当的企业后，白川说道：“虎哥、张总，符合要求的企业咱们选出来了，下一步就要调查他们的经营情况，效益好的企业绝不会卖给我们，能买到手的，只要那些濒临破产、资不抵债的。”
“这事交给我了，明天我就把弟兄们撒出去，让他们去调查这些企业的经济状况。”王虎直接将工作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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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数字
更新时间201187 11：18：43 字数：3287
光明车桥厂，私企，占地16亩，常年亏损，欠银行1000万，资不抵债。有工人126名，现放假在家，拖欠工人工资共计203万。完美冶炼厂，私企，占地58亩，连年亏损，欠银行1。1亿，资不抵债。有工人220名，现停产，拖欠工人工资382万。霓裳纺织厂，私企，占地30亩，常年亏损，欠银行5800万，资不抵债。有工人460名，现部分上班，拖欠工人工资450万……
张闯现在真的有点怀疑，王虎是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这三十多家企业的资料全部搞起，其中亏损的一共有21家，资不抵债的有9家。
看完资料，张闯说道：“白川，这些企业里，有些背的债务也太大了，我们接过来，很有可能会压死。”
白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张总，债务大，同样占有的土地也多，就像这个完美冶炼厂，别看欠银行一个多亿，可地皮却有58亩，这些地要是拿来盖楼，能盖多少。卖出去后，还清债务还不是小意思，到时候我们还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话也是这么说，风险和利润都是成正比的。”张闯点点头，又道：“你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接洽这些企业的老板。”
“竞标迫在眉睫，当然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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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冶炼厂，这是张闯他们接洽的第一个目标。用白川的话说，不怕欠债多，就怕土地少，要找就先找大头的。
现在的冶炼厂已经完全停产，厂房都已改成仓库，租给一些企业、个人存放货物。张闯他们到来时，厂里只有四个看门的在警卫室打麻将，这四个家伙穿的倒是不错，不像是一般的门卫。
他们一见到有人进来，其中有一个中年胖子，满脸微笑地道：“请问几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呀？”
张闯这次前来，除了身边跟着白川、王虎外，王虎还带上了十名小弟。按他的意思，谈判嘛，气势上自然要压人一头。那个胖子之所以满脸堆笑，也正是因为看到进来的一群人中有几个只穿着背心，胳膊上刺龙画虎。
“我们是想找贵厂的厂长。”白川很是客气地道。
“我就是。”一听这话，坐在胖子对门的一个中年人开口说道：“我就是王树森，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您就是王厂长，我们是闯川投资公司的，这二位是我的老板，王总、张总。”白川简单地介绍完，又道：“这次找王厂长，是有一些业务想要洽谈。”
“有什么事就说吧。”王树森说道。
“这里怕不是会客的地方吧，我们可否去王厂长的办公室叙话。”白川笑盈盈的。
“好。”王树森将面前的麻将一推，“不玩了。”然后站起来走到白川面前，“你们跟我来吧。”他也意识到，这些人突然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小事。
顺着王树森来到厂长办公室，里面装修的倒还可以，沙发也是真皮的，只是到处都是浮灰，像是很久没人进来了，里面散发的一股霉味。
王树森把窗打开，顺便点燃一支烟，说道：“我已经很久没进来了，各位不要见笑，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谈吧。”
张闯也不含蓄，开门见山地道：“王厂长，我们这次来，也没其他事，只是想买下你的工厂。”
“买我的厂子，你知道我的厂子值多少钱吗？现在马上就要拆迁，开发商又要给我多少钱。想这个时候捡便宜吗？”王树森笑呵呵地道。
“开发商能给你多钱，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现在欠银行一亿一千万，拖欠工人工资三百八十二万。王厂长，你认为开发商能给你多钱，还打算让他把你的债务还清，再让你狠狠的赚上一笔嘛。我看，这不太可能吧……”张闯也是笑呵呵地看向王树森。
“这就不用你管了。”王树森哼了一声。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此次来，也是为了王厂长好，何不做到双赢呢。”张闯淡笑道：“说句实在话，王厂长现在连银行的利息都还不上，如果我是开发商，绝对不会跟你谈，一定是到银行花上两三千万买下你的债权，然后诉讼法院，强制清盘。新区重建是市里的决定，你说会向着哪一边，估计到时候你一毛钱也得不到。”
张闯在车上的时候，就做好功课，到时候该怎么说辞，让对方将企业转让给自己。
这番话一点不假，一个企业资不抵债，连银行的利息都还不上，到时被强制清盘是很正常的。
“算你说的有理，但我可以直接转手给开发商，让他给我一笔钱，他拿着土地盖楼就是，也不用花多余的钱去买债权。”王树森这么说，无非是想抬高价码。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最好了。说句实在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数字，你想要多少，可以说出来，如果合理，我会接受。还有，你以为开发商会傻到接手你的债务嘛，他宁可去买债权，要知道你欠下来的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张闯侃侃而谈，句句说在要害。
王树森琢磨了一下，最后说道：“张总年纪轻轻，目光倒是很远，佩服、佩服。既然这样，那王某就不客气了，五百万不二价。”
这个价格倒是张闯预料之中的，笑道：“王厂长也是爽快人，成交！今天晚上，咱们去香格里拉好好的喝上两杯，顺便把转让协议签了如何？支票我已经准备好了。”
“张总这么爽快，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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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张闯顺利的接手了第一家公司，过户事宜，自然交给手下人办理。其中还少不得去银行办理债务转移，工人的工资也要补齐，要不然想把工厂拆掉盖楼，还不得激起民愤。
第二天，张闯他们便去找霓裳纺织厂谈判，和上次一样，说清利弊后，纺织厂的经理也答应下来，并索要了四百万。
下一个目标，是一家酿酒厂，据说是一家上百年的老字号，名字叫入云香酒坊。这家酒坊的占地能有十四亩，工人四十多个，欠银行的钱也不多，也就三百来万，不过因为经营不善，酒一直卖不动，现在是半死不活。
像这种酒厂，干着也没有意思，张闯决定一次性出资全给盘过来。
来到酒厂之后，一见的酒厂的规模，不由得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