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一向对安慰人不太在行的墨小呤一巴掌拍在墨小白头上，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啦安啦，别再演八点档了，各就各位吧。”墨小殿非常没有情趣打断了墨小呤和墨小白之间难得的和谐互动。
当墨小白等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田甜的身体也回到了天台，她的手抓住了墨小白的手腕，而墨小殿和墨小呤则是站在田甜的两侧，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待一切准备就绪，墨小呤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啸声。
啸声刚刚停歇，凝结的时空恢复了常态，白云飘浮，枯叶飘荡，水珠滴落，阳光照耀，灰尘飞扬。
被墨小呤和墨小殿双双扣住肩膀的田甜没有察觉自己的处境，笑眯眯地看着墨小白：“不要，小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爱你，只能我爱你。所以，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要死你丫自己去死，别拉着我家小白姐姐。”墨小殿用力一拽，将田甜拽到离水泥矮墙半米远的地方，凶巴巴地说道。
“你是谁？”此时，田甜才发现自己被两个陌生人钳制住，大惊失色。
“墨小呤？墨小殿？”花心也发现现场多了两个人，一抹讶异滑过心头。
“这两小姑娘什么时候出现的？”花妈妈问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眼角的余光瞥见还站在楼下的墨老爹和墨荻，墨小呤抬手摸了摸耳垂，解释道：“我们是跟着花伯伯和花阿姨上来的。”
一阵风轻轻吹过，花妈妈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刚才上楼的时候，这两小姑娘就在我们后面呢，我说咋这么眼熟呢。”
墨小殿手下微微用力，田甜吃痛地松开了握着墨小白手腕的手，一圈青紫就像一个手镯般牢牢地套在了墨小白的手腕上，墨小殿瞥了一眼，看向脸色苍白的田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律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免费提供律师。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田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原本迷离的双眸已经恢复了清澈。
“墨小殿，你警匪剧看多了，越界了。”墨小呤将墨小白拉进怀里，冷冷地说道。
“切。”墨小殿吐了吐舌头，“我是替花心哥哥说的。”
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墨小呤冷哼一声：“警察永远是出现的最晚的。花大警官，我质疑你保护墨小白的能力。”
花心自知理亏，没有辩解，将手伸进裤兜里，按下了结束键。
“姐。”墨小白扯了扯墨小呤的衣角。
墨小呤转过头，弓起手指，一个暴栗落在了墨小白的脑门上，她笑骂道：“臭丫头，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我这是在帮你说话你知不知道。”
墨小白讪讪地笑了笑，突然从裤兜里传来振动，她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惊呼一声：“哥哥？”这几天她与墨辰的联系一直没有接通，每次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这次居然主动联系她了。墨小白带着几分雀跃按下了通话键，几句话后，墨小白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她频频看向了田甜，田甜脸色依旧苍白，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甜美的笑颜，最后她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花心：“头儿，哥哥他们现在准备去心理咨询事务所。”
花心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混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几名警察冲上了天台，朝花爸爸和花心敬了一个礼后，从墨小殿手里接过田甜，银白色的手铐拷上了田甜的双手，随即押着她离开了天台。
花心看了父母一眼，转头看向墨小白：“一起去 ？”
“嗯。”墨小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墨小殿叫道。
“墨小殿，你瞎凑什么热闹！”墨小呤呵斥道，楼下的小广场上已经没有了墨老爹和墨荻的身影。
“我想亲眼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那位喜欢小辰哥哥已经达到了珠穆朗玛峰高度的人啊。”墨小殿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整个故事，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个寒暑的花爸爸和花妈妈猜到大概。
花爸爸寒着一张脸蹦了两个字：“荒谬。”
花妈妈则是一脸兴奋地叫道：“这是现实版的断背山吗？我也想去。”
“胡闹。”
“迂腐。”
“道德败坏。”
“老顽固！思想陈旧！”
“你……”
“哼！”
“妈，我先送你和爸回去。”花心沉声打断了父亲和母亲的再度对决。
“不行。”花妈妈为自己的权利做着艰难的斗争。
“我和小白明年结婚。”花心抛出了最为心动的诱惑。
墨小白脸一红，将脑袋埋到了胸前。
在婆婆这个称谓和断背山这个戏之间，花妈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她故作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颇为大度地说道：“你们赶紧去办事吧，工作要紧，我和你爸自己坐车回去。”随后，她瞪了丈夫一眼，示意他配合自己。
“嗯，当散散步。”花爸爸也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先走了，到家给我电话。”花心见父母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墨小呤怀里将墨小白接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墨小呤和墨小殿冲着花家老两口点头道别，跟在花心身后离开。
留下花妈妈憧憬未来，花爸爸默哀两条腿。
“准姐夫，你和小白姐姐明年就要结婚了啊？这个消息是真的呢还是真的呢还是真的呢？”墨小殿几步追上花心，问道。
“你说呢？”花心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这么说是真的了。”墨小殿有些泄气地说，“没想到小白姐姐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明年诶，再过一个月就是明年了。”
“我似乎没有说是年头还是年尾，也没有说是阴历还是阳历。”花心微微勾起嘴角，说道。
“诶？”墨小殿和当事人墨小白均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墨小呤心里一阵好笑。
“走吧。”花心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三个小女子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老头子，刚才萝卜头儿有没有说明年什么时候跟小白登记领证啊？”面对从云层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的太阳，花妈妈问道。
“没。”花爸爸沉声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墨小殿说的那句话呢，在TVB警匪剧中经常听到，这是从美国起源的“米兰达警告”
第六十九章
走廊上空回响着皮鞋与水泥地面相碰撞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音；花心一行四人匆匆忙忙地朝走廊尽头那间拥有许多围观群众的心理咨询事务所走去。从人堆里挤进门，只见墨辰半倚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双眸微闭；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莫言和莫语两兄弟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陈曦则是双手环胸，嘴角微扬，一副高傲的女王样，胡离依旧叼着一根吸管，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笑眯眯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小马、大何，李刚三人则是一副正在消化某种食物的表情，还有几个墨小白以前的同事，均是一脸的诧异。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我想见墨辰。”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墨辰，花心四人也不例外。
墨辰睁开眼睛，朝莫言点了点头，墨小白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墨辰的胳膊：“哥，我跟你一起去。”沈海的能力墨小白不是不知道，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哥哥一个人面对。
墨辰看了花心一眼，也点了点头。
“小辰哥哥，我也要进去……哎哟！”墨小殿完全是秉着一颗看热闹的心，结果她挨了墨小呤的一巴掌。
墨辰微微扬起嘴角，轻声道：“我没事。”声音中透露着无限的疲惫，“小白跟我进去就可以了。”
墨小殿摸着挨揍的地方，嘟起嘴巴，略带不满地应了一声，一个闪身躲到了莫语身后。
墨小呤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走吧。”墨辰将手伸向墨小白。
“嗯。”墨小白伸手握着墨辰的手，手心的温度渗透皮肤通过神经直达心底。
墨辰朝房门走去，经过陈曦身边时，他稍作停顿，转头看着陈曦，轻声道：“我很快出来。”
陈曦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推开门，借着房外不算强烈的光线隐约看到坐在黑暗处的男子抬起头，墨小白率先走进房间，打开灯，白色的光源渐渐驱走了房间的黑暗，当男子看到墨小白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消失了。
走在墨小白身后的墨辰见男子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他一脸平淡地说道：“沈学长似乎对小白的出现很诧异？”
沈海将视线转向墨辰，他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嘴角微扬：“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是你和小白一起进来，而不是其他人。还有，小白。”沈海看了墨小白一眼，“你不戴眼镜比你戴眼镜好看多了。”
墨小白微微一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回答沈海的话，她看了看四周，摆设还是原先的那些摆设，只是沈海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不见踪影，墨小白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笔和本子放在茶几上。
“怎么？你们是打算审问我吗？”沈海眉毛微微一挑，问道。
“既然沈老师要求我们进来，那就代表你有话说。做好当事人笔录是我进心理咨询事务所的第一天沈老师教我的，难道您忘了？”墨小白抬头看着沈海，一脸镇定地说道，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是往常的一点五倍。
“可是……我只让墨辰一个人进来。”沈海笑眯眯地说道。
“是我让小白跟我一起进来的。”墨辰一把按住墨小白的肩膀，制止了她反驳的打算，坐在她身旁，平静地说道。
“阿辰是在怀疑我？”沈海脸上笑意不改，站起身来，走向沙发，坐在墨辰兄妹的对面，“我就不泡茶了。”
“不用了，谢谢。”墨辰依旧平静，“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不会来请沈学长去公安局走一趟。”
“那你们这是请吗？”沈海抬手指了指墨辰身后那道门。
“应对不一样的人，要采取不一样的方法，这似乎也是学长告诉我的。”
“呵……看来我教你们两兄妹的东西还真不少。”
“承蒙学长多年教诲。”
“那你们兄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教诲吗？”
“报答不一样的人，要采取不一样的报答方式。”墨小白接口道。
沈海眉头又是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小白，墨小白直视着沈海的双眸，平静而深邃，仿若波澜不惊的大海，没有人知道它掀起波涛吞噬人心的时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沈海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般死寂，他收回视线：“不知道阿辰所说的证据指的是什么？”
墨小白垂下眼帘，暗吐一口长气，试图将胸腔里存放的浊气悉数更换出去，鬓角泛出细微的汗珠，她合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后，睁开双眼，抓起桌上的笔，翻到新的一页，开始记录。
“学长还记得漆云吗？”墨辰瞥了墨小白一眼，问道。
“漆云？”沈海半眯着眼眸，反问道，“她是谁？我该记得吗？”
“她是在接受了陈曦的心理辅导后，又被学长辅导过的人。”墨辰将后面那个辅导两字咬的特别清楚。
“陈曦辅导过的人很多，我辅导过的人也不少，我们两个合作辅导的人也是不计其数，阿辰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沈海淡淡地笑道。
墨小白眉头微蹙，她撇头看着哥哥，只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如果我说是在莫语的律师事务所五周年庆典的宴会上手持凶器将我划伤的女子，那学长会想起来吗？”
沈海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霾，他没有回答。
“看来学长是想起来了。”墨辰嘴角微微扬起。
“是，我想起来了。”沈海点了点头，“那又能说明什么？”
“她醒了。”墨辰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
“……哦？”沈海神情微微一僵，随即恢复了常态，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屈起一指，平整的西裤出现了些许褶皱。
墨小白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而且恢复了记忆。”墨辰淡淡地说道。
沈海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皮下方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屈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着大腿，他并没有对墨辰的话有反驳。
“她表示在接受陈曦对其的心理辅导过程中，学长曾经有参与进去，而参与的时间与我受伤的时间间隔并不长，哦，或许应该是与漆云袭击陈曦的时间间隔不长。”墨辰继续说道。
墨小白闻言一惊，但还是乖乖地做她的笔录。
“袭击陈曦？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沈海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墨辰，手指击打大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将陈曦拉开，那么现在躺在医院的应该是她。”墨辰看起来比沈海还要平静。
“哦？是吗？这么说来，陈曦应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她应该感谢你对漆云的催眠不深。”
沈海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侧头看着墨辰，眼眸半眯，不语。
“学长还记得溺水而死的李思吗？”墨辰淡淡地说道。
沈海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挂在唇边，但依旧不语。
“如果当年学长没有在最后的时刻下达让她自杀的指令，她现在会活得很好。”
“哦？是吗？”
“李思在日记中提到她临死前的那个晚上曾与你约在湖边见了一面。”
“哦？”
“冯小米在寄给她好朋友的一封信中也提到了与你的见面，而时间是在她跳楼前的一天。”
“啊。”
“学长应该在惋惜为何冯小米没有死，只是□瘫痪。”
“呵……”
“李思、冯小米，她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在出事前的几个月都曾经向我表白。”墨辰非常平静地阐述这个事实，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陈曦，是我喜欢的人，而漆云，则是陈曦接触过的心理患者。”
墨小白咽下唾液，怔怔地看着墨辰和沈海，手上记录的动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沈海轻笑一声，翘起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一脸恰意地看着墨辰：“我很早就说过，如果阿辰你去做警察，那世界上会少很多破不了的案子。”
墨辰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可惜啊，你的能力被淹没在那间小小的咖啡店里。”沈海的脸上尽是怜惜的神色，“没错，她们两个在出事前的确找过我，要求我帮她们做心理辅导。呵呵……小白，你哥哥年轻的时候可是很有魅力的，当然，现在更有魅力。”沈海将话题引向了墨小白。
墨小白紧闭着嘴巴，避开了沈海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