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顾家二老也蛮可怜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以后就指着你在身边尽孝了。”虽然不久的将来就要再次和杉杉分开，但杨素阑还有另一个家庭，有丈夫和孩子。和亲家比起来，她算幸运了。说到到孩子，杨素阑这才想起，有一件事她一直没跟杉杉说过，“杉杉，妈妈有没有跟你说……你还有个弟弟？”
“弟弟？在哪里？”叶杉杉同学又开始间歇性迟钝。
“在法国，是我和现在的丈夫生的，今年才三岁。”杨素阑已经迈入不惑之年，却有个这么小的儿子，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呃……三岁？叶杉杉有点被雷到了，快七岁的笑笑叫她妈咪，一个三岁的小家伙却要叫她姐姐，这个世界真的彻底癫狂了。
“大学的寒假一般有多长？”杨素阑已经彻底断了帮杉杉安排出国留学的事，但不去留学不代表不能带她出去走走，年轻人，多见些世面总是好的。
“具体时间还没定，应该有一个月左右吧。”叶杉杉还没有休过大学的寒假，只能凭想象乱猜一气。
只是去度个假的话，一个月绰绰有余，杨素阑急着做安排：“你抽空去办个护照，寒假的时候带笑笑一起去法国，我带你们出去玩。”
“出国？”这事叶杉杉可从来没想过，她一个人带着笑笑长途飞行，公公婆婆能放心吗？
“签证和来回机票什么的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杨素阑满脸憧憬，看来这事她是非执行不可了。
“出国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先跟家里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吧，反正放寒假还早。”凭心而论，叶杉杉其实是动心的，一方面是想趁着假期的机会多陪陪妈妈，顺便去法国看看从来没见过面的弟弟；另一方面，她也想多见见世面、长点见识。只是，顾首长和公公婆婆那边到底是什么意见，她无从得知，所以，她暂时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这一点杨素阑一点也不担心，“你放心，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明白人，回头我亲自跟他们说，他们会答应的。”
“还是我去跟他们说吧。”叶杉杉没觉得这件事会有多大的难度，不用劳烦妈妈出马，她自己就能解决。
母女俩在植物园的休息区聊了近一个小时，杉杉下午还有课，杨素阑要去医院换药复诊，愉快的闲聊只能到此结束，“去医院换完药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商场，给笑笑买几件像样的礼物；要是时间充裕，还能顺便去超市买点菜，晚上我来下厨，给你放个假。”
妈妈早就安排好了，叶杉杉也不忍辜负她一番好意，“好吧。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买好之后让北辰去接你。要是觉得累，可以等我回去再弄。”
“买菜做饭累不着，你就放心吧。”杨素阑一边笑着和女儿挥手道别，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我不能把你带在身边随时照顾，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虽然每个周末去顾宅住的那两天也是有人专门准备饭菜的，但在这个新家里，叶杉杉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一回家就有饭吃的惬意生活。
她倒是没想到妈妈已经在法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厨艺居然一点也没退步。而且，今天晚上做的菜都是她最喜欢吃的。
这一点就连笑笑都看出来了，“有妈咪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烧鸡翅哦。”
“还有笑笑最喜欢吃的慕斯蛋糕呢。”把妈妈带回来的战利品检视一番之后，叶杉杉其实是有点点不高兴的，她也知道妈妈急着想哄笑笑开心，可是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吧？她可是好不容易把小恶魔的坏习惯拗过来的，现在家里突然摆了这么多甜食，小鬼灵精肚子里的馋虫恐怕又要发作了。
“哇，好多。”看看这反应，恨不得连晚饭都不吃，直接抱着蛋糕不放。
叶杉杉急忙把她拉开，一脸严肃地交代：“还是老规矩，一天只能吃一块。”
“可是……蛋糕放久了不新鲜，味道也会大打折扣的。”听听，这理由说得多冠冕堂皇。
“没事，放开了吃，吃完了外婆再给你买。”看吧，有人唱黑脸，就有唱白脸的。
叶杉杉急了，忙上前阻止：“妈，不能这么惯着她！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要是让她把蛋糕都吃完，她就不想吃晚饭了。”
“看把你紧张的，不就是几块蛋糕吗！我又不能总在她身边惯着，偶尔纵容一次没事的。”杨素阑一门心思只想着哄笑笑开心，懒得和女儿多做理论，二话不说就把笑笑拉到一边，亲自给她拿蛋糕，“这家的慕斯味道最纯正，不甜不腻，吃着爽口。”
“谢谢外婆。”没办法，顾思恬小朋友就是对慕斯蛋糕毫无抵抗力。即便冒着可能会被妈咪训斥的风险，也要先吃到嘴再说。
没辙，叶杉杉只能像顾首长求助，“你也不说说她！”
“让她去吧，偶尔为之，没事的。”顾首长以为自己还没有完全得到岳母大人的肯定，只能‘昧着良心’和老婆大人作对。
“你们……真是被你们气死了！”以一敌三，叶杉杉只能无奈接受完败的事实。
“妈咪别生气嘛，我会给你留两块的。”小鬼灵精，关键时刻还不忘拍马屁。
“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吃完变小胖妞，以后别想我再抱你。”叶杉杉一脸无奈地白了小恶魔一眼，无视一个鼻孔出气的三个人，闷头摆碗筷去了。
今天的晚餐气氛较之昨天可是温馨融洽了不少，笑笑小公主有专人伺候，各种得瑟。昨晚发生的那点不愉快恐怕早被她抛诸脑后了。
叶杉杉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可一看到笑笑和妈妈相处得这么好，她也懒得再计较，不就是两块蛋糕吗，吃了就吃了，反正妈妈也不是天天都在，以后再慢慢教就是了。
吃过晚饭后，叶杉杉和顾北辰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眼里只有外婆的小鬼灵精拉着外婆去看她的作业。
杨素阑也正好借此机会跟小丫头说说心里话，“笑笑，昨晚的事，外婆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都忘了呀，外婆怎么还记着？”笑笑虽然心思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她不会像大人一样，把一件事放在心里磨很久。
小孩子不记事，大人可不一样，尤其是和孩子有关的，更是大意不得，“笑笑昨天哭得眼睛都红了，外婆觉得很内疚，昨晚觉都没睡好，一直惦记着这事。”
笑笑难得羞涩，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妈咪常教我，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可是……我一想到妈咪为了照顾我每天都很辛苦，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下来了。”
“傻孩子，你天天陪着她，已经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好吗？”还不到七岁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心思，实在难得。杨素阑由衷地觉得能遇上这个孩子，也是杉杉的福气。
笑笑突然沉默了片刻，手指缠绕着衣角，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怯懦地开口，“外婆……你是不是打算带妈咪去法国？”
杨素阑没想到笑笑会突然问起这个，“这事你听谁说的？”
“是真的吗？”小丫头心急想知道答案，都没顾上回答外婆的问题。
“她永远是你的妈咪，谁也不能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看着小丫头紧张又心急的神情，杨素阑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放弃的决定。
妈咪不走，小丫头心里的大石只落下了一半，“那……是因为我和爸爸，妈咪才不跟你一起出国的吗？”
“不是。”这两个字杨素阑答得并不干脆，毕竟还是有点点心虚。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觉得这里更适合她发展，西方国家的环境和文化氛围和这里有很大差距，她怕自己适应不了。”
“妈咪这么努力，在哪里都能成功的。”这下，笑笑才算是彻底放心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有大人范儿。呵，顾家的首长们教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样。
“说的没错。”杨素阑赞赏地笑了笑，继续道，“中午我跟你妈咪说了，等你们放寒假，让她带你一起去法国玩，外婆招待你们。”
笑笑激动得一蹦三尺高，“真的？”
“只等你爸爸和爷爷奶奶点头。”这个重要前提可不能忘。
听完这句话之后，笑笑的兴致明显淡了不少，寒假正好赶上春节，姑姑和爸爸都会回来，爷爷奶奶肯定不会答应吧。
想着想着，小丫头心里开始纠结了：出国一定很好玩，可是一家人在一起过节也很重要啊。
不过不要紧，就算这次去不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爷爷奶奶肯定会结合爸爸的休假时间考虑，要是不行的话，明年夏天去也一样啊，暑假放两个月呢。”
笑笑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杨素阑，要是北辰回来过年，杉杉肯定走不开，她想和杉杉一起过年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不过，现在距离放寒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控制不了的事纠结也没用，还是耐心等着吧。
巧的是，叶杉杉和顾北辰也在说这事，“妈妈中午跟我说，寒假的时候让我带笑笑一起去法国玩。”
岳母有此提议，顾北辰并不觉得意外，“已经决定了吗？”
“没呢，不是在跟你商量吗，爸妈那边也要说的。”叶杉杉还是一副小心谨慎的小媳妇们模样。
顾北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才开口道，“今年春节我可能休不了假。”
叶杉杉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转过身面对他，“你不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我是说可能，还没有最后决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顾北辰心里很清楚，这个可能发生的几率应该在百分八十以上。
“那……如果是真的，我们岂不是很久都不能见面了？”叶杉杉蓦地低下头，心里呐呐地抱怨：讨厌，大过节的都不能回家！
当然，她会抱怨不是因为他不能回来陪她，而是担心他一个人在部队孤苦伶仃、无人作伴。
顾北辰没出声，确定不了的事他也不知道还怎么回答。说的太绝对，她会失望；要是给她希望，又怕希望落空后她更伤心。
叶杉杉也没打算追问到底，默默地转过身，继续洗碗。不过，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一直被她藏在心里的大胆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妈妈说的对，她迟早是他的人，反正是逃不掉的，不如……
虽然还是会觉得难为情，但凡事总有第一次，过了那道坎，以后就会慢慢习惯。
“这事你先别跟爸妈提，等确定了我会亲自跟他们说。”顾北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声音异常低沉，虽然在部队呆了十几年，但再忙他都尽量在春节休假回家，明年的春节是他结婚后过的第一个年，这个惯例却可能被打破，爸妈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知道了。”叶杉杉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接着，又是一阵长达三分钟的沉默，流理台已经被擦得锃亮，叶杉杉却依然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我会想办法，尽量回来陪你。”现在的状况下，这是顾北辰唯一能做的承诺。
如果被笑笑听到，她一定会嘟着嘴说‘每次都是尽量，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么？’
“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工作要紧，你总休假，上级首长们会不高兴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嫁了个身居要职的军官呢。
顾北辰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忙一点是为了调职做准备，做的越多，调职申请批复的时间就越短，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都懂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快点回到我和笑笑身边，让我们一家人不用再忍受两地分居的煎熬，我怎么可能不懂呢。
“既然都懂，就不要再愁眉苦脸的，要是被笑笑看到，她又要胡思乱想。”杉杉通情达理，一说就通，小鬼灵精可没那么好哄，她一不高兴就要施展眼泪攻势，动不动就不理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顾首长，也难以招架。
“小恶魔晚上吃了三块慕斯蛋糕，这会儿不知道多开心呢，哪有空管我。”‘记仇’的叶杉杉还在为顾首长‘叛变’的事不高兴。
顾北辰无奈地扶额，“还在为这事生气？”
叶杉杉故意挑高眉，酷酷地冷哼一声，“谁让你不站在我这边的！”
“蛋糕是岳母大人买的，我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是。”顾首长一脸无奈地笑着为自己开脱。
叶杉杉当然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叛变，他这么紧张，归根结底还是太在意妈妈对他的看法，“你别太紧张啦，妈妈已经完全接受你了。中午的时候她跟我说……把我交给你，她很放心。”
岳母大人的态度顾北辰都看在眼里，其实他心里早有感觉，“一定是你在她面前帮我说了不少好话。”
“才没有咧，她有眼睛，自己会看啊。”云淡风轻的语气，却难掩得得意和甜蜜。
“你不会把昨晚我给你……”
“不准说！”叶杉杉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果断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才没那么傻咧！”
她的小手柔柔地抵在唇边，顾北辰心动难耐，张嘴轻咬一口，吓得叶杉杉花容失色、尖叫出声，“你……你是属狗的呀？”
顾首长难得不正经，坏笑着逗她，“属狼！”
“不理你了！”叶杉杉愤愤地白了他一眼飞快地转身遁走。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妈妈中午说的那番话：嘴上说没关系，心里还是想的吧。
唔，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呢，狼变什么的，不就是隐晦地说……他想吃人么？
吃得多、玩得疯，笑笑困得格外早，刚过九点就开始打哈欠，叶杉杉带她去洗澡，杨素阑也打算回去。
顾首长很自觉地回房拿车钥匙，打算送岳母回家，却被岳母婉言谢绝，“不用送了。小区门口打车很方便，你还是在家多陪陪杉杉吧。”北辰的假期只剩三天，杨素阑还是希望他把时间留着多陪陪杉杉。
岳母一边说一边收拾包包往门口走，顾北辰也不好再坚持，只能送她到门口，“那您小心点。”
杨素阑笑着挥了挥手，“没事的，快进去吧。”
伺候小公主沐浴就寝后，叶杉杉也抽空把自己也洗了，不过，这一次她可是学乖了，洗完澡之后第一时间把贴身内衣洗干净挂好，不给某人‘乱来’的机会。
看着小妻子提着衣架飞快地往小阳台奔，顾首长忍不住发起牢骚，“你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有人伺候还不乐意，非要自己动手。”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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