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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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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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侍卫闻声赶至,将两人救出。
夏莞软软地坐在地上,连连咳出几口湖水,耳边却听急切的声音喝道:“快去传太医!”
这声音……夏莞抬眸望去,竟是秋叶。那她救的人不就是那个狠毒的妃子?
夏莞突然有些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调戏未遂

皇后领着青苹赶来,一面派人去传太医,一面吩咐左右带贤妃回寝宫。
侍卫宫女簇拥着贤妃离开。皇后转首看向夏莞,“没事吧?”
夏莞冻得瑟瑟发抖,吃力地摇头,“谢娘娘关心,奴婢没事。”自古皇后和皇帝的嫔妃关系都好不到哪去,她怎么蠢到去救贤妃?皇后心里一定不乐意吧。心念及此,夏莞低下头,不敢看皇后的目光。
却听皇后温柔含笑道:“瞧你衣服都湿透了!”回头对青苹吩咐道,“你带令兰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
说完,自己则去昭阳殿探视贤妃了。
青苹皱眉扶起夏莞,搀着她朝玉宸宫走去。
夏莞侧首瞧着青苹,她脸庞清秀,黛眉细长,说话时总是不疾不徐,为人稍显冷淡。夏莞咬着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她。
“有话直说。”青苹似有所察觉,瞟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
夏莞迟疑了下,“皇后娘娘跟贤妃关系如何?”
青苹似笑非笑,“现在才知道怕?”
夏莞心里咯噔一下,只听青苹又道:“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温柔贤惠,从不与妃嫔结怨。置罚臧否,公正严明,六宫粉黛莫不心悦诚服。”
“那就好。”夏莞庆幸万分。
“不是每个娘娘都像皇后一样雍容大度,你初进宫,对六宫形势不了解,应谨言慎行,否则连怎么死得不知道!”
夏莞想起了那个叫橙音的宫女,只觉背脊寒嗖嗖的,强笑道:“多谢提醒,我以后一定小心。”
“今日之事,是福是祸,犹未可知。”青苹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世道,救人反倒是错了!夏莞低眉苦笑。
皇后探视贤妃归来,身后跟着昭阳殿宫人,粉襦蓝裙,亭亭玉立,手里捧着两匹丝滑绸缎。
皇后招手唤来夏莞,笑道:“贤妃无恙,念你相救之恩,特赐新贡散花绫两匹。”
夏莞对这些物事不太在意,但见左右宫人都露出欣羡之色,不由莞尔,忙谢了恩接过。
皇后对夏莞大肆褒奖了一番,转身进了内殿歇息。
见皇后离开,宫人纷纷围了上来,对那两匹丝帛大加赞赏,调笑间,难掩妒羡之色。
夏莞被缠得心烦,干脆将步匹推到她们怀里,“送给大伙裁制新衣了。”丝帛虽然贵重,哪及得上银子实在。如果有一天她要逃出宫去,还能带着它不成?还不如卖个人情。
那些宫人果然眉开眼笑,生怕夏莞反悔,连忙抱走。
翠娥却是一脸不屑,“倒学会收买人心了。”
夏莞偏头瞧她,脸上浮起困惑,自己有得罪她吗?
翠娥不再言语,冷笑几声,甩袖离去。
夏莞耸耸肩,嘴角弯起自嘲的弧度。
皇后刚用罢午膳,取了丝帕轻拭嘴角,随口问道:“本宫让令兰留在玉宸宫,你可否向掖庭令禀报?”
立在皇后身后的夏莞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李公公中规中矩地说:“奴才已办妥。”
皇后点了点头,转首对夏莞道:“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吧。”
夏莞一脸平静地谢恩,心里却疑窦重重,难道那个掖庭令真的是老眼昏花?凭空冒出一个宫女他难道不知道?
正疑惑间经太子一案,皇帝近侍安钦来报:皇帝心力交瘁,沉苛又犯,病倒床榻。
皇后失手打翻了茶水,瓷盏碎裂,广袖染污。皇后怔怔看着,玉容惨白如雪。
“娘娘……”夏莞在一旁低唤,青苹刚好不在,只好由她来提醒皇后的失态。
皇后恍然回神,黯然踱进内室换了衣服,带着夏莞去了皇帝的寝殿。
甫踏进芜元宫,整个大殿飘散着浓郁呛鼻的药草味,金碧辉煌的殿宇死一般的寂静,层层明黄帷帐深处,人影晃动,团团围住了床榻。
殿内跪了一地人,中间五人青色朝服,梁冠扣顶,似乎是太医,还有二人蟒袍玉带,气宇不凡,应该是皇子。剩下的皆是女子,应该是公主嫔妃。
众人见皇后来到,纷纷行礼。
“免礼吧!”皇后叹了口气,“陛下如何?”
“陛下胸中郁结,旧疾复发,施以针灸,良方辅之,循序渐近,”太医顿了下,惶恐道,“臣等医术不精,此法可缓解病情,但仍难痊愈!”皇后神色凄然,颓然坐下,看着龙榻上皇帝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垂在外侧的手掌指节突出,黝黑干皱,令人心惊。
皇后不禁悲从中来,嗓音嘶哑道:“无论如何,要把陛下医好。”
诸位太医齐齐顿首:“臣等自当竭尽全力!”
“母后,不如颁诏天下,四方求医!”殿内又是一阵沉寂,突听温润嗓音道。
夏莞自踏进殿来,始终侍立皇后一侧,垂首保持缄默,不料这温润声音落入耳中,竟有些熟悉,眼角余光偷偷扫去。
声音的主人眉目温和,丰神如玉,卓然有王者之风。
湘王?夏莞惊骇,头垂得更低,生怕被他认出来。
只听皇后温言道:“就依你吧。”
皇后又仔细地向太医询问皇帝的情况及饮食等方面需要注意的细节。
念及皇帝需要静养,皇后令诸位太医医移至偏殿,随时等候传唤。并遣退一干人等。楚琰和楚玮心忧父皇安危,坚决不肯离去。
皇后无奈之余也颇感欣慰,遂点头应允。皇后安然坐在床榻一角,垂泪不语。楚琰取出帕子为皇后拭泪,楚玮也在一旁低声劝慰。皇后眼泪却流得更凶。
夏莞看着,莫名觉得心酸。皇后忽然皱起眉头,一开口,嗓音却是嘶压哽咽,“殿内熏香味道过浓,换了!”
内侍惶恐应下,急忙换了清淡怡神的熏香。
天气本就渐渐转热,暖风吹来,淡雅的熏香弥漫,夏莞被熏得昏昏欲睡,眼前景像开始变得模糊,她揉揉眼,强自打起精神,却抵挡不住困意来袭。不由感慨,这宫女真不是人当的!
“你是母后身边的宫女?”微细的声音轻飘飘入耳。
夏莞一个激灵,瞌睡虫全部跑光,慌乱地点头。
“本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的声音仍是低低的,带着轻挑的笑意。
夏莞这才发现楚琰早已离开,皇后哭累了,趴在榻上睡着了,而眼前这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皇子正在向她搭讪。
“奴婢刚进宫不久。”
“哦,你叫什么名字?”他离得更近了,火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滚烫j□j。
夏莞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这个不孝子,老子性命垂危,他还有心情勾引女人!她扬颈避开,假笑道:“奴婢叫令兰。”
夏莞故意说法得大声,惊醒了皇后,他自然不敢再放肆。
楚玮吓得连忙用手堵上她的嘴,低喝道:“小声点!”
“唔……”夏莞憋得俏脸通红,使力挣扎着,对他又踢又踹。
楚玮笑得邪气,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拉到柱子后面,帷帐扬起复又落下,将两人裹住。
夏莞被他抵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入目处满是金灿灿的黄。
他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呼吸急促,j□j道:“乖,让本王好好疼你……”
夏莞惊恐万分,皇帝皇后犹在眼前,更何况这里随时有人进来,他是色胆包天还是有恃无恐?她越反抗只会激起他的征服欲,夏莞忽然冷静下来。
楚玮见她不再挣扎,慢慢放下手,低低笑道:“跟了我,保证让你锦衣玉食,如何?”
夏莞僵硬地点头,先答应了他再说,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在这里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楚玮退后一步,撩开帷帐,迎面一阵热风袭来,夏莞感觉脸颊如火烧般滚烫。心里又羞又愤。
楚玮目光灼灼,嘴角噙着浪荡的笑容:“美者颜如玉,玉颜酡红如醉。”
夏莞垂下眼睑,眼皮微微抖动着,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
“六弟。”楚琰不知何时踏进殿来,嗅到暧昧的气氛,眸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眉锋几不可察地蹙起。身边还跟着一个冠袍玉带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莞。
他……他不是给她佛经的男子吗?看他那神情,八成是认出她来了。
楚琰轻咳了声,夏莞猛然回过神来行礼,同时暗自祈祷楚琰不要认出自己。
楚琰似乎真的没认出她来,温声问道:“你是母后身边的宫女?”
“是。”夏莞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楚琰瞟她一眼,忽又转向楚玮,温声劝道:“父皇重病在身,你也应当有所收敛。”
“哦。”楚玮含糊地应了声,他自己也觉得不占理,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离开。
楚长歌望着楚玮的背影,凉凉道:“年纪轻轻就如此荒淫无度,难成气候!”
“屡教不改,父皇都寒心了。”楚琰叹息。
两人都不再说话,朝床榻走去。夏莞松了口气,仰头靠着柱子喘息。
皇后似乎是醒了,时不时传来三人低低的交谈声。楚琰不知跟楚长歌说了什么,只见后者瞟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那目光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夏莞刚放下来的心又扑腾扑腾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福无双至

玉宸宫正殿矗立在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之上,覆琉璃绿瓦,单檐庑殿顶,鸱吻脊兽,侧翼则是比较低矮的廊屋,为玉宸宫宫人居所,三人一间。比起正殿稍显寒酸,但比普通民居好多了。
皇后不在的这几天,夏莞调试心态,使自己尽快适应宫里的生活,闲来之时,便向宫人讨教宫规礼仪,不过她们似乎爱搭不理的,其中尤以红袖和翠娥最为明显,每逢她问,她俩必会冷嘲热讽一番,其余人虽不冷嘲热讽,但对她有所疏离。
久了,夏莞不再问她们。青苹虽冷淡了些,但还是肯耐心教她熟悉宫规的。
夏莞后来才隐约知道,翠娥三年前便已入宫,最初是宫里最下等的做苦役宫女,随着时间的积累,才慢慢熬出头来,调到皇后身边当侍女。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过苦。夏莞初进宫便成了皇后的侍女,她们看了难免心里不舒服。
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夏莞打听清楚了,这皇宫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噬心散,想来是魏少康骗她的,一颗心放下来的同时,又痛恨魏少康的奸诈,真是可恶至极!
皇后身边的内侍除了李公公,还有八名宫女,随时侍奉在皇后左右,梳洗着装,沐浴净身,都得伺候着,天热时还得在一旁摇扇子;没事的时候就得站在一侧,要命的是不能动。
最让夏莞庆幸的是皇后每天梳妆时她只要在一旁打打下手就行了,不必为那三千丝烦恼。几天下来,她发现皇后脾气很好,温柔贤淑,优雅淡定,总是淡淡地笑着,却带着疏离,没事念念佛经赏赏花。
这天,皇后正坐在软榻上看佛经,李公公来报:三皇子来了。皇后笑着放下佛经,这是夏莞第一次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母后近来可好?”楚琰迈着优雅的步伐翩翩走来,含笑施礼。
夏莞一怔,随即快速地低下头,上次在芜元宫楚琰虽然没有认出她来,她依旧不敢大意。
皇后轻轻颔首:“琰儿快坐。”楚琰从夏莞旁边走过,看也不看,直接坐在软榻的另一边,接过宫女奉上的清茶,轻啜了一口,扫了一眼案上半卷的书册:“又是长歌送来的?”
闻言,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柔笑道:“这些都是他在外游历时从得道高僧那里求来的,极是不易,难得他有这份心。”
楚琰放下茶杯,颇为吃味道:“儿臣刚从益州视察灾情回来,衣服没换就急急入宫探望。”
皇后笑着打断他:“你们两都孝顺,母后深感欣慰。”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伤感。
楚琰听出来了,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儿臣闲来无事,陪母后对弈如何?”
皇后浅笑着点头,不待皇后吩咐,翠娥机灵地拿来棋盘棋子,一一摆好,退在一旁侍奉。夏莞偷偷抬起头,发现两人正专心下棋,心情一松,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眼角余光瞥见李公公含怒瞪她,脸上警告意味十足。
夏莞迅速放下手,挺直身子站好,目不斜视。
楚琰直到晌午才离开。
夏莞看着他优雅修长的背影,如获大赦,他再不走她就成僵尸了,她从来没有一动不动地站这么长时间,还要忍受那老太监目光的荼毒。
皇后闭了闭眼,如玉的面容染上一抹疲惫。李公公上前一步,扶着皇后进去歇息了。
过了一会儿,李公公从寝室走出,一开口就是严厉的训斥:“在皇后和三皇子面前挠头骚耳,举止粗鄙,站姿不正,神态轻浮,有失端庄,有碍雅观,成何体统!”你以为自己在写排比句吗?夏莞不屑地想,这样一番洋洋洒洒,字字文雅的指责由他细声细气地说出来,明显的气势不足反而有些可笑。
“奴婢知错了。”想归想却不能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句知错了就没事了?”李公公怒气不减,咄咄逼人道。
夏莞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字道:“那公公还想怎样?”
“念你进宫不久,不熟悉宫中规矩,又是初犯,杂家就从轻处罚。”他啰里啰嗦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夏莞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隐忍着怒气。
见夏莞低头不发一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李公公满意地甩了甩手中拂尘,回头喊道:“小千子。”小千子会意,咚咚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盛着水的银盆,看他熟稔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李公公哼了哼:“给她顶上!”夏莞惊诧地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公公。他的意思是让她用头顶着?这也叫从轻处罚?
李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盆里的水若是洒了一丁点,可别怪杂家没提醒你!”
这个死变态抓住人小辫子就不放,她又没得罪他。夏莞心中不断咒骂,眼见小千子捧着银盆越走越近,水有七分满,随着脚步的移动晃晃荡荡,几乎要溢出来,李公公得意的笑着,其他人则是神色漠然,心中一阵悲哀,她才不会让他得逞,夏莞跺了跺脚,卯了劲推翻银盆。
小千子措手不及,一盆水泼了他满身,只听当的一声,银盆掉落在地,翻滚了几下,落在李公公脚边。
只见他脸色铁青,目光阴郁地看了一眼被溅湿的衣袖,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有夏莞紧抿着唇,笔直地站在原地,倔强地看着他。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
“李公公,外面发生了何事?”里间传来皇后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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