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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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偏头痛-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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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青亚迎上段秉正的目光,毫不退缩,她双膝跪地,开口道,“皇兄,即是宁韩负你,也等于青亚负你,青亚不敢求你原谅,只求你将我们母女送回到他的身边,就算将来大军北上,你要取他性命,也好让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段秉正忍不住长笑出声,他看着段青亚,双目却已是通红,“你们一家三口,好一个你们一家三口,在你心中,只有你的丈夫女儿是你的家人,我这个哥哥只是一个想要拆散你们家人的恶人!”
  段青亚对上段秉正通红的眼,心中终是不忍,她扭过头,轻轻地开口,“你是我的哥哥,永远都是,青亚此生不敢忘记。但是皇兄,他纵然付了天下,负了你,却唯独对得起我们母女,既然他对得起我们,我就不会负他。”
  “所以你就宁可要我伤心吗”段以贤呢喃道。忽然提声道,“来人,将公主关起来,直到朕抓了叛贼回来,任何人不准放她出来,至于小公主,送到皇后那里抚养。”
  段青亚猛然起身,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段秉正,“皇兄,你不能这么对我!”
  段秉正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开口,“朕此次,势必取叛贼首级,大胜而回!”
  段青亚红了眼眶,朝着段秉正吼道,“你取他首级之日,就是我们兄妹诀别之时!”
  “那朕就等着那一日!”他背过身,朝着侍卫挥了挥手,“带走!”
  两日之后,永熙帝率军北上,亲自去讨伐反臣宁韩极其率领的大军,最终深入草原数十里,将宁韩及叛军围住。
  叛军之中多是汉人,本就不愿意与宁韩北上,在草原大漠之中穿梭,段秉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使得大部分将士回归,只有一少部分亲兵护着宁韩杀出重围。
  段秉正率领大军继续追逐,终于将宁韩牢牢困住。宁韩多日厮杀,浑身浴血,身心疲惫,他看着段秉正有些疲惫的开口,“当日你能为了她妥协,答应将她嫁给我,为何今日不肯再妥协一次我只是想返回故地,拿回我父辈应得的一切,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为何你就不肯答应我”
  段秉正手中的长剑滴着血,“你又何曾愿意为了她安心的当你的驸马朕从来不曾亏待你,你又为何要反我,你将她置于何地”
  宁韩环视四周你待我再好,我始终是寄人篱下,只有这草原荒漠才是我的家。早知今日,十年前我就应该带她远走他乡。”
  段秉正抬起手中长剑,剑尖直至宁韩胸口,“早知今日,十年前我就应当狠心杀了你。”
  宁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手,“我愿意束手就擒,只求你让我见她们母女一面。”
  段秉正盯着他,淡淡地道,“你现在没有跟朕谈条件的权利了。”
  在驸马宁韩率军造反两月之后,永熙帝从境外将其抓回,至此,驸马造反案终结。异族人宁韩因为造反,按照律法,处以极刑,所有参与造反者皆有惩处。长公主母女因为在驸马造反之后与其断绝关系,未受牵连。
  段秉正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抬眼看向孙立,“她还在外面”
  孙立点头,忍不住劝慰道,“陛下,您还是见长公主一面吧。自打出事以来,长公主就很少饮食,身体很快憔悴下来,现在跪了这么久,极是伤身体的。”
  段秉正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殿外,看见了跪在外面的段青亚,这是他自那日以来第一次见她,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跪在殿门外,容貌憔悴,身形消瘦的女人是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他一步一步走到段青亚的面前,开口道,“你回去吧,他范的是谋反罪,我不可能赦免他。”
  段青亚扬起头看着段秉正,哀求道,“皇兄,我不怪你,我只求行刑前你能让我们一家人见上一面。”
  段秉正被一家人三个字明显地一刺,他冷声道,“你们早已断绝了关系,现在不见对你们母女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青亚,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你的哥哥,还是天子。我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段青亚扬起头,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兄长,在这一刻她才突然发觉,她叫了二十多年皇兄的人的身份,是这天下之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青亚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殿外走去。段秉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发觉,他们兄妹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当年八月,前驸马宁韩因为造反,被处于极刑,临终前未能见自己妻女一面,死不瞑目。而一月之后,长公主段青亚因为忧虑伤心过度,重病不起。
  段秉正站在殿门口,盯着内侍问道,“公主怎么样,醒了吗?”
  内侍点了点头,“公主已经醒了,但是还是不肯吃药。”
  段秉正皱眉,“朕进去瞧瞧她。”
  内侍犹豫着开口,“陛下,公主有言,如若您非要进去,她就,她就……”
  “她就如何你照实说就是了。”
  “她就一头碰死在墙上,也绝不见您。”内侍怯怯地开口道。
  “好的很!好的很!”段秉正冷笑,“她这是报复朕没让她见宁韩一面!”段秉正一摆衣袖,转身回了福宁殿。
  这年冬天,长公主段青亚重病不愈,与世长辞,年仅二十八岁。而在她临终前,一直拒绝见一直疼爱她的兄长段秉正,直至她过世,永熙帝都未曾得见这唯一的妹妹一面。
  永熙帝将长公主葬入皇陵,将其孤女交由皇后收养,享公主礼遇。
  又是一年寒食节,段秉正祭拜完先祖,摆脱了侍卫,孤身一人走到了侧面的公主墓。在那墓前,站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伸手去拂碑上的浮尘。
  段秉正在他身后顿住了脚步,低声道,“小皇叔,我终究还是没能照顾好她。”
  任之回过身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日就说过,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谁。”
  段秉正咬紧了下唇,半晌才开口,“可是她临死都不肯见我一面,她终究还是怪我的。”
  任之伸手拍了拍这个帝王的肩膀,“她只是怪自己不能两全。她是我的女儿,我再清楚不过她的性格。”
  段秉正看着任之许久,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是我逼死了她。”
  任之伸出手,将段秉正搂到怀里。早已不是少年人的年纪,段秉正比任之还要高上半个头,此刻却像一个孩子一样靠在任之怀里,痛哭不已。任之轻轻地着段秉正的后背,安慰道,“你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你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
  段秉正趴在任之怀里,许久哽咽道,“小皇叔,对不起,智儿害死了你的女儿。”
  任之笑着摇了摇头,眼眶却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不知何时,天空中居然飘起了漫天雪花,一代帝王靠在一个中年人的怀里,在一座公主墓前痛哭。
  从皇陵回来,段秉正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自己站在一个摇篮前,摇篮里躺着一个大眼睛的婴儿,正拉着他的手指朝口中塞。
  他那父皇穿着象征帝王的黄色将他抱在怀里,认真的嘱咐道,“智儿,你要答应父皇,哪怕将来父皇与小皇叔不在了,你也会照顾好青亚妹妹,保她一世无虞。”
  年幼的自己保证道,“我会一直照顾保护好青亚妹妹。”
  永熙帝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眼角,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湿了眼眶。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寝殿,却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巧笑嫣然,在他耳边撒娇道,“皇兄,你答应青亚可好”

  ☆、第54章 城

  第五十四章
  转眼之间,夏末秋至,按照惯例,段以贤率众到达围场,进行为期三天的围猎。正安王朝是在乱世之中马背之上夺的天下,所以从景炎帝还在位时,不仅重视治国韬略,每年秋季都要在围场进行围猎,文武百官尽悉参与,收获最多者也将得到重赏。到了段以贤即位,这个习惯依然保留。
  因为任屏年纪太小,不适宜带到围场这种地方,任之只能依依不舍地把她托付给乳娘,段以贤看见他的模样忍不住摇头,扭头却下令带上太子段秉正同去围场。
  段秉正背着小弓箭,一脸认真的坐在段以贤的马背上,与段以贤一并接受朝臣的朝拜,没有一丝惶恐,段以贤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朝着众人挥手,笑道,“现在起两个时辰后带最多猎物回来的人,朕有重赏!”
  有人打了个呼哨,群马嘶鸣,马蹄声响起,众人渐渐散开,段以贤回头看了任之一眼,“要不要一起比试一场?”
  任之眉眼微微挑起,视线落在段秉正身上,而后转向段以贤,“你真的觉得,你马背上带着个人,能比的过我?”
  段以贤伸手替段秉正正了正背上的弓箭,“我们比的是打猎,又不是赛马,就算是赛马,再带一人,你也不是对手。”
  任之嘴角翘了起来,突然用力地一夹马腹,乌致高声嘶鸣,飞驰而去,段以贤一只手将段秉正护在怀里,另一只手一甩马鞭,而后抓住了马缰,朝着任之追逐而去,乌致是上等良驹,与任之又多年相伴,一人一马配合默契,段以贤的坐骑虽也是千挑万选,但终究出发落下了一段距离,加上马背上多了段秉正,他多少有些小心,到最后,还是看着任之率先冲进了前面的树林。
  待段以贤父子也冲进树林的时候,任之已经下了马,乌致在一旁悠闲的吃草,任之蹲在一棵大树前,不知道在做什么。段以贤抱着段秉正从马上下来,马儿乖顺的跑到乌致身边一并垂头吃草。
  段秉正从段以贤怀里滑到地上,跑到任之身边,才看清任之的手里拿着一只灰色的小兔子,不过巴掌大小,任之正拿着一根草叶逗弄它。段秉正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只小兔子,睁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摸又怕惊到它,举着两只小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任之听见脚步声,笑着回头,看见段秉正的样子,便转过身将小兔子递到他面前,段秉正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从小兔子的耳朵上滑过,又落到背上,小兔子受到惊吓浑身一抖,段秉正迅速地将手缩了回去,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它。
  任之抓过他的小手,将整只手掌按在兔子的背上,从柔顺的兔毛上滑过,段秉正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任之,“小皇叔,我可以抱抱它么?”
  任之点头,将小兔子递到他手上,教他抓住兔子的耳朵,防止它逃跑,小兔子受到了惊吓,蜷成了一团,段秉正小心翼翼地摸着它,半天才开口道,“我想带它回宫给青亚妹妹玩。”
  任之抬眼看了看笑吟吟站在一旁的段以贤,唇角上扬,“好,一会回去,叫你父皇亲手给它做一个小窝,以后你跟屏儿一起养着它。”
  段秉正兴奋不已,蹲在地上跟兔子玩了许久,段以贤跟任之就站在他身旁,安静地陪伴,直到段秉正同意将小兔子交给跟随的内侍保管,段以贤才弯腰将他抱起,“走吧,父皇带你去真正的打猎。”
  三人重新上马,段以贤回头笑看任之,“想去哪边?”
  任之扭头朝着刚刚众人奔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指向另一个方向,“陛下,如果我能拔得头筹,奖励是不是依旧?”
  “反正奖励都是从福宁殿出,给了你正好拿回福宁殿,我也不亏本。”段以贤说完,扭转马头,朝着任之指的方向而去。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在两匹马的后面,走了没多远,乌致突然停住,任之搭弓射箭,不远处一只雉鸡应声倒下。
  立即有人上前将猎物抬回,任之朝着段以贤挥了挥手里的弓,面上盛开着灿烂的笑容。段以贤摇了摇头,突然低头将段秉正背上负着的小弓解了下来,搭上箭,握住了段秉正的手,引弓射箭,箭尖破风而出,不远处的灌木之中,一只小鹿受到惊吓飞速奔跑起来,却没快的过飞驰的箭,倒在了地上。
  有人将猎物带回到三人面前,段以贤拍了拍段秉正的肩膀,“去看看吧,这是你亲手打下的第一只猎物。”
  段秉正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弓,跑到那只奄奄一息的鹿面前,视线从它伤处流出的血液扫过,却没有一丝惶恐,回过身朝着段以贤抱拳,“儿臣谢父皇。”
  任之轻轻地拍了拍手,笑着对段以贤说道,“智儿大概是我朝开朝以来,年纪最小打到猎物的人了,就算是你,当初在他这个年纪,大概还没拉开过弓吧?”
  段以贤朝内侍点头,命他们将猎物尽悉待下去,笑着将段秉正拉到怀里,“朕的儿子,当然是要比朕更强的,这样,才放心将这大好的河山交到他手里,因为相信他,会做的更好。”
  任之从马上下来,将乌致放开,让它随意跑跑。自己走到段以贤身边,与他并肩前行,段秉正走在他们前面几步,跑跑跳跳,不亦乐乎。任之看着段秉正愉快地背影,回头看向段以贤,“命人将鹿肉收拾好快马送回宫里给皇后尝尝吧?毕竟这是太子第一次打猎。”
  段以贤扭头看了任之一眼,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任之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大好的年纪,大概都耽搁在了这后宫里,虽然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谁。我没办法还给她一个称职的夫君,但是,一个乖顺的儿子,却是她应得的。毕竟,除了那个后位,她拥有的,只有智儿了。”
  段以贤伸出手,将任之的手拉到手里,十指交缠,身后跟着的侍卫都默默地低下了了头,仿佛什么都未见到。二人牵着手,继续向前走去,段以贤看着段秉正的背影,叹道,“当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连皇位究竟意味着什么都不怎么清楚,却清楚的认定,我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得到这个位置。现在,我终于到达这个位置,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为了它究竟失去了些什么。可是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责任,我必须要对整个王朝负责,对普天之下所有的黎民百姓负责。不管怎么样,我只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我只盼望着,智儿早些长大,待他能够接替这个位置,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你浪迹天涯。”
  任之顿住脚步,忍不住回头去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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