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与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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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与幸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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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来了,幸好公子叫我在门口等着,韩来玉一点也不含糊,准时到了,我见到他便拦了下来,拉近附近的幽静处躲了起来,不然可真要撞上帝君的銮驾了!”
  子沐说到兴奋处,原以为自己在外面一躲会是一夜,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那帝君便起架回宫了,也不知道公子如何周旋。
  
  刚要问,却见那脖子根处一点咬痕,分外惹眼。
  跟洛浮夕入宫后,原本懵懂的子沐也明白了这里面的千丝万缕,原来公子是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才哄得墨夜早早回去,想到此,眼一红,竟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洛浮夕见状,倒是笑得没事一般,故作轻松,“好啦,别想些有的没的,他人呢?”
  
  子沐这才记得最重要的事,靠近洛浮夕耳畔轻声道:“趁刚刚帝君回宫,宫人们都去送他走,混乱的时候溜进来了……刚在角落里躲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我才进来看的。我这就去喊他。”
  
  洛浮夕端坐案前,不一会儿,子沐便领了韩来玉进来,韩来玉见到洛浮夕,几分亲切,刚要给他行礼,却没有想到洛浮夕比他早先了一步。
  
  竟然对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了面前。
  
  “大……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韩来玉大惊,从来只有他跪别人,哪有别人跪他,吓得打了个趔趄,说话都不利索了。
  
  却见那洛浮夕跪在地上,冷静地对自己道:
  
  “韩宫人若能帮洛浮夕,此再造之恩,我洛浮夕今生今世,绝不辜负。如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
  
  昨夜戌时,帝君御驾前至【洛水别居】,亥时帝走。
  而后,洛浮夕的别居迎来一不起眼的小宫人,旁人自不知昨夜屋里说了些什么,当然也不知,那叫韩来玉的小宫人最后是从内室的后窗翻窗而出。
  
  神不知,鬼不觉。
  
  次日午时,韩来玉借着出宫运柴的空档,连跑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罗家茶铺】,寻一姓洪的大掌柜。此人便是洛浮夕口中的秘藏于帝都的洛水随护之首洪宝生。如今脱下戎袍,换了平常百姓的服饰,挽袖做了茶铺的老板,倒也像模像样。
  
  洪宝生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又得一身好武艺,之前是沉曦公主的贴身侍卫,公主回洛水之后,便安顿在京城,与那其他二十多人的随护们一起散落各处,做了买卖生意,只是这【罗家茶铺】,是这二十多人的集结之所,起了传递书信,兼顾陪伴洛浮夕之责。
  如今得知那日帝君急匆匆将洛浮夕抓回宫,便杳无音讯了一月有余,是死是活不知,大家早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不得。
  
  所以,自当韩来玉抓了洛浮夕的信物来见洪宝生之时,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石头落地,待韩来玉如同救世的菩萨。
  
  韩来玉来之时,贴身藏了一页书,交给洪宝生,里面尽是嘱咐了多项事宜,且叫众人安心,又转告他们,韩来玉是可信可靠之人,以后每隔一段时间,若洛浮夕有事,便会叫韩来玉来寻他们,此时洛水有任何消息,也可交予韩来玉进宫传达。
  
  又是当日亥时,韩来玉从宫外长安街回来,等到人迹稀疏时,转辗来到洛水别居,躲过旁人的耳目,由子沐接应着翻墙而入,带来了洛水的消息。
  
  洛浮夕展开洪宝生的信笺,上面是沉曦公主的笔迹,大意是说:洛水一切安好,只是自打洛浮夕和子沐被困于宫中,王父因为思念儿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渐渐不再管理洛水的公务,倒是沉曦公主,开始帮王父处理政务,颇得上下一片称赞。此外便是让洛浮夕和子沐放心云云。
  
  合上信笺,转眼就在烛火中烧得不留一点痕迹。
  
  他起身握住了韩来玉的手,掌间余热四散,对他道:
  “此后,你便是我洛水的恩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韩来玉抬头对上了洛浮夕的眼睛,不禁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在他面前的洛浮夕,似乎已经变了个人,那眼神里不再是柔弱,似乎心里已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满目都是坚毅。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韩来玉在心底默念了这八个大字,脑海里闪出这话里有话的弦外之音。不说是昨日洛浮夕当众跪在韩来玉面前请他帮忙,说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而现在,言辞凿凿,似乎透着一份威胁的口吻。他不敢揣测洛浮夕的意思,所谓的【一损俱损】,大有栓在一根绳上的味道。
  韩来玉急忙地头,连声说:“小奴懂。”
  
  洛浮夕这时才松开了他的手,原来的目光如炬,一瞬间舒缓开来,又变得温柔似水。
  
  *********************************
  
  时到八月,秋闱在即。
  
  今年时为会试,全国设南北两府,北边便在帝都。待来年开春的春闱殿试,从众顶尖的南北人才又将展开角逐,争得状元榜眼探花三位,之后便是入阁朝中,平步青云了。
  
  农历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连着三场考试,帝都的考场分社十司,每司百人,浩浩荡荡,今年秋闱的试子,足有千人有余。
  
  主考官为翰林院大学士赵阁老,协办大学士陈大人,文渊阁学士,文英殿学士等等共十人,分管十司,下又有副考官,协作考官,监查考官之类不一而足。洛浮夕是赵阁老学生,帝君钦点其破例入协作考官一列,当赵阁老的下手。
  
  那一旬忙得晕头转向,不可开交,洛浮夕跟着赵阁老跑遍了帝都十司,也见识了各色各样的才子学士,到底是感慨天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孕育出来的文人各个文采洋溢,泼墨有神。论时政,论明算,论诗赋经义,论天下治世,各个见解颇高,绝无一人有滥竽充数之嫌。
  而考试选题,也是经过多人反复研讨,再三试题而成,包罗万象,囊括天文地理。选出的十题,又经过帝君亲自筛选,最终定了六题,交由考官们合理分配于三日的考试,上下午隔一场,共六卷。
  
  洛浮夕感慨天朝对于科举用人选材的重视,又对墨夜重用贤能,亲自阅提的举动刮目相看。有几次墨夜传他来御书房,询问些秋闱事宜,颇是认真。
  
  尽管问着问着,又开始兽性大发,折腾的他第二日腰酸背疼。
  
  这一日,刚好是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十司收完卷子,核对名册,将六千份卷子收入库房锁门之后,十大主考官各自回府,洛浮夕刚回宫,便迎上了子沐。
  
  “公子,帝君又传你回来就去御书房呢……”
  
  洛浮夕微感招架不住,想到【御书房】三个字,不禁后背发凉。虽说自己与墨夜已有过行房之实好几次,可每次完事,伴随自己的便是肉身和心理的双重不安感。
  无奈他抗不过体力惊人的墨夜,每次都被折磨地几乎昏死过去。
  
  洛浮夕一咬牙,便改了方向,只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洛浮夕进门的时候,遥见墨夜坐在书桌后,聚精会神的批阅奏章,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不知是太认真没有察觉,还是根本不屑抬头看自己呢?
  
  洛浮夕心里默笑一声,对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不解:那墨夜不屑还是屑,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何必纠结这一点?
  
  正要请安,后面来了常公公,手里端了一木盘,上面摆了一九龙青花小碗,又有一盅青花瓮,上面的出气的小孔里正兹兹得冒着热气。是刚出炉的汤汤水水。
  
  洛浮夕将人拦住,对他道:“让我来吧?”
  
  常公公是明白人,知道洛浮夕是想替常公公将这东西送进去,他自然不能拒绝了洛浮夕的好意,也深知洛浮夕这个举动的意义。顿了一下,面带微笑的将手里的木盘移交给了洛浮夕,又叮嘱道:
  “……帝君下午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说是没胃口,这会儿才叫老奴弄了燕窝银耳粥进来,洛大人可要小心留意着。”
  
  没有进食?也没有胃口?
  
  洛浮夕微微蹙眉:“怎么回事?龙体不适还是因为朝中事务棘手?”
  
  常公公小声道:“……是因为朝中的右丞相,老人家年岁已高,近月来一直抱恙,今天早上熬不过去,溘逝了……早先老人家曾做过帝师,对帝君登基也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右丞相一去,帝君哪有不缅怀的道理……”
  
  原来是因为这样。
  
  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墨夜,居然也有这般人情味?
  这道是出乎洛浮夕的意料之外,又转身端了燕窝银耳粥,看到书桌后那张似乎黯然神伤的脸。
  
  道不是悲痛无以复加,原先眉宇间的英武之气,却有点点哀愁。
  这姿态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曾想过的。
  
  轻手轻脚进了门,对方依旧没有抬头,厚厚的奏章垒起,遮住了洛浮夕的脸。
  
  只好将木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轻声说道:
  “帝君,燕窝银耳粥……”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下次去写爆笑性向的,再也不装假正经了……TAT……忏悔。
正剧的市场如此难混……




24

24、二十四 君心难测 。。。 
 
 
  二十四。君心难测
  
  洛浮夕轻声道:“帝君,燕窝银耳粥……”
  
  对方在一卷上撰写着什么,奋笔疾书,全然不顾身边有人。
  
  隔了许久,才从嘴巴里应了一声:“嗯。”
  再无其他。
  
  又待一章节写必,卷上满满的正气小楷,顿了顿,终于听他说:“端过来。”
  依旧不曾抬头。
  
  洛浮夕掀开瓮盖,燕窝银耳粥香气扑鼻,盛了一碗,小心递到墨夜手中。
  
  对方接过,与洛浮夕手指触及,大概与往日常公公的手感不一样,指尖留有滑腻的触感,墨夜一惊,抬眼所及,赫然入目的竟是洛浮夕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
  
  “你?”
  墨夜问了一声,最初微微吃惊,随后便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
  “是了,朕差点忘记,原叫你来御书房的。”
  
  洛浮夕轻声一笑:“正是,帝君专心致志,全然只顾政务,臣进来了也不知道,还请帝君饶恕臣的鲁莽。”
  
  说完弯下腰去,那墨夜先他一步,伸手将他拉住:“罢了,朕准你不跪。”
  又道:“何时来的?”
  
  “刚刚,常公公拿了粥进来,他告诉臣,帝君今日未及晚膳。”
  
  拿勺子送了一口,墨夜只觉地索然无味,皱皱眉头,便将碗放在桌上,此时的表情,又像是不爱吃饭的孩子:“没味道,不吃了!”
  
  “嗯?怎么会呢?”洛浮夕舀了一勺,“御膳房最知道帝君的口味,借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帝君的舌头受罪。”
  
  墨夜看他颇为认真的竟对着这碗东西研究的仔细,觉得洛浮夕的模样很是可爱,不由莞尔。他知道并不是这碗粥的缘故,而是今日因为右丞相仙逝,他自是体恤老臣的忠心为国,觉得难过可惜,所以没有胃口罢了。
  看到洛浮夕的样子,倒是引了自己的兴趣,想故意逗逗他,便装作为难的样子道:
  “不信?不信你尝尝!”
  
  洛浮夕听罢,只好端起碗,拿了刚刚墨夜用过的勺子将一勺子粥送进自己嘴巴。小心蠕动,吞咽下去,那燕窝是极品,冰糖用的恰到好处,不甜也不腻,还有蜂蜜的清香,哪里是墨夜说的【没味道】?吃惯了山珍海味,难道舌头都麻木了不成?
  
  吃完后,又伸出小舌,将残留在勺子底部的细米一一舔干净。
  
  墨夜目不转睛的看完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嘴角上扬,原先的不快一扫而光,自己都对洛浮夕觉得好奇,为什么他一出现,自己的注意力便被他所吸引,转都转不开去。
  
  只听他回道:“臣觉得味道挺好,帝君半日没进东西,多少吃点可好?再尝尝嘛。”
  
  “嗯。”看他一本正经的劝说,也不好再说一个【不】,只是光坐在那里,不动手,用眼神暗示洛浮夕。
  
  对方自然明白了,那眼神的意思是,要洛浮夕喂自己吃。
  
  见势,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从没有喂过别人吃东西,何况对象是个比自己还高大的男人。
  
  他面露难色,推诿道:“这勺子……臣吃过了,要不叫人换一把?”
  
  墨夜挑了挑眉:“正是要跟你用一个勺。”
  
  洛浮夕微微涨红了脸,只好将一勺子粥送到墨夜嘴边。对方倒好,乖乖的张了嘴,一口吞进了肚子。
  
  才下肚,便笑着说:“洛卿喂的,果然鲜美。”
  
  洛浮夕一怔,十分的不好意思起来,准备将手里的青花瓷碗放下,墨夜便伸一把手端住,张了张口,发出“啊”的声音,示意某人继续喂他。
  
  从来没有看过墨夜这般撒娇的样子,居然破天荒的改变了素日冷心冷面的表情,洛浮夕自然是很不适应的。帝王的心思自古就是晴雨表,所谓的伴君如伴虎,眼下这一刻还跟你眉开眼笑,素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因为你的一点失言而雷霆震怒。洛浮夕也闹不清楚,这会儿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随了他的意思,忐忑的将粥一口一口,喂进墨夜的嘴巴里。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盅燕窝银耳粥就见了低,墨夜用完后便拉了洛浮夕站在身边,指着桌子上写满字的白卷道:“知道朕刚刚在写什么么?”
  
  洛浮夕低头一看,开题就是两字:祭文。
  
  想必是给右丞相写的,但是当朝天子自己动笔亲自写祭文的,实属少见。
  洛浮夕不解:“我听常公公说,帝君是因为右丞相的事,倍感哀思……那这篇祭文,可是写给丞相的?”
  
  “不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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