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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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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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厉害啊!”

郑言庆也是个练武之人,当然自然也听说过两头蛇这种武器。

他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嘴巴上油乎乎的。毛小念取出一条毛巾,笑嘻嘻的替他擦掉。

“沈大哥后来猜测说,那几个,僧人,可能是嵩山少林寺的武僧不过,他可是不太高兴呢。公子把他打昏之后,沈大哥私下里和我说,以后再也不能相信公子。”

郑言庆笑了笑,也知道沈光这是气话。

不过他非常的好奇,突然问道,“…小念,少林寺离这里远吗?”

“哦,据说也不是太远,大概一天就能到了吧。少爷,你想去少林寺拜谢他们?”

郑言庆点点头“毕竟是救命之恩,怎能不登门拜访?

不过这一段时间恐怕不行。等这件事过去了吧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去少林寺。”

小念闻听,高兴异常。

她连连点头,刚准备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跟着,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妖,…小妖没事吧,裴樟,你休养拦我去路。”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被人推开。

一身劲装打扮的辈淑英,闯进卧房。

只是当她看到张大了嘴巴,咬着半个,鸡腿,神色愕然的郑言庆时,裴淑英也愣了。

第卌五章鸠杀

荣阳午后下了,阵小雨。

已近晚春,雨水变得很频繁,都不是很大,对于庄稼极有好处。只是雨后的湿闷,令人很不舒服。庭院中的垂柳在晚风之中摇曳,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事情。

郑士则来到兄长郑士机的家中,不过郑士机却不在。

他坐立不安的在房间中来回走动,最后干脆走进花园里,想要欣赏一下晚春美景。

可是池塘里花瓣残落,雨打飘漆后的狼藉,让郑士则的心中,顿生不详预感,他不服气自己族老之位落空,更痛恨郑仁基暗中使手段,猴底抽薪,使得郑士则一年多来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不仅如此,七房还成为族人的笑柄。郑士则总觉得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妄图以螳臂当车。

是螳臂当车吗?

郑士则并不这么认为。

六房顾势已经非常明显,他自信此次出手,如果不是郑威改变了主意,七房定能取六房而代之,入主安远堂。每每想及此事,郑士则就觉得心烦意乱。都是那老阉奴若非他弄了一个什么割子出来,哪至于情况变得如此扑朔迷离呢?

所以他一怒之下,命人找到了首阳山悍匪两头蛇,出钱要买郑言庆的性命。

郑仁基也好,郑世鉴也罢,都不是他能在寒阳动得了的人物。即便是他日郑世安离开茶阳,但却是以安远堂之命,执掌洛阳产业,所带随从行人,绝不会少。

两头蛇未令敢去物惹大队的人马。

而郑言庆不同,连带随从奴仆,不过四五十人而已。

两头蛇动他,却点轻而易举。如果能要了郑言庆的性命,系少能出了胸中恶气。

郑士则的想法很好,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让他心惊肉跳。

首先,郑言庆没有死!

反倒是两头蛇丢了性命…不过郑言庆身受重伤的消息,还是让他感觉非常痛快。要不了你的命,我也要扒了你一层皮!可接下来的消息,就不那么美好了。

河南尹房彦谦领三府兵马,清剿首阳山。

这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当郑士则得知,那两头蛇竟然是白衣弥勒的弟子,而白衣弥勒在此次事情发生之后,竟然被迅速的落实了邪教反贼的罪名,让郑士则始料未及。

两头蛇,成了反贼?

那自己勾结两头蛇,劫杀郑言庆岂不是等同于反贼同党,犯了谋逆之罪吗?

郑士则开始害怕了!

他气归气,但在关乎家族兴衰的事情,他可是不敢有半点隐瞒。

所以,他匆匆赶来,想要司大兄郑士机商议对策。却不想郑士机午后被郑善愿请了过去,累得郑士则只能在此苦等。看着池塘中漂浮的残破浮芽,郑士则轻轻叹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二老爷,大老爷回来了,在书房里等您。”

有管家前来通禀,郑士则顿时从自哀自怨中清醒过来。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出凉亭。

他随着管家来到后院郑士机的书房,却见郑士机在书房外的门廊上,摆放好了酒菜,正自斟自饮。郑士则看着兄长突然增多了的白发,心里面陡生不祥之兆。

“大哥,郑士机脸上抽摸几下,看了一眼郑士则,示意他赶紧坐下。

,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郑士则说,“大蔫,我惹祸事了。”

郑士机的面颊轻轻抽摸了一下,闭上眼睛,好半天轻叹一口气“可是六房小子遇袭之事?”

“啊?”郑士则一惊,瞪大眼睛,向郑士机看去,大哥,你知道了?”

“欲人够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郑士机的这几句话,出自汉代枚乘的《上书谏吴王》一文中,到了后世,也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出处所在。郑士则听罢,脸色铁青,沉就不语。

“都有谁,知晓此事?

“此事除了我那管家父子知道,再无旁人知晓。”

郑士机哦了一声,端起酒壶,却又突然停住。

“士则,哥哥有些话想和你说,但不知你能否听得进去?”

郑士则忙道,“长兄为父,哥哥只管说来。”

“这些年来,你一直为咱们七房出力,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咱们七房,想当年也是兴旺繁荣,奈何没遇到好时候,朝政更迭,使得我七房的精英,几乎尽没。

为兄这些年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为了帮我,也是付出了无数心血,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这一次,你真的是糊涂了我知道你怎么想,恐怕是觉得被六房摆了一道,心里面不舒服。其实,为兄心里何尝舒坦?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我功亏一篑。但我是觉得,只要咱们家业还在,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下下次。”

郑士机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而郑士则只是静静倾听,不敢打断郑士机的言语。药“郑言庆现在昏迷不醒,此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郑士则问道,“兄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来,喝酒!”

郑士机给郑士则满上了一杯酒,手轻轻颤抖。只是郑士则并没有关注到这个细节,看着郑士机,一脸的期盼之色。

郑士机举起酒杯,“兄弟,请饮酒。

郑士则没有北毫怀疑,连忙举起酒接,一饮而尽。

看他把酒喝完,郑士机的眼中,流露出~抹痛苦之色。他颤抖着,将杯中酒饮尽,但也不知是喝得太急,亦或者其他原因,这一口酒下去,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兄长,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郑士机的眼圈红了,一把攥住了郑士则的手臂,“兄弟,别怪我。”

“啊?”

“据偃师那边传来消息,六房已经知道了,两头蛇劫杀郑言庆,是有人愿出万贯高价所为。郑言庆如果死了,这件事需要有人出来顶罪;如果郑言庆活过来,也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兄弟,为兄别无选择,为了七房将来,只能……,“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恩?”

郑士机的情绪,似乎突然司稳定下来。

他把酒壶推到了郑士则的面前,郑士则打开来一开,里面却有两个内胆。一下子反应过来,郑士则惊呼一声道,“乾坤壶?”

“壶中乾坤,一死一生。”

郑士机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士则,你若不死,则七房必将面临覆没之凶险。

昔年崔君绰之事,历历在目。

为兄要保住咱们这宗房,也是不得已为之。

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愚蠢。居然连两头蛇的来历都没有打探清楚,就贸然出手。”

腹中,陡然绞痛。

郑士则瞪大了双眸,一口黑血喷出,洒在面前的酒菜之中。

他似乎无法相信,素来与他友善的兄长,竟狠下心鸠杀他体内的剧毒发作,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门廊上。郑士机面目表情,看也不看郑士则,忽然长身而起。

“来人。”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把二老爷秘密安葬,然后你立刻带人前往二老爷家中,送管家父子上路。告诉二老爷家中,就说二老爷他奉我之名,去海外打理事务。

一应月例,不要短了他们。”

垂手站立在回廊外的管家,立刻躬身应命。

郑士机转身走进了书房,却见屏风后人影一闪,郑善愿一脸阴郁之色,缓缓走出来。

他那部美髯,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透出灰白色。

“士机,难为你了!”

郑士机身子一颤,强笑道,“大兄,如此处置,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郑言庆生死未,一切尚在两说不过,既是司族,想必六房也不可能逼迫太甚。只是你还需做些补偿,以换取六房不再追究此事,这样吧,士则在现县的两千顷田地,我再把我名下的千顷良田拿出来,凑足三千顷,归八六房名下。”

“啊?”

郑士机心中大痛“那两千顷田地,至少值十五万贯啊。”

郑善愿苦笑着摇摇头,走到郑士机的身边“士则想要人家的命,想掘了人家的根呐!

郑世安那老阉奴,如今进入族老会,与大半族老交情深厚。如果他真要追究起来,这件事还不算完。

到那时候,莫说十五万贯,恐怕你这一个,族房,都要覆没。

忍忍吧,当务之急,是要那老阉奴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这两千顷土地,只当作是给那老阉奴送终了!”

世家大族,仕途是表,产业是里,传承是根本。只要有产业,有传承,迟早都可以兴复起来。阳夏谢氏之所以沉寂百年,就是因为他们失去了支撑他们生存下去的产业。而郑家也好,其他世族也罢,在传承门风的同时,还掌控着巨大的财富。

所以,隋唐时期对付世家大族,往往不是赶尽杀绝,而是夺其产业,致使其失去生存的根本。崔君绰当初就是被夺了产业,而不得不靠着家族月例为生。这也是崔君绰在汉王杨谅起兵之时,积极参与其中的缘由。其结果就J是,他这一支,从此成为历史。

郑士机肉痛不已,但也知道,郑善愿说的是实在话。

郑士则要断了人家的根,人家现在反过来,要扒了他七房的皮,一报还一报”…”

突然间,对郑士则的那点愧疚之心,消失殆尽。

郑士机苦笑着点点头,c接然大兄这么说,那小弟唯有从命!但愿得,十五万贯能令那老阉奴满意。”

第卌六章回洛阳

郑言庆总算是盼到了郑世安的到来!

如今的郑世安,和刚当上族老的郑世安,心态又有了变化。当上族老的时候,郑世安虽说地位崇高,但其根基依旧不够深厚。这个根基,已不再是人脉、背景之类的事情,而是田地。

古人的土地情结,是后世人无法想象。

纵有家财万贯,可若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就感觉如无根的浮游一样,心里不踏实。

自从与张氏合作以来,郑世安不缺钱。

凭借雄记商铺每年分到的收益,以足以让郑世安衣食无忧,透遥快活。然则,郑世安还是觉得不踏实。在家族当中,他只有那两三百顷土地,着实算不得什么。

有钱无地,等司于空。

可土地的买卖,是有官府严格控制,不可能私相买卖。而荣阳周遭,除了属于官府的露田之外,剩余的土地不是已经分配出去,就是被世家大族掌控。而对于世族来说,土地同样重要。他们需要足够的土地,来吸纳更多的依附者,来壮大自己的家族。

每一块土地,都是各房极力争夺的田产。

安远堂之所以吸引人,除了掌控着郑家的冶铁作坊之外,还有在洛阳城外,和荣阳大海寺附近的数千顷土地。有了这些土地,就能养活足够的人手;有了足够的人手,才能够更加稳固的立足于荣阳。这也是七房极力想要争夺的一块利益。

郑世安张得了族老的身份,但是安远堂却无法给予他足够的土地。

这也就使得郑世支在郑家的地位,相对显得有些尴尬。可就在这时候,郑士则闹了一出劫杀的戏码。郑言庆立刻就联想到了郑家七房,特别是郑士则名下的那些土地。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礼物吗?郑言庆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个机会。

借用白衣弥勒之事,使官府开始扫荡弥勒教。

其实,这何尝不是对郑家七房施加压力?他在偃师装昏迷,郑世安也没有片刻消停。

接连拜访了各房族老,恳请彻查白雀寺劫杀之事。

如果郑士机不能老老实实的割下一块肉来,那么这件事情,迟早会闹到不可收拾。

世族有世族的规矩!

我们可以内部争权夺利,可以勾心斗角,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个规则之中。

郑士则勾结弥勒教,劫杀郑言庆的行为,已经触犯了这个规则。

所以即便是郑士机想要保住郑士则,也绝无可能。所区别的,无非就是郑士则死得体面不体面。哪怕是郑士则的家人再有情绪,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也只能低头。

于是,郑世安获得了三千顷肥涛良田,司时也在族老会中站稳了脚跟。

不过相对的,郑世安将不得再就白雀寺之事追究下去。此事,就当作从未发生过。

如果郑言庆真的有危险,那郑世安可能拼着三千顷良田不要,也要追究到底。

可问题是,郑世安已经得到了消息,郑言庆活的很好,并无大碍。

所谓的昏迷不醒,只是在为郑世安获取利益的时候,提供更充足的待码。所以郑世安在接受了族老会的调节以后,再也顾不得那座正在修建的豪宅,也没有去看他新的的三千顷土地,急急忙忙的便赶往偃师,前来探望郑言庆的情况,…,言庆正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裴淑英何等聪明的人,到了偃师之后,看见郑言庆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吃鸡腿,还能猜不出这其中的奥妙所在。刹那旬,姑姑勃然大怒,揪着郑言庆的耳朵好一阵子数落。

也只能说言庆倒算。

若换成任何一个,人登门,裴瓣即便是挡不住,也会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让郑言庆准备好。

偏偏裴淑英算是裴樟的主人,即便裴淑英让裂噼留下来帮言庆一把,可终究还是他的主人。一个家臣,又怎可能挡住主人的道路。

于是乎裴淑英就一路畅通无阻的闯进卧房,一下子揭穿了郑言庆的阴谋诡计口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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