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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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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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一暗,却恰恰将李世民脸上那一闪即逝的诡异笑容掩去。从李建成这一句话,就可以听出,他不知道李言庆的身份。

“这烛火怎么突然熄灭了”来人,速速燃起!”

门外军士捧着一根新火烛进来,点燃后插好,躬身退下。

李世民摇头道:“依我看乐必!李言庆或许忠于隋室,却非迂腐之人。断然不会与王世充勾结。早年我曾与他有一面之交,在巩县居住了一段时间。这个人心高气傲,同时又精于谋算,他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此次冒然送书信过来,想必是别有用心,然则于我等无害。

兄长莫非忘记,窦公当年可是与他有恩。

而今窦公又在父亲帐下,说起来。他和咱们的关系也非常亲密。要不然,咱们就依他所言?”

其实李建成也见过李言庆,不过那时候李言庆,年仅六岁。

可能连言庆都已经没了印象,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反倒是李世民,曾在巩县住过一段时日,和李言庆交往颇多。如今,言庆盘踞荣阳。手握兵马,俨然已成为中原各路英豪不敢小觑的一股力量。而他”竟然是九叔的儿子。也就是说,言庆其实是李家在中原埋下的一颗棋子。

一俟关中平定,出击东都时。李言庆定然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他在河洛,声名之盛,使李世民都感到嫉妒。不过同时,李世民更希望能结交李言庆,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李渊称帝,不过早晚的事情。到时候李言庆肯帮自己的话。会有莫大好处。

“你的意思,是答应他?”

“有何不可呢?”

逗留至十二日,距离现在还有八天时间,,李世民笑道:“兄长,不过八天时间,李郎君即便与王世充勾结,难道就能将我等击败吗?

王世充不敢开战,因为在那岭以东。尚有李密虎视眈眈;李言庆也不敢开战,因为王世充也好,李密也罢,对豪阳是垂涎三尺。同样,李密也不敢开战,他害怕李王两人,突然联手。

这三方相互制约,才使得我们能乘虚而入。

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即便是拖到十二日,也无伤大局。到不如留下来,看看李郎君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说不得对于我们,也是一个机会。我觉得,拖到十二日,完全没问题。”

是啊,三方制衡,谁也不敢动手。

可即便如此,关中想要将王世充一举击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李渊同意出兵,震慑意义远大于出兵的实际用意。以关中目前的状况。哪怕李言庆出兵相助,洛阳也绝非短时间可以攻破。一旦陷入焦灼。则关中就会出现危险。李言庆送这封信。恐怕也看清了其中的奥妙。

打破河洛平衡,需要一个契机。关中还无法成为这个契机。

李建成思忖良久,最终点头答应。

商议一番之后,李世民告辞离去。返回自家营寨。

营帐里,一群人冉等着他的归来。

王通秦琼、秦用程咬金,以及李世民在太原时结交的部将刘弘基、丘行恭等人,全都等着他。

秦琼等人,是在李世民兵抵渑池之后,和李唐取得联系。

他们在宜阳做势围攻,把王玄应兵马调出之后,被李世民伏击。随后李建成则听从了魏征的主意,扮作败兵混入渑池,内外夹击,一举击溃王玄应。李世民则在宜阳和秦琼等人汇合。如愿以偿的将几人收入帐下。只是他未能收到魏征,盖因魏征主动前来,被李建成看中。

想想,也觉得颇为遗憾。

不过以魏征而言,他投的不是李建成和李世民,而是李渊。

李建成作为李渊的长子,从立长不立幼的角度而言,李建成代表李渊的成分更大。所以,魏征选择了李建成,而非李世民。真于秦琼等人。则是和李世民并肩作战,一同击溃了王玄应的援兵。对于李世民身先士卒的勇武气概,钦佩无比。于是在汇合后,毫不犹豫的投向李民。

“大都督,咱们何时撤兵?”

刘弘基上前询问。

这刘弘基,是池阳人,父亲刘升,在开皇年间出任河州刺史。刘弘基得父荫而出任右勋侍,在杨广一征辽东的时候,不愿隋军出战,故在家乡宰牛,而被关进牢狱,躲过了征召。

后投奔太原,在李渊帐下效力。

其人性格豪爽,与李世民关系非常密切。故被派至李世民帐下。

而丘行恭,和刘弘基的性质差不多,也是官宦子弟出身。所不同的是,刘弘基的父亲在开皇年间就已经故去,而丘行恭的父亲,至今仍在。他祖籍洛阳,父亲丘和,如今被贬在岭南为官。

李世民示意大家随意,而后坐在大帐中的太师椅上。

扭动两下身子,突然笑道:“你们说,这李郎君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有这许多奇思妙想?

这东西坐着就是气派,而且也挺舒服。”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事情有变化。而且和李言庆有关。

但这些上也不仅仅是聪明人。也有那糊涂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只见掌中站起一人,大声说道:“大都督,末将愿领一支人马,取那李郎君首级,献于犬都督。”

一句话,只说得大帐里众人膛目结舌。

甚至连李世民都有点发呆”这年头,还真有听不出好赖话的人?

顺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来。

此人名叫秦武通,也是李世民的心腹爱秦武沥武其不俗勇武网大战时,能保持冷静火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只是脑袋有点不灵光,不打仗的时候,就有点二愣子的性情,时常会闹出一些笑话。不过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李世民对秦武通颇为信任。

李世民,哭笑不得。

“武通,你退到一边去。我何时说过,要你去杀李郎君?”

“大都督刚才不是说,不知道李郎君的脑袋怎么长的吗?难道不是要我等取那李郎君首级?”

“我李世民登时气结。“你滚到一边去。休得呱噪。”

“哦!”

秦武通退到旁边,可帐中之人。却是开怀大笑。连秦琼程咬金等人的脸色,也随之缓和许多。

李言庆,连我们都不是对手。你上来就说要取人首级,莫非说我等能?

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一个混人。

“叔宝,你们和李郎君交过手。可对他了解?”

秦叔宝等人相视,摇摇又说:“大都督,我们虽与李郎君交锋,可说实话,根本没有资格上前。此人诡计多端,而且口才极佳。黑石关时。以密公之辩才。险些被他骂的气死过去。

我等只知,他麾下颇有能人。而且对他是忠心耿耿。

如若大都督将来和李郎君交锋的话,还请多多小心。这个人。似有看穿别人心思的本领,和他交手时。总会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受。我们和他交手几次。可是却从未占到过便宜,”

勿论是秦琼还是程咬金,被李言庆打得极为凄惨。

特别是秦琼,八风营两次组建。一次被打残,一次损兵折将。可从内心里,他们对李言庆也没什么恶感。大家各为其主,易地而处,说不得我们也要这么做。所以评价起来,极为尊重。

“如此”,大家且去休息。

咱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不过不会太久,岁末前,必须返回关中。”

送走了众将,李世民把王通留下。

他将和李建成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通。

“先生,你说这李郎君,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通也想了许久,最后苦笑摇头说:“我和李郎君有过争纷,他思路敏捷,非比常人。如今这情况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着实猜不透。不过,大都督又何必担心?既然他请我们留下,那就拖到十二日。到时候他所为何事,估计也就能一目了然,我们只管坐镇渑池旁观。”李世民点头称善!

“先生,你说李郎君,会不会帮我?”

王通一怔,旋即听出了李世民的弦外之音。

他想了一下,轻声道:“如若大都督能得李郎君之助,势必如虎添翼。再也无人能与大都督相争。”

“呵呵。我也这么想。”

“不过李郎君性情高傲,用普通手段,很难与他相交。

我观此人。好财而取之有道,好色而未见下流。权势与他,也难动心。否则当年他就不会因为郑醒之事,抗旨不尊不说,还与郑家决裂。这个人。很重感情,大都督若要和他结交。不如由此下手。”

李世民站起身,慢慢走出军帐,抬头仰望苍穹。

许久后,他突然道:“王先生,要下雪了!”

一夜大雪,将东都染白。

清晨,铜驼坊炊烟袅袅,在晨光中透出一种绝美之气。

铜职暮雨,是洛阳一景。不过这铜鸵晨烟,同样别有风情。裴府大门开启,只见一个中年美妇,在一群家将的簇拥下,从府中行出。那妇人怀有身孕,体态略显臃肿,神色慵懒”

一顶八人抬的青幔轿子,在府门外停下。

妇人慢慢登上轿子,随着一声“起轿”足有百十人的队伍,缓缓在雪中行进。

“裴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哦,听说她今天要去白马寺参佛”

“要不要禀报主公?”

“这时候主公恐怕还未起早。去了难逃斥责。再者说了,主公只让咱们盯死裴夫人,她去白马寺。又不走出城,跟上去就是。”

十几个人,从街角的暗处行出。跟在轿子后面。

一直来到了白马寺,眼看着裴夫人一行人,全都进入寺内,细作们也就没有再跟着进去。

裴仁基奉旨往石林山劳军,不过家眷却被王世充严密监视。

王世充下令:监视裴家一举一动,但不可惊扰。

毕竟,他还不准备和裴仁基撕破脸皮。而且以裴家的声望,王世充若做的过分,也没有好处。

探子们在寺外守候了许久,从清晨一直等到午后。

按道理说,这参佛也就是半天而已。可是却不见裴家人走出来。

“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再说!”

探子们急忙走进寺中,询问之后才知,晌午参佛的时候,裴夫人突感身体不适,所以在寺中要了一个幽静的院落休息。

“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个嘛”探子头目犹豫一下,最后下定决心,点头同意。

反正就走过去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也不会惊扰对方。于是一群人急忙往那小院落行去。远远的。就看见院门紧闭,而院门外,却不见一个人。甚至连看护院落的家将。也不见踪影。

探子们。顿感情况有些不妙!

“大哥,要不咱们进去?”

头目心里嘀咕:如果人家是在里面休息的话,那闯进去岂不是惹了大麻烦?相信如果出现这种状况。不用裴仁基动手,王世充也饶不得他们。可这状况。也的确是不太正常。如果放跑了裴夫人。同样有杀头之祸。

犹豫来,犹豫去,头目下不定决心。

“大哥,那院子最多也就容纳几十个人,可裴家一百多号人,总不可能都挤在那院子里吧。”

对啊!

头目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院子门口。

啪啪啪,他口响门扉,里面却是鸦雀无声。心中不祥之兆越发强烈。这头目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抬脚蓬的一下,想要踹开门。可那大门却纹丝不动。贴着门缝往里看。门后面被一堆物品堵住。

“翻墙,立刻翻墙!”

头目也慌了,大声呼喊。

他率先翻墙进去,紧跟着就听见院子里叮铃咣当的响个不停。

许久,院门从里面被打开。就见头目冲出来,一脸狰狞之色,脖子上的青筋,崩现淋漓。

“立刻禀报主公。裴家人跑了,给我把白马寺封住,把那些和尚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第五九章纷纷扰扰又一年(七)

李言庆执红开局,笑呵呵道:“岳丈,这一招叫做御驾亲征。老帅进一步,可谓妙用无穷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王者之举。舍我其谁!

裴仁基抬起头,给了李言庆一个白眼,捻须道:“管你有何妙用,我就这一招,当头炮!”

翁婿两人坐在石林山上的竹林中。楚河汉界屡战正酣。

李言庆棋路多变,没有定式。或飞相局,或仙人指路,或起马局,一连十余盘,未有一次重复。而裴仁基呢,一板一眼,棋路朴实元,华。绝无什么变化。如他这个人一样,永远的当头炮,勿论李言庆如何开局,他绝无变更。但也就是这朴实无华的当头炮,却和言庆斗得是不分上下。

这中国象棋,在文人雅士中。流传不广。

在他们看来,这种兵营中的玩意。不登大雅之堂。然而于为将者。对此却颇为喜爱。裴仁基和李言庆一样,围棋都是臭棋篓子。可在象棋的造诣上,却极为深厚。据裴翠云私下里说。裴仁基把李言庆所编写的棋谱几乎翻烂了。不管是入门的棋谱十二篇,还是后来的二十三起手局,裴仁基了然于胸。甚至对每一路棋的变化。比李害庆的理解还要深刻几分,“言庆,你那条地道,是何时建成?。

“大约有七八年了吧”就是我送观音婢入氓蜀寻医的那一年,我就托人秘密建造,为此还让老杜从杜果杜老尚书那里弄来了一份洛阳图纸。当时李春正奉命营建安济桥。我拜托郑家叔父寻他,请他为我设计出这条地道。原本也是为防备万一,不成想竟真的派上用场。”

“现在才派上用场?”裴仁基突然发问。

“是啊,第一次用!”

“哈,你这小子,一向古怪灵精。嘴巴可真严啊”我问你,四只前鱼俱罗鱼老柱国的家眷,在天牢里离奇失踪。他们是用什么办法离开洛阳?别告诉我他们是凭空消失,我不信。”

“咖,”

言庆挠挠头,捻起棋子。“炮二进三岳父大人,看我的扬威炮。”裴仁基哈哈大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是一板一眼的和李言庆斗在一处”两人从正午杀到了傍晚,这才算罢手。粱老实准备好了饭菜。两人一边欣赏石林山的美景,一边餐裴仁基又问道:“话说小洛浦先生,又是怎么成了你的耳目?”

李言庆一笑,“洛浦先生好书如命,想要把他收服,其实并不困难。再者说了,我平日里和他也没有什么联络,只是偶尔让他帮忙传话。也没什么危险。而他,却可以的到我所有手稿。”

裴仁基撇了撇嘴,放下筷子,向远方看去。

“王世充,应该已经觉察到了!”

“恩,肯定觉察到了”以他的性情。受此欺骗,焉能眼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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