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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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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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奉节的父亲窦轨,在蜀中为官。

具体是什么官职,郑言庆不太清楚。不过听那些小孩子闲聊时,依稀知道,窦轨的官职很小,和当年郑仁基的官职差不了太多。而且还不是在长安,这地位嘛……

窦轨性情刚直果毅,很少在家中。

窦奉节从小母亲的照顾下长大,两年前母亲故去,变得好像孤儿一样。他有一个叔叔,也不在洛阳。家里没有人照顾,到了就学的年纪时,就被送到了学舍就读。

一个大家族的没落支系,自然得不到太多关注。

窦奉节的性子有点娘,或者说有点软弱。

学舍中,总会有一些不良学童,对他这个嫡传弟子非常排斥。有些家里富庶的,有地位的,就欺负窦奉节。当然了,也不敢太过分,比如讨要些糖果,索取些零花钱……换个性子刚硬的,断不会答应。那些不良学子,也不敢去招惹嫡传。

偏偏,窦奉节胆子小,平日里显得懦懦,面对他人的欺凌,竟不敢还击。

马瘦有人骑,人善被人欺。

那些年龄大一点的学子,就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起来。他们越是凶狠,窦奉节就越是害怕。回家了也没有人倾诉,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其他的学子们,在一旁观瞧,不敢出声。

郑言庆有些看不过去了,起身走过去,探手就把窦奉节拉到了身边,同时臂肘架起,狠狠的撞在一个少年的肋骨上。他没敢发力,可自幼修习降龙功,使得言庆筋膜生长,力气不小。就这么一下子,撞得那少年惨叫一声,捂着肋骨就蹲下身子。

“你是谁,跑来多管闲事?”

言庆大声道:“他是我同窗学友,焉能任由你们欺凌?

看看你们的德行,一个个都比我们大,个子也比我们高,在学舍的时间也比我们长……真替你们害臊,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学得什么,就只会欺凌弱小吗?”

几个少年,勃然大怒。

郑言庆挡在窦奉节的身前,怒视对方。

比你们更厉害的人,我都杀过,难道还会怕你们不成?

“喂,别逞强了……要不我把月钱给他们就是,你别逞英雄,他们可都很厉害呢。”

窦奉节在言庆身后,轻声嘀咕。

“你闭嘴!”

郑言庆头也不回,“他们欺负你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你给了一次月钱,以后就没完没了。男儿大丈夫,应该昂首挺胸。你这副模样,真是丢尽了你曾祖脸面。”

窦奉节的曾祖父,就是三祖之一的窦炽。

闻听言庆的话,窦奉节面红耳赤,迈出一只脚,想要走出来。可看到那几个少年凶狠的模样,他心里一慌,迈出去的脚,旋即有收了回去。那几个少年,嘿嘿冷笑。

“你们在干什么?”

课堂门阶上,李基不知何时回来了。

平日里笑眯眯的脸,似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厉声喝道:“中院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去?莫不是想吃板子,亦或者想要受责罚?”

天地君亲师,这老师位列五常之一。

这里的人,并不是李基的弟子,但却有授艺之恩,如同老师一样。

老师的地位,在学舍里很高。即便那几个少年也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可要想抗拒老师,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说难听点,召开族会,把他们打死都没有问题。

少年们看了看李基,又恶狠狠的瞪了郑言庆一眼。

“你等着!”

说着话,几个少年搀扶起那个被郑言庆撞得险些岔气的少年,扭头往中院走回去。

郑言庆冷笑道:“随时候教!”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进来,莫不是要我亲自去请吗?”

李基一声怒吼,言庆吓得一吐舌头,也不敢再逗留,拉着窦奉节,就往课室走去。

“你这孩子,还嫌自己的事情不够多吗?”

当路过李基的身边时,言庆听到李基语重心长的责备。

他心里暖洋洋的,向李基躬身行了一礼,也没有说什么,就跑进了课室里面。

“谢谢你!”

窦奉节在郑言庆坐下的一刹那,扭头低声说:“不过你小心一点,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嘿,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好了,安心听讲。”

这时候,李基迈步走进了课堂,翻开了摆放在他面前的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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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三国演义(求推荐收藏)

村学的课业,并非占用一整天的时间。

因为族村的学子,还要帮助家里做事情,除非家境特别好,亦或者学舍后院里,那些准备进入州县官学,求取功名的人,才会一整天都在学舍中读书或者写字。

似昨日傍晚下学,主要是因为祭拜先贤所致。

所以晌午课业一结束,李基再一次把郑言庆单独留下来。

“言庆,你早上说,你和颜籀赌约,是赌哪一个更能得到众人的认可,对不对?”

看起来,李基似乎看出了什么,脸上的凝重之色,也减少了许多。

言庆点点头,“先生,正是如此。”

“看起来,你好像给颜籀设了个埋伏。”李基把书案上的杂物都收拾妥当,沉声道:“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赢那颜籀呢?”

“先生可否听学生解说一段?”

“自无不可!”

郑言庆于是收拾了心情,把当初给徐世绩讲过的桃园结义,在李基面前说了一遍。

一开始,李基的脸色很难看。

可渐渐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等言庆讲完,他轻轻抚掌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言庆,你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妙。乍听还没什么,但细琢磨,却回味无穷。不过,你未免太胆大了,三国时,刘备何时与关羽张飞在桃园结义?”

郑言庆说:“以前我听奶妈说故事,总觉得很无趣。

可后来奶妈换了一种方式,加入了许多情节,把很枯燥的东西串联在一起,我就觉得津津有味。奶妈说,这叫做小说,古时候人们为说服别人,经常会设譬取寓,征引史实,借用传说等等手段,来增加说服力。只不过,这是小道,不足取。”

李基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他轻声赞道:“你这位奶妈却不简单啊……春秋战国时,大家倒是经常用这样的方式。不过就如同庄子所说:这只是浅识小道,自娱尚可,却难成大气候。”

郑言庆心说:你怕是不知道,后世时,你所说的小道,却成了大道呢!

“你那位奶妈,叫什么名字?”

“徐弥……不过她在年前,带着她女儿离开了荥阳。”

李基倒不怀疑,郑言庆会用这借口来糊弄他。毕竟这种事情,他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真伪。只是心里面觉着有些可惜,叹息道:“却是个奇女子,可惜未曾一见。”

幸好没见,否则我又怎么编故事?

“如此说来,你就是学你那奶妈,开始编造小说?”

“正是。”

李基说:“若说研读经史,就算让你十载,也不是那颜籀对手;但若以小说之法出现,到是可以一试。恩,这法子不错,看起来你打赌时,就有了这个打算,对吗?”

郑言庆回答:“先生,若解正史,我怎敢与颜籀先生相提并论。”

李基看着言庆,表情有些严肃。

但从他的眼睛里,还是可以看出一丝赞赏笑意,同时还有一点点的震惊和好奇。

“言庆,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

呵呵,如果不是你坐在我面前,只怕我会认为,想出这法子的人,会是个成年人……恩,这么说来,你是想让我给你讲《三国》,好编造你的小说,是也不是?”

“先生睿智,学生佩服!”

言庆不动声色的给了李基一记马屁。

在官场上沉浮多年,郑言庆深知,这马屁并不容易拍,要言之有物,才显得真诚。

李基果然露出笑意,用镇尺轻轻敲了一下郑言庆的头。

“三国,非一日可讲解清楚。

其中玄妙,甚至远甚于《汉书》。只是当今之世,大家都研究汉书,却忽视了三国。这样吧,你要是想要听,每天下学之后,我就给你讲一个时辰。能听懂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恩,这开篇倒是颇能吸引人,依我看,可以定稿了。”

郑言庆说:“学生也这么以为,只是……这开篇,还需有一点睛之笔才行啊。”

“那依你之见呢?”

“学生曾偶得一令小曲,但不知,妥帖否。”

“唱来听听。”

郑言庆稳了一下精神,轻声吟诵出那首流传后世的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李基和着言庆的吟诵,轻轻抚掌。

其实,临江仙这首词牌,在开皇年间已经出现,但主要是在教坊之间流行,并不为士大夫所看重。不过,士大夫不看重,却不代表市井中不接受。这也就是当初言庆在首阳山下做卜算子的时候,杜如晦等人见怪不怪,而朵朵却能和之的缘故。

李基听罢一曲,感慨万千。

“好一阙临江仙,确是点睛之笔。”

不过话锋一转,李基笑道:“听此开篇,发人深省。只是流传坊间的话,有些可惜了。这等小令,若是在教坊歌姬中传唱开来,想必也能令许多士大夫赞同吧。

言庆,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可以想办法,找一些歌姬传唱,定有不俗效果。”

老大,我知道你名士风流,可你也该看一看,我才多大年纪啊。

我去找那些歌姬,谁又会理睬。而且,让那些歌姬吟唱,就不要钱吗?我哪有这钱呢?

李基似乎看出了言庆的心思,微微一笑。

“这样吧,此事你无需操心,我自会为你解决。”

果然是花丛老手……

李基拿起镇尺,又敲了一下言庆的脑袋,“你莫要乱想,我从不去那等风月之地。

不过我倒是有一些朋友,可以代为说项一番……只是言庆啊,你催稿太少,还需多努力才是。因为这坊间一旦流传开来的话,就不能间断,才能让大家追捧啊。”

您果然厉害!

郑言庆甚至觉得,这李基莫非也是穿越而来?

他当下点头,“先生,您以为这小说,该叫做什么名字?”

“恩,既非正史,而且还是小说……就叫戏说,你认为如何?”

“戏说三国?”

言庆心里顿时感觉腻歪。

那后世的戏说,实在是太多了,清宫戏已经把他戏说的快呕吐了。莫要戏说,戏说遭雷劈啊!

“先生,学生以为戏说三国,怕不妥当。

毕竟咱们是依托三国而著,虽非三国,但用戏说二字,未免有些低俗了。学生曾在安远堂看过一本书,里面有党等文不能演义,武不能死君……何不就叫三国演义?”

言庆这句话,出自后汉书,周党传。

“三国……演义?”

李基突然抚掌大笑,“没错没错,文不能演义,而今我们岂不是正在演义三国吗?”

不知不觉,李基也被带进沟里了。

郑言庆用‘咱们’这样的称呼,就等于是说,这本书如果面世,就是他和李基合著。到时候,若有人质疑他一个小子,怎可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时,李基就是盾牌。

在言庆看来,李基先生如今不得志,正可以此文而扬名。

这也算是他对李基的报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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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基说到了很晚,言庆这才起身告辞。

两人约定,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下学以后,郑言庆要留下来,听李基讲解三国。

这对他盗版《三国演义》,无疑是极为重要的基石。

临走时,李基又叮嘱言庆,不要忘记了回去看笔论,把‘字’滴基础,要打好才行。

郑言庆恭敬答应,离开了学舍。

走在回家的路上,言庆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他一边哼唱着时下的小曲,一边往家中走去。在路过一片疏林的时候,郑言庆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远离学舍,也没有什么人经过。

他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疏林,大声道:“林子里面的人,别躲着了,出来吧。”

说完,郑言庆将披在身上的袍子解开,脱下来。

然后把书囊放在地上,将袍子叠好,放在书囊上,这才转身,看着从林中走出的人。

第廿五章拜师(上)

自从跟着孙思邈学会了那引导养生术以后,郑言庆的功夫倒是没有特别明显的增长,不过六识的感官,比之从前却有了进步。文字版首发就在他路过小疏林的时候,隐约觉察到,一种危险即将到来。有心逃走,转念一想,觉得逃走的可能性并不大。

从林中走出五六个少年,年纪也都在十三四左右。

为首的少年,正是日间被郑言庆撞中肋骨的那个少年。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显然已恢复过来。五六个少年呼啦啦包围过来,将郑言庆围在中央,表情格外凶狠。

“臭小子,你舍得出来了?”

为首少年做出凶恶模样,“晌午在学舍有先生给你撑腰,现在我看你还能找什么人?”

郑言庆看了看这些少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怎么,你们可是觉得我晌午不该帮奉节吗?”

“我们找窦奉节的麻烦,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他妈的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为他出头?臭小子,我们等你半天了,你不是喜欢出风头吗?让你知道出风头的后果。”

言庆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

我晌午阻拦你们,是为了你们着想。奉节的家境虽说不比从前,可他终究是嫡传子。没错,他确实胆小,可他受了欺负,若是被洛阳城里的人知道,你们可清楚后果吗?

长房的人,是绝不会看着嫡出子弟被你们这些家伙欺负的!

到时候他们万一较真,你以为你们的爹妈,能承受长房的雷霆之怒?真是幼稚!”

少年们一怔,相互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是啊,只顾着一时的痛快,却忘记了窦奉节是嫡出子弟,远非他们这些庶出,乃至平民子弟能够比拟。窦奉节的老娘是死了,老爹也不在洛阳。可不代表着,其他嫡出人会坐视窦奉节被他们欺凌。万一真的出面,别说他们,就连爹娘都要倒霉。

一时间,少年们心里都生出了胆怯之意。

唯有那领头的少年,虽然心里惶恐,但脸上还是带有凶狠之色,恶狠狠的说:“大家不要被这小子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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